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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佐仓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场景:黑羽快斗的卧室,深夜)

白天的喧嚣、身体的疲惫、以及那些被强行压下的、混乱而暧昧的念头,终于在夜深人静时找到了突破口。黑羽快斗沉入梦境,然而这个梦境却并非他熟悉的、关于魔术手法或宝石的蓝图,而是光怪陆离,带着令人心悸的温热与柔软。

梦境的开端一片混沌,只有冰冷天台的风和弥漫的烟雾。但很快,烟雾变得不再刺鼻,反而带上了一丝熟悉的、清雅的馨香——是佐仓梦子常用的那款洗发水或香氛的味道。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不,那不是他。那是佐仓梦子,正用着他的身体,站在氤氲的水汽里(场景突兀地切换到了某个模糊的、像是浴室的空间)。水流划过“他”的胸膛、手臂……那种视角极其诡异,像是透过别人的眼睛在看自己。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指触摸皮肤的触感,却又分明知道,操控那手指的意识属于另一个人。

“看够了吗?”

一个清冷又带着一丝梦特有的缥缈的声音响起。快斗猛地“转头”,看到佐仓梦子就站在他面前——是真正的、穿着那身月光色礼服的她自己,眼神却不像平时那样高傲冰冷,反而蒙着一层水汽,朦胧而直接地看着他。

梦境毫无逻辑地跳跃。下一秒,他似乎又回到了灵魂互换的那一刻,但感觉却截然不同。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切身体会着——体会着佐仓梦子纤细身体里的柔软,体会着礼服丝滑面料下肌肤的微凉体温,甚至能嗅到她发间颈畔的淡淡香气,无比真实,真实到令人窒息。

然后,是那个吻的感觉再次袭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在冰冷的天台,而是在这片模糊的、温暖的、私密的梦境空间里。那份柔软和温热被无限放大、延长。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细微的、带着些许慌乱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能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美的气息(这绝对是他大脑的擅自加工!)。

“轻浮的家伙……”梦中的梦子似乎嗔怪了一句,但语气软糯,毫无威慑力,反而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画面再次碎裂重组。他仿佛同时拥有两个视角,既是自己,又是她。他能感觉到自己(作为快斗)的手臂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也能感觉到自己(作为梦子)的指尖无措地抵在他(快斗)的胸膛上。伤疤的触感(他的和她的)、水温、呼吸、心跳……所有感官信息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膨胀、发酵,变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燥热的渴望。

那些洗澡时不敢细想的画面,此刻在梦里变得清晰而大胆。水珠滑落的轨迹,雾气中朦胧的曲线,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确认什么的冲动……

就在某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即将达到顶点的瞬间——

“叮铃铃铃——!!!”

尖锐刺耳的闹钟声如同冰锥,猛地凿穿了这场旖旎混乱的梦境!

黑羽快斗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像刚被十几个中森警官围追堵截后逃脱。额头上全是汗,呼吸急促,脸颊滚烫。薄薄的夏被之下,身体的某个部位清晰地反映着刚才那个梦境的……后续影响。

他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呜哇——!!!”

一声压抑的、混合着极度羞耻和崩溃的哀嚎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他猛地拉起被子盖住头,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原地消失或者让时间倒流。

春……春梦?!

他居然……做了那种梦?!对象还是……佐仓梦子那个麻烦又毒舌的大小姐?!

都是因为白天的胡思乱想和那个该死的身体互换!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和感官残留,全都被他的大脑在夜里加工成了什么鬼东西!

“完了完了完了……”他在被子里闷声呻吟,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即使是被全校广播成为管家,似乎也没有此刻让他想立刻逃离地球。

闹钟还在不知死活地响着。快斗猛地伸出手,精准地按掉了那个噪音源。

房间里瞬间陷入寂静,只剩下他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

他慢慢拉下被子,露出通红得快要冒烟的脸和一双写满了“生无可恋”的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梦境里那些碎片化的、却极具冲击力的触感和画面,不受控制地再次闪过脑海。

