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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你X菲林斯」重生至冬:霸道我爱上妖精 > 第5章 第五盏灯

第5章 第五盏灯

*

金光盖过了眼睑,轻盈的感觉充盈了灵魂。

于过度苍白的影子里,你发现身体正在颠簸。这一直摇晃的感觉令你很不好,好几次你都要晕了过去。但幸好手边有一种力量在托着你,你勉强靠在他身上,总算熬了过来。

等你感到身体落下时,你这才松了口气。

这是到地了。

然后,睁开眼睛,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潮湿的尘土在你的身旁到处纷飞。而你的脚边是一个晕过去的青年…奥。

他是菲林斯。

难怪你感觉自己还好,原来他抗了大部分的“晕”。

真是一位热心的好先生,你突然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血给他也不必犹豫了——毕竟身为一位贵族,长辈总教导你的血是宝贵的,它堪比你的生命,这珍贵的纯血绝对不容污染…

但这也没办法了。

坎瑞亚都覆灭了。

…哎。虽然你有为这些事情哀伤和痛苦过了,但每一次想起养育自己的国家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就心里百感交集。

还是精神点吧。

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顺手提起执灯士先生的灯借用。靠着这阵蓝光,你勉强看清世界…哪怕如今的这里已经彻底成为了不成样子的废墟,但你还是能够从几块地砖里认出这里的景色——没错,这是坎瑞亚的废墟,曾经的皇宫。

在可怖的灾难到来时,这里的全部都被毁灭了。

过去了五百年,坎瑞亚也就这样沉睡了五百年。

而事到如今…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你以外,应该没有人会来这里了。光靠你和受伤了的菲林斯想在这里绝地求生可能有点难,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出一条离开这儿的道路呢。

但眼下——看了一圈周围以后,你提着灯来到了菲林斯的身边。男人正皱着眉毛,在昏睡之中似乎都很不得安宁。

他的这副样子让你有些迟疑…

这是受了某些很严重的伤吗?

老实讲,你是贵族…

你曾经当然接触过一些高层才能知道的东西。

你很清楚雪国的妖精是那个古老的黄金国造就的物种…

身为妖精他们的体质异于常人的顽强。

这不仅仅是因为它们的本身受神赐福、源于那些古老的存在,更因为它们得到了修正…基因的修正与精尽。这和坎瑞亚一位炼金术师的生命炼金…似乎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是的,莱茵多特曾经与你也相识。

你在她那里得来过一些小技术……

如果菲林斯状态很差的话,你就只能使用一些小手段了——而在这之前。你伸手又晃了晃菲林斯,他还是没动静。

好吧,看他这一点都醒不过来的样子,估计真的是出事了。你心中倍感无奈,但还是放下了提灯,沉默的盯了一眼他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裳。最后,你抬手解开他肩头的披肩。

在此之前常是侍女为你宽衣解带的…

因此,你这动作做的十分变扭,几件衣服也脱了许久。

一件,两件,直到仅剩的里衣。

当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被你取下时,菲林斯还垂着脑袋一动不动。而在他的胸口处,那被苍白皮肤所包裹的骨头都明显有些错位了。如果再稍微猛烈一点,你确信那些骨头会刺出他的血肉,甚至是刺破他的内脏——扎穿他那跳动的心。

“值得这么拼命吗?”你很想问他。

可菲林斯没有应你,他昏昏沉沉的一动不动。你也只得弄破了自己的手指,拧着眉毛借血抬手,缓慢的、你抚上他的胸口,循着记忆里的样子,在他的身体上勾勒出…图纹。

从胸口抚过他的心脏,手下温度的跳动令你指尖发颤。再由他柔软的腹部向下,摸过骨头绕圈,虚虚的涂上颜色…

这明明是几笔的事情,但你血液流逝的感觉…还有触碰他皮肤的感觉却让你心神不宁。你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完成的这个法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错浪费了多少的血。但总归…当一片混乱中的他微微动了动,你便放心了。

“菲林斯。”你为自己止血,看着菲林斯。

就在你的眼前,那双金瞳缓缓张开了。

他在原地停了会,瞳孔这才有了聚焦。

等能够看清东西时,菲林斯下意识喊了你一句。

得到你的点头以后,他才也应了声。

接着,菲林斯便微微挪了一下眼睛打量了你。在确定你好像没什么事情以后,这位先生表情寡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他明显感受到了什么,因此他垂下了眼睛。

——看向自己的身体。

…嗯,某种血色的符号糊了他满身。

菲林斯想,如果他不认识你的话,现在恐怕会觉得自己完蛋了:…但奈何他了解你,所以哪怕你弄出了这么不可言喻的东西,他也老实的没伸手抹掉那些亵渎至极的图纹们。

“…冒昧的一问,你在做什么?”

你瞥了眼他的身体,把自己的外套拿了下来给他盖了盖的同时,你起身,望向他:“是一些法术,你还好吗…?”

伸手接住你的衣服,菲林斯感受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的,我还不错。”

你闻言彻底放心了。

看来莱茵多特没诓你…虽然她不屑于这种事情就是了。

时间飞速流逝。劫后余生的感觉从心口涌上来的同时,你又和菲林斯坐在一起缓了缓,等他确定自己没能行动以后,你就告诉了菲林斯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并邀请他离开。

“坎瑞亚的遗址…”听你解释,菲林斯沉思着打量了一下周围。他一边拾起自己一侧的衣服,一边将目光放向你,还指可指那些干在自己身上的血,“我需要留着这些吗?”

“你可以擦掉。”

正好在忙着找路,你随口回了一句。

然后…菲林斯在你的余光里穿上了衣服。

他若无其事把那些东西留在自己身上了。

呃…注意到他的举动,你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只顾着开始认真——哪怕是假装认真的,你开始用力找起了离开这里的路。见你努力,菲林斯也走向了你。他搭了把手帮你挪开废墟的残骸,同你一起清理出这里大门的道路。

忙碌的过程里,你和他搭了句话:“你…你还要上班吧,我们现在可能在须弥,来不及回挪德卡莱该怎么办?”

说着时菲林斯正好推开了一处废墟的残骸,那阵残骸因为力而落在地上,激起了不少粉尘。他因此咳嗽了两声,也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灰,这显得他很狼狈,但他也依旧优雅。

“嗯……那我会尽量、加快速度回去。”

“工作非常重要吗?你好像有点严肃。”

“…是?你……您可能不记得了,小姐。即使今天的巡逻已经结束,但明天,后天…还有更多的日子里,倘若我没有定期清理掉那些狂猎,就可能会有其他路人受到伤害。”

“事关无辜者的性命,的确是一件严峻的事情…”诚挚的回了他一句,你点点头,与菲林斯共同推开了一块巨石。

——无辜者吗?

其实讲着这些话的时候,你突然心里有些难受。你知道自己身为坎瑞亚人好像没有资格说太多,你知道自己的国家很复杂,你也知道人各有目的,你其实不必为了这些过度在意。在此前,你经历的王朝,也是这样教导你和其他人的。

好吧,想起来以后,果然还是有些在意。

你会这样突然思考,很难不说这其中有菲林斯的原因。

毕竟他怎么能够这么坦荡?怎么能够这么的…

这么,善良…?呃…善良…?是指菲林斯吗…

好像对于他那副阴暗的面孔来说用善良这个词太违和了,可他确确实实在沉浸于人类美好品质的世界里。为了自己所珍贵的美丽,菲林斯愿意正义,也愿意付出生命交换。

这何尝不是一种善良?

