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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寡妇第一天

身心皆幻,非真非假,无生无灭。

——《大般涅槃经》

我最喜欢的小说里有一种很有意思的叙事方法,以人的器官为第一人称叙述,比如:我是人类的肾。我是人类的心脏。我是人类的血管。我生病了,需要去医院……我身上长了无限繁殖的恶性细胞,它在增长,它在发炎,我死掉了。

是的。

现在,我是人类泄密的心。

一条垂着狭长鳞片的尾巴在我面前拖行,我躲在床底下捂住口鼻,牙关发颤,水滴一阵阵落下的声音伴随无尽血腥气味。我捏紧了手里拉长到极致的小刀,耳里没有听见惨痛的人类哀嚎和妖精沉重的脚步声,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等它彻底搜寻过我所在地方,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我迅速从床下爬出,飞跳到妖精后背,双腿卡住它覆盖有鳞片的脖子。

然后我对上了它金色的野兽竖瞳。

熟悉的,野兽般的,瞳孔。充满对人类生命的漠视和对食物的兴致。它们虽然类人,但却是残忍且无情的野兽。

“人类?”

我手中的刀正对着妖精面容落下。

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小刀不会给妖精的鳞片带来任何损伤,一道划痕也不会留下。

但我知道我要杀了它。

杀心瞬间暴涨,连带着我手中足以焚烧一切的火焰升起,覆盖刀尖、刀身,以及我的手指。被灼烧的痛苦令我泪流不止,但面前的妖精承受了更多火焰,刀刃轻而易举没入了它坚硬如铁的鳞片。然后是喉咙,吻部,面骨,眼睛。

没有血液涌出,它的尸体瞬间气化,长出了巨量植物。

我惨叫了一声,丢掉了手里的刀,但心底涌现出庞大快慰,这种快慰甚至抚平了痛苦。它是名单上的第二十三个,快了,快了。

顾不得手上的伤势,妖精一般都是团队行动,很快就会有其他妖精追上来,我需要尽快找到新的藏匿点。

我踉跄了两步,因为失血过多,一下子站不稳摔倒在地。眼前一黑,头昏脑涨,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在这里。不……不行。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再次抬起头时,我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眼前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凭空出现了一双干净的布鞋。我看见的是一双干净的老式布鞋,洗得微微发白的束腿袴裤,还有微微晃动的衣摆。

又是妖精吗?

我勉力爬起来,藏起孕育着火焰的掌心。

然后,在他弯腰伸手过来时,猛然往前扑。手掌中凝聚出的尖锐刀口止步于他的掌心。温热的、有血液流动的人类掌心。

“……啊。”我有些恍惚,“是人类。”

我收起刀。他手掌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动脉,然后轻轻拨开满是血污的头发,在摇摇欲坠的理智边缘,我看见了他的面容。

深蓝色的发,白皙的皮肤,平静的神色。没有多余的鳞片皮毛,动物的角,竖立的瞳孔……是切切实实的人类。我握紧他的手,彻底陷入了昏迷。

【壹】

我是被鸡鸣的声音吵醒的,时间非常早,外面天还黑着。

如同大梦一场,感官完全被麻痹,感受不到任何真实感。我坐起身,捏了捏手里柔软的棉被,回到现实的瞬间读出了许多信息:我没有被捆绑,我很安全,我在一间陌生的木屋里。我看向窗外,发现窗台上有一只好奇的母鸡。

母鸡咯咯地发出叫声,歪了歪头,眼神很不解地看着我,我也很不解地和它对视。紧接着,母鸡从窗台扑棱下来,慢条斯理地啄了啄自己凌乱的羽毛,然后一屁股窝在了我的腿上。

……它好像是在孵我。

门外忽然传来了三声敲门声,然后走进来了一个男人。母鸡跳下床,继续咯咯跑向男人,绕着他打转。这时我才发现他手里捧着的是一小筐鸡食。

“你醒了?”贤惠的养鸡男说,“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

“感觉如何?”

我按住抽痛的太阳穴,喉咙有一种撕裂的疼痛,说出来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你是谁?”