“……要死了……”他喃喃自语,再次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个早上,怪盗基德第一次,对起床感到了巨大的抗拒和恐惧。他甚至不知道等一下去学校,该怎么面对那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高高在上的“主人”大小姐。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可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纯粹地把她当做一个“麻烦的家伙”或者“童年的玩伴”来看待了。

某种躁动的、陌生的、属于青春期少年的情感,似乎因为一场荒诞的互换和一个更加荒诞的梦,而被彻底搅浑,再也无法回归平静了。

(场景:黑羽快斗的卧室,清晨)

刺耳的闹钟如同催命符,不仅终结了那个不可言说的梦境,更像一盆冰水浇在黑羽快斗滚烫的理智和……身体上。那鲜明而尴尬的生理反应,在清晨的凉意和极度羞耻的双重冲击下,非但没有立刻消退,反而因为主人的无措和慌乱而更加凸显存在感。

“呃!”快斗低咒一声,几乎是弹跳着从床上翻身坐起,却又因为某个部位的酸胀不适而动作别扭地弓起了腰。薄薄的夏被被顶起一个尴尬的弧度,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忙脚乱地抓过旁边的枕头死死按在腿上,试图遮掩这令人绝望的状况。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梦里那些混乱而旖旎的画面碎片——氤氲的水汽、柔软的触感、交织的呼吸——还不依不饶地试图钻回他的脑海,每一次闪回都让他身体的反应更加清晰一分。

“该死……停下来……别想了!”他对着空气低吼,声音沙哑而狼狈,也不知道是在命令自己的身体还是那不受控制的脑子。

现在怎么办?!

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精力旺盛的男高中生,他并非对这种情况完全陌生,但在如此清晰且……对象明确……的梦境之后醒来,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尤其是,对象还是那个此刻让他心情复杂到极点的佐仓梦子!

直接去冲个冷水澡?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没法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走过去!万一被起夜的老妈或者刚好来送报纸的青子撞见……他怪盗基德的一世英名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尝试用魔术思维分散注意力?想想新的扑克手法?构思下次的行动计划?计算圆周率?

“……根本没用!”快挫败地发现,平时引以为傲的大脑此刻完全不听使唤,所有的运算能力似乎都被下半身那个不听话的家伙给劫持了。越是试图想别的,梦子里那带着水汽的眸光和柔软的唇瓣就越是清晰。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躁动。他闭上眼,开始默念:“那是佐仓梦子……是那个高傲、毒舌、麻烦透顶、还会用广播公开处刑我的大小姐……是那个小时候不敢滑滑梯的爱哭鬼……是那个……”

然而,念着念着,画面却变成了她挡刀时苍白的脸,变成她偶尔流露出的、与高傲外表不符的脆弱,变成童年记忆里那个接过小花时愣愣的小女孩……甚至变成了梦里那个眼神朦胧、呼吸微乱的她……

“呃啊——!”快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发现自我催眠似乎起了反效果。某些被刻意忽略的悸动,反而因为这份压制而变得更加汹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闹钟停止后的房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上学肯定会迟到,而且他绝对不能顶着这种状态出门!

最终,他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保持着用枕头死死压住的姿势,以一种极其别扭、近乎蠕动的方式,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床上挪了下来。然后弓着腰,像只煮熟的虾米,脚步虚浮地、以最快速度冲向了与卧室相连的私人浴室!

“砰!”地一声,他几乎是摔进去的,反手重重关上门并落锁。

也顾不上调水温了,他直接拧开了冷水开关!

“哗——!”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从头顶浇下,激得他浑身一哆嗦,倒抽一口凉气。那点旖旎的燥热和酸胀感,在这突如其来的物理攻击下,终于开始不甘不愿地败退。

快斗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和脑袋,试图将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和感觉全部冲走。他抹了一把脸,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这都算什么事啊……”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水痕、耳根却还残留着些许红晕的自己,发出了一声混合着无奈、羞耻和极度困惑的叹息。

身体的反应在冷水的镇压下渐渐平息,但心里那片被搅乱的涟漪,却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恢复平静。

至少,今天早上,他需要花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来做心理建设,才能鼓起勇气去面对那位对他的“夜间困扰”一无所知、却绝对是罪魁祸首之一的佐仓大小姐了。

