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苍望舒低声质问,她四处张望却看不见疑似出声的人影。
“我是谁不重要,姐姐不想和他聊聊吗?为什么谁也看不到他呢。”
“不必费心。”
苍望舒走到容予面前,轻声询问,“本宫最近对医术颇有兴趣,太医可否指点一二。”
出乎意料的是,容予低声和她讲解手中的草药,没有人发出疑惑。
一个外男,堂而皇之和后宫嫔妃交谈,还是讲的医术。
苍望舒心里冷笑两声。
“姐姐,祂来喽,小羊小羊快快躲起来,快快躲起来。”
苍望舒脚退后几步,一个转角躲在抓药童子身旁。
是拓跋常在。
她笑着和容予交谈,聊着手里的药材,聊着失眠的小宫女。
身旁跟着一名从未见过的貌美的侍女。
如此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姐姐不要想哦,好不容易才躲过去,会死哒。”
苍望舒一步一步后退离开太医院,转头走去圣宸宫。
“有劳公公了。”苍望舒塞过去二十两银子,乖乖跟在后面。
抬头,皇帝披着黑色常服坐在桌子后面,眼里含着笑意,等她走过去。
“望舒今日怎么有空到朕这里。”
苍望舒不客气坐在皇帝怀里,她俩本是青梅竹马,只是皇帝需要皇后母族的支持,才不得不娶了皇后。
她也只能从婕妤坐起。
苍望舒又蹙起清秀的眉毛,她最近疑惑的事情越来越多。
既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何还要……
苍望舒眼神撇到桌上的奏折,白花花的纸张上空空如也。
她身体僵硬起来,皇帝每天看的都是白纸不成。
“嘘,望舒不想朕吗?”一双大手捂住苍望舒的眼睛,皇帝抱住苍望舒,身上的龙延香侵入她的鼻腔,惹得她昏昏欲睡。
“过几天朕就想办法提提你的位份,皇后……”皇帝叹了一口气,“皇后也是个好人,以后便让她当个贵妃可好。”
“望舒不要着急,世间万物复杂多变,就连我也常常力不从心,”皇帝亲亲她的侧脸,突然转换话题,“掖庭有个女官,人称月姑姑,望舒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找她。”
皇帝也要找女官才能买东西?
苍望舒张了张嘴,却被皇帝寻了机会亲了几口,“好了望舒,朕还有事情要忙,等到晚上朕再去找你。”
苍望舒还想说点什么,就被皇帝推出怀抱,她慢慢走出去,在走到门口时,她好像感到什么。
苍望舒回头,皇帝一个人坐在书桌后面,手持奏折对着她笑。
红菱迎过来时,苍望舒脑海里还全是皇帝浅浅的微笑。
她叹了一口气,走去掖庭。
最近她的运动量越来越多了,记得她原来不喜出门来着,怪事。
被李公公引到庭院时候,月姑姑还揪着来福的耳朵训话。
“我……”苍望舒尴尬站住,她下意识听着皇帝的话来这,却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
“娘娘想要些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月姑姑殷勤迎上去,眼里闪烁光芒。
“本宫……最近……”苍望舒捏紧手帕,她应该是有个困扰很久的毛病,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我...我...”苍望舒捂住头,口中发出惨叫,“我...时间...跑......杀了她。”
月姑姑在她身边放下一个瓶子,慢慢地慢慢地退出院子。
“姐姐,你要说,我要跳出这个时间线。”
烟雾显现出身形,一圈一圈缠绕着苍望舒,它耐心教着苍望舒。
“跟我学,我要自己自由地活,我要摆脱祂,我要跳出时间线。”
“我要跳出...时间线。”苍望舒咳嗽几声,牙牙学语。
“这就对啦,快拿起瓶子,好好找找月姑姑吧。”
苍望舒跌跌撞撞跑出院子,一把拽住院子口的女官。
“我……”她喘了几口气,“本宫最近总是做噩梦。”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你要走!你要离开这里!”
