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几句，房间里就又安静下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健谈的性格，便开始各自沉默地吃着东西。
季昔尘背包里的食物没剩多少了，不过变异者的饭量没有进化者那么大，倒也够两个人吃。
而水还有两瓶，刚好一人一瓶。
吃完东西后，不管组队还是分开，他们还是要讨论一下后续行动的。
“去杀卫陵，干不干？”
季昔尘率先出声，一上来就给祝煦整懵了，差点一口矿泉水喷出来。
内伤人士看了眼外伤人士，果断拒绝：“不干，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有找死别带上我。”
祝煦够客气了，说话都没开嘲讽。
季昔尘：“……”
组队邀请被拒绝了，不过也算好坏掺半吧，虽说是少了个队友，但他一个人上还可以用系统作弊呢，或许完成任务的概率还能大些。
祝煦没听见回应，以为这个话题就过去了，他链接源精神力‘看’了下情况，问道：“下面那些人是你的同伴吗？之前待在五楼的六个。”
“是，怎么了。”
“他们上去了，现在在十五楼，跟崔大元一起。”
“哦。”那就没事了。
季昔尘心想，只是不知道那死去的两个人里包不包含林许，虽然才认识几天，但也多少处出了点感情，而且有个小弟的确挺方便的，还不希望对方这么快就没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把卫陵给干掉。
祝煦不知道他的打算，发出邀请：“休息够了吧，那一起上去？”
“不，我要去杀了卫陵。”季昔尘说。
不是，这个话题竟然还没过去吗！
祝煦猛地转头看他，大受震撼：“认真的吗，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
对方连卫陵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真能有仇？
“看变态不爽而已。”
季昔尘看似避而不谈，实则是在任由对方自己脑补，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脑补机。
结果祝煦依旧反应速度过快：“你看自己也不爽吗？那我觉得你应该先打自己一拳。”
“……？”
他演的疯批不是变态，谢谢。
随后季昔尘就准备遵守‘承诺’，伸手作势要去拔青年的舌头。
祝煦不慌不忙地捏住少年手腕上的伤口，嘴上妥协道：“好了不闹了，我和你一起去，当然前提是你能找到卫陵在哪。”
他还记得和季昔尘初次交手时，对方偷袭完就跑得飞快的样子呢，由此可见少年并不是那种会送命的蠢蛋，既然带伤也要去杀卫陵，那就说明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再加上一个帮手的话，这份把握就会更大。
季昔尘立即收回被抓疼的手，随后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愣了愣道：“嗯，能找到。”
反正系统提供指路服务。
以及，这人刚才不还说‘找死别带上他’吗，怎么这么快又变卦了？
季昔尘想要询问一下青年的内伤要不要紧，话到嘴边，机智地拐了个弯：“你身上的伤应该死不了吧？还是说又需要我把你抱过去？”
祝煦的脸唰地黑了：“死不了，不需要，我自己能走！”
这倒不是逞强，除了特别剧烈的运动以外，正常行走肯定还是没问题的。
季昔尘感觉自己扳回一城，翘起嘴角乐了：“死了也没事，我给你收尸。”
“不应该是给我报仇吗？”
“反正我终究是要杀卫陵的，你也可以姑且这么认为。”
“谁说卫陵了，我的意思是你给我陪葬。”祝煦冷笑着瞥他一眼。
季昔尘：“……”
哦对，不好意思，原来内伤是他打的——内疚感来得很快，就像龙卷风。
他说：“那我抱你？”
祝煦的脸又黑了。
系统的弹窗又红了。
【ooc警告！】
季昔尘：“……”开玩笑而已，系统真玩不起。
祝煦没像系统那么较真，但显然也是不想再跟他说话了，自顾自地撑着柜子站起身来，又自顾自地拿起医用胶纸。
这是做什么？
季昔尘好奇地绕到他身前去看，原来对方是在用胶纸把眼镜粘在脸上，把上下左右粘了一圈，挺帅的那张脸就这么……
忍住，别笑，再ooc就要被电了！
他绷着脸移开视线，看到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空背包，还是决定把它捡起来带走，说不定能有用呢。
两人很快收拾完毕，一起走出房间。
季昔尘原本的衣服脏透也烂透了，就这么顶着一身的绷带去战斗不太好，祝煦便带着他去领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
条纹状的长袖衬衫穿在身上，季昔尘感觉自己像是被上了一层buff，恐怕演起精神病来都会更得心应手。
不过暂时还是没有这个需要的，他可不敢再来一次ooc警告。
到目前为止，他们就算是准备齐全了。
不过有些事情祝煦还需要提前说明：“过去之前我要提醒一下，第一，我为了清理住院部大楼，把里面的丧尸都引出去了，所以其他地方的丧尸量，肯定会比末世前的正常人流量还要大，当然相对的也会有更多幸存者，不过他们的人品是好是坏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我能为你提供的帮助有限。我记得你之前也用过我的那个异能，所以你应该知道大概是什么作用吧？总之那个异能只在住院部起效，在其他地方用了也没太大效果，我就只能帮你吹吹风这样。
“第三，卫陵的异能是可以提取晶核里的能量，还有使用晶核里的异能，你不仅要防范他的迷药，还要防范他有可能会突然用出你没见过的异能。
“第四，据我所知，卫陵还有两个实验体正在觉醒，目前的情况是人类，但是醒来以后是人还是丧尸我就不确定了，而且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那些实验体都很听他的话，所以还要警惕……”
季昔尘打断他：“那就先去把他的实验体都杀了。”
提前削弱敌方势力，这是最好的做法，季昔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真的做到，但从理智上来讲，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哦……”
