在猎物面前阻止了一个刺客的刀刃，之于你，可能就像是面前的蛋糕被人无情端走一样吧。泰隆虽然表面并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他却刻意地待在距离你很远的地方。从之前的话少，变成了现在的完全沉默。你心里乱糟糟的，对当下的一切都没有头绪。空气中微妙的凝重，让你更加心烦意乱。手稿拿起来，看不进去又丢了回去。收纳好的笔记，被你展开排序，又再次打乱。
周而复始，一夜无言。
第二天早上。你在太阳升起前就从长椅上醒了过来。习惯性地出了房间做了早餐，但今天却是三人份。
再怎么多愁善感，总要填饱肚子再说。看着逐渐成熟的鸡蛋，你的情绪好了很多。
端着自己和泰隆的那两份走回自己的卧室里，你看到浅眠的刺客已经坐在了床边。
“拿着。别生气了。”你笑眯眯地硬把餐盘塞给了他：“空着肚子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呀。别忘了一会还要换药。哦对了，不许拒绝。”
“我不会生气的。”泰隆平淡地瞥了你一眼，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开始进食。
你直接凑过去，端着盘子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有些意外地扭头看了看你，随后就又专注于刀叉下的内容里了。你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个好的开头。
“看起来，你应该也挺讨厌皮城人的？”你问道。
“不。以及，昨晚的事情，是我莽撞了。你不需要想太多。”
你偏头看着泰隆，转了转手里的叉子：“我昨天想了一宿，我都做好心理准备等你问我问题了，你居然就说句这个？”
亏我还想了个比较容易打开话题的问题。你失望地在心里呐喊。
“比起安抚我，你不认为你应该考虑怎么把我这个诺克萨斯的刺客赶走么？你觉得你这样能藏我多久？”他平静地说。
“这回你说错了。我已经想好了，他一个四肢健全、又会魔法、又能打架的探险家，当然是该住出去了。把你一个病号赶走，可不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情。”
泰隆向你投来非常不信任的目光。你赶快转回脸来，装作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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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宿你都在思考该怎么把伊泽瑞尔劝走。
昨夜在翻看手稿的时候，从包裹里面掉出了一张大小不同的信纸，上面是叔叔用了不一样颜色的笔留下的笔记。你看得出叔叔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一定很激动，规规矩矩的文字头一次这么龙飞凤舞。你辨认了半天，才勉强认出他写的什么：嘿，小姑娘，想不到吧。我把你喜欢的表哥找来了。伊泽瑞尔在来信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闷闷不乐，而且你也像是霜打茄子，作为叔叔，我很着急啊。听你的描述，你和他应该也有没有解决的矛盾吧？这次让你们两个一起待一段时间，是好是坏都全部解决吧！既然你都能在我这个老头子一厢情愿的唠叨面前，承认你本来的想法，那你就更加应该珍惜这次机会了！加油！
是的，实际上是从看完这封信之后你才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叔叔这个算盘打得你措手不及，如果换一种情况下可能还会是惊喜，但是如今就只剩下惊吓了。先不说能不能藏住泰隆的问题，就能不能在伊泽瑞尔眼皮子底下为丽桑卓做那些小动作都成了巨大的问题。另外还有本体是丽桑卓的玛芙洛王女，以及在德玛西亚等着他的那个女孩子……把他劝退回家已经成为了首要大事。
听到外面有声音后，你连忙跑出了门。迎面就看到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银发的伊泽瑞尔打着呵欠走了出来：“早啊。叔叔的床真是硬到没法睡着。”
“对啊，这里条件艰苦得要流泪。”你故作凄惨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天寒地冻不说，晚上治安也不好，还到处都有骗子。伊泽表哥，你在这里可会很辛苦的。”
伊泽瑞尔随手从盘子里面掰下一块粗粮蛋糕，扔进嘴里：“治安倒确实不好。不过骗子的话……你经历了什么，爱丽丝？”
“无良商人油嘴滑舌，用高价卖出了根本不能用的物品。”你脸都不带红一下地就把自己先前干的事情当作反面教材说了出来：“还纠集同伙一起坑蒙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令人心寒。”
伊泽瑞尔了有兴趣地看着你：“所以你被骗了多少？买了什么？”
“整整一袋子成色上好的崭新金币，居然就换来了一个根本没有指针的破冰块。”你一脸悲愤，仿佛自己不是那个骗子，而是那个上当的笨蛋阔少：“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伊泽表哥，这个地方最好不要久留。你需要做的事情，我可以为你代劳。”演到了这里，你终于说出了你最终的目的。你感觉自己简直是自编自导的天才。
“这故事听着挺熟悉，不过，你说的冰块，不会是这个吧？”铛啷一声，伊泽瑞尔将那个眼熟异常的冰块罗盘摆在了你的眼前。