“无限。”

“这里是哪里?”

“我家。”

这样说来是他救了我。我匆匆说了声谢谢,爬起来,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于是我赤脚落地,打算离开这里。经过门边时,无限正好把鸡引出房门撒食,一时间,外面聚集了数量可观的鸡群。

无限没有拦着我走出房门。

无限在我没走出三步路,头晕目眩,腿软倒地的时候也不意外。

“你身体情况太糟糕了,不静养一段时间是恢复不了的。”

对正常人来说是这样,但对我来说,这样的情况是家常便饭,因为这是——

无限继续说:“我知道是灵质空间受损。你不好好休养,恐怕后患无穷。”

我半跪在地,回头看他,也不意外:“你也是修道者?”

他点头:“你有成神的资质,不要挥霍天赋。”

“……”

“回去休息吧,我给你准备午膳。”

“多谢好意,我心领了。”我站起来,继续往外走,“成神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要完成一件事情,完成那件事情,就足够了。”

说着这么严肃的事情时竟然有鸡在啄我的脚趾。我伸手去赶走处挖地觅食的鸡,又往前走出了几步,忽然间,感知到一阵妖气的波动,远处有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是妖精。

“师父!”

在感知到妖气的那一瞬间,我缠满绷带的手掌、手臂猛然皲裂,从血肉中燃起熊熊烈焰。一把封印在掌心里的刀也随之破出,我忍痛抽出短刀,神念瞄准黑点,刀锋附着巨量火焰如千钧之势飞向对方。

“哐当——”

一块横截的金属拦住了短刃。火焰消散,短刃落地,重回我体内。

那黑点扑过来,然后扒拉住无限的衣摆。我才发现这是一只很典型的猫妖幼崽,黑头发,黑耳朵,脊骨的后延长有尾巴。我伸手把它提溜起来,指尖刀刃谨慎地贴在它的脖子,然后嗅了嗅。没有闻到人血的味道……它没有吃过人。

我松开了手。小黑猫怪叫一声,跑回无限身后。

“你好没礼貌!怎么能一见面就又打人又拎人的!”

我冷漠:“你也不是人。”

“师父你看她!!”小猫瞪了我一眼,和我对视许久,继续大喊大叫,“师父你好好看看她……好好看她…好好看。”

无限点头:“是好看。”

它看起来像是无限的宠物。我无视它的话,只是和无限长揖道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您见谅。如有来世,必衔环结草,以身相报。”

“不用。”无限说,“我们修行人没有来世。”

“……”这倒是真的。我好像随口画了个饼。

“但如果你这么坚持要报恩的话,可以给我喂几天鸡。”

“……”我其实也没那么坚持。

【贰】

师父看见随身金属上被灼烧穿透的洞时,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糟糕。小黑在无限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当然能从每一个微表情捕捉无限心情的动态。

对待外人时,师父一贯是面无表情的(=-=) ;生活在这里练武学习时,打扫做饭时,喂鸡种菜时,师父处于一种(=v=)的状态;如果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比如之前风息之流,就会变成(= = );而现在是很少见的,很难形容的,类似于(= =;)的棘手难办表情。

夜晚那个捡回来的女人在房间里休息,小黑偷偷变成过猫和母鸡一起蹲在她窗台,她熟睡的面容玉质金相,恍如天神降临。但醒过来尤为可恶,不仅会攻击他,后面干脆无视他了,就好像装作自己看不见妖精似的。

“她是火系的么?”临睡前,小黑依旧很好奇,“她的招数都好奇怪,我没见过会长在血里的刀,也没见过会变成火焰的血……师父你知道她的能力吗?”

“这不是能力,是诅咒。”

“咦?”

