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摸鱼产品,摸得很快
奴隶砂×(限定版)奴隶理,纯狱风
架空,砂金没有进公司,真理也没有同意公司的邀请。一个地球原则
借用一点原神的专有名词,不影响阅读
捏造max,别信
建议是看完小甜饼再吃这种纯黑美式
“真理是一颗日光下的珍珠”
summery:我不是你的同类,但我是你的同伴。
01
“密涅瓦的猫头鹰为什么会在黄昏中起飞?”
望康健平和的灯下,僧侣如是问。
拉帝奥应道:“因为它全知全能。”
他背着的行囊已经很旧了,但里面的书却很新。他一路行至此地,惯于将书籍慷慨地予以求知之人,于是书也不断地翻新,交互,失得。
僧侣亦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合掌,微微低头致意。
但拉帝奥的心也在渐渐下沉。他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结果了,便自嘲道:“看来【法图纳】的目光并不注视我这个异邦人。”
僧侣仍谦卑地跪坐在那里:“祂无所瞥视。”
拉帝奥并不高兴,他现在觉得自己专程来此的计划像是什么该死的愚人节玩笑——博识学会的知名学者千里迢迢来寻求神学的告解——博识尊在上——他一定是疯了。
神这种东西,甚至没有存在的印证。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一个灵感在他的脑海里形成,那是一张新型武器的图纸,又或者,是块能成功叩开天才俱乐部大门的敲门砖。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他毫无留恋地背着行囊转身,没有再看那些神像一眼。
掀开牦牛布帘的一瞬间,一线被火烧燎过的焦味传到了他的鼻尖,拉帝奥因这个味道愣神了一下,随即被一位僧侣拉到另一边安全的偏殿,不一会儿又陆续加进来几人,大部分是虔诚的本地人或外地的朝圣者,他们或坐或跪,惴惴不安地像鹌鹑一样地挤在一起,低声念着求恕的经文。
飞机的轰鸣从远处传来,陌生的敌人配着枪械,他们的弹雨无情地、肆意地落下,从门的缝隙中拉帝奥听见了人倒地的声响,很轻的一声,布料和干净的地面没有过多的摩擦,甚至轻于耳边低喃。
他恍然发觉,这小片世界安静得可怕,没有人发出呼痛的声音,没有人求救,没有人尖叫,没有人哀嚎,苦难就这样平等地落下了。
不......这真的是平等的吗?
拉帝奥快速计算了轰炸机可能到来的时间,这对他并不难。他也记得这座寺庙的地图,轻易地规划出了最近的逃离路线——他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风险太大了。
他想了想,用几乎可以说是冷酷的语调将路线告诉了这些祷告的人,然后补充了一下注意事项。
他说:“我去引开那些雇佣兵。”
顿了顿,最终还是加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他将自己的书叠好,全部放在角落,最后一次摸了摸它们的书脊,然后悄然打开了门。
维里塔斯·拉帝奥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没有了顾虑,拉帝奥轻松地撂倒了几个只会享受暴力的菜鸟,但一路上却没有看到的僧侣,只有一个或两个落单的客人的尸体,更糟糕的一点是,他没有看到雇佣兵的大部队。直觉告诉他僧侣们不会轻易放弃他们信仰的归处,雇佣兵也不是什么点了火就跑的小贼,拉帝奥排除完所后地方后,最终选择回到那个燃烧的正殿。但在那里,他不太走运地被人用枪抵住了头。
这不是拉帝奥的问题。在他的推测中这些疯狗的饲主并不会出现,因为这些侵略的主导者通常非常地珍惜自己的小命,非常。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毕竟这里的雇佣兵已经三层里三层外了。
“维里塔斯·拉帝奥。”拉帝奥被迫举起双手,迅速思考起脱身的方式,“博识学会和公司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阁下。”
“博识学会?”那人无动于衷,“知名学者一个人跨海跑到这种荒芜之地?若是想向一群连话都说不清的低人种求得知识的话,也太可笑了——他们不是有永恒的信仰吗?让神来教授他们吧,‘学者’。”
他居高临下地宣布:“在这里,除了我和我的人,就是奴隶。”
拉帝奥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作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人,他并不需要相信自己的话是真是假,况且即使是真的又如何?一介学者而已。至于博识学会与公司的合作关系……高傲的学者们并不愿意与商人同流可是常态。站着为他卖命还是跪着为他卖命,这种选择已然是在对他的远游有所耳闻下的恩赐。
也许把新型武器设计图给出是个能暂时脱身的好主意,但拉帝奥给这个想法毫不留情地打了负分:“僧侣们呢?”
