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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中年男人似是被触动了,眼眶微红。良久,他微微侧身,语气有所缓和:“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沈翊舒了一口气,走进屋内发现客厅里一片狼藉,卡通造型的抱枕掉落在地上,茶几果碟里的瓜子也散落一地。

“邱秋在家吗?”沈翊和中年男人对视,语气温和。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即朝着里面的卧室走去,沈翊跟在他身后,卧室房门紧锁。

中年男人敲了敲门,屋内又传出一阵喧闹。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微卷的四十来岁的女人,显然是邱秋的母亲。女人看到沈翊有些惊讶,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神警惕。

“孩子他妈,这是沈警官,是来了解情况的。”中年男人解释道。

听到沈翊是警察,女人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似乎还是有些为难:“沈警官,我们也很想配合您调查,但是邱秋现在的情况恐怕帮不到您什么。”

“我理解您的顾虑,我会努力获取有用的信息,同时我也一定不会伤害邱秋。”沈翊耐心地解释。

见沈翊如此执着,女人叹了一口气:“好吧沈警官,但您一定不要太刺激她,我怕……”

沈翊浅笑着点了点头:“您放心。”

女人微微颔首,将门缓缓推开,首先映入沈翊眼帘的是白色的校服,随后他看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女蜷缩着坐在一个角落。

少女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膝盖弓起,两只手臂交叉抱住膝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似乎还在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邱秋别怕,这是沈警官,是来帮助我们的。”女人心疼地拍了拍邱秋的肩膀,邱秋却突然一把推开女人,将其推倒在地。

沈翊见状立马扶起女人,女人靠在中年男人怀里忍不住哽咽。

“二位,我想单独和邱秋说几句话可以吗?”

女人闻言和中年男人对视一眼,随即转身走到门外,又往里看了一眼最终带上了房门。

“你是邱秋吗?”沈翊没有立马靠近邱秋,而是站在原地微微俯身看着她,声音如春风般温和。

邱秋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着头,嘴里念着什么。

沈翊仔细分辨着邱秋说的话,只听到她似乎在说“我没看到,别过来”之类的话。

沈翊心头一颤,他更加笃定邱秋一定看到了什么,这对于找到凶手至关重要。

沈翊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在邱秋面前晃了晃,浅笑着:“邱秋别怕,我不是坏人,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邱秋微微仰起头露出一双红透了的眼睛,无需言语沈翊就能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心里的恐惧。

“这里很安全,我们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都会保护你的。”沈翊小心翼翼地将棒棒糖送到她手里,轻声道。

邱秋犹豫了片刻,随即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嘴里。

沈翊感觉到邱秋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对自己也不再抵触,便在邱秋身前席地而坐,让她的视线与自己持平。

“邱秋,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声声入耳,沈翊明显感觉到邱秋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双手抱头,含糊不清地说:“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不要杀我……”

“现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你相信我,相信你的父亲母亲,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吗?”沈翊声音放得更柔了些。

邱秋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但情绪还是有些激动,沈翊见状没有再刺激她,目光落在床头白色相框里的照片上。

照片里邱秋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乌黑的秀发扎成了高马尾,双手张开像在拥抱身后的大海,笑容格外灿烂。

沈翊能清晰地感觉到照片里的邱秋自内而外透露出的生命力,心头微微发酸。

“邱秋,可以和我说说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吗?”

“照片……”邱秋声音微哑,有了反应。

沈翊心头一喜:“对,床头相框里的那张照片,你背对着大海,笑得很灿烂。”

邱秋微微直起身来,看着床头的相框陷入了回忆:“我记得……那是我们一家去北海的时候,妈妈说……要给我拍照,但是我不会摆姿势妈妈就在网上找了图让我照着做。”

沈翊浅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邱秋继续说。他低头从帆布包里取出画板和铅笔,在画板上的白纸上开始作画。

“但是我的表情还是很僵硬,拍出来不好看。”邱秋放松了许多,眼里的恐惧淡了几分,唇角微微勾起,“爸爸就想了一个办法,他站在妈妈身后做鬼脸,然后我就忍不住笑出来了,笑得很自然。”

沈翊用铅笔在白纸上快速描绘着,时不时地抬头和邱秋对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确实,照片里你笑得很开心。”

邱秋看见沈翊手中的铅笔飞速转动,好奇地靠近了一些:“大哥哥,你在画什么?”

沈翊浅浅一笑,故意遮了遮画板:“邱秋别着急,等我画好了再给你看好吗?”

