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警备司令部的人,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倒让他可以下狠手除掉他,有了这种想法,他在下班后马上与联络员见面。二人进了常见面的茶馆包间,廖三民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楼下一个黑衣男子左顾右盼,联络员与廖三民对了个眼神,颔首道:“这个尾巴看起来不好对付啊。”廖三民抿了口茶,冷笑一声:“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跟了我一路,必须除掉他,而且要快。”联络员答应道:“好,我去跟组织报告想办法,明天会有一辆黄包车来接你。”廖三民点头,联络员离开了。半晌,廖三民也离开了茶馆。
第二日,联络员扮成黄包车夫在路口趴活儿。廖三民走在路上,余光扫到他,便坐了上去。联络员一面观察路况一面借着嘈杂声向廖三民讲述锄奸策略:“我现在把你送去罗曼咖啡馆,那里有我们的人,具体细节你和他商量,他有枪,会帮你解决掉他的。”说完后不久,便到达了目的地。廖三民与同志接上了头,二人在咖啡馆故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同志望了望墙上的钟:“廖同志,时间差不多了。”廖三民颔首,首先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路往两边看,忽然闪进一个巷子里。Tewu亦跑着跟他进了巷子,“砰”地一声响后,往前倒去。
同志把吉普车开了进来,从车上拿出一个黑袋子,二人把尸体裹起来扔进了后座。廖三民撑在车门上,向他道:“这尸体怎么处理?
同志答道:“这几天天津一些社团不太平,经常火并,我把他交给警察局的同志,他会处理。”吉普车驶远后,廖三民想起经过书店时,掌柜挂出了代表见面的招牌,他马上又去了书店。掌柜开门见山递给他一张照片。廖三民知道那人是军统tewu沈辉:“他在这周六会参加一个联欢会,我也在被邀请之列,之后他就会去前线。”掌柜点头:“是的,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在联欢会上解决掉他。”廖三民想了一会,答道:“好,我来想办法。”掌柜又问:“要派帮手吗?给你打掩护。”廖三民展开一丝笑容:“不用,太有经验的人反而会有破绽,我已经有人选了。”“好,具体你来定。”掌柜答应着“只要能办成事儿就成。”
柳毅梅跑到校门口,发现廖三民站在校门口望着她,她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道:“你有什么事儿吗?这么着急见我。”廖三民把头一偏:“走,去茶馆里说。”两人坐定,柳毅梅首先问道:“那个监视你的人怎么样了?”廖三民悄声道:“他再也不能监视我了。”柳毅梅暗暗鼓掌:“太好了,”她拿过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廖三民答道:“周六晚上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联欢会。”讲完后,柳毅梅又等了一会,确定他把话说完了,才开口道:“就……完了?你火急火燎把我叫来就是因为这事儿?”柳毅梅盯着他,抱起手臂,摇摇头:“不对……你肯定藏了什么事儿,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板着个脸,都没笑过,你一定藏事儿了。”廖三民眼神躲闪:“这是个秘密,你只要跟我一起去,当好个女伴就行了。”柳毅梅追着他的目光:“那怎么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万一说漏嘴怎么办?你得告诉我秘密是什么,我才可以保守秘密呀。”
廖三民喉咙动了一下,旋即压低声音:“我要在这个联欢会上杀人。”柳毅梅一口茶喷了出来,忙拿出手帕擦干净,用气音说道:“你疯了!什么人值得你大动干戈啊。”廖三民冷笑道:“这人是个大tewu。我会在室内找个角度,用枪暗杀他。”柳毅梅呆楞了几秒:“这会不会太草率了,如果不用枪,用药呢?”廖三民立马否定:“不行,这么个大人物,身亡一定会尸检,用药反而会授人以柄。”柳毅梅继续说着:“你再详细跟我说说他。”廖三民摇头:“不行,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柳毅梅重重叹了口气:“我是你的搭档,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刺杀失败,我也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有权对你的计划提出质疑和改进。”廖三民紧蹙眉头,掏出照片递给她:“他叫沈辉,原军统局特侦站华中站站长,是‘延安渗透计划’安插在我方的tewu,41年的时候,他曾将行军计划泄露给军统,帮助□□发动了‘皖南事变’,现在guomin党又让他在保密局履职,继续培养间谍,窃取我方机密,他深入我方多年,对我方战略部署、作战计划烂熟于心,此人一旦启用,必定是一大祸害。
柳毅梅揪着手帕,恨恨地道:“我以前看过报纸,老蒋不顾国难,在背后捣乱,光是皖南事变就死了成千上万的人,这种败类绝对不能留。”她又端详一遍照片,用指甲轻叩着,徐徐开口:“这人是不是抽白面儿啊?”廖三民拿过照片,又扫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是烟鬼,前些年负伤,又对止痛药上瘾,平时会抽白面儿。”柳毅梅哼了一声:“脸上没肉还长疮,针尖瞳孔,牙齿脱落,跟那老东西一样,都是吸白面儿吸的。”她双眸忽地一亮:“你说……一个毒虫抽白面儿抽过量抽死了,会有人怀疑吗?”廖三民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眉毛一挑:“他吸白面吸得狠,这都不是秘密,看来这次是他自掘坟墓了。”柳毅梅抿唇一笑:“我记得你在陆军医院有认识的人吧,帮我弄点东西。”她又在廖三民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阵,又坐回去:“准备好了东西,明天下午四点我去你家找你。”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翌日,柳毅梅准时来到廖三民家里,轻车熟路地进了卧室,书桌上已经摆好了她要地药物和化学试剂。柳毅梅掏出两个口罩,给了廖三民一个,而后戴上手套开始行动,直至屋外月亮高高挂起,廖三民端了个盒子进来,拿起一个鸡蛋糕:“半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柳毅梅精疲力竭,手也懒得抬起,直接从他手里叼起来,一仰头吃了下去。她晃晃手里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些浅棕色粉末:“这不是实验室,没办法提高纯度,但这已经是他平常吸食量的三倍,足以让他毙命。”廖三民点点头:“直接倒酒里,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加速他的死亡,绝不能让他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柳毅梅颔首,投去赞赏的目光,发现廖三民正笑觑着她
“你真是深藏不漏,太厉害了,找你真是找对了。”
“别这么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并不高尚。”
“卑鄙的人值得这种卑鄙的手段。”
“以前那老东西从医院偷药制白面,我说他该下地狱,如今我也做了同样的事儿,看来我也该下地狱。”
“你是为了我做这样的事,要下地狱,也该算到我的账上。”
“你以为是吃饭呀,还带挂账的。”
柳毅梅把药瓶拍在廖三民掌心,往椅背上一靠,挤出一个疲惫的笑:“要下地狱,咱们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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