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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七章 大道之行也(2)

当晚,客人稀稀拉拉走完了,掌柜的见柳毅梅独自坐在账台边的马扎上,双手托腮出神,便走了过去。柳毅梅立即从座上弹了起来:“掌柜婶婶……”掌柜笑着拂手让她坐下。柳毅梅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掌柜婶婶,您不会要开除我吧……”掌柜笑回道:“嗐,哪能啊,开了你,我上哪找手脚这么勤快又实诚的伙计去?”她叹了一声:“唉,如今这世道,家家都难过,能帮衬的,互相都帮衬点儿,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柳毅梅热热地滚下泪:“掌柜婶婶,谢谢您,今天弄成这个样子,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对不住。”掌柜的摆手道:“你呀,是上大学堂的,将来肯定有大出息,别为这点子小事过不去。”柳毅梅低头绞着手,掌柜把一条手绢递给她:“我这几天身上不快活,你帮我把大堂的地扫扫,然后就关门吧。”柳毅梅答应了一声。

柳毅梅一手提溜着条凳,一手扫地,廖三民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柳毅梅朝她点点头:“等我一下,我关了灯就走。”说着解下围裙搭在账台上,拉了绳,插上门板,和廖三民往家走去。廖三民咳了一声,先开口道:

“我今早在街上看到她了,本来想告诉你,有个防备,偏偏有事耽误了,不过还好,来得算是及时。”

“谢谢你这么上心。”

“她雇了一辆骡子车走的,都是大路,想来是安全的。”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想,就算你今天跟她撕破了脸,她这个人一时半会在你心里是去不掉的,如果要是出什么事,怕是也会难过一阵子吧。”

“嗯……或许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我在哪里做工,连时间也会抓得这样准。”

说完,赌气似的拿眼瞅着廖三民。廖三民扭过头,干笑着,兀自往前走:“那个……我送你回去吧。”柳毅梅快步跟上:“廖三民!我就知道是你,你这个叛徒!叛徒!叛徒!”只见她说一句叛徒就在廖三民肩上捶一拳。廖三民嘶嘶地吸着凉气:“好好,这事儿是我欠考虑行了吧,你手劲儿也太大了吧……我是怕你妈妈会担心所以才在退亲的信里跟她说了你的近况,谁知道会搞成这个这样子嘛。”柳毅梅举起拳头,廖三民下意识地要去躲,她“嗤”地笑出声:“好啦,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垫补一口吧。”

两人上了楼,钟碧筠出来放奶瓶子,见到裹着头巾,眼睛红红的柳毅梅,惊道:“复生,你怎么了?你的头发怎么会……”柳毅梅一时语塞,廖三民笑指着她道:“我们这位柳同学可不得了,嫌理发的剪得不好,就跟人家干起来了,结果人家不剪了。”钟碧筠咬着唇,抱住柳毅梅,轻拍她的背:“没事儿的,复生,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明天我和玉兰陪你找他去。”柳毅梅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早点睡吧。”关上了门,廖三民才向柳毅梅说道:“你的朋友好单纯啊,说什么她都信。”柳毅梅摇摇头,淡淡一笑:“碧筠心可细了,只是不说罢了。”

回到阁楼,廖三民略略扫了一眼,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房间了,却格外整洁,靠门的地方立着简单的灶台和煤球炉,窄窄的床挤在墙角,床边站着五斗柜,台子上摆了个粗制的陶罐,满满插着黄的红的紫的不知名野花,透亮的玻璃窗贴了鲜红的窗花,黑漆漆的房子顿时暖融融的。柳毅梅站在镜子前,沉吟了半日,拿起笔筒里的剪刀。廖三民抢步向前,夺下剪刀:“毅梅!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是千万不能寻短见啊!”柳毅梅白了他一眼,拿过剪刀,用把儿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我是剪头发啦。”她对着镜子剪耳后的碎发:“你呀,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很痛苦,但是并不绝望,我知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又怎么会去寻短见呢?下午太急了,这头发剪得跟狗啃的似的,让人看见,那脸就真的是丢到海河里捡都捡不回来了。”

