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接过话：“目前案发现场没有其他发现，我们调取了学校附近的监控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但是据校方说学校附近有几条路没有安装监控。”
沈翊微微皱眉，目光落在画纸上描绘的眼睛上，似是陷入了沉思。
“田梨还有307寝室其他女学生这一条线索还要继续查，如果这真是一次错杀，那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沈老师，我这就去！”李晗说完便走出了寝室。
蒋峰注意到沈翊手中的画作，画作中的眼睛看着有些骇人：“沈老师，这只眼睛……”
“是我按照邱秋的描述画出的她看到的眼睛。”
沈翊一步步走到第三个位置上，他微微俯身站在尤晓婧尸体所处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木板，眼神愈发深沉。
“沈老师，这块木板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蒋峰在一旁解释道。
“但是邱秋说她看见是从木板里伸出来的。”
蒋峰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挠了挠头：“可是这块木板是完整的，中间根本没有缝隙，怎么可能凭空捅出来一把刀呢？”
“而且邱秋还看到了一只眼睛，这就说明凶手作案时木板中间定然有缝隙。”沈翊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唯一的一种可能，后面有隔层。”
“沈老师你是说……”蒋峰瞳孔微缩。
“我们把其他几个柜子搬开看看。”
“好！”
蒋峰很快就把除了三号位以外的几个书桌和柜子搬开却都没有发现异常，但当移动三号位的时候蒋峰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沈翊很快发现了三号位书柜中间有一段微微凹陷，而当蒋峰将整个书柜移开之后一条漆黑的管道顿时映入眼帘。管道较粗，沈翊目测能够支撑体型偏瘦小的一人通过。
沈翊靠近发现通道出口还有零星血迹，应该是尤晓婧被害时凶手留下的。
“怪不得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原来藏在书柜后面，这看着应该是……污水管吧，看着够大的，凶手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蒋峰一脸懊悔。
沈翊走到书柜背面，发现木板所在的位置背后有一个缺口，只需轻轻一抽第一块木板就能向两侧移动，而当第一块木板移动一半之后第二块木板便出现了。
沈翊仔细观察了第二块木板中间的缝隙，缝隙上同样染上了些许血迹。如邱秋所言，刀是从木板捅出，而邱秋之所以能看到那只眼睛，大概是因为凶手为了更好地瞄准受害者要害而在动手前有意移动了第二块木板让木板中间的缝隙更大。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翊回头发现是先前报警的宿管阿姨。
沈翊抬眸：“阿姨您来得正好，这栋楼这个位置都有污水管吗？”
“没错，这栋楼都在这个位置……也挺久没修了。”宿管阿姨看到尸体心里有些发怵，胸膛剧烈起伏，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阿姨，这一片的下水道都是通的吗？”沈翊追问。
“好像是，学校附近这一片的下水道都是通的。”
“好，谢谢阿姨。”沈翊浅浅一笑。
宿管阿姨快步离开，寝室里有只剩下沈翊和蒋峰两个人。
“这下可难办了，污水管里都是污水留不下指纹，下水道又是通的，那凶手随便在路上找个窨井盖摸下去都行，沈老师这我们怎么找人啊？”蒋峰叹了一口气。
此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沈翊拿出手机发现是李晗打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沈老师，我们调查发现田梨休学前和室友关系不合情况属实。我们在田梨的社交媒体上发现田梨曾多次发帖，发帖的内容大致都是关于焦虑以及校园霸凌的内容，最后一条帖子的名字是‘丑是原罪’，结合以上信息我们怀疑田梨生前可能遭遇霸凌。”
“把其他几个女生叫到局里一一询问。”沈翊微微蹙眉，声音却依旧冷静，“田梨家在附近吗？”
“在花园小区隔壁的南水苑，地址我发你沈老师。”电话那头传来李晗的声音。
沈翊刚挂断电话，李晗的位置信息就发来了。沈翊坐上副驾，蒋峰坐好踩下油门警车朝着南水苑驶去。
此时已是早上六点天蒙蒙亮，路上的车辆行人还不太多。虽然一夜未睡，但执行任务的兴奋感刺激着蒋峰，他竟一点都感觉不到疲惫。
蒋峰突然想到一个点子眼睛一亮，微微侧目：“沈老师你说……”
蒋峰顿时愣住了，上车只过了大约两分钟，他便见沈翊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沈翊双手抱胸，手里还抱着那幅画，细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睡颜恬静柔和。
蒋峰回过神来早已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只是小声感慨了一句：“可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啊……”
十分钟后，警车抵达南水苑一栋楼下，蒋峰将车停好轻轻拍了拍沈翊的肩膀：“沈老师……沈老师！”
沈翊感觉到动静缓缓睁眼，抬手揉了揉眼睛，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不好意思，刚刚睡着了……”
“没关系沈老师，我们到了。”蒋峰一边说一边解开安全带。
沈翊思绪回笼，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和蒋峰一起上了一栋单元楼的四楼。
单元楼的楼梯年久失修，沈翊迈入楼梯便迎面闻到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通道里摆放了不少杂物，乍一看有些脏乱。
“这楼梯也太乱了吧！”蒋峰忍不住吐槽，“走几步和走雷区似的。”