烟雾尖叫着,膨胀裹住苍望舒身体,庞大的身躯分出几道细流试图从眼睛钻进苍望舒的身体。
苍望舒捂住眼睛,紧咬牙关避免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娘娘不必担忧,我这里有一奇药,名叫造化千岁,与掌祀的忘忧香一起服用可解娘娘的忧患。”
一双微凉的手扶住苍望舒。
“娘娘若是有更多的需求,均可来这里找我,只是……”
女官笑了几声,“还请娘娘私下前往,不要让太多人知晓。”
虽然她没明说,苍望舒心里补全话语,不要让拓跋常在知道。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走吧,天黑了。”月姑姑轻推苍望舒,叫她离开。
傍晚,皇帝翻牌子。
今晚是她侍寝,皇帝在履行誓言。
今晚是仓婕妤侍寝。
今晚仓婕妤侍寝。
……
又来了……苍望舒睁眼扫过众人,她们还是一如既然做着特定的事情,一遍又一遍重复。
除了……月姑姑。
月姑姑脸上带着微笑安抚她,“娘娘不必担心,只是正常事件,有时神明不满意事情走向就会尝试修改,我们凡人只需要静静等待一切归回正确的道路。”
“今晚仓婕妤侍寝。”
……
“今晚拓跋常在侍寝。”
不知重复多少次,侍寝人员换了后,重复终于停下了。
“为什么……原来的生活呢,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苍望舒抓住月姑姑的袖子,不可置信地问,“我要原来的生活,即使寂寞到……”
“嘘。”月姑姑手指抵住苍望舒的嘴,“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有些记忆只能留在心底。”
她把一个瓶子悄悄放到苍望舒的手里,“娘娘,凡人如何与神明相抗争,说句掉头的话,娘娘们在后宫里不也是步步艰辛,生怕白白丢了姓名。”
“娘娘,不该记起的事就咽到肚子里。”
苍望舒捂住嘴巴,静静点头,又狠狠点头。
回到宫殿里,耳边传来拓跋常在的噪音,她仔细端详手里的瓶子,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写着五个字,鬼鸠一品红。
[怀孕啦,啦啦啦啦啦,我还没养过孩子呢,之前几个档玩着玩着就不想玩了,这次一定要结档!]
苍望舒洗干净手,亲自点上忘忧香,烟雾缭绕。
瓶子上的纸条渐渐浮出字影。
鬼鸠一品红:致命毒药,杀人于无形,必成疑案。
另一个瓶子上写着,造化千岁,服之延年益寿。
“姐姐要相信月姑姑吗?”烟雾又冒了出来,“要吃下造化千岁吗?”
“要我说,月姑姑也算是祂的一份吧,祂的一切物品都是月姑姑亲手捧过去的,想想看,祂的东西又有什么差的。”
“喝下吧,喝下吧。”烟雾笑嘻嘻叫嚷着,“喝下我们就知道更多了。”
苍望舒握紧造化千岁,冷冷看了烟雾一眼,又点燃一柱香。
烟雾像是吃了五石散般,高声叫着,笑声绕在苍望舒耳边。
苍望舒一口喝干净瓶子里的药水。
耳边声音突然停了。
相反苍望舒笑起来,她慢里斯条摩挲瓶子,“你不是想叫我喝,怎么不说话了。”
她晃晃瓶子,“可怜的姑娘,从未见过这般好的药吧。”
“我这里还有,好妹妹,你要不要尝一尝。”
“你从哪里再找一瓶。”
这是苍望舒第一次听到烟雾冷下语气说话,去掉平时甜腻腻的腔调,烟雾的本音有点含糊,好像嘴里还含着一块糖一样。
“我们的拓跋常在还要一发受孕呢。”苍望舒吊起眼稍,笑嘻嘻说,“这可是个大工程,你说今晚我们能喝多少瓶呢。”
一直缓慢飘动的烟雾凝固住,半晌一声刺耳的尖叫在耳边响起,