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摩托车引擎低低轰鸣了几秒,最终还是调转方向,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柯南死死攥着窗帘的手松开来,指节泛白,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凝重:“他在试探我们。”
“为什么不直接上来?”毛利鸢的声音还有点发颤,手腕上的铃铛已经不烫了,但红绳像是嵌进了皮肤里,勒得她喘不过气。
“他在等。”柯南走到电脑前,飞快地调出事务所周围的监控录像,“你看,这三天里,每天下午四点,都有辆灰色面包车停在对面巷口——是‘酒厂’的盯梢车,他们在确认我们的行踪。”他指着屏幕上一个模糊的侧影,“这个开车的人,左眼角有疤。”
夜枭一直就在附近。这个认知像块冰,顺着脊椎滑下去,冻得毛利鸢指尖发麻。她突然想起安室透的话:“‘零’组的人穿灰色风衣、戴黑手套……要不要联系他们?”
“不行。”柯南摇头,“现在不知道内鬼藏得多深,贸然联系可能打草惊蛇。而且诸伏先生留下的日期是三天后,说明他希望我们按原计划行动,夜枭的出现,说不定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拿起那枚刻着“安”字的铃铛,对着灯光看,“我们得比他先找到诸伏先生留下的东西。”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像绷紧的弦。毛利鸢假装照常上学,书包里却藏着折叠刀和侦探徽章;柯南每天抱着电脑分析渡鸦咖啡馆的平面图,把每个出入口、每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都标了出来;松田阵平偶尔会发来加密信息,说咖啡馆周围已经布了暗哨,但夜枭的行踪像鬼魅,几次差点摸到门口又突然消失。
三月十日这天来得格外快。下午五点,毛利鸢和柯南按约定来到杯户町三丁目。夕阳把街道染成蜂蜜色,渡鸦咖啡馆的木门上挂着“营业中”的牌子,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和她腕上的铃铛声奇妙地重合。
推开门,咖啡的焦香混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店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低头看报纸;吧台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在擦杯子,脸上沟壑纵横,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应该就是老板田中治。
“两位小朋友,喝点什么?”田中治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点沙哑的暖意。
“两杯‘渡鸦之泪’。”柯南仰起脸,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说道,“要加双倍奶泡。”
田中治擦杯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深深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稍等。”
毛利鸢的目光扫过整个店。墙上挂着些老旧的照片,大多是警校毕业照,其中一张里,年轻的诸伏景光站在角落,笑得腼腆,旁边站着同样年轻的安室透和松田阵平;靠窗的男人还在看报纸,但握着报纸的手指关节泛白,似乎有些紧张;吧台下方的柜子上,摆着个黑色的鸟形摆件,乌鸦的眼睛是用红玛瑙做的,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你们的咖啡。”田中治把两杯咖啡放在吧台上,奶泡上用巧克力酱画着小小的乌鸦图案,“慢慢喝,账记在‘老顾客’名下。”
“老顾客”是他们和松田约定的暗号,代表安全。毛利鸢松了口气,刚要拿起杯子,腕上的铃铛突然急促地响起来——不是晃动导致的,而是凭空震颤,红绳上的“令”字印记隐隐发烫。
她猛地看向门口。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左手戴着黑色手套,袖口露出半截警徽——是“零”组的人!可为什么铃铛会预警?
男人径直走向吧台,声音低沉:“一杯蓝山,打包。”
田中治的脸色微变,刚要说话,靠窗的男人突然放下报纸,站起身。他摘下眼镜,左眼角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清晰无比——是夜枭!
“田中前辈,好久不见。”夜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来取样东西,是景光当年存在你这里的。”
田中治把擦杯布攥成一团,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夜枭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吧台上——是枚警校徽章,和松田给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的名字是“诸伏景光”,“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田中治的呼吸猛地一滞。
就在这时,那个穿灰色风衣的“零”组成员突然掏出枪,对准了田中治:“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是‘零’组的人!”毛利鸢失声喊道,腕上的铃铛响得更急了,“安室先生说‘零’组的人不会主动亮枪!”
男人脸色一变,刚要扣动扳机,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他握枪的手上,枪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声。松田阵平踹开门冲进来,手里的短刀抵住男人的脖子:“‘酒厂’的杂碎,敢冒充我们的人?”
店里瞬间乱作一团。夜枭趁机冲向吧台,伸手去抓那个乌鸦摆件。田中治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景光的东西,你休想碰!”
“老东西,找死!”夜枭抬脚踹在田中治的胸口,老头闷哼一声,撞在吧台上,嘴角溢出血来。
柯南抓起吧台上的咖啡壶,朝着夜枭泼过去!滚烫的咖啡溅在他脸上,夜枭惨叫一声,后退时撞到了乌鸦摆件。摆件摔在地上,碎成两半,里面滚出个小小的金属盒。
毛利鸢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金属盒塞进兜里。腕上的铃铛突然停止了震颤,红绳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
“抓住他们!”松田大喊着,和那个假“零”组成员扭打在一起。夜枭捂着烫伤的脸,趁机冲出店门,消失在巷子里。
田中治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地上的碎片,叹了口气:“那摆件……是景光亲手做的,他说乌鸦是‘守夜的信使’,能把消息带到该去的地方。”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对毛利鸢说,“盒子里的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安室,别经过任何人的手。”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是松田提前叫来的支援。毛利鸢攥着兜里的金属盒,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她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突然明白诸伏景光留下的不只是线索,更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筛选——能在重重陷阱里走到最后的,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松田制服了假“零”组成员,用手铐把他铐在桌腿上,走过来拍了拍毛利鸢的肩:“干得不错。”他看了眼田中治,“前辈,委屈你了。”
田中治摆摆手,重新拿起擦杯布,慢悠悠地擦着杯子,仿佛刚才的打斗从未发生:“咖啡凉了,我再给你们做一杯?”
夕阳彻底落下去了,店里的灯光暖融融的,咖啡的香气依旧浓郁。毛利鸢摸了摸兜里的金属盒,又看了看腕上的铃铛,突然觉得,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名字和秘密,或许就该在这样的温暖里,慢慢显露出真相。
而那个逃走的夜枭,不过是黎明前最后一只聒噪的鸟,等天彻底亮了,自然会无处遁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