(场景:佐仓宅邸,大小姐的卧室)

夜深人静,佐仓宅邸仿佛沉入墨色的天鹅绒,万籁俱寂。佐仓梦子躺在柔软奢华的大床上,昂贵的丝绸寝具却无法带来往日的安宁。白日的强装镇定、刻意忽视的纷乱心绪,在意识松懈的睡眠边缘,终于挣脱了理智的缰绳。

她坠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起初是混乱的碎片:冰冷天台的风,烟雾弹刺鼻的气味,肩胛处撕裂的剧痛……但很快,这些令人不适的感觉褪去,被一种奇异的、温热的包裹感所取代。

梦境的空间变得模糊而私密,没有明确的边界,只有氤氲的、带着甜腻暖香的水汽(这绝非她平时用的任何一款香氛)。她看到了黑羽快斗——不是那个穿着校服吊儿郎当的他,也不是那个戴着高礼帽装模作样的怪盗,而是一种……更原始、更贴近的存在。

视角诡异地切换着。有时是她自己在看着他,有时却又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或者说,是灵魂互换时,使用他身体的感觉残留)。她能模糊地“感觉”到少年肌理的温热与力量,心跳的鼓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震得她心口发麻。

然后,是触碰。

不再是紧急情况下拉拽或支撑,而是缓慢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探索意味的抚摸。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被梦境无限放大,带着微妙的痒意和战栗,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她似乎想抗拒,想维持一贯的冰冷高傲,却发现身体软得不听使唤,甚至……可耻地迎合着那份触摸。

“轻浮的家伙……”她想这样斥责,声音出口却变成了模糊的、带着细微颤音的呜咽,像小猫的爪子,非但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一种邀请。

梦境变得更加大胆和混乱,画面支离破碎,却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感官冲击。急促交织的呼吸,汗湿的额发,模糊不清的低语呢喃……一切都像她偶然间在网络阴暗角落瞥见过的、那些不该看的“同人本子”里的情节一样,充满了禁忌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张力。

她从未允许任何人如此靠近,无论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她见过无数所谓优秀的、英俊的男性,但他们于她而言,不过是背景板或需要评估的物件,从未激起过一丝涟漪。

可现在……在这个荒唐的梦境里,仅仅因为一场该死的身体互换,因为那些被迫共享的感官和记忆,她竟然……竟然像个怀春的、没见识的二次元少女一样,沉浸在如此……如此美妙又可耻的幻境之中!

纠缠、喘息、灼热的体温……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又荒谬得可笑。

就在某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即将攀至顶峰,让她几乎要溺毙在这片温暖的混沌之中时——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里是熟悉的天花板浮雕,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她惯用的、清冷助眠的香薰气息。

一切如常。

唯有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滚烫的脸颊、以及睡衣下微微汗湿、仿佛还残留着梦中触感的肌肤,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多么真实……又多么令人羞愤。

佐仓梦子僵硬地躺着,一动不动,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

“……黑羽……快斗……”

一个名字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滔天的羞怒。

她,佐仓梦子,佐仓家的继承人,竟然因为那个轻浮的、小偷一样的混蛋,做了这样一个……这样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这比被当众广播成为他的主人更让她感到耻辱!这简直是对她多年来冷静自持的完美形象的终极背叛!

她猛地坐起身,抓过枕头死死按在脸上,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崩溃的低吟。

梦境里那些令人脸热心跳的画面碎片还不肯放过她,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每一次都让她脚趾蜷缩,恨不得立刻失忆。

纵使见过无数大人物小人物,她从未把谁当作真正的恋爱对象。她的世界是规划好的蓝图,是利益与责任的权衡,容不下这种失控的、幼稚的、纯粹基于生理本能和混乱记忆的……悸动。

可就因为这个该死的身体交换!

她像个最俗套的、沉浸在虚拟故事里的少女一样,体验了一把所谓“初恋”般兵荒马乱的夜间幻想对象!

这绝对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梦子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用物理上的冷意驱散身体里残留的燥热。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沉沉的夜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明天……不,几个小时后,就要见到那个罪魁祸首了。

她该如何面对他?