“此事说来话长,今晚就先休息吧。”

哄孩子的招数无限已经用得很熟练。平心而论,小黑是个非常好带的孩子,完全没有自古以来猫妖奸猾懒惰的恶习,勤勉、上进、听话,是很难得的绝世好猫。

因为木屋就两间房,让出了一间,无限和小黑晚上只能一块睡觉。和小黑一块休息的次数不少,但是无限心烦意乱到彻夜不能眠的次数却很少。

“师父你也睡不着吧!”小黑从床上翻了个身,看睡在地上的师父,满怀期待,“你就和我说说,说说吧,我好久没有听过睡前故事了。”

无限沉默不语。微暗光中看不清神色,只有模糊的胸口边缘在起伏,是他在沉重地呼吸。过了不知道多久,屋中才有一道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那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距今五百年,东夷地,有人二十年苦修修得地仙……”

距今五百年,东夷地,有人历二十年苦修,修得地仙。该女胎中入道,三岁开窍,五岁始修,二十岁与爱夫喜结一世姻缘,二十五岁得道成仙,引来九重天劫。不知道渡劫其中哪个关卡出了蹊跷,后三重天劫竟然要她肉身硬抗。

一般来说,天劫准备需要数十年,修士只需扛过最后一道天雷,就可以算是得道证仙,享得与天同寿。但是三道天雷,无疑就是板上钉钉的渡劫失败,命损于此了。在这危急时刻,爱夫以身相助,硬抗两道天雷,随即便是连人带灵质空间被劈得粉身碎骨,烟消云散……

天要她杀夫证道。

老君也曾经见过她一面,他在漫长生命中炼丹画符,偶尔兼职算命,算是个杂修中的大师,但一看她就摇头:“此女八字中日主强,官星烈,命中带煞,天选神妻,不容人娶。”

无限:“什么意思?”

老君言简意赅:“克夫。”

死了丈夫之后,她人虽成仙,但是有整整一百年时间都陷入癫狂状态,曾经有见过她的人说这新仙是个纯疯子,照理说仙人飞升后一般都不可对凡人动手,而她和人争辩一言不合便横眉竖目,大喝一声“让我丈夫来替我教训你”就把亡夫的骨灰往外撒,弄得晦气不已,大家撞见她都赶紧跑。

小黑:“……”

小黑:“好可怜。那她怎么这么讨厌妖怪呢?”

“她从小是南山下一家农户的女儿,在五岁那年,人间祸乱,山虎熊瞎子一派的妖精趁机作恶,下山吃人。她一家都被妖精吃掉,而她被藏在夹板中,因先天修炼隐藏人味而幸存。她对妖精向来疾恶如仇,在人间历练时,是很出名的捉妖人。”无限说,“更何况,她飞升时候,也是妖祸引发的差错,导致她死了爱侣,新仇旧恨。如今没有极端仇恨所有妖精,一杀到底,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黑没有说话,他双手放在脑后,看向窗外熠熠星光,璀璨银河,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他说:“五百年,那她肯定活得很辛苦吧。”

无限说:“是。”然后又补充,“她是用剑的高手,修行和我们不一样,她带恨入道,天赋是‘毁灭’与‘诅咒’,毁灭就是你看见的火焰,它生一百年,灭一百年;而诅咒……”无限停顿了。

小黑忽然发觉:“师父,你对她好熟悉噢。”

“……”

“师父,她是不是和你同一辈的人?”

“……”

“师父,你说她是用剑的高手,又说她是著名的捉妖人,对她的事迹这么熟悉,以前你是不是很崇拜她啊?”

“…睡吧。”

【叁】

一个星期前我孤身一人大破不周山群妖杀机,一个星期后我蹲在乡下给无限喂鸡。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无限人真的不错。

首先的是他很有距离感。他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也不问我的来历,知道我不喜欢非人生物,从来没有带着徒弟在我面前晃过。

然后是他长得很像我的亡夫。长发,布衣,御灵的金系,同样清癯俊美的面容,令我久违回想起死去已久的爱人,痛和恨都被怅然若失冲淡一些。

最后是他养了好多鸡。好多好多鸡。有母鸡有公鸡,个个刨地挖沙,池中饮水,悠然自得。

我能坐在门槛上看一整天的鸡。

他好像也养了猫,但不知道是不是重伤磨灭了我的感知,总感觉很难去追查那只猫的痕迹。会不会是妖精?……一般妖精不会以原型现人。

某天夜里我在亘古不变的噩梦中苏醒,发现大开的窗台上站满了鸡,中间夹着一只细骨伶仃的小黑猫。母鸡们在睡觉,把黑猫挤在中间,羽毛干净蓬松,看起来非常温暖舒服。

黑猫醒了,尖尖地叫了一声,然后掉头就跳下窗台。很快,门外传来动静,是无限在敲门。

“醒了吗?”

