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棋姑且不说。小长假的最后一天，被张蓉带去会馆的虾油鸡受到了热烈欢迎。
不仅是狐狸，许多听说有人类的新奇食物（“这个难道不是本地菜吗？很新奇吗？”“其实大家更熟悉麦当劳之类的快餐。”）的妖精们探头探脑地凑过来分食，然后愉快地发表了对鸡肉的赞美。
“游仙镇在哪里？”
“好远啊。我不会飞怎么办……”
“可以请店老板来龙游开一家嘛？”
“就开在传送阵附近！”
小妖精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带虾油鸡过来的张蓉笑眯眯。
“是我舅舅家里做的！”
“好厉害哦。”
“你舅舅会修炼吗？”
“会修炼的话能加入会馆吗？”
“感觉和炸鸡各有风味啊……”
若水“哧哧”地笑：“可以委托张蓉帮你们买回来呀。她是会馆的成员，只要她同意，以后你们就能常吃到这个了。”
张蓉：“哇，这个没那么容易呀！我也不会飞！”
“可以用传送法宝呀！”
张蓉：“……”
张蓉：“但我不会做啊！”
端午节的三天，她和舅舅谎称有人找她帮忙代购，下单了好多虾油鸡，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到时候见要带去会馆，根本拎不动这么多塑料袋。
俗话说得好，死线催人上进（“有这句俗话吗？”）。一想到到时候自己要愁眉苦脸地看着鸡不知道怎么办，她就觉得灵感爆发——这种时候，当然需要修仙小说人手必备的储物法宝登场了！
好消息：这个世界上真有储物法宝。
坏消息：她不会做。
但不会做可以自己研究。西木子之前给她的课件法宝（？）里有制作法宝的最基础结构，她当时粗略看完就设想过好几种的叠加能做出什么，正好现在是假期，她完全可以把一整天都用在研究上面！
……然后，在第三天。她就真的尝试做出来了一颗内藏空间大概只有1.5到2立方米的储物法宝。用的淘宝上十块钱一大袋的廉价塑料串珠，搭配村子里随处可见的杂草上剥离出来的空间。
妖精们不会像她这样。他们有漫长的时间，有同系的可以指导他们修行的师父，再不济会馆里也到处都是可以请教的其他妖精。但张蓉自己觉得自己都是个大学生了，应该学会独立行走——不是，自主学习——课件都发到她手上了，自己先研究出一点东西，才好下次找愿意指点她的长老提问。
她又真的有天赋。于是几天时间，她就脱了最难的关卡——从0到1，这之后才能继续慢慢给自己的储物法宝制作能力涨分。
可弄清楚了储物法宝的基本结构，不代表她也能制作传送法宝了啊！
“但这两者都是空间系的呀。”若水开心地给她解释，“学会做乾坤袋……乾坤珠之后，传送法宝也很快就能做出来了！”
她举着一块虾油鸡：“你是我见过的最快学会这个的——嗯——人类和妖精之中都是最快的！我当初学这个都觉得好难诶！”
张蓉：“唔，我倒是觉得这说不定是人类的优势。”
她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两侧左右摇晃：“我小学就开始学数学了。就算上大学了也还要学高数。我以前看过的漫画里面，都说空间能力很考较计算的水准和想象能力！”
人类的学生可是从初中就开始接触立体几何了！
若水困惑地抖抖耳朵。她确实比会馆的许多妖精都更熟悉人类，但对于人类的数学题还是所知不多——只偶尔在看人类的网络社交平台时，她会看到人类哀嚎这是一门多么难的学问，诸如“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题）”。
“我只听说这是很难的东西？”
从小到大都数学很好、对这种话题毫无感觉的张蓉：“唔，我知道有人怎么学都学不会啦。但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挺好理解的。”
她歪了一下脑袋：“不过学会一个就可以学会另一个的话……我之后再研究一下？那也要等到暑假了，今晚回学校我就该准备考试周了！”
*
考试周可能是世界上所有学生的大敌。
407的四个女孩子都算成绩不错不怎么用担心这些的，但到了期末照样如临大敌。张蓉这天傍晚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发现宿舍里只有含章一个人在。
“溪老师和鱿老师都去图书馆了。”含章对着她带回来的虾油鸡垂涎欲滴，“我们都以为你还要再晚点回来呢！”
“六点多了，也不早了呀。”张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们俩吃晚饭了吗？”
“我估计没。”含章说，“怎么说？带鸡去食堂？”
“行啊。”张蓉立刻上手发消息：“去二食（堂）怎么样？考试周前最后一顿吃点好的？”
“狗狗狗！”含章光速通过提议，“不在场的人没有发言权，今晚我要吃烤鸭配虾油鸡！”
“……这个搭配，”张蓉欲言又止，“呃，章老师你高兴就好。”
——等下含章肯定要吃撑，然后不得不在宿舍站着复习。
*
另一边，苍南会馆。
今天早早得知张蓉要送外卖、于是被若水拉着在龙游会馆等到虾油鸡，又看到了张蓉自制的储物串珠的鸠老自告奋勇，说他可以帮忙给无限、哪吒和西木子送鸡。
前者暂缓：他如果不带若水，之后能被这位小姑奶奶给拆了；后两者倒是简单，他们俩都常年蹲在总馆。