是该用更加冰冷的态度让他滚远点,以证明自己绝不受影响?还是该干脆想办法让他彻底消失,以抹杀这份令她恐慌的“异常”?

高傲的大小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纠结之中。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如本子情节般美妙又可耻的梦。

(场景:佐仓梦子的书房 & 黑羽千影的酒店房间)

佐仓梦子坐在华丽的书桌前,面前摊开着课本,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个荒唐又令人羞愤的梦像鬼魅般缠着她,让她坐立难安。尤其是想到几个小时后就要面对那个“罪魁祸首”,一种混合着羞耻、愤怒和莫名心虚的情绪就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让他也不好过!

一个大胆又极度不符合她身份的念头猛地冒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般拿出手机,找到了中森青子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莫西莫西?梦子?怎么啦?”青子元气满满的声音传来。

梦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委屈:“青子,抱歉打扰你。我……有件事想咨询一下,可能需要联系一下千影阿姨。你方便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诶?千影阿姨?”青子有些意外,但很快答应,“可以呀!我马上发给你!不过梦子,你找千影阿姨是……?是不是快斗那个笨蛋又闯什么大祸了?!”她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差不多吧。”梦子含糊其辞,“一些……需要向长辈反馈的问题。”

拿到号码后,梦子做了足足十分钟的心理建设,反复排练了措辞,才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黑羽千影的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亮起,黑羽千影似乎刚做完护肤,脸上贴着面膜,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

“哎呀?这个号码是……哦哦!是梦子酱吗?”千影的声音带着惊喜。

“晚上好,千影阿姨,冒昧打扰了。”梦子努力维持着仪态,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她稍微用了点技巧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已经成功传递出了“我有心事”的信号。

“不打扰不打扰~梦子酱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千影调整了一下摄像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梦子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这需要极高的控制力):

“千影阿姨……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来打扰您……”她抬起眼,眸子里恰到好处地氤氲起一层水光,欲泣不泣,“是关于快斗君的事……”

千影立刻来了精神,面膜下的眼睛瞪大了:“快斗?那小子果然欺负你了?!”

梦子轻轻咬住下唇,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委屈,又难以启齿:“他……他……呜呜……”她适时地侧过脸,用手帕(提前准备好的道具)轻轻按了按并沒有眼泪的眼角,肩膀微微颤抖。

“梦子酱别哭别哭!慢慢说,阿姨给你做主!”千影的声音立刻充满了保护欲。

梦子抽噎了一下(假装的),用一种被伤透了心、仿佛青楼头牌被渣男玩弄后无情丢弃的悲凉语气,开始了她的控诉:

“我……我好惨啊千影阿姨……”她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悲情”,

“快斗君他……他借着那份契约,对我……对我……”她适时地停顿,留下令人遐想的空间,仿佛遭受了不可言说的欺辱。

“他先是蛮横无理,强词夺理……然后又……又用那些轻浮的手段,扰得我心绪不宁……”这倒不算完全说谎,那个梦确实让她心绪不宁。

“我本以为,他虽轻佻,总该有些底线……谁知……谁知他竟……”她再次哽咽,仿佛说不下去,“竟像是品尝了什么新鲜点心,随随便便地……啃食(夺走初吻就是啃嘴唇,啃嘴唇就是啃食)了一遍……就、就丢在一旁,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了!”

她用词极其刁钻,“啃食”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模糊,却充满了引人遐想的暧昧和委屈,完美契合了“被占了大便宜后又遭冷落”的苦情戏码。

“我现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这倒是真的),心里总是乱糟糟的……全都是因为快斗君他……他太过分了!呜呜呜……”她再次用小手帕捂着脸,发出细微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黑羽千影在屏幕那头,面膜都快惊掉了。她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紧接着,那双和快斗极为相似的蓝眼睛里,猛地迸发出一种极度兴奋和……赞赏的光芒?!