还挺迷人的,不是么。

一瞬间,你感觉自己脑补出了那些民间爱情故事里坚韧正义的女主角,而你反而才是那个被小太阳救赎的男主角。

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染上恋爱脑了。你在这个时候真的非常想帮他…你连再次施展一次法术的想法都快出来了,当然,你知道再这样透支自己,你大概率是会挂的吧。

怎会如此。

在心里叹息了一下,你很想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哪怕他告诉你和他的曾经不似作假,可清醒点吧,你和他认识有满三天吗?你打算去爱上一个刚刚认识的妖精吗?

他还是个男妖精。

哪怕是坎瑞亚的孩子都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正常人类要警惕其他种族,尤其是神与祂的眷属…嗯…好好想想。

脑中的思绪太过混乱,你几乎是靠习惯在向着外面走去。这样的动作注定容易出错——刹那,脚下一处深不见底的空洞出现了。你一滞,把腿收回,一边的人也随你停下。

菲林斯的手收回:“怎么了?”

自己心乱如麻的始作俑者在关心自己,而在被他关心的时候,你居然感受到了一种甜蜜的情绪。那种情绪令你讶异、令一个几乎从没有感受到这样爱的你讶异极了。你猜那是你的灵魂在说你爱他,你也猜他真给过你求不得的幸运。

明明记忆的不久之前,你还是一枚商品。

一枚活生生的,拥有利益、价值的商品。

“我没事。”你想着忍不住直接一笑。

这还真是矛盾,你深爱又痛恨的国度残忍的爱你。

可这些爱却远比不过一个妖精最普通的视线纯粹…

于是,你想了想,又突然拉住菲林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或许是在可怜自己,也或许是你身为贵族的傲慢。你总是想要随性而为一次的,你总会想给爱人嘉奖的。

“不走了,我送你回挪德卡莱。”

你轻飘飘的对菲林斯讲道。等你说完了以后,他近乎是不假思索的“嗯?”了声。末了,菲林斯他又握回你的手。

“我很荣幸能得到你的帮助。”

“只是…你还想要用多少次?”

“透支多少,才足够你做到?”

“你并不熟悉我,你不必这样做。”菲林斯将你的手收进自己的掌心,他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你…声音很慢,说的极为缓和,这一次他喊了你的名字,“我不该奢求你这些。”

可是你想。

你好想好想和他说,你其实也愿意。

被他轻轻呢喃真名,你犹豫了…但很快,你就贴近了菲林斯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你真切的觉得一切都并非问题。

“但我心甘情愿。”你靠近菲林斯,凑向他的嘴唇。

还请别让一位淑女自己说出心中的渴求——哪怕你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全部想法,渴望为自己去真正的爱一回、活一回。哪怕你早已经沦陷了,哪怕如此…菲林斯只停在那里。

近在咫尺的唇以静默回复你,小片刻,他才重新吐息,令他与你的呼吸交缠、也同你说:“真的吗?你想好了?”

菲林斯没有吻你,他的嘴唇就悬在你的面前。

但你也清楚,只要你说一句是的,只要你再低头一些,他就会给你想要的。而你要支付的代价不过是你的心…不过是曾经刨出来,都不会被人在乎一眼的、渺小以我的爱情。

…真的吗?

是,你想好了,你看着菲林斯的眼睛。

情真…意切:“我想要你。”

——心也哗然的刹那,菲林斯抬手揽住了你的腰,而你闭上了眼睛。你不再去看,你仅感受一个吻从他那儿放下。

微凉的,轻盈的,他贴向你的唇角,又缓慢撬开你的唇齿,滑入口腔深处缠绵。这个吻其实很简单,你们不过是纯粹的互相温存,探索与感知彼此的存在。你也很简单,你想你该为自己爱上些什么。而他则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全部——

“荣幸之至,我的小姐……”

“很高兴成为你的所有物。”

吻的最后,拥有身体的你大口喘息着…第一次用□□与他亲吻这件事让你恍惚。不擅长这些的你不仅被他带着走,还不断的被他抽取呼吸,索取更多。短短一会,你便败了。

糟糕的吻,你在内心评价。

菲林斯反而心情不错,即使被你抓着领子,顺着你的动作低脑袋——那脸上还是不动如山的神态,他也很是愉快。

一眼看出他那莫名的高兴,你问他怎么了。

闻言的菲林斯伸手抚了抚的后背,他给你顺气的同时,一副自然样的回答:“头一次见你体力不支,有些新奇。”

你:“…什么?”

妖精先生飞速改口:“我们走吧。”

什么?啊?不过很可惜,这一回你连问都没来得及问出来。菲林斯就提起了自己的灯…你听见一种古老的语言被他吟唱,阵阵幽蓝色的火焰从他身上跳了出来。这些火焰看起来如常恐怖诡异,却在经过你时,它们全都小心的避开了。

紧接着,那火焰汇聚成妖精的图案。

一个小型的传送法阵在你脚下生成。

“…菲林斯先生?”望着那个完美的阵法,你很难不说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种背叛,偏偏身侧的这位先生若无其事。

他一手依旧抱着你,身上滋滋冒火的同时,还摆着无辜脸他指出道:“抱歉,但我想我说过…我也会这些法术。”

“……”你无言以对了。

在阵法完成的最后瞬间,你从地上捡了几本坎瑞亚法术大全…冷漠的回到了菲林斯的身边……可恶,学无止尽啊。

*

蓝色的火舌纠缠着你的衣摆,浑身轻盈——

菲林斯抱着你的身体,和你一起跨越空间。

*

这一次的术法很稳,显然术法的主人比你更有经验。你们一同出现在了挪德卡莱的角落里,连降落的位置都在终夜长茔的不远处…你并不知道某个人有为了这一天偷偷练习。

“到了。”将你放下来时,菲林斯开口道。

再度回顾此处,你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既视感…也不清楚那是不是因为你和菲林斯的关系开了加速器,又或者因为…

某些别的吧。

“接下来我需要去巡逻,要先去坐一会吗?”你正思考时,菲林斯理了理自己的随身物品,递给了你一串门钥匙。

奥,是让你回家。

虽然跟着他去挺好的,但不死之身不是不会累,使用法术你消耗了太多。反而是反观某个精灵——倒也不用怕,毕竟莱茵多特的炼金技能举世闻名,她教你的绝对有问题的。

“我等你回来。”你望着菲林斯说。

而在你的面前,听见这句话的菲林斯似是心有所感。你望着他点了点脑袋,眼中流露出了盈盈笑意:“…是吗?”