廖三民见她并无自戕的念头,才放下心来:“你还会给自己剪头发呀。”柳毅梅嘴角一勾:“当然啦,我还会拿火剪烫卷儿呢,以后给你露两手。”廖三民笑觑着她:“你现在这头发要烫卷,得等好长时间呢。”柳毅梅回头朝他眨眨眼:“怕什么?来日方长嘛。”廖三民掸眼看向她的书桌,整整齐齐垒的全是书本,台灯只能蜷缩在桌角,伤痕累累被胶带简单“包扎”的钢笔躺在旁边,一叠叠演算纸上是他看不懂的公式和化学符号,玻璃板下压了许多裁得大大小小的纸张,密密麻麻写着名篇:有郝思嘉在菜园的指天起誓,有保尔柯察金内心孤寂的悲鸣,有在橘子洲头的激荡感怀,也有对青春之我青春之国家的希冀……不过抄的最多的却是《礼记》的大道之行也,他粗粗数了,光玻璃板压着的就有六遍

“你喜欢抄书?”

“是呀,我没有钱,闲下来的时候又不能像其他学生那样喝咖啡、看电影,就抄书打发时间咯。”

“你这儿地方不大,哪来这么多的书?”

“有些是进步社读书会传阅的,有些是碧筠借我的,别看这小妮子文文静静的,读的可都是激昂文字,我看到好的就抄下来,只当是练字了。”

“怪不得,你的字这么好看。”

柳毅梅把剪刀插回笔筒里,笑吟吟地道:“那是自然,我抄得很用心的呢。”廖三民指尖叩着玻璃板,歪头问她:“你为什么抄了那么多遍大道之行也,你很喜欢吗?”柳毅梅沉吟一阵:“嗯……谈不上喜欢吧,以前上老古板学校,老古板念得多了,我就记住了。”她又接着道:“说起进步社,我倒想起来了,我的申请都递上去一周了吧,咋还没通过呀?掌柜的很忙吗?”廖三民颔首:“是啊,你们学校乐团排练厅下面的地下印刷点启用了,他在指导同志们印刷刊物。”柳毅梅默默地点头,把一篮子青菜摆在他面前并撂下一句话:“帮我择菜。”廖三民迟疑地指了指自己:“我?”柳毅梅反问道:“不然呢?光吃饭不帮忙儿啊?”廖三民“哦”了一声,撸起袖子择菜。柳毅梅生着了火,把锅坐在灶上,转头问廖三民

“哎,你吃得惯羊肉吗?咱们拿羊汤下面。”

“吃得惯,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我做耗子药汤你也吃啊?”

“我吃你也吃,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啊?”

柳毅梅向他做了个鬼脸,搬了一缸面粉在桌上揉面,面粉在柳毅梅手里很快就成了光整的面团,她又拿起擀面杖碌碌地擀着。廖三民笑眯眯地注视着她

“谁能想到,几年之前你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

“谁说不是呢,我还以为我能一辈子安心当我的大小姐,可摊上个抽大烟的爹,把家业都赔进去了,妈又是只要弟弟不要女孩儿的,那年□□,总共就剩三个杂合面窝窝头,她给了弟弟两个,又给了俊梅一个,因为要骗着俊梅跟那个能给五块大洋和两件糙米的财主回家,我到现在都记得树皮的苦味儿,因为就跟眼看着俊梅跟那人走是一样的味道。”

“你真像个蒲公英,飘到哪里,就在那里扎根发芽,顽强得很。”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一头碰死吧。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把大道之行也抄那么多遍,其实我一直都很痛苦,不只是因为我妈今天闹了一通,我是因为知道她很痛苦,俊梅也很痛苦,每天看着濒临饿死的人很痛苦而痛苦,我不知道出路在哪,感觉好像被困住了一样,所以我每痛苦一遍就抄一遍,向四面八方叩问,男有份女有归的大同社会究竟在哪?若是能有个方向,哪怕是为之奋斗到死也是幸福的。”

廖三民听后心下一沉,思忖良久,方开口道:“你确定你有这样的决心?这也许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柳毅梅双眸闪闪:“路漫漫其修远兮,我早怀有上下求索之决心。”廖三民笑着点头:“好……这样吧,等这阵子忙完了。我给你看些东西,你一定会顿开茅塞的。”柳毅梅在围裙上把双收藏擦干净,跳到他跟前,伸出小拇指:“你可不许骗我。”廖三民抬手勾住:“咱俩是拉了勾的,骗你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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