与他同时出声的是一记闷响,一个半边几近烧焦的僧侣被雇佣兵扔了出来,领头的人向他们这边摊开手:“这是唯一一个,其他的......”
拉帝奥道:“其他的全都跪在大殿里活活地被火烧透了,是吗?”
领头的人乜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为什么有人在被俘后还敢这么说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想到瘦弱的僧侣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拽不动、拉不动、拖不动、踢不动,仿佛生来即是无形焚身的火焰。
拉帝奥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一个答案,一个预言,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却消耗了整整一屋的人命。但即使是礼貌询问也没能得到这个回答,暴力就更不可能实现了。
他上前几步挡在僧侣身前:“......阁下。与其相信卜算,不如相信握在自己手中的图纸。最近并不太平,不是吗?”
那人微微眯起眼看他,毒蛇般游走在他的脸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那个僧侣拉住拉帝奥的裤角,努力仰起自己的脸,发出“嗬嗬”的嘶声,现在的他犹如正在被沸煮的虾,试图用意志掌握扭曲的身体:“教授......”
平衡被打破了。但拉帝奥顺从他的意志弯下腰:“我记得你,僧侣。”
为了把旅客安置好而没有第一时间投往【法图纳】怀抱的年轻僧侣。
“他在说什么?”那人走上前来,让人将他们拉开。
僧侣终于将自己支了起来,他的眼睛已经瞎了,被火焰扭曲的脸让他看上去像噬命的妖鬼:“你看不清是非……执着于对错,看不透生死......”
“【法图纳】的谕示会加速你的灭亡,你将死在你自己手下,死于——”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拉帝奥在枪声响起前挣开了雇佣兵的制铐,他无暇思考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扑了上去,试图将僧侣从枪口前挪开一点,哪怕仅仅偏差1mm,结局都会有所不同。但实际上他被推开了,很坚决地。像是在问:“教授,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信仰,又何必阻止我的命运呢?”
然后拉帝奥会这么回答:“因为我看不清是非,执着于对错,看不透生死。就像我即使不信仰神明也依然希求预言,就像我即使知道愚钝根固也依然背着书籍行走,就像我即使知道牺牲的应然也依然无法冷漠应对。”
拉帝奥转过身去看着那人,他肩臂上的猫头鹰面雕在暮日下铮然若烈火,一如学者的愤怒:“翁瓦克的人民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愚蟲,但你们所做为的一切比愚蟲更加无知和愚蠢!你最好能让我死在这里,挫骨扬灰,不然你的下场一定会比预言更加凄惨!”
......
后世是这么描述的:“生命的翁瓦克、奇迹之乡、神秘的彼方、丰饶的圣地、命运膝下的挚爱、愚蟲滋生的温床。该文明被截断在古老的农耕时代,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形成了独特的文化体系。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其神学体系。
“翁瓦克的【法图纳】曾被广泛地信仰,一度传至国外,这源于信众对天气等问题精准的预测能力。对【法图纳】的描述大抵有以下三类:祂包罗万象,和应众生无常之心影;祂宽慈和睦,凡是有所求必有所应;祂无所不晓,无所不通,无所不知。
“祂的信仰者素有苦修者之称,均精通卜算,崇奉坚毅与公平。而其中尤为拔萃者则被称呼为‘僧侣’。
在文明的最后,屠杀者闯进了神殿,试图放火将其中的僧侣逼出,无果。至于其相关典籍的流传,得益于博识学会的贡献。”
02
“嗒——”
......水落在石壁上的声音。埃维金人聪明地用玉石摸拟出了这样的声音,并运用于卡卡瓦日上。
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做梦,但他的腿深陷在沙地,挪不动也拖不动。他听见这熟悉的雨、有节奏的雨、赐福的雨、绿松陨石般的雨、有声而无形的雨纷扬地滴在耳边,没有迅疾,亦无所凝滞。
他的姐姐问他:“卡卡瓦夏,你知道大家为什么会在今天演奏这首曲子吗?”