“…是?”你下意识道。

“这样的话,意味着我们又要分别了,小姐。”

确实是这个理——哦,你突然懂了。面色的菲林斯对你凑近了一些,你看着他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也几乎只是这一瞬,你便踮起脚,一手揪着他的领子借力,将身体靠去。

就这样,你贴上他,吻了他温热的嘴唇。

忽的被你亲了一口,菲林斯一愣,好像意识到你理解错了…可这样的举动貌似也令这位妖精心满意足,他伸出手玩似的捏了捏你的指尖,见你没抗拒,那只手就挪到了你的颈侧。他蹭了蹭那处的皮肤,又在你面前垂下脑袋吻了上去。

你:?

脖颈处传来细密的痒,那是菲林斯的头发。

与此同时,还有一阵细微的疼痛…总感觉…

总感觉,好吧,你也说不准。但他看起来像是在撒娇?也许你该抱住他?嗯…你试探着圈住了他——而等菲林斯不再乱闹时,他也抱住了你。你们两个莫名其妙的站在路中心拥抱,场面一度有些诡异。不过胜在气氛优良,心也随和。

似是意识到了这些,菲林斯说:“还请等我回来。”

你当然应他:“好啊。”

真切的,不再需要法术被触碰的你…这种奇迹的事情令菲林斯一直不愿挪开视线。老实讲,若不是身为执灯士的集体荣誉感,以及自己的信念和理想,菲林斯今天很想偷懒…

可惜,也之前想想罢了。

菲林斯同你告别了,而你则转身去了终夜长茔里。

不久前你做客来过这儿,但毕竟你自觉是客人,哪怕菲林斯没有阻拦你,你也没有进灯塔内部的深处。此刻突然领了把钥匙,整个终夜长茔里也只有你一个活人,你突然就起了点好奇心…就连某种习惯,你不为所知的习惯都在指引。

不假思索的用钥匙打开铁门,吱呀声钻入耳朵。

可你却自然而然的进入房间,甚至打开了灯光。

啪嗒,周围亮堂了起来。

你看见了一处简单——又不算太简单的卧室。这里被摆放着很多珍惜漂亮的东西,看得出来空间的主人存在收藏的癖好。除此之外…柔软的床铺等软装看着普通其实也不一般。你毕竟也是贵族,这么多年的见识下来,也看得懂的。

“不愧是妖精…这儿都是老东西了。”你嘀咕了声。

…等等,所以说……那么…菲林他斯到底多少岁了?

白沙皇,你听说过。这五百年前的一号人物。而且在五百年前的好久之前就存在她了。菲林斯是追随那位魔神的存在…你突然觉得妖精真是可怕,各种意义上都很可怕啊……

活了这么久的菲林斯会不会…

你有点理所应当的想:自己是他的妻子,就算看看也没关系。再者,这里就一个房间,房间可是有两个枕头呢!这四舍五入也是你的房间…先查查衣柜有没有不该有的衣服。

转身打开衣柜,你看见了颜色繁多的衣裳。

一瞬间,你感觉自己误入了某些贵族小姐的试衣间……好吧,一位曾是贵族的执灯士总会有一点还无比富有时的小癖好。你突然明白自己该给他送点什么了,那么现在——

衣柜上面,没有,衣柜下面,没有…

衣柜里面…

咔嚓。触碰时传来了一阵轻响,你忍不住挑眉。

你发现菲林斯的小秘密了。

*

暗门这种东西是很常见的。

你曾经的住处下面还会有一整条暗道呢。

而门的种类也无非就是那几种,了解的人都清楚门会在哪里。无非就是怎么进的原因罢了…不巧,身为一位皇室的贵族,你还真不会进门——你想着打开了坎瑞亚法术大全。

按照上面晦涩的文字,你尝试性的念了一句。

接着又是轻盈的一响,面前的衣柜门弹开了。

…这么轻松总感觉有鬼。

可奈何好奇心起来了,哪怕你有担心过进入这种地方会不会不好,但你的心里却有一阵声音告诉你说“快下去”。

遵循着这种直觉,你瞥向暗门里的楼梯。

向下——

很快,一阵并不潮湿的温暖气息钻入了你的鼻子。你推开隐藏空间的小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数展柜。看来这儿是菲林斯的秘密收藏室…你猜他大概经常在这里观赏它们。毕竟舒适的软垫和壁炉就在旁边,他很会享受这些吧。

心有所感,你继续看了起来。

但大概是可以松一口气的吧?

收藏室里没有其他的空间,也没有多少不该有的东西——如果不算那些魔兽的残骸的话。但收藏这种东西的人也不少,坎瑞亚就有很多骑士爱留着自己战斗胜利的战利品,你猜菲林斯也这样。那么,除了这些以外,就只剩下了……

放在沙发旁边的首饰盒。

里面是一对戒指,男戒与女戒。是婚戒。

这对戒指很新,很漂亮,是你和菲林斯眼睛的颜色。你看得出来它有被小心的保养,甚至是经常被人拿出来观赏…

是他要送给自己的吗?

很轻松,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像是一个不小心发现了礼物一样,你一时有些局促——但心也在此刻放松下来了,就好像你确定了什么似的。

等等,心?

你的手抚向自己的胸口,不死之躯的心脏当然还在保持着她以往平稳的跳动。只是现在那里多了另一些…频率…?

这样……原来如此。

你突然想起来了,你伸手理了理自己厚重的衣服。

在衣服之间放着一只精致的小盒。

它是菲林斯之前塞给你的——在那场荒诞的逃跑时,他归还给你的心。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你打开了它,盒子里静静躺着几只宝石一般的水晶。当你的手指触向那儿…化了。

猩红的结晶化作星光融入你的指尖。

许多,许多许多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你看见自己与他笑,看见自己飘在他的光下,你看见一只手握着你在雪地里走,看见他捧着你的发丝,看见他难得的笑容,看见一位贵族调侃你。你看见…你消失在他怀抱。

盈盈的星光如现在的景象一般耀眼。

那份记忆的最后刹那,菲林斯对你扬起了笑容。

一个很淡的笑容,里面却满是不舍。

…你知道,记忆会决定一个人的绝大多数。而你与他共同的记忆,居然带来了那样子的你,与那样子的…菲林斯。

地心从来不会有雪的——

偏偏这向往的雪为你融化。

这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可悲的故事尽头,可悲的因罪恶与仇恨结缘…你在这得到了幸运,他也得到了同等的馈赠。这份幸运的馈赠令你们的心再度燃起,孜孜不倦诉说。

你说:能爱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

菲林斯说:“怎么了?”

当你在桌上摆下一盘鱼时,菲林斯的身上仍然带着夜晚的寒气。显而易见,他刚刚巡逻回来…并不易见的另外一边,其实这位执灯士悄悄和旅行者等人汇合说了说别的事。

具体的内容自然是狂猎和愚人众的乱象。

你能猜到一些。

但现在的你不在乎,你静静的邀请他先来吃饭。毕竟他已经累了,也毕竟这是你辛苦做的。让一个皇族为他洗手做羹汤,菲林斯应该很高兴才对…但奈何看着你做的鱼,菲林斯却没动静。他那双眼睛一眨不眨,一直在望着对面的你。

“怎么了…?”这一回是你问了。

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他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对此,妖精又看了看你了,接着,他就假装若无其事的理了下衣袖入座:“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突然觉得…”

觉得什么?