“……”
“嗯……我记得应该是六十个金币吧？”他微微一笑，促狭地看着你哑口无言的样子。
“……我跟你讲，叔叔说的没错，这可都是对面那个大叔的主意，良心大大的不好！我顶多算从犯，我只是指导了价格……”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你用蚊子一样超小的声音说：“对不起嘛……”
“哈哈哈……谢谢你告诉我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不过你们的开价对于这个东西而言，并不算开了高价。”他将桌子上的杂物向两边拨开，把这个冰制罗盘放在了正中间，紧接着从他的布袋中翻出了厚厚的一本硬皮笔记。翻了几页后，他将笔记的内容摊开到桌面上，推给你看：“先前我在瓦罗兰各地研究暗裔的时候，到过弗雷尔卓德。暗裔，严格来说其实主要是那个亚托克斯，在这片大陆不停的引起战斗。无论是哪种阶层的人都被卷入了无休止的战斗。所以那个时代反而遗留下来了不少文字与图画的资料。其中，有一个词‘物库里姆斯’被反复提及，在通用语中它的意思是‘启明星’。而它，就是你六十个金币卖给我的这个没有指针的罗盘。”
笔记上像是用铅笔在一块石碑上涂拓下来的影印图。只不过看起来本来的石板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整块拓下来的仅仅只有罗盘的大致样子，和一些零碎的看不懂的文字。
“这个……有什么特别的么？这和亚托克斯有关系？他用冰？他不是用血的么？”你挑了挑眉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你对联盟成员还真熟悉啊。”他拈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意外地看了你一眼，接着说：“暗裔出现在寒冰血脉之后，当时的弗雷尔卓德人已经大多丧失了使用魔法的能力，所以和这种上古恶魔战斗时，就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真冰武器。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阿瓦罗萨的冰弓。而这个物库里姆斯罗盘就是寻找那些神兵利器的唯一指引。”
“呃……”只要一提到寒冰血脉和冰霜守望者，你就有点神经过敏：“所以你要用这个玩意儿去找那些武器了么？”
只不过这个上一秒还信心满满的探险家，现在则讪讪地耸了耸肩：“怎么可能那么顺利。我拓印的那块石板上，只写了如何启动这个罗盘，但是如何使用却根本没有提到。你看，”他将手指点在笔记上：“这里写的是‘控制你的魔力，将它们集中于罗盘正中’。后面的就完全看不清了。凭借我现在的魔力启动这个小道具并不难，只不过找不到使用的办法，这个东西就和魔石手电没有区别”
你眼睛一转，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一举两得的主意。
“关于寒冰血脉这里，我觉得桥对面的大叔一定很清楚。你不如一会和我一起去找他聊聊看？”你提议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发现，那你可要早点去觐见艾希了。牵扯到真冰武器，艾希一定会提出援助的。”
“好主意。他在这里守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伊泽瑞尔的目光中泛出了兴奋的神色。
艾希一定会提出援助的。她对寒冰血脉那么在意，这个东西真的研究出什么名堂来的话，找到的就是和寒冰血脉真正有关系的内容了。只不过，看这个研究这么模棱两可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结果，再怎么样恐怕也要扣伊泽瑞尔在那里待个两三个月。
所以说能不能顺利把伊泽瑞尔请出家门，就全看大叔说的话有没有价值了……或者，如何和大叔串通一下，让伊泽瑞尔相信他说的话有价值。
你笑眯眯地打着你的如意算盘。
伊泽瑞尔在你的热切注视下，刚解决了自己推到一边的早餐，就被你拽出了大门。
风风火火地跨过了深渊峡谷上超长的大桥，你和伊泽瑞尔到达了格雷尔大叔的门前。格雷尔大叔的房子比起莱特叔叔的，倒是更像是商店的样子。小小的木门上结满了冰霜。四周凌乱地摆放着搬空的箱子和用于交易的矮桌。这个房子联通着后面的冰霜堡垒，但从外面看，就跟紧贴着大厦的便利店一样，有着迷一样的滑稽感。
你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推了推门，也从里面反锁死。
这个死了好几千年的幽魂，虽然并不需要睡眠，但是为了做出自己还“正常地存在于世间”的假象，他依然会定时定点地关上自家的大门，飘回屋里装作一副像是在沉睡的样子。
你气鼓鼓地抱着胳膊：“这大叔又在装睡……哼，逼我另辟蹊径。”
“你要做什么？”
“让大叔的一天变得更充实啊！早点起床也好让这一天变得更长呀！好啦好啦，反正不是干坏事，快跟上。”着急实施自己计划的你，根本顾不上什么礼节问题。要不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道具，否则现在已经要强行爆破格雷尔的大门了。
你在他家做客的时候，曾经从房子的后门走进过堡垒的大厅。多年没人维护的堡垒，如今大厅中所有的门都已经朽坏得差不多了。你绕着冰霜堡垒的外延，很快就找到了上次出来时推坏的大门。踏着摊在门前的碎木门，你和伊泽瑞尔一起迈进了堡垒的大厅。