因为雨是地母神的赐福,雨是埃维金氏族得以延续的基础,是卡卡瓦日的前奏。但他没有回答,他的脑子已经被这样的雨水灌满了,呛得他几乎要干呕出来。
“很久很久以前,沙暴曾被迫使大家分开了,沙子模糊了大家的眼,封住了大家的舌,于是大家想办法用石头敲出了这样一段声音,借着这段声音大家相互应和,最终重新团聚了。所以这个曲子重复回环的旋律实际上是在询问:‘我的兄弟姐妹,你在哪儿?’”
你是同类还是敌人?你是善意还是恶意?你是否可以被我信任?雨声透过岩壁,声音穿过风暴,灯塔遥相呼应,劫后余生的人们交换着拥抱,氏族本应如此繁衍不息。
他终于在这盘旋的雨声中呕了出来。
……
“嗒——”
吵死了。
他睁开眼盯着自己左边的墙壁。那边最近似乎换了个新人,喜欢神经质地敲东西,声音小而稳定得令人窝火,履次吵得他睡不好觉。
他也试图反击过,比如对着左边狠狠来上一脚或者用镣铐来上几下,但对面的人就像感觉不到一样,锲而不舍地降低着他的睡眠质量。
这种压抑的地方,活着都不如死了。
敲击声仍然在进行着,他压着火气听了一会儿,有些愣神,他今天才意识到这个节奏和卡卡瓦日的旋律是一致的。
同族,抑或是敌人的陷阱?
他并没有回应敲击声,但开始挖掘以前姐姐曾告诉过他的一些旋律的含义。这个传音方法其实已经不怎么会在祭典以外的地方应用了,饶是他记忆好也没有找出太多。
但并非不能猜测。不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左边这个新奴隶的曾经的身份。
但那个主人似乎不愿意让这个奴隶拋头露面,他借着一个角斗场的胜利试探过,得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但诡异的是他从那人愤怒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恐惧。
他擦掉脸上的血,内心对自己隔壁的家伙更好奇了。
但那天晚上并没有敲击声,他在黑暗中听见了铁链滑动的声音,再出现时已经隔了两个星期,远远大于一场“游戏”的时间。
他有些遏制不住好奇心了。不过他向来运气不错,这次应该也一样?他在脑子里快速筛选了一个旋律,慢慢地敲了过去:
【你还好吗】
他一分一秒地等着,直到快要睡着的时候才接到了回复,这次敲击声格外地低沉:
【你属于同类】
【你会这种......嗯,方法,你是同类吗?】
【我不是你的同类】
敲击声愈发得轻了,他不得不把耳朵贴在墙上分辨:
【我也不是你的敌人】
“……”
【你……手指还好吗?】
那边却十分地答非所问:
【我需要你的帮助,并承诺你可以藉此脱离这个身份】
【藉?】
对面的人顿住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敲击声又大了起来:
【......借、凭、通过。若不是亲眼确认过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个埃维金人。】
敢情还是个毒舌的。他偏了偏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点笑意,感觉自己的兴趣更大了些。
当然,如果他能越过这面墙看到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的话大概就是另一个表情了。他几乎是以讯问的方式把对面的人的生平履历盘查了一遍,甚至知道了这人的名字:维里塔斯·拉帝奥,一个武器学方面的专家,在游历时不幸地被殖民者俘获,但因战争等缘故又捡回了一条命,而现在他急需一个隐密的传信人使博识学会知晓他的下落。
【教授,如果我是那个人,会立刻你杀掉的。】他很诚实地回复道。
【是他的贪婪毁掉了他。僧侣虽然没有说完这份预言,但我能够明白。】
【哇哦,听起来你有很大的把握。教授不怕我半路反悔吗?】
【埃维金人是交际花、骗子和小偷,而你是个赌徒。所以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询问:你敢和我对赌吗?】
【,如您所愿。】
他很乐意有这样一场平等的赌局。在三重眼的地母神的赐福下,他的诡计永不败露。
......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改变了,但又似乎完全没有变化,他仍然像一块棋子一样被使用着,用完后就被扔到一边,不过多了记诱饵。