邱秋忍住好奇点了点头。

没多久沈翊就搁下画笔放在地上,取下画板上已经完成的画递给邱秋。

邱秋低头看着画,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她伸手轻轻抚摸画作,记忆仿佛被带回了那个夏天。

画里的少女依旧背对着大海张开双臂,笑容格外灿烂,沈翊寥寥几笔就在少女身前画上了两个背影,一男一女,女人手持照相机,男人则站在女人身后双手在头顶比了个兔子头。

邱秋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画,眼里的恐惧逐渐消散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抱着画将其视若珍宝。

“大哥哥,你画得真好,就像……就像用相机拍出来的一样。”邱秋抬头看着沈翊,眼睛有了光亮。

沈翊抿唇笑了笑,眼神清澈透亮:“我能想象那个画面,一定很美好。这幅画就当作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物,好吗?”

邱秋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哥哥,我很喜欢。”

沈翊能感觉到邱秋开始信任自己。他微微歪头,笑容如阳光般温暖:“那邱秋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我叫沈翊,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名画像师,我想帮助你,你愿意吗?”

邱秋闻言唇角的笑意逐渐隐去,右手微微握紧。

“我们会找到那个人,无论有多困难。”沈翊眼神坚毅。

邱秋身体微微颤抖,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

沈翊笑容温柔:“不着急,慢慢说。”

邱秋低头陷入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微哑:“我们晚上十点半就熄了大灯,我睡觉比较早就直接上床准备休息,晓婧说她作业没做完就开了小灯在书桌前做作业。”

沈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可能是白天喝了咖啡我竟然没有马上睡着,而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邱秋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把刀伸出来捅了晓婧……还有……还有……”

沈翊安抚邱秋的情绪:“还有什么?别着急慢慢说。”

“还有……”邱秋突然抬眸,眼神有些诡异,“还有一只眼睛。”

沈翊心头一颤,边追问边拿出一张白纸:“那只眼睛是什么样的?邱秋你还记得吗?”

“那只眼睛……”邱秋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很……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沈翊微微蹙眉。

“说不上来,但是很吓人。我好像看清了,又好像……没看清。”邱秋突然抱住头,将头深深地埋下去。

沈翊轻轻拍了拍邱秋的肩膀,声音更加温和:“我相信你,你只要和我说说你的感受就好了,可以吗?”

“那个人好像……微微眯着眼,眼睛不太大……那种眼神让人后背发凉……”邱秋努力保持冷静,但身体还是微微颤抖。

沈翊拿起铅笔按照邱秋的描述在白纸上画出了一只眼睛,递给邱秋:“是这样吗?”

画上的眼睛微眯,眼睛盯着前方眼神有些骇人。

“是……又好像不是……”

“哪里不一样?”沈翊耐心地问。

邱秋皱了皱眉,缓缓开口:“眼神应该更迷离一点。”

“迷离……”沈翊默念着,低头在画纸上又添了几笔,让眼神看上去更加分散,“这样呢?”

邱秋接过画纸看了一眼就慌忙移开视线不发一言,眼里满是恐惧。

沈翊知道自己画对了,便收起画板:“邱秋别怕,我可以再问你两个问题吗?”

邱秋缓缓抬眸对上沈翊的目光,眼神忽闪。

“我听说为了预防传染病,学校将所有寝室都安排成了三人寝,三号位应该是空着的,尤晓婧怎么会坐在那儿?”

“晓婧是四号位,她嫌四号位离我们太远,就一直坐在三号位和我们一起聊天做作业。”

沈翊点了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看清那把刀是从哪里伸出来的?”

“……我记得是……木……板……”

沈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良久才回过神来:“好,我知道了,谢谢邱秋,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还原真相。”

沈翊和邱秋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出了房间,邱秋父母在客厅静候多时,听见动静立刻站了起来。

“沈警官,怎么样了?”

“邱秋已经和我说了她看到的一切,这个案子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的。”沈翊直直对上邱秋父母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躲闪。

“那就辛苦沈警官了。”

邱秋父母说着还要相送,沈翊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走出601,加快脚步走到楼下骑车返回案发地点。

沈翊刚停好车李晗就来了电话,沈翊在电话里睡了几句就加快步伐回到了307寝室,蒋峰和李晗都在。

“沈老师,技术部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除了几个学生的指纹以外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还有我们查了原来住在307寝室的学生信息,和门外信息卡的信息相吻合,发现有一个叫田梨的女学生上学期休学了,目前确认田梨在休学后第二周身亡,死因是跳楼。”李晗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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