蒋峰说话时表情格外夸张惹得沈翊嘴角微微抽搐，但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神态。
二人一路走上四楼在挂有401标志的门口停下，沈翊轻轻叩了叩门。
门内没有动静。
沈翊又加重力道叩了叩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你们找谁？”身后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普通话并不标准，说话带着些北江本地的口音。
沈翊转身打量了一下对方，五十岁上下，齐耳卷发，穿着棕色豹纹连衣裙，打扮得格外时髦。
蒋峰见沈翊不说话便呲着大牙笑着抢答：“阿姨，我们找……”
谁知蒋峰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中年妇女一脸没好气，眼看着就要开门进隔壁屋：“谁是你阿姨……”
蒋峰吃了闭门羹，顿时愣住了。
沈翊微微低头，抿唇笑了笑，声音带着几分温柔的磁性：“姐姐，请问401是田建平家吗？”
蒋峰正想嘀咕还不如靠自己，便看见那刚才还爱答不理的中年妇女一脸笑意地贴了上来，语气热情和方才判若两人：“是田建平家，不过家里没人。”
沈翊被对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红，面上却不露声色：“为什么没人？”
中年妇女眯了眯眼：“我早上看到人出门买菜去了，好像还没回来。”
沈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阿……”蒋峰正脱口而出突然想起方才吃的闭门羹连忙改口，“姐姐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蒋峰语气不耐烦了些，但相比之前还是和善了不少：“是啊！我在这儿住了有二十多年了。”
蒋峰心头一喜，继续追问：“那你对田建平家有多少了解？”
“了解……”中年妇女一手叉腰，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不耐烦地飙出几句土话，“你们是干什么的啦？打破砂锅问到底啊！”
沈翊笑了笑，随即拿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来了解一下情况，还望您配合。”
声声入耳，中年妇女顿时安静下来，压低了音量：“是田梨那个小姑娘的事吗？”
沈翊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予置否：“您知道些什么？”
中年妇女唏嘘了一声：“那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跳楼了呢？那小姑娘走之后啊，他们家里天天吵架，后来女主人也搬走了，只剩下田建平一个人。”
这件事似乎早已成为小区里大爷大妈茶前饭后的谈资，是以中年妇女有些滔滔不绝：“那田建平以前脾气还不错，现在看着可凶了，当时小姑娘走之后还打了人去蹲了几天呢！反正我路上见到也不敢打招呼，躲远点吧！”
“打人？”沈翊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信息，微微皱眉。
中年妇女一脸笃定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整个小区的人没有……”
中年妇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翊感觉到她似乎是看到了不善的目光，眼神闪过一丝恐惧。
沈翊转身看见一个体型偏瘦的男人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藏青色汗衫，一身的汗臭味，戴着塑料的黑框眼睛，头发稍长似乎有几天没洗故而耷拉着遮住半只眼睛。
男人抬眸与沈翊对视，沈翊感觉到男人的眼神让人有些压抑。
蒋峰看见男人手上拿着一些生肉和蔬菜，又想起刚才中年妇女说的话，开口：“你就是田建平？”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绕过二人拿出钥匙开门，声音低沉：“是。”
“我们是警察，最近市北中学发生了一桩案子，我们怀疑与当年邱秋的事情有关，特来了解情况。”蒋峰出示证件。
田建平手上动作微微一滞，随即侧过身，声音有些颓废：“进来吧。”
田建平说完便走入厨房。
沈翊环顾四周，在洗衣台上发现了一件蓝色的工人制服和橙色的安全帽：“田先生是维修工？”
田建平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点了点头：“以前是，不过现在不干了。”
沈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目光落在一处灵位和挂着的黑白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少女脸型圆润，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田梨走了有多久了？”沈翊言语温和，眼神闪过一丝同情的怜悯。
田建平闻言抬头望着灵位，眼底的痛苦几乎就要压抑不住：“快四个月了。”
“逝者已矣，还请节哀。”沈翊收回目光看向田建平，“田先生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吗？”
“自然……记得。”田建平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嗓子犹如被粗糙的砂纸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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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在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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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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