毫不意外在打游戏的哪吒对外卖表现得轻描淡写：毕竟是活了三千多年的神，太习惯人类或者妖精尊敬雀跃地喊他“大人”了。供奉这两年不太多见，但鸡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
“帮我说声谢谢。”他说着，然后又喊妖精，“余、洛，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尝尝这个？”
在手忙搅乱地操作游戏的洛：“呃——好的，谢谢哪吒大人！”
余：“我也要！我也要！”
至于西木子这边又是另一种光景。
带着海虾鲜美味道的鸡肉很好吃，但最大的惊喜确实来自于鸠老像是随意透露出来的那句“张蓉把储物法宝都做出来了”。
西木子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才一个多月吧，”他没怎么掩饰自己的讶异，“又是附灵无形之物，又是法宝上面的进度。她在锁御系上的天赋，未免太惊人了一些。”
“人类聚灵的本事天然不如我们，”鸠老笑眯眯地摸胡子，“能做到这个水准，你真不动心？”
西木子微微笑起来：“这可不能乱问，她毕竟是个人类。”
“无限也是啊。”
“无限大人自然情况不同。”西木子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但妖精与人类……龙游之事过后，这平衡怕是又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好歹也在会馆待了这么多年，怎能随意去破坏它？”
“这不是刚好吗？也告诉人类我们妖精很友善？”
“那会馆里的妖精可该不高兴了。”西木子轻快地说，“不说别的妖精，池长老就该上门找我聊天了。”
鸠老抱住手臂“哼”了一声：“你难道是在意这些的人？”
狐狸妖精保持微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鸠老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一甩手：“我可不管。等之后有别的锁御系妖精收她做徒弟，你别后悔就行。”
西木子失笑着摇摇头，又低头挟了一块鸡。
“味道倒是不错。”他愉快地说，“若水想必也收到了？”
“张蓉可比你懂事得多。”鸠老摸胡子哼哼着回答，“我来总馆是给你和哪吒送的，晚上还要带若水去一趟无限那儿。我、潘靖、冠萱、逸风也都有，连花轮都有单独一份儿呢！她还另外打包了大份的说是给龙游会馆的妖精们的。”
西木子：“……”
——原本也是正常的事情，被鸠老这么一说，他的心情突然微妙起来。
“说明张蓉知恩图报，”他按下这种奇妙的感觉，慢悠悠地回答，“这样的人类加入会馆，也倒是让人更放心一些。”
*
“阿嚏！”
刚挟了一块烤鸭的张蓉突兀地打了个喷嚏。
她反应非常快，刚觉得鼻子有些发痒就立刻扭头捂脸，紧急确保没有任何飞沫溅到食物上。
南溪赶紧抽了张纸巾给她：“哇，没事吧？感冒？”
张蓉摇头。
她小时候就不怎么感冒。以前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每天打太极强身健体，现在她意识到是因为……呃，她每天打太极，但不仅是强身健体、更是在聚灵修炼。
妖精和人类的修炼者当然都不感冒。
“被什么人想念了吧。”含章笑嘻嘻地说，“难不成这次回家还遇到了帅哥？”
张蓉诚实：“我爸、我舅舅、我爷爷算吗？”
南溪作怪地伸手挑起张蓉的下巴细细端详：“嗯，考虑到我们蓉老师这么年轻貌美十九一枝花，想来爸爸妈妈基因都不差，姑且算进去好了。”
张蓉笑嘻嘻地用肩膀撞了一下小伙伴，然后又耸肩：“可能我爸妈在念叨我吧。毕竟这次龙游的事情……好在说清楚之后他们就放心了。”
南溪：哦，看来蓉老师爸妈也知道妖精的事情了。
含章和明游：嗯嗯，听起来是很合理，但之前的发言明明像是量子力学事件另有隐情？
总之，喷嚏没有一而再再而三，于是张蓉就没怎么把它放在心上——就算知道现在很多迷信不是迷信而是真的了，她依然觉得被人惦记了就要打喷嚏是一种迷信。
妖精们总没有什么能力是能远程操控别人打喷嚏吧！
……没有的吧！
西木子：本身觉得没啥但为什么他教了这么多之后待遇居然和龙游会馆的小妖精一样！微妙起来了！
妖精应该是没有远程操控人打喷嚏的能力的。
……对吧。
关于虾油鸡挺多人问到的，这个是浙江菜，讲究虾油的鲜味和鸡本身的鲜嫩，挺考验食材和水准的，我个人喜欢吃但写它不是推荐的意思。只是因为大电影1的龙游俯瞰地图很多人都说是杭州地图。
*
补充了半句话。蓝溪镇提过空间系法宝里的空间来自于生物，太久了我给忘了。官方的设定确实很多很杂（……
谢谢提醒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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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才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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