“岂有此理!!”千影猛地一拍桌子(梦子被这突然的声响吓得真的一抖),“黑羽快斗这个臭小子!居然敢这么对待梦子酱!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她一把扯下面膜,露出全脸,义愤填膺:“梦子酱你放心!阿姨绝对站在你这边!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啃了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梦子:“……” 等等,这个反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怎么感觉千影阿姨的重点好像歪了?她想象中的应该是同仇敌忾一起谴责快斗,而不是……

千影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摩拳擦掌:“好小子!真有他的!居然这么快就得手了……咳咳,不是,我是说,居然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梦子酱,你别难过!阿姨这就打电话骂他!让他立刻、马上对你负责!”

“负、负责?!”梦子真的傻眼了,这跟她预想的剧本不一样啊!她只是想给快斗找点麻烦,让他被他妈教训一下,没想要这种“负责”啊!

“对啊!”千影眼睛亮得吓人,“他都……都那样对你了!难道还想当没事发生吗?必须负责!我们黑羽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该有的担当必须有!梦子酱你想要他怎么负责?订婚?还是直接筹备……”

“等等!千影阿姨!不是!您误会了!”梦子这下是真的慌了,也顾不上装可怜了,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试图解释,“不是那种‘啃食’!我是说……是比喻!比喻他给我添了很多麻烦!精神上的!不是物理上的!您理解错了!”

“啊?比喻?”千影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一半,脸上写满了失望,“哦……只是精神上的啃食啊……害我白高兴……不是,白生气一场。”

梦子:“……” 您刚才绝对是说漏嘴了吧阿姨!

视频两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梦子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掐死那个想出这个馊主意的自己。

千影咳嗽了两声,试图挽回形象:“咳咳,那个……梦子酱啊,就算只是精神上的,快斗那个笨蛋惹你生气了也是他不对!阿姨回头一定说他!不过呢……”她话锋一转,又露出了那种狡黠的笑容,“年轻人嘛,打打闹闹也很正常。他要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尽管使唤他、教训他!不用客气!那份契约不就是干这个用的嘛!阿姨支持你!”

梦子木然地点头:“……谢谢阿姨。”

她终于意识到,想通过向黑羽千影投诉来让黑羽快斗难受,简直是与虎谋皮,最终难受的很可能只有她自己。

挂断视频后,佐仓梦子看着黑屏幕上自己依旧泛红的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自我怀疑。

而地球另一端,黑羽千影则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立刻开始翻找儿子的号码。

“臭小子!可以啊!都能把人家大小姐逼到打电话来跟我‘哭诉’了!有进展!绝对有进展!得赶紧问问怎么回事!”

(场景:黑羽快斗的房间,视频挂断后不久)

快斗刚勉强从清晨那场“灾难”和冷水澡中缓过劲来,正心有余悸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试图把那些不该有的画面和感觉全部封印,桌上的手机就又像索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而且屏幕上闪烁的,还是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名字——“老妈”。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刚才梦子突然打来就够诡异了,老妈这紧跟着的来电……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硬着头皮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屏幕那头就传来了黑羽千影劈头盖脸、语气极其复杂的咆哮:

“黑羽快斗!你这个臭小子!你对梦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快斗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手机摔了:“……啊?老妈你又发什么神经?我能对她做什么?”

“还装傻!”千影的声音又气又急,却又诡异地透着一丝兴奋,“人家姑娘刚才都哭哭啼啼地打越洋电话跟我告状了!说你‘啃食’了她又不负责任!搞得人家吃不好睡不好,心神不宁!你说!你到底怎么‘啃食’人家了?!是物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啃、啃食?!还负责任?!”快斗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个大小姐到底跟他老妈胡诌了些什么鬼东西?!

然而,“啃食”这个词,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记忆闸门。清晨那个荒唐梦境的碎片——氤氲的水汽、柔软的触感、交织的呼吸、甚至是……某种近乎“啃咬”的暧昧错觉——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入脑海,清晰得让他瞬间血气上涌,脸颊爆红!

“噗——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根本不敢看屏幕里老妈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老、老妈!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什么啃食!她、她那就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比喻!对!比喻我给她添麻烦了而已!”

他的否认又快又急,听起来简直心虚得不行。

千影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他异常红润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哦?真的只是比喻?那你脸红什么?结巴什么?嗯?”

“我这是……这是气的!被她冤枉气的!”快斗强行狡辩,手心都在冒汗。天知道他是因为被说中了(梦里的)心事而羞耻!