大厅中十分空旷，高耸的屋顶和周围布满灰尘的石头浮刻都让这里弥漫着浓重的萧条感，但是却很难让人联系到“年久失修”四个字。石质的横梁与墙壁，仍旧棱角分明，甚至整个建筑都没有任何一处破损或是坍塌。常年的寒带气候，也让这里完全没有生物存在的痕迹，地面上除了从室外吹进来的雪以外，就只有厚厚的灰尘。
空荡荡的大厅正中央有两条通往上层的楼梯，阶数繁多，在折向之后，你就看不到剩下的阶梯了。楼梯的一边有一个不太起眼的小门。木制的门板已经在你上次的摸索中变成了一堆碎木条。这个小门作为一个狭小隧道的入口，最终通往格雷尔大叔家。
手脚并用地把碎掉的木门残骸从入口清理开，你回头想要招呼伊泽瑞尔一起过来，却看到他正兴趣盎然地研究着墙壁。
你走过去，看到他面前的那块墙壁上有一块纹理紧密的装饰图形，看上去似乎拼成了一个眼睛的样子：“嗯……这个装饰有什么特别的么？这种样式在寒冰苦行僧这边不是挺多见么？”
“你看组成这个装饰的纹理，它们实际上都是弗雷尔卓德语。”他用手拍散了上面的灰尘，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花纹，慢慢地解读着：“‘我们将指引你新的道路……将你的内心呈上，我们会给予你公正的判断。’嗯……这段话看起来像是在对当时的寒冰血脉们说的。语气看起来非常傲慢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么？”你在一边，看着伊泽瑞尔高深莫测的表情，自己反而一头雾水：“什么村长法官国王什么的，用这种口气不是蛮正常的么？”
“这就是奇怪的点。远古时期的弗雷尔卓德是没有阶级的分别的。他们只有分工的不同。所以说，如果这段话中的‘你们’真像我猜测的那样是寒冰血脉的话，那么这个‘我们’又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丽桑卓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些守望者们了。没有那些守望者，哪儿来的寒冰血脉……
“这个看起来真是深奥啊。不如我们改天再来仔细研究？”比如在你去觐见艾希之后，你默默腹诽着。
伊泽瑞尔并没有接你的话，反而转过身来，靠着墙，将自己眼睛的位置和那个装饰重合，并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直直地伸出了食指，像是瞄准一样对准了对面的阶梯。随后，他眯了眯眼，似乎发现了什么，扔给你一句：“我有发现了”，便自顾自地朝着台阶跑了过去。
你没有办法，也只能赶紧跟上去。毕竟真让他发现什么的话，丽桑卓是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人的。拥有身高优势的伊泽瑞尔比你速度快很多，在他已经走到楼梯中段的休息平台时，你才将将爬了一半。当你爬上平台时，你看到的是由许多被墙面分割的玻璃组合成的一面巨大的圆形玻璃窗，从平台更向上了数十米不止，其间的构架呈收缩状汇聚于这面大型玻璃窗的中心，而正中心却是一个镂空的圆洞。伊泽瑞尔此时正站在那面墙一样大的玻璃窗下冲你招手。
“这个窗户……哇，这真的是窗户么？”你走过去时，一直仰着头感叹着面前这个大得过了头的巨型建筑。
伊泽瑞尔拍了一下你快要仰到和地面平行的脑门，笑着说：“怎么可能会有中间漏风而且呈漏斗形的窗户啊。”
你左右移动了几步才发现这面巨型“窗户”的倾斜：“啊，真的诶，好像还是向外突出的……这形状有点像聚光屏？”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样子这个玻璃屏的焦点，应该在楼上。而且，你脚下的这块石砖，似乎也指示我们向上走。”你顺着伊泽瑞尔的手指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正踩在和楼下看到的眼睛形状相似的装饰上，只不过这个倒是大了好几号。他指着地上的构成花纹的那些文字，说：“‘汇聚的光束会让我们透彻你的内心，你会在远离尘埃之处得到真正的力量’。这段话写得还真是咬文嚼字……直接说由此向上不就好了？”
你回头看向身后继续向上的阶梯，心里凉了一半：“别吧……”你拽了拽他的衣角，真诚地看着他：“那啥，我们不是来找格雷尔大叔的么？回去吧，表哥……”为了爬到这里已经累掉了半条命，再向上爬去，岂不是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
“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如果有——”
“不行不行！呃，那个，那个，叔叔说让我协助你！一步不离的协助你！”本来跟上来就是为了防止他了解那些他不该知道的知识的，真让他一个人去了，自己岂不是白爬这么多台阶了。
伊泽瑞尔听完你的理由后，不禁哑然失笑：“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跟着我？看你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我害怕！”这三个字说出口的一瞬间，你整个人简直要羞耻到冒烟。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咬牙你继续胡说八道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在陌生环境中我很害怕！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一个人……”
因为焦急和羞耻而涨红的脸，似乎成功骗过了面前的青年。收起了讪笑，他拍着你的肩膀，带着歉意说：“……我没考虑那么多。抱歉。”