面前的菲林斯特意将话慢了一拍,才继续拿起了刀叉。

“你的厨艺不错,我很喜欢这道菜。”

“她看着…很秀色可餐,你觉得呢?”

低头瞥了眼黑漆漆的鱼,各种意义上来说…秀色可餐?真的么?好吧,既然菲林斯夸你的厨艺,迎着他直勾勾的目光,你当然也点头,迂回着同他扯了几句。你丝毫没听说一位妖精的野心…他想吃的是什么?这好像有点过分难猜了。

一顿饭不需要太长时间,菲林斯吃鱼吃的很优雅。

他用小刀划下鱼肉,再用叉子送入口中。你不清楚他觉得你做的好吃还是一般…又或者不太行,但菲林斯就是完完整整把鱼吃完了,被剔下来的鱼骨都在一边堆了一座小山。

“多谢款待,我期待能与你共进晚餐已经许久了。”

轻轻擦干净嘴,菲林斯主动表示他来收拾。你都没有来得及说话,桌上就出现了一阵幽色的鬼火,那些火撩过桌面,将东西全都吞掉的同时,连灰也没有剩下多少。很是方便…不过当你看见菲林斯似乎停了停,像咽下了什么东西。

你猜他把骨头也给“吃”完了。

菲林斯不喜欢干巴巴的东西……

身为苍焰克里洛,居然为了让你少干点活这样做,还真是为难他了。你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告诉菲林斯你取回了那些灵魂,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和他的过去。你很想同他好好讲讲现状……面对一个爱的人,总该是急切的。

正色的想了想,你看着干净的桌子对他道谢。

你也准备开口。

而就在你试图和他讨论长篇时,菲林斯从灯里变魔术一样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报告和笔,他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来…

菲林斯:“招待不周实在抱歉…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四处走走看。终夜长茔不对你设有禁地,想要什么,想看什么都可以拿……那么,还请允许我优先处理堆积的工作。”

说完,他低头工作了。

孤零零的你坐在一边,突然感觉自己像被放养了。

算了,你不能强求一个矜矜业业的执灯士。更何况他是为了你才荒废很多时间的…大概。你觉得自己应该帮帮他,至少不该添乱。所以你出门告辞了一趟,找了下“人”。

等“你的人”托着一些好酒,以及你记存在别处的货物回来时,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眼看着还早,你便踩上耕地机的掌心,让它带你出去一趟…再次回神,五个小时过去。

你赶回菲林斯的驻地前,菲林斯也收到了总部发来的联系。联系的内容很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恭喜你了,伙计。

致全体执灯士:

咱们挪德卡莱收到了好心人士的馈赠,涨工资了。

菲林斯:“?”

很难不说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假的吧”,但奈何上面的标记又是真的…再稍微联想一下——等你出现的时候,菲林斯提着灯在门口等你。你怀里正抱着给他的物资和酒,困惑的瞧见他时,你便加速的带着你的一大家子匆匆赶过去。

“忙完了吗?”你在他那儿停下,你问他。

菲林斯自然的把灯挂回腰上,接了你手上的东西帮你拿。他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才讲道:“还有一些报告。”

“但那并不着急……”

说到这儿,菲林斯微微垂下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你很确定他的眼中流淌着小心翼翼和几分希冀的可怜神色。

“另外…或许有些冒昧?不过你刚刚去哪了?小姐?驻地的鬼魂们都说你走了,离开了…我本以为你回了旅店。”

你去哪儿了?嗯…

其实是心知肚明,明知故问。

菲林斯知道,在挪德卡莱没有人傻钱多的老爷或者贵族突然给执灯士塞这么多钱的。更别说挪德卡莱的大多是商人、罪人,他们可没那么不在乎钱…真正有钱还不在乎的…

他猜,那会是一位热爱吻雪的小姐。

她一定见过雪的温暖,才愿意做的。

“我去买了点东西给你,看看喜不喜欢?”对此,你没太在意菲林斯眼神之下的暗流涌动。像菲林斯这样的人见的不少,你知道名为行动的答案是他最渴望的答案…所以——

你打开了一只酒瓶放到他鼻子下面。

他自然的嗅了嗅,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夸赞了这酒。

“这酒一定很贵吧。”用尽优美的词汇,他就感慨。

你笑了笑,回他:“你喜欢就不贵。”

菲林斯突发奇想一般:“只要喜欢?”

是的,只要喜欢。他想要的话,你甚至愿意思考一下如何抓住天上的月亮。因此,你缓缓点了点头。菲林斯听着,这一回他“奥”了声:“我确实有什么是想要的,小姐。”

你示意他说。

于是…是的,于是……如同说着某种小事那样。菲林斯没在乎墓地的那些邻居,也没有在乎你身后的“仆人”们。

你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坟墓旁。

菲林斯在这里驻足,他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微微启唇:“我最近有一件非常在乎的事情,可以冒昧向你询问吗?”

“你觉得…她会爱我吗?”

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你定了一瞬间,才吐出一口气,突然好奇的反问:“那你觉得呢?…菲林斯,他呢?”

菲林斯转头了。

他确确实实在看着你,他确确实实回答了你。只是那个回答是只轻柔的——即将触上又停下的吻。他好像在告诉你,他愿意,他觉得没错,你是爱着他的,就像他也爱你。

可嘴上,他同你迂回:“我不知道…小姐。”

这声音更被他拉的很长,似慢慢吹在你耳边…属于菲林斯的吐息让拥有身体的你心情微妙。你不自觉盯着他,你看见面前的妖精嘴唇有点干涩,上面的纹路显得他很是苍白。

可即使苍白,他的唇也是暖的。

他靠近你时,除去身上露水的气息,便是妖精身上那细腻的…像湿哒哒的雨,亦像是渗入骨髓的寒意气场。你想,这是妖精的策略。这也是一种能够无形侵蚀人类的深渊。菲林斯明明在退,可你却感觉自己正在被他捕获、自投罗网。

无奈。面对这样的爱人,你除了无奈还能做什么?

你的手缓缓贴向他,也将脑袋微微抬了一些。你确定你只是给了他一个近乎安抚似的吻,那个回应是触之即离的。

“…奥,你想起来了。”而菲林斯明显理解了更多。

你给了他妥协般的话:“是的,我的克里洛老爷。”

闻言,菲林斯就将你抱起来。

妖精的力气是很大的,他抱你抱的很轻松,你感觉自己是躺在他臂弯里的一片雪花,哪怕是融化在这里都不要紧。

事实上,菲林斯也确实像对待雪花那样对待你,他将你捧的很小心,连话都放的极轻极小。他呢喃道:“那我的妻子呢?她爱我吗?现在的她还在乎我吗?老实讲,我一直在担心这些。担心到茶饭不思,连工作都难以处理完成了。”

“真的是担心我吗?我的丈夫…明明正乐在其中吧。”你凝视菲林斯淡淡的神情,他总是这副表情的——特别是面对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你看得出来他很享受生命里的特殊。

“那并不妨碍我担心这些。”

菲林斯被你拆穿,但他没有反驳。他把话绕了个圈子,又静静望着你…你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个眼神。但妖精的确是妖精。他盯视着你,像在看自己的宝物,里面是贪婪和渴望。他注视着你,粘稠的**被他放的极深,从外处观察,他依旧是自然的平静,毫不露馅,体面到令人直呼他绅士。