“哦~?”千影拉长了语调,显然不信,“可是人家姑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仿佛被你占了天大的便宜然后又抛弃了一样……快斗,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趁机对梦子做了什么?”她的语气变得循循善诱,“没关系,男孩子嘛,冲动一点妈妈可以理解,但是要敢作敢当……”

“没有!绝对没有!”快斗都快跳起来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我发誓!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比白纸还白!除了那次意外……呃……”他猛地刹住车,差点把灵魂互换时那些尴尬事秃噜出来。

“意外?什么意外?”千影立刻抓住了关键词,眼睛亮得吓人。

“没什么意外!总之!”快斗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语气近乎崩溃,“她纯粹就是在诬陷我!我倒是想……”他猛地住口,差点把“我倒是想但根本没成真啊”这种心里话吼出来。

对啊!他倒是做了那样逼真的梦,可现实里他什么也没干啊!不仅没干,还被那个梦吓得半死,冲了半天冷水澡!他才是受害者好吗?!凭什么还要被倒打一耙?!

一种巨大的委屈和憋屈感涌上心头。

“你倒是想什么?”千影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停顿,逼问道。

“我……我什么都没想!”快斗自暴自弃地抓乱了刚整理好的头发,对着手机悲愤地喊,“老妈!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我才是你儿子啊!那个大小姐她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一样!她就是在故意整我!就因为那个破契约!她就是想让你骂我!你千万别上当!”

屏幕那头的千影看着儿子急得跳脚、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的样子,沉默了几秒,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瞧你那点出息。”她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调侃,“看来是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进展……唉,白高兴一场。”

快斗:“……” 您果然是在期待些什么吧老妈!!

“不过嘛……”千影话锋一转,又笑眯眯地说,“能把人家大小姐气得不顾形象地打电话来‘诬陷’你,说明你在人家心里地位不一般啊,臭小子。继续努力哦~‘啃食’计划妈妈精神上支持你!”

“老妈!!!”快斗的哀嚎几乎要穿透屋顶。

黑羽千影大笑着挂断了电话,留下快斗一个人对着手机,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感觉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摧残。

他瘫倒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乱麻。

梦子的“诬陷”,老妈的“逼问”,还有自己那个该死的、未遂的……春梦……

这一切都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他和佐仓梦子之间那笔因为身体互换而扯乱的账,恐怕是越来越难算清了。

而那个“啃食”的指控……虽然是无稽之谈,却像一根羽毛,不停地搔刮着他心底某个不可告人的角落,让他躁动不已。

“佐仓……梦子……”他磨着后槽牙,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了羞愤、无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挑起的浓厚兴趣和挑战欲。

这个麻烦的大小姐,看来是打定主意不让他好过了。

那他……是不是也该“回敬”点什么?

新一季,佐仓梦子与黑羽快斗的“战斗”将会继续。

(场景:江古田高中,2年B班教室)

晨间的教室喧闹而充满活力,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黑羽快斗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冲进教室的,头发还有些微湿,眼角带着一丝睡眠不足的疲惫,以及难以完全掩饰的、源自清晨那场“灾难”和与老妈通话后的心有余悸。

他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就精准地锁定了靠窗的那个位置。

佐仓梦子端坐着,正低头翻阅着课本。晨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长睫微垂,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与疏离,仿佛昨夜那个在越洋电话里“哭诉”、以及更早之前那个在他荒唐梦境中出现的人,只是他的幻觉。

然而,快斗敏锐地捕捉到——在她翻动书页的指尖,有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停顿;在她看似平静的耳廓深处,透着一丝极淡的、被阳光微微照透的粉红。

她在装。装得若无其事。

这个认知像一小簇火苗,倏地点燃了快斗心底那点被“诬陷”、被“逼问”、以及被那个梦搅得乱七八糟的委屈和躁动。

好啊,大小姐,演得可真像。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的笑容,迈着看似轻松实则刻意的步伐,朝着她的座位走去。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因为他这目标明确的动向而降低了几分,不少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

中森青子正在和桃井惠子聊天,看到快斗径直走向梦子,立刻竖起眉毛:“喂!快斗!你又想干什么?不准去打扰梦子!”