祝煦神情莫测，突然问他：“你还是学生吧，多大了？”
季昔尘快速思考出一个不会ooc的回复：“杀人和我是不是学生没关系，而且我成年了。”
“看来是刚成年，而且已经杀过人了，对吧？”
祝煦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说道：“现在都末世了，杀过人很正常，我也杀过人啊，只不过我杀的都是一些我认为该死的人，所以下杀手的时候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是想表达什么，教育我？”季昔尘皱起眉头，哪怕自己能认可对方的观点，他也不喜欢这样被人教育。
祝煦却是耸耸肩，用着仿佛聊天一样的轻松语气说道：“不是啊，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我通常认为滥杀的人该死，而只杀坏人的人是正义之士。
“我看到过你杀死那个半丧尸女孩，不过那个女孩之前坑过我，所以我姑且认为她该死吧。你现在要去杀卫陵，我也很认可，他毫无疑问就是个该死的东西。但如果你要去杀那两个实验体的话……”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少年的眼神严肃起来：“季昔尘，那你就也成了该死的人了。”
季昔尘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只觉得祝煦这个人真神奇，神奇到让他感受到了一些……震撼？
刚才对方所说的那些话，只听前半段会感觉像是要教育自己，但是听到后面，他又惊觉这不是教育，反而更像是威胁——威胁他不要去滥杀无辜，否则，祝煦就会杀了他，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真是挺有意思的。
而更有意思的，是季昔尘想起自己之前差点弄死祝煦的事，结果他却连趁人之危的行为都没有，那就说明在对方的观念里，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居然不算是该死之人？
世上真的存在如此有原则的人吗？
季昔尘对这点好奇极了，因为季承业的缘故，他现在十分热衷于撕碎伪善之人的面具。
因此哪怕不维持人设，季昔尘也不会在这时候认怂，反倒挑眉对上青年严肃的眼神：“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杀了卫陵，既然你提前告诉我他还有两个帮手正处于虚弱的觉醒期，那么我的判断就是应该立刻去杀了他们，这样才能做到利益和效率最大化。”
说到这里他也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假装温柔，实则威胁般说道：“然后你刚才又说，如果我要去杀了那两个无辜之人的话，那么我在你的眼里就会成为该死的人，也就是说到时候你会杀我，所以我的判断是……
“应该趁着你现在还没有理由杀我的时候——立刻杀了你。”
两人之间原本还挺和谐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眼神对视时仿佛火花带闪电。
不过最后当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季昔尘只是以牙还牙威胁回去而已，他若是真的想把疯批人设贯彻到底，那就该直接动手了。
祝煦或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脸上挂起假笑说道：“你真有意思。”
“你也挺有意思，”季昔尘学他的样子假笑着说：“脸上贴着个丑到爆炸的眼镜，还在那里严肃地讲大道理，看得我很想笑。”
祝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此时此刻，他对一个还‘罪不至死’的人起了杀心。
季昔尘成功扳回一局，当即哼笑出声，迈着轻快的步伐越过他往楼道方向走去。
“你去哪儿？”祝煦沉着脸跟上。
“去杀卫陵，他在那个方向。”
季昔尘还不想把人惹得太狠，说起正事时，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抬手指了指窗外的某个方向。
祝煦听出来他没有坚持要杀那两个实验体的意思，阴沉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顺着少年的手指往窗外看：“门诊部？”
季昔尘目测了下距离，点头：“应该是了。”
祝煦虽然对他知道卫陵位置的能力感到好奇，但也不方便多问，有时候嘴贱归嘴贱，该懂得分寸还是有的，况且两人刚才的气氛不太好，这个时候就更不该再去说那些敏感的话题了。
“门诊部的丧尸很多，你确定我们两个人去就够了？你那几个同伴就在楼上，不把他们也都叫上吗？”他问道。
祝煦的提议很有道理，可季昔尘的真实目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单纯地想杀了卫陵。
他最开始选择单独出来做任务，一是不想把队友当枪使，二也是担心会被抢人头，导致系统判自己任务失败。
可是这该怎么去跟祝煦解释呢……
“如果你需要同伴，叫上崔大元就行了，我的同伴不知道我要去杀人。”季昔尘心想反正崔大元的异能是防御型，叫上也没关系。
不过这话听在祝煦耳朵里，就是少年还想要在同伴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意思。
他思索一番后，摇头：“那算了，还是就我们两个去吧。”
补一章[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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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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