如果骗骗以前那个年轻的你…

你估计会稀里糊涂信。

但现在…坐在他怀抱里,你慢悠悠抬手抚上菲林斯的肩膀,指尖又随意的垂下,把玩起了男人深色的长发。那几缕发丝在你的指尖被勾起,又滑落。如此悠哉的反复了好几回,那不少头发都落进了他的衣领里,也弄得他脖颈发痒。

不过他很有耐心,而你也是。

你玩了会才放下他的头发,接着收回手指摸了摸他的脸。在你的指尖蹭到他的嘴边时,菲林斯张嘴咬了一下。

这小小的催促没有为你带来疼痛,可还是留下了很小的印记。哎,这妖精从以前就到处在你身上留东西,如果你同意,你甚至感觉他会在你身上写个他的名字…占有欲太强。

无可奈何,你想他可真是一个坏妖精。

你也想着抽回手捧着他的脸,你贴过去,与他的唇搅在了一起。温热的“雪”立刻在你们的唇间化了……你们共同品味那种滋味,仿佛在共享啃食一份罪恶,同陷一瞬——

缠身的烈火。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流逝干净,你和菲林斯靠在一起喘息着。在你的唇边是明显的咬痕,在菲林斯手臂上露出的一小节皮肤那儿,也遍布了你的抓痕。你很心烦意乱的拍了一下他,他就若无其事理了理衣服,又果断向着你贴了回来。

你后退,再次后退。

奈何运势不佳,身后你与菲林斯的墓碑堵住了去路。

他再一次堵了回来,手指肆意的游弋于你的身体。你也被困在冰凉的碑铭之前,不得不再次走一遍**。当某种难耐的情绪冲昏你的头脑时,你看见菲林斯一言不发的抱紧你,他甚至用上了法术带你离开又直接回到了塔里的房间。

而意识被推入浪潮的最后一刻,你看见了碑文。

你们的墓碑上只刻着简单的文字。

克里洛·楚德米洛维奇·菲林斯之妻——那就是你。

如同诅咒一般,名字被镶嵌在一起。那真是恐怖的事情啊,被困在地心一生的你又彷徨在了一片刺骨的雪原里…可为什么你偏偏这样想笑呢?为什么你由衷的开始幸福了呢?

……你想,那一定是生命的垂怜。

这一夜,在疲惫的思绪被抽离的时刻里,你的爱人抚过了你的脸颊。而你勉强撑着思绪,手指抓着他的肩膀呢喃。

你问他: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坏的妖精。见你出声问他,菲林斯便放缓动作嗯了声,你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拭去潮湿。

他低沉的嗓音回你,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是世界上对你最坏的妖精,因为…没有人会这么欺负你了。”

…瞬间,你不知怎么回答,只咬了口他的肩膀。

面对你的报复,菲林斯最后给了你一个吻,他望着你有些涣散的双眼、疲惫的双眼,十分柔软的停下了全部动作。

“请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我会给你解脱。”

“睡吧…即使有梦,那也是幸福的安眠。”

那个吻被他放在你的手腕上、在连接血管的皮肤上。当他吻你时,他也吻了你的心。一阵滚烫的温度也再次翻来。

如火焰一般的纹路再度镌刻。

太累了…也太麻烦。

你已经懒得理会这个到处收藏的妖精了。

*

累了,所以睡着了。

睡着了,所以梦见。

当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你已经在梦里走了好久雪地了。一脸懵的你不知所措…虽然能看得出来这是梦,但你现在该做什么?是等着醒来吗?真是有趣的梦,你很是清醒。

哒哒——哒哒。

而正当你惊叹这个梦居然如此清晰时,耳边传来了马蹄踏地的响动。再等你一抬头,天边一辆由独角兽拉着的马车飞到了你的面前。马车轻盈的在你面前停下,驾着马车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他穿着老旧的礼服,冲你微笑开口。

“您安,夫人,我受命来此处接您。”

还没等你问什么,面前的景色就又一跳。的确是梦那般,景色突兀的变化。再次看清周围后,你发现自己穿着礼服,旁边是很多贵族打扮的男男女女。他们的面孔很清晰,身上的气质也很明显。不仅是你的直觉,更有你的经验……

观察这里的场景,你轻松的猜出了答案。

——这里是旧至冬的宫廷聚会。

感谢坎瑞亚的教导,你意识到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妖精,只有小部分如你一样的贵族人类正点缀在其中。在这里,好像人类也和人走的近一点,譬如就在此刻,一个女性走近。

她是个短头发的女性,看起来年龄不小了,至少是三四十岁的那种…对于妖精这种长寿且外貌年轻的种族,出现在这里的她显得很明显。但人类女性…是的,这位人类女性脸上的笑容却很是随和温暖。她向你敬了一杯酒,和你说话。

“小姑娘,你是新来的?是哪家的小姐?”

“我此前没见过你。”

你举着酒杯假装喝了一口,嘴里又斟酌着用词,婉转的鬼扯了一个名字给她。你其实以为自己很容易就暴露,可没想到这个女性即使看出来,也不过是笑着拍了拍你的肩膀。

“我能理解,小姑娘…人们总好奇领主大人这儿的景色。也总想和沙皇她近些的——只要你不做坏事,没有老爷会说你,祝你在这里玩的开心。奥,还有,请拿上这个。”

短发女性抽出一只手帕,又从一边的桌上找出一朵小小的红玫瑰。她用手帕包住玫瑰,以防上面的刺扎到你的手。

老实讲,那朵玫瑰是真漂亮…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这么娇艳欲滴的花。

她把花给你,又露出温柔而腼腆的笑:“拿上它吧,孩子。只要你不闯祸,人们就都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奥…如果你闯了祸,只要不是大事情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看那,孩子,那位蓝发先生旁边的就是我丈夫尤里。”

顺着女人的手指看过去——

人影重叠之间,觥筹交错。

你恍惚的瞧见宴会的暖光偏爱的一角…在那个角落里,身着考究服饰的男人兴致缺缺的抿着嘴,似乎是在抱怨什么。而在他的旁边,另一个扎着蓝色长辫的男人正把玩手中的宝石,他喝了一口酒,又回头看向身边的尤里说了什么。

那离得很远,但你太专心了。

你望着他的嘴,你拼凑出了他的口型。

拿着宝石的男人…菲林斯,他在提议。

你甚至能够想象到他优雅的声音响起,不骄不躁的安慰友人:“……奥,我可怜的老朋友。如果实在是等的无聊,不如我们来做游戏?我想想…你觉得我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妖精友人尤里看他。

菲林斯就把手摊给尤里看,示意他仔细瞧他最近的宝贝:“找一个人类打赌,如果他赢了,就把它赏赐给他。”

“嘿,你还记得你上次打赌输了吗?”

“我当然记得。”

“…你又舍得自己这些宝贝收藏了?”

“玩玩而已吧?”

“可克里洛,你总是这么的倒霉的。”

“试试看再说。”

赏赐,或者说施舍。只要有趣,菲林斯不在意。而见自己劝不住菲林斯,妖精友人也不在执着。他一口喝今杯子里的酒,靠向菲林斯:“行吧,我来挑还是你来挑个人类?”