没错,诱饵。隔壁的室友要是听了一定会说贴切吧——不,大概是“是什么居然让你这个毫无逻辑的大脑挤出了这样的比喻”?因为拉帝奥给他提供了一个自由行动的机会,虽然拉帝奥的意思是让他把东西转交给一个人,但谁知道他会干什么呢?他看了一眼拉帝奥离开时给他的东西:一张揉皱的扉页,边缘有些焦了,展开后,如果能去掉那些血块,可以看到上面印了猫头鹰形状的藏书章,还附了一串漂亮的蓝色花体字。字体锋利,拐角清晰,正如他对拉帝奥的印象。
彼时的他并不识字,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这种字体很漂亮。
他有时候很好奇拉帝奥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并非没有见过学者这个阶层的人,他们拥有充足的物质基础,也并不缺乏精神的开拓,故而往往带有着眼高于底的傲慢,这种傲慢即是一种弱点,所以他一直认为,只要能抓住他们想要的东西,愚弄他们便和愚弄那些大字不识的人一样地轻而易举的。但拉帝奥与他以前所遇见过的学者不一样,除了格外庞大的学识以外,他似乎更注重传播,于是传统的傲慢就这样归于湮灭了。虽然他认为这种想法和让金子无偿转让一样是无稽之谈。
所以他就开始用各种事情骚扰拉帝奥,但拉帝奥的反应有时出乎他的意料:
【教授!泥刺了吗?】
【这不是你打扰我思考的理由,该死的赌徒。而且你敲得简直一塌糊涂,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基本的敲击规律吗?】
【但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抱歉。】
“……?”
【“你”、“吃”,这两个字是这样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教一些基本旋律。】
【......】
【不需要的话就别再来骚扰我。或者说,至少用你那浆糊一样的脑子想点其他问题再来试探。】
【不,教授,你简直是一位,义侠。】
【我不过一介庸人而已。】
【教授,你瞧。我今天杀了34个人,因为没有武器,他们被我用手上的铁链活活绞死了。而接下来我会用这种方式杀死更多的人,或者这么被杀死。】
他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所以说我见不得笨蛋、傻瓜、白痴,看见了就想死。真正的赌徒从来不会思考这些,你并不合格。】
【还是说......你真的认为你的强运是那位地母神的赐福?】
蹁跹与刀锋之上,享受赌桌的刺激,而不是在恐惧中战战兢兢,将每一次搏命的成果送到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哪怕这个东西是祝福。
【教授,但是给我祝福的人们已经死了。我是最后的埃维金人,理应带着他们的希望一起活下去。】
【知道死人的祝福是什么吗?诅咒。好好思考一下吧。如果你无法理解,终会在某一天走向自我毁灭。】
……
拉帝奥说完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思。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平静。他看着自己这双可以算是残废的手,忽略了正在从背后伤口中沁出的血珠,那一刻所谓之计划、搏弈以及概率的计算皆尽远去。他想到了僧侣的那句话,想到了那封从天才俱乐部送回的婉拒信,他的所作所为其实算不上言语那样的清白,他亦有愚钝之行,可以说,他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这种愚钝导致的。
他不应该苛求的,比起灭族的惨案,被迫杀戮的悲哀,复仇的忍隐,这件事能算得上什么呢?它轻若鸿毛,不会在他人眼中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毕竟,人们总是喜欢波澜的情节,就连庸众院里的那些学者也是这样说的:你已经有如此辉煌的、别者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成就了,何必庸人自扰,自怨自艾呢?