快斗却像没听见,直接在梦子旁边的空位(临时管家特权?)坐下,手肘甚至“不小心”地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

梦子翻阅课本的动作猛地一僵。那触碰极其轻微,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她几乎是立刻收回了手臂,侧过头,冷冽的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他,带着清晰的警告:“黑羽君,你的座位不在这里。离我远点。”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但那其中的厌恶和驱逐意味毫不掩饰。

若是平时,快斗或许会撇撇嘴,懒洋洋地回敬一句然后走开。但今天不一样。

他非但没走,反而凑近了一些,用同样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脸上挂着那种能让中森警官血压飙升的、无辜又欠揍的笑容:

“哎呀,大小姐,别这么冷淡嘛~”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却像狐狸一样狡猾地在她脸上逡巡,刻意捕捉着她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就是想来关心一下……听说某人昨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还‘心神不宁’?甚至需要打越洋电话去‘哭诉’?”

他每一个词都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恶劣的调侃,完美复述了她昨晚的“控诉”。

梦子的脸颊“唰”地一下泛起薄红,不是害羞,是纯粹的羞愤!她捏着课本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这个混蛋!他果然知道了!千影阿姨居然真的立刻就去问他了!而且他还敢拿来当面嘲讽她!

“你闭嘴!”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神如果能杀人,快斗此刻已经千疮百孔。

“为什么闭嘴?”快斗笑得更加灿烂,仿佛很享受她这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反应,“我只是在表达同学……哦不,主仆之间的关心啊。毕竟,作为导致您‘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我总得负起责任,问问您到底是被怎么‘啃食’了,才委屈成这样,对吧?”

“啃食”两个字,他故意用了气音,说得暧昧不清,却又确保她能听得清清楚楚。

轰——!

梦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脸颊烫得惊人!这个下流的混蛋!他居然敢……居然敢这么直白地说出那个词!他绝对是故意的!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戳穿谎言的恼怒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

“黑羽快斗!”她声音微微发颤,不再是刻意压低的耳语,而是带着冰冷怒意的宣告,“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绕着操场跑二十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停!”

这是明目张胆地利用“主人”权限进行体罚了。

全班哗然。

“二、二十圈?!” “梦子大小姐好像真的生气了……” “快斗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啊?”

青子也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打圆场:“梦子,消消气,快斗他……”

“青子,你不用替他说话。”梦子冷冷地打断她,目光死死钉在快斗脸上,“这是‘命令’。黑羽管家,你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快斗仰头看着她气得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怒火却比平时更加生动的眼睛,非但没害怕,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反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哦呀,炸毛了。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根本没有灰的裤子,脸上还是那副气死人的笑容,甚至还对着梦子行了一个夸张的、如同舞台剧谢幕般的鞠躬礼:

“遵命~我的大小姐。为您排忧解难(哪怕是靠跑步累死),是身为管家的职责所在~”

他故意把“排忧解难”几个字咬得很重,然后在梦子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注视下,吹着口哨,悠闲地晃出了教室,真的朝着操场走去。

梦子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好不容易才压下追上去再给他加二十圈的冲动。她感受到周围同学好奇又惊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强行恢复冷静,重新坐下,拿起课本。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课本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个混蛋恶劣的调侃,尤其是那两个字的余音——

“啃食”……

她的耳根再次不受控制地烫了起来。

而操场上,黑羽快斗一边懒洋洋地开始跑圈,一边回味着佐仓梦子刚才那副又羞又怒、鲜活无比的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

“呵……‘啃食’?亏她想得出来……”

不过,感觉……还不坏。

这场突如其来的、由一场春梦和一个越洋电话引发的“战争”,第一回合,似乎是他略占上风?

当然,代价是二十圈操场。

但比起看到那位大小姐失控的样子,好像……还挺值的?

阳光下的怪盗,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充满期待的笑容。

看来,他的管家生涯,不会无聊了。而他和佐仓梦子之间那笔烂账,似乎也找到了新的、有趣的清算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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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佐仓大小姐想让我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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