“那当然是您来了。”

尤里不推辞,他扫了一圈周围少的可怜的人类。忽的,他的眼睛一亮,和你对上视线——哦,是和你身边的女人对上了眼。那个年轻的妖精贵族连菲林斯都不管了就向着你们这里走来,你听见他喊你身边的短发女人为“我亲爱的”。

被这么一喊,你旁边的女人无奈了。

她只得应:“尤里…抱歉迟到了。”

“别这么说!亲爱的,你知道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真的,哪怕今天散场了,我也会等你来的…永远永远。”来到你们的面前,尤里激动的亲了一下短发女人,他笑起来。

有一说一,尤里很年轻,女人和他不像恋人。

但女人也羞涩的吻了他。

真是开放的国家,你被他们之间的甜蜜照的眼睛疼。

你下意识想躲…

但就在这时,尤里发现了你,他惊讶的看着你手里的玫瑰,转而看向短发女人。在得到女人的眼神回答以后,他也对你笑了起来:“你好,小姐,我是尤里,也是她丈夫。”

“见过先生和夫人,您两位感情真好。”

你随意的说了两句,同他们问好。大概是因为你说了他们感情不错,尤里明显被取悦到了,他立刻表示以后他罩着你,如果出了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拿这朵玫瑰来找他求助。

这样讲着,尤里就打算伸手对你那儿的玫瑰施个法,让它可以保存久些…可就在尤里要动手时,一阵火突然烧起。

幽蓝色的火焰突兀的跳上你指尖的玫瑰,他把红色扭成了妖异的蓝。那阵火焰也像是某种冷物一样舔舐你的手指。

火在你的皮肤上爬过,带来好一阵诡异的冷。

这实在是视觉冲击,短发女性低呼了一声,作势想要出手帮你,生怕你烫到。而你倒是习惯良好,反手一握,从一边取了一只杯子,把火明目张胆的装进杯子里,还倒了点酒维持它的燃烧…大胆的做完一切,你举着燃烧的酒回过头。

尤里和女性迷茫的望着你。

你微微颔首,敬了他们杯:“家乡有过这样的饮品。”

你是说那些漂亮的饮品,上面偶尔也会有点正在燃烧的火做点缀。但夫人不在意这个,她着急道:“孩子你没事吧?”

没事,你当然没事。

你把花别在酒杯边,平淡的谢谢夫人担心,你说你没事。而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尤里有点幽怨的看向缓步走来的某人,他质问了声:“…嘿!克里洛,你在做什么呢?”

悠哉悠哉的蓝发贵族饶有兴致:“她不是领主的客人,尤里。”更何况菲林斯没用真火,他不过是吓吓你而已呢。

一侧,你看的奇怪。

菲林斯不认识你吗?

…你不确定答案,你也开始怀疑起这个梦是不是真的是梦了。你选择先静观其变。接着,你看着尤里眉头微微一挑,他压低声音:“我知道…!克里洛,别说这么大声。”

“奥,好吧,伙计。”菲林斯配合,虽然他只是放轻了一点声音,“但你不担心么?一个陌生的人类混进来了。”

尤里:“这不重要,我夫人开心就好。”

菲林斯:“呵呵,你真是爱惨她了呢。”

这是一句非常自然的感慨,菲林斯的语气其实也不错。但光听他说的几个字,就知道他在阴阳怪气别人…不得不说,你看的有点想笑。总感觉这个时候的菲林斯没有以后会装人啊,他这说的也太直白了。真的是不怕被朋友暴揍吗?

大概真不用怕。

“那当然。”因为尤里认下了,他丝毫没有自己在被阴阳的意识。他甚至望着他的妻子,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说他爱他…这也挺奇妙的。尤里的人类夫人不年轻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谁都能看出来尤里他栽了,他爱的不可自拔了。

你在内心感慨这种感情,然后习惯性的抬杯喝了口酒。

烈度极高的酒水呛得你头疼,但被你吞下去的火又恰好中和了一些味道。意外,你觉得这很美味,不由得多喝了几口。可惜火就这么点,菲林斯的奇妙法术已经被你吃光了。

你盯着杯子,又看了看旁边拌嘴的伙计们。

他们没管你,夫人在和你说话。她轻轻拍了拍你的后背,她告诉你别担心,这里的贵族们虽然不太在乎人类,但也没有十分敌视…白沙皇是一位很好的领导者,她会一视同仁的。魔神总爱人,她不会在意一个对这里好奇而来的人。

“你还是个孩子呢。”短发女性看着你说。

你一瞬间停了停,有点惊叹这位夫人的善良。不过她的话也确实让你放松了点…你同她笑笑:“我不怕这些的。”

毕竟你知道,这是梦。

无论是你还是菲林斯的梦,哪怕是背道而驰的故人之梦…你也确定你不会真的出事。因为他们都对你有爱,你也在乎着这些爱。只要有这种情感存在,即使恨意滔天——

也不过是一场刺骨的怨。

而且…

眼前的女人,妖精,这场宴会…白沙皇。所有的繁荣,所有的所有,那些早就都消失了——它们都不真正的存在。

时代结束了,你不必恐惧已经逝去的过去。

想到这里,你心里有点苦涩,你缓缓抬头…

——恰好。

“你胆子倒是不小。”你的话被菲林斯听见了,他望向你,像是突发奇想的举起手中的宝石…邀请道,“既然你不怕,不如来和我打个赌?你赢了,我就把这只宝石赠你。”

你看得出来,他是不想和尤里吵架所以扯开了话题。

…帮帮他也行。

只是,你摇头:“我不需要它,先生。我不缺这些。”

他:“那你想要什么?摩拉?还是一个晋升的机会。”

所有的话,你都摇头。菲林斯选择让你自己说,你便告诉他,你一时也想不出来,不如先比拼:“等得出结果,再定也不迟。无论您选择用什么作为赌注,我都会同意的。”

你们的对话声音不大,但也算不上小。

已经有其他人听见了,一些妖精起哄起来:“克里洛,你看看这个人类都比你有胆色,可别输啊,和她赌回去!”

“就是就是!”尤里也开始鼓掌。

“安静。”菲林斯冷漠的回应他的族人,大家也不恼,反而哈哈笑起来。在这阵笑声过后,菲林斯这才点头,“可以,那么为了赌局公平,若你赢了以后,我也任你处置。”

菲林斯一说完,众贵族嘻嘻哈哈的继续哄笑。

你们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开始想赌什么——赌喝酒?但有人说这不公平,妖精和人不一样。赌战斗能力?那更不公平了。所以…赌什么?运气吧,运气最是随机了。

这看起来公平,至少表面公平,更加难测。

众人都同意了。

紧接着,你和菲林斯决定赌下一个到来的客人是男是女,是人是妖精。如果能说的越精准,对上的越多,则得分更多。最后分数算多的就赢了——你们同时决定三局两胜。

老实讲,这游戏看起来公平,但对于对这里所知甚少的你很难。你的胜算太低。但…来都来了,玩玩而已不是吗?