拉帝奥想:也许他追求俱乐部如此心切的原因便是这种无人可解的孤独感。或许有一天,等他真正地放下这些时,这种感觉便可销弥。不过,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
终究不过是......庸人自扰。他想。
【但教授,苦难怎么会分大小呢?】
该死的,他看了看自己这双违心的手。
【你听到了多少?】
【一部分吧,虽然并不能理解天才俱乐部和学会之类的东西。】
拉奥帝有种驼鸟般把自己从墙边拉开的冲动,但理智驯服了他,他看着墙,最后鬼使神差地扔出了一个询问:
【听完后的想法呢?】
【教授,我有一次在赌桌上听说有个人造出了一种可以使所有人无碍沟通的装置,他制造这个装置的目的是为了使天才们的思想能够更加顺利的沟通。】
【但我觉得这个人是很可笑的,因为他的装置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没有意识到,阻碍天才们交流的不是语言,而是傲慢。】
【而教授,这是你与天才最大的差距。】
拉帝奥首次没有出言反驳,因为他被打断了。
【教授,你大概又会说你那一套庸人的论调了,虽然你总是对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在很多人的眼里,你一定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天才。被天才所承认的天才当然是天才,但天才也是相较凡庸才能蜕出的,被庸人承认的天才就不是天才了吗?而对于一个天才来说,一个机构的承认与拒绝又有多重要呢?】
拉帝奥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些吗?或许吧,但他必须承认,在此之前并没有人与他讨论过这些,所以他很高兴。这种高兴并不能切实解决他进入天才俱乐部的问题,但似乎给了他另外一种力量……比如说,让这个问题就此滚出他的人生。
【这些是很好的问题,赌徒。但我并不总是对的。】
【那并不是什么大事,教授。如果连你也错了的话,我就跟着你一起错下去好了。】
拉帝奥当然知道这是赌徒故作姿态的把戏,于是很轻巧地敲出了一个音节:
【滚。】
即使今夜,他们都对个同一个问题保持着相同的缄默。
03
“砂金,你最近有些变了。”荷官道。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很熟,但砂金已经是各种灰色场所的老人了,与他搭过伙的人都知道,除了赌命的场合,这个男人比那些腰缠万贯的客人们要随和得太多了,所以说但问无妨。
砂金虹色的眼睛扫了过来,狡黠一笑:“小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抽条期吧。”
荷官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代表奴隶的烙印,暗自腹诽这个称呼。但毫无疑问,这两个字让她的心情明快了一点:“看来你的失眠问题解决了?乌鸦的绰号果真不是盖的,不过还是恭喜一下你那隔壁的新人,死得痛快,挺划算。”
其实并不能怪她这么说。似乎是砂金好运的代价,和他搭档过的人基本没几个月好活,新人基本没敢和他搭话的。而她,若不是和叶琳娜关系不错,也不可能突然跑过来关心陌生人的健康问题。
“那么,想赌一把么?”砂金像只闻到肉味的狐狸。
荷官观察着他,居然没有拒绝:“好啊,想赌什么?”
“我赌隔壁的人没死。”
“那真**的糟糕。赌注呢?说实在的,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可赌的。”
“不不不......小姐,”砂金看了眼已经开始挥鞭子赶人的管事。这座以金钱装饰的食人地狱每天都能塞进数不尽的酒鬼、嫖客与赌徒,而【砂金】深知自己的位置,量大而便宜的石子,【砂金】只能匍匐于阴影,以筹码为命运。今夜,乃至以后的每日,也将如此。“就用我今晚的命来赌吧。不过,如果我赢了的话,就收下它吧,如何?”
荷官恍眼一瞥,一只蓝色猫头鹰从她眼前飘过,像一朵飘逸的幻象。但事实证明这只是张纸片,它被砂金塞了过来,像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渺茫的狂想啊,谁说筹码的反抗不是反抗呢?但【砂金】是诡谲的、罪大恶极的、十恶不赦的埃维金人,天生的交际花、骗子与小偷。没有人可以知道【砂金】在想什么。
荷官看着做完这些的砂金明显轻松了不少的神情,有些狐疑:“你给了我什么?上面这些字不会是在暗地里骂我吧?”