“那，我们？”你向着向下的楼梯挑了挑眉。
“我们，就用一种快速的方法上去好了。”话说着，你眼看着他的手甲开始闪耀起晶莹的白光。来不及拒绝，你就已经被他拦腰勾进了怀中：“抱紧我。”
“又来！？呀啊——”
金光闪烁过后，你和你的尖叫声都从原地消失了。
你虽然有过一同跃迁的经历，但并不能掌握好每次落地时的平衡。同时完全没有听他劝告抱紧的你，在短暂的几次跃迁后，终于变成了被伊泽瑞尔拦腰抓在身侧的姿态。
最后一次的闪光结束在了最顶上的台阶上。腰上一松，你摔落在地。而伊泽瑞尔则喘着粗气，坐倒在了你的身旁。他大喘着气，额头没有冒汗，但是脸色却苍白了不少。
你翻过身坐在了他的旁边，顺着楼梯看到了你们出发的地方，中间相隔数了百级台阶。只不过……
“喂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拍了拍他的背，担心地看着他的情况：“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妙啊……”
这段阶梯的距离比起在皮城那次明显要短很多，恐怕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这次伊泽瑞尔则是明显表现出了体力……不，魔力不支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稍微稳定了下气息，苦笑着回答：“没事的……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伊泽瑞尔笑得让你有些心疼，你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叔叔只是说你受了伤……”
“我在一个不该失败的时候……失败了。”你将头低了下去，你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到提前语气中的懊悔：“我的力量不足，我没能救下她。我抽取了生命精华，但是不够多……我没能救下她。我现在的样子，你看到了，这就是没有付出全力的代价——魔力减损，但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生命精华……那到底是什么？”
“生命的魔法体现。它就像是一个魔力池，储存着所有可以随意使用的法力。它可以调用，但是却不能再生。使用它就像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他将一只手穿插进了自己银白色的发丝中，将自己的头压得更低了一些：“不能再生也好，这样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我都能想起当时胆怯犹豫的自己……”
“伊泽瑞尔……”你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异常难过，连句合适的劝慰之言都说不出口。
为了自己，他做的这一切，自己居然根本一无所知。你本以为他会在没有自己的世界中，为自己久违的轻松而感到欣慰。或者，干脆会把整件事当做噩梦一样忘记。再或者，因为没有了召唤师的影响，他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以法力阈值来推测生命精华的消耗的话，这可不是用了一星半点。但是他居然还再后悔没有用尽全力……什么叫做用尽全力？真的要把全部都押在自己这个毫无用处的挂牌召唤师身上么？
你轻轻扶住了他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我要是不问就好了。还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他直起身来，转头看向你，表情温和得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伸出手拍了拍你的手指，说：“你和她很像，我总忍不住多说一些。其实，和那个人有关系的回忆，绝大部分都是很快乐的。只是最后我没有把握住。作为教训，也不能算是不好的回忆吧。”他拉着你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吧。我想我已经看到那个‘远离尘埃之处’了。”
咬了咬嘴角，你最终放弃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跟在他后面向前走去。
——召唤师已经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不断地想起这个累赘？她只会带来麻烦啊……
【TBC】
呜……我果然没办法日更。我是笨蛋！
好久没做过二设的内容了，这么一想，写着写着就超了……
所以这章就分成上下段了……
（不然可能还会拖几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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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四十四】First Step (A) –第一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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