第一局,你赌是个人类男性,菲林斯说是妖精女性。

来者是个妖精男性,倒也无奈,你们一人得了一分。

“你们两个要是平局就加赛吧。”尤里看这结果忍不住提议,你觉得可以,菲林斯也点头,同意以后就是第二局。

第二局,你只说人类,菲林斯说妖精。

倒是你赢了。

更有意思的是,来者还是之前从菲林斯手中赢过宝石的人类。见到是他来时,菲林斯的表情浮现了些许的惊叹。他不由得说:“您运气很好,小姐,看来我需要紧张些了。”

你和他谦虚了几句。

然后,第三局…这一把无关你们的猜测,你们都输了。

因为到来的人令所有人俯首。

你也惊讶的跟着众人低头,迎接那位深不可测的女王。

她就是白沙皇,那个时代至冬众人的王。在这场宴会上,她很亲民,没有阻止众人玩闹。简单说了两句以后,她就退下了。而在这位女王身后,跟着很多一道来的妖精和人。见此情景,大家自然而然的加赛,这一回…你随意了。

你说:“我猜没人会来了。”

毕竟王都出场了。

菲林斯停了停,点头,但又讲:“我想,还会有人来的。”——这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有声音传来。一位披着一身风雪的妖精姗姗来迟,他提着灯来到菲林斯的面前,将灯交给菲林斯,并恭敬的回复菲林斯说,这展灯他修好了。

“谢谢你。”菲林斯回答他,屏退这位侍从妖精。

看着的尤里立刻忍不住了:“你早安排了人来啊!”

菲林斯若无其事:“时间并不确定,但确定的都是赌。我只是赌他会赶在宴会结束前把灯修复,这难道不是赌?”

“你这可太不绅士了,克里洛。”尤里说。

听着他这话的菲林斯点点头,他望向你,直接了当,说的大方还随意:“那您觉得呢?小姐。如果您也觉得这不公平,加赛这种需要也可以。但我想,我恐怕会注定输给您了——因为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靠近的气息了,不是么?”

你:“…………”

其他人类:“…”

菲林斯一说完,不少妖精轻轻嗤笑了一声…这算什么?和你一样的人类都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这些妖精本来就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也是,你想起来了,菲林斯听力很好,你和他玩这个,答案本就是注定的一个“输”字了啊。

该死,狡猾的妖精。

…在场估计有很多人都这样想,但你们可拗不过傲慢的妖精。他们正都乐在其中呢…!面对自己被整,你也只能叹息一声去望着菲林斯。你说,你认输了,你问菲林斯,他想要你的什么,他需要你做什么?他觉得,你能够给他什么?

哎,你输了呢。真是好残忍的事实。

只是话说回来…会好奇吗?

你觉得会,你很好奇菲林斯要你做什么。面对你探究的目光,面前的菲林斯想了片刻…在其他妖精们期待他说出点什么好玩的时,他当着你的面摸出了一个盒子,然后走到你的面前,缓缓屈下膝盖,将盒子在你面前啪的一下打开了。

盒中闪耀的宝石戒指之后——

这位贵族缓声道:“能请您把手给我吗?”

你眉毛微微一翘,倒是有点想笑:“您要给我戴戒指?这件事情我的丈夫…菲林斯他有同意过吗?克里洛先生?”

“当然,小姐,您的丈夫非常期望。”

菲林斯虔诚的讲着,你便把手给他。十分自然,他摸着那枚戒指…将它放入你左手的无名指。戒圈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卡住你的手,放到手指的根部……实在是太合适了。

做完这些,菲林斯吻了你的戒指,也吻了你的手。

他自然的与你五指相扣,站在你身边。

面对此情此景,众贵族:?

一刹那,各种或迷茫的,或惊恐的,或震撼的表情钻入你们的眼中。你听见大家窃窃私语,也看见一边的尤里牵着他的爱人,瞪大眼睛盯着你啧啧称奇:“原来你是为了他进来的?天呐,沙皇在上,我万万没想到克里洛你有这天。”

“你不是看不起这些事情吗?”

菲林斯回答的轻快:“那是我年少轻狂,老朋友。你知道的,年轻的时候总会说出不过脑子的话,好在如今来得及挽回…我遇见了一位很好的姑娘,我从未这样去爱过谁。”

众贵族听着一时哑然。

天地良心,虽然大家都觉得菲林斯说出人类很美这种话很正常。但看见他把这种“美”给摘下来,果然还是有些…

不可思议。

尤里:“呵,你真是爱惨她了…”

菲林斯:“这点我们彼此彼此。”

尤里和菲林斯没说几句,其他贵族就凑了过来。有人问你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菲林斯就立刻鬼扯了一个小故事。

“大雪纷飞,即将冻死的人向雪原祈求拯救。这话被居住在雪里的妖精听见了,便决定去救他们。可当雪原上燃烧起烈火时,人们却哀嚎着逃离了妖精,他们不在乎火的暖,他们只见到了一片黑沉的烟雾。就在这时,她向我而来。那时,她捧起了我的心,我就突然觉得——我是爱上她了。”

“克里洛,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类发明的词。”

“你想听吗?”

有贵族对菲林斯调侃,他婉拒说不想。可他的族人不给他面子,他们嘻嘻哈哈说那个词叫“白给”:“嘿,伙计们,我们真是不懂你和尤里了,爱上昙花一现,不痛吗?”

梦里的尤里握紧了身边的女性。

他说,痛,但是幸福。他爱他。

梦里的菲林斯看向你,他好像在问“你呢”。

而他自己想着…

像对自己的记忆念起了一首诗,也像是望着你诉说。

菲林斯诉说真情:“小姐,我的心中曾有一团不断燃烧的烈火。它就在这儿,谁都可以来取。但只有你相信我,唯有你选择了我——因为你愿意爱我,因为你不畏惧我,因为你会看见属于我的全部,所以我才愿意把这只火种给你…所以,现在呢…现在你想要我吗?你可以随意使用我的心。”

“它已经属于你了。”

指尖的戒指已经因为你们彼此的温度而发烫了。

你不知道是不是你也喝了酒,所以你脸有点烫。

但你笑了。你说,你也很痛,但现在很好。你凑在他耳边吻他,你说,贴在他的身侧,感受他的温度:“想要,我想要你,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我现在因你而幸福着。”

菲林斯听到了。

他喊你名字,他回答你:“你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才是最想要你的人,渴望到不惜哄你失败。想要到让你成为他的胜利品——想要到如此恰到好处的…对你让步。

最后,他举起你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在这场梦里,所有的景色也都开始远去了。他用酒麻痹你的灵魂,贪婪且孜孜不倦的触碰你。即使在此刻,你的丈夫也依旧粘人至极。

*

醒来的时候菲林斯在赶工,他忙到你甚至没来得及质问他乱搞你的梦——现实累睡着了,梦里还不放过你这件事。

你看见他手边堆了一堆文件,也看见了他的眼中透出了些许的郁闷。菲林斯叹息:“…我能够理解写报告的事情,但反复写无意义…不,反复具体精细那些可以一笔带过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枯燥。你觉得呢?也许我应该休息一下…”

“对…正好我的妻子醒了,我给你做饭吧。”