“免死金牌。”砂金摆摆手:“怎么样?好看吧?那明天再见喽。”
荷官翻了个白眼,这种胡言乱语谁会信啊?但她还是将纸收了起来,不着边际地想到:如果有朝一日砂金可以坐上赌桌,那他一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赌徒。
当砂金发现只能以赌这种方式试图与人对弈,并在一次又一次惨痛的失败中领悟到自己棋子的地位时,他没有放弃,而是仍然执着地坚持着这种方式,谁都无法浇灭他摆脱泥潭的野心,也没有人能理解这种野心的来源。幸运吗?大抵是吧?但这种幸运又是从何而来的呢?她不是没见过砂金某些时刻的状态,麻木、死板、无论成败、毫无波澜地将自己的命放到他人面前,像个只会滚动的老虎机,这让她甚至怀疑这种幸运的真实性,这种怀疑在叶琳娜死后尤甚。但现在她的怀疑又动摇了,毕竟砂金的眼睛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亮过,也从来不会开今天这种玩笑,就像是......叶琳娜在的那几年。
无论是什么。她想。无论是谁吧,上帝、撒旦、法图纳、或者说那个三重眼的地母,好吧,叶琳娜、猫头鹰、哪怕是账账也行......该死的,她过了这么多年了从来不信这个,这种念头真**像个地狱笑话,但无论如何,不管砂金他想做什么,保佑他吧。
04
逼迫一个学者就范的方式很多,而逼迫一个高尚的学者就更容易了。至少,对于维里塔斯·拉帝奥来说如此。这里的主人惊讶于他这突然的屈服,明明已经熬过了各种可怖的虐打,换作常人,在这暗无天日的折磨里早就崩溃了,但拉帝奥却始终不肯说哪怕一个字。
拉帝奥确实是不打算说的。给这种人一张新式武器的图纸与生灵涂炭无异。也许他会活生生折在这里,再也回不到他心爱的讲台了,不过那又如何呢?但他却被推上来继续施刑的那个孩子麻木的眼神——这种眼睛他最近见得太多了——给触动了,所以阴差阳错地张了嘴。又或者说,这个眼神让他回想起那双茫然的虹色眸子,让他回想起许给那个埃维金人的话还没有兑现——他太久没说过话了,喉咙里冒着血猩味:“够了——叫你的主人过来吧,说我同意了。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因为这句话拉帝奥成功获得了一个短暂的治疗,他坐在病房的床上默默注视着点滴,选择性忽略了旁边警告他不要耍小聪明的警告,在自己的知识之库中筛选着适合的知识。他当然能保证自己可以交出图纸,但是图纸造出的东西是否可以使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他只是个学者。
拉帝奥,你这是在赌博。理智的声音提醒着他。
但另一个声音也随之响起,带着感性所独有的魅惑力:怎么?这可是参考了概率论的赌博——这意味着,如果没有其他的变量,我们将会保证地活到与那个赌徒约定的时间。
“如果”!瞧瞧!这是一个学者所该有的言语吗?别以为拿着术语就可以掩饰逻辑的模糊性!你就是一个赌徒!!彻头彻尾的赌徒!!!
要怪就怪那个埃维金小子吧,要是他在这,指不定会有多兴奋呢,虹色的眸子肯定会“唰”地一下亮起来,很漂亮的。说起来,托帕是不是也这么说过?
笔和纸被递了过来。学者的手虽然裹着白纱布,却并不妨碍下笔时的精确性。
理智的声音仍然在痛心疾首跳脚:你个颜控!颜控!!
学者默不作声地修改了第一个参数。
不。他想。
那个赌徒做的远比这多得多。
隔了好几年没写了现在不可能补,后续大概是:
砂→救人→杀主然后死掉
理↑完美预料一切↑拉回来的同时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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