我走下床。门外又传来很闷的声音:“不必开门。”

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也不想再回床上,而是靠着门席地而坐。没过一会儿,我隐隐感觉门的另一侧传来重量,无限也靠着门坐下了。

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有过几面之缘。”

“难怪。”我自嘲,“当长生的怪物太久,我的情感和记忆已经开始消退,连曾经相识的人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有几面之缘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印象。”

“……”

“告诉你的徒弟我很抱歉。它心思纯洁如稚子,是个好妖精。”我淡淡地道歉,“我并非有意攻击,我只是有点太累了。”

“他叫小黑。他没生你气。”

“嗯。”

“以杀证道者从未成神过,以杀止杀,并非得道者所为。你入世太深,导致灵力被锁,连本命灵刃都只能封在血肉里,贫弱如凡人,却仍在杀妖。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这么一大段话。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于情于理,我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害怕死亡吗?”我笑了一声,“告诉你也没关系,灵力被锁是因为我诅咒了自己。更多的我不能说了。”

过了很久,我听见了很轻的一句话:

“……是因为你的亡夫么。”

我收敛笑容。

又一次,噩梦在现实中重现。我已经忘记他的面容,忘却他的声音,却依旧想要回到他身边,哪怕是以一堆枯骨也好。

无限向来很有分寸,这是他第一次逾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清楚我亡夫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时要提起,还是以这种口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的语气很不留情面。

他在门的另一侧不说话了。我听见有母鸡咕咕的声音,应该是走到了他隔壁,然后被一把逮住。想象他此刻在门外抱鸡而独坐的场面,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心下平静了一些。

我们隔门背对,静默无言。

我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想站起来开门,却被突如其来的猛烈剧痛打断,从掌心蔓延的黑色火焰再度点燃我的血液、灵脉,我扑倒在地,狼狈得只能发出沙哑的惨叫。

门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打开。我在颠倒的世界又看见了那双布鞋,此时它焦灼地停在我的视线内,一双手紧紧按住我的肩膀,无限一直不徐不疾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急促:“灵气反噬,妖毒入体,你不能再说话了。”

大海。明镜。阴天。我努力联想一些与疼痛无关的意象,却对这撕裂□□的痛苦无济于事。体内的每一寸脉络都在破碎,我痛呼哀嚎,用头撞地,想要把自己撞晕过去。

但有人按住了我的脑袋,在漆黑夜中强硬把我的双手压在地上,以□□胸膛抵住我的脑袋。

“如果我死在这里,如果我死在这里——”我被折磨得几欲痛死,只留最后的神志,“无限,帮我个忙,不要让明王见我,我不去酆都!”

血脉里混乱的灵气如同刀锋般翻滚,很快,一道强硬非常的气息灌入我脉络里,将那些杂乱的气息逐渐梳理顺畅,让我重获新生。

逐渐的,我重新得到了知觉,感受到大脑一片空白,感受到身体持续不断的颤抖。我茫然睁开眼睛。

剧痛之后,生机涌现,生命恍如被重启,我回到了数百年前平静且无忧无虑的时光。

柔顺的蓝色长发,温柔垂落在我脸颊、肩膀上。

无限的脸近在咫尺,清癯的下颌,英气的眉,平静的眼。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恍惚间,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抚过亡夫的侧脸,在他唇上留下一个重如千钧的吻。

无限没有任何一丝拒意。

“放心吧。”他只是语气淡淡地说,“只要我在,谁来都没办法带走你。”

怪xp上线,该避雷的文案避过了!全都是怪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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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寡妇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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