“我的爱人还没吃饭。”…才不是他想翘班。

没等你说话,立刻说服自己偷懒的菲林斯站了起来。

你默默望着他解脱似的跑去做饭了。

好吧,你家男妖精有社畜属性。明明你可以养他,但奈何他热爱这份事业,纯纯的厨力党了,你也只得顺着他呢。

不过写报告这种事情…

作为以前看报告的人,你很了解。趁着菲林斯吃饭,你回忆了一下现状,在旁边给他写好了内容。就算他用不上也可以借鉴一下,如果用的上,他直接抄或者交你的就好了。

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好人,菲林斯有你是他的福气。

在心里认可了一下自己以后,你去看了看菲林斯。

他确实在做饭,还顺便和一侧的鬼魂聊了聊做饭。

幸福的人生啊。

你心里涌起了些许暖意,可就在这时,一只机械做的鸟落到了你的身边。你捡起那只鸟随意的摁了一下,里面就弹出了什么…那是一张纸条,写着佣兵团的口令。你明白了。

“等我回来。”你对着菲林斯的背影说。

——你知道他一定听得见。

将故事切换到另一头。

不久后,挪德卡莱的一角,一伙从须弥而来的商人们正在等待…等待是件煎熬的事情,它极需时间。可相对的,能让他们花费这么多时间的人自然也是一位大人物。关于这位人物,不少有幸和她见过的商人都惊叹过她的魄力、能力…

她的一切,简直像是某种奇迹一样的人令大家好奇。

这一回等你姗姗来迟时,大家打量你的目光也依旧充满探究…以及惊讶。领头的商人上前一步喊了你的假名,他隐秘的观察你的面孔。如今的你正穿着菲林斯为你选的衣裳,就连脸上也带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面具。没再继续藏着自己全部的你此刻更显金贵,那一言一行都仿佛是个贵族小姐了。

商人说:“好久不见,女士。真没想到您今天居然…”

你礼貌的笑笑:“都是老朋友了,没必要藏着掖着。”

其实只是你懒得换了。

嘿!伙计们——这里可是挪德卡莱,是至冬人的地盘!

你家的男妖精是这儿的条子!你怕什么?你毫不担心。

心情过分轻松,你们简单的聊了聊,便按照原定的计划同众人前往了做生意的地点。那个地点不在那夏镇,反而是去了至冬境内的一处雪原。不得不说,越走你越有印象…周围的湖泊和树木,还有不远处被喊做目的地的一间旅馆——

…奥,那是你和菲林斯之前暂住一夜的地方。

你记得你们还在这里抓了只入室盗窃的贼呢。

真不知道这一回来这里,能够看见什么景色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你走了进去。

和初次来这里一样,此处鱼龙混杂,每一个人都带着不好的眼神。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儿确实适合交易。带着你的商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来到吧台面前点了一杯酒。

一见那杯酒,酒保便心领神会了。

对方推出了一把钥匙,笑眯眯说:“最里面的房间。”

商人接下钥匙,回头请大家一起进去。但就在你也要跟着一起进去时,那个酒保似乎楞了一下。你听见他喊住你,你便回头…商人们经走出一段路了,他们没发现你的动作。

“一杯今日特调——给您作为赔礼。”

“希望之前的事情没给您添麻烦。”

你伸手接过杯子,轻轻晃了晃。里面深色的液体便也摇曳,酒保先生自然的又接了一句:“感谢您为执灯士们做的事情,若您遇见麻烦,请…”——话尚未说完,你就笑了。

抬手把杯子一饮而尽,你将杯子倒过来,确定里面一滴水也没有落下。做完这些,你看了一眼酒保,又瞥了眼众人或惊讶,或担忧,或严肃,或抵挡…那些各怀鬼胎的表情。

你不由得觉得有趣。

你总是站的太高了,贵族的傲慢让你喜爱观察凡人的表情。那种鲜活的情绪你总是体会不到…但你感觉,你好像可以理解他们的恐惧,他们的不安,他们害怕你会倾覆什么。

“多谢款待,先生。”

你将杯子放回吧台,轻轻的啪嗒声在桌面响起。

你走了。

至于混乱,至于你带来的无序…?那重要吗?那有意义吗?你本就是深渊的一部分,你本就是带着罪恶的上位者。

你是棋子,也是使用自己的人。

一场游戏,自然看你心意来玩。

——时间被你随意拉长。大约十五分钟后,意外别有洞天的房间内,你坐在沙发上正漫不经心的摩挲手上的戒指。

一侧,须弥的商人谄媚的笑着。

他正站在你的旁边,同前来交易的其他商人讨价还价。

可显而易见,至冬人很直接。

“谈不拢是吧?!那就不谈了!”对方的人大喝一声,抬头掀了桌子。那桌子便嘭的一下…不偏不倚飞到你脚边。

只要一点,你的脚就完蛋了。

真是可怕,不死之身的你都感到了刹那的惊恐。

你默默缩了点腿。与此同时,整个房间也都乱起来了。你们这边的人拿起了各种武器对准了那头,那头也立刻拿起了武器对准你们。一瞬间,众人全都起立,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姿势。不知该说尴尬还是你在装逼…因为被桌子一惊,正好没动的你还稳稳的坐在原地,保持着那副游刃有余的脸。

大家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两头的话事人继续开口说。

“您这就不道德了吧?至冬人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有人说。也有人回:“道德?去**的道德。老子在挪德卡莱和至冬本土这么多年,就他丫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墨迹的人!”

“生意当然要慢慢讲喽!不如消消火?”

“你来一步,我来一步,礼尚往来嘛。”

对此,那头骂骂咧咧的商人啐了声:“你**的别装,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带了谁来?那女的是执灯士对吧?我小弟就是被她给送过去的…你看看,这外貌全都对得上啊!”

“我们当初交易,可没说带这些条子。”

视线被对方的头领聚焦到了你的身上,你欲言又止更想说什么。对方老大就指出你刚才还喝了一杯“今日特调”…

好吧,虽然你没懂这是什么规矩。

可是好像…你已经没办法解释了。

你身边的须弥商人焦急的看你:“女士,您真喝了?”

你这也没法反驳,只能点点头。

“这…这不和规矩…您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呢?”须弥商人见此脸色一白,但他显然识时务。深呼吸一口气,商人继续道,“我明白了,我会配合您工作,请您放心的来做。”

你:“?”

等等,你真的只是来卖货的。

为什么跟着菲林斯在外走了走,一切事情就都不太对了?呃…好吧。骑虎难下,你望着面前表情坚毅的须弥商人,只能沉默的从怀里掏出了执灯士的灯。你提着那展从菲林斯手上顺来的灯,又收敛了表情,默默盯着对面的头领。

对方“呵”了声:“啧。”

“…不如好好配合?弄坏东西要赔的。”虽然对面的家伙已经准备动手了,可你还是在尽量婉转的提醒。毕竟你真的带了这盏灯来…天地良心,普通狂猎都害怕这盏□□啊。

只是可惜,战斗一触即发。

当你说完的时候,房间内就响起了突兀的枪响。

一枚子弹朝你飞来了。

而面对那景色,你最后只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了声。

“不识好歹啊。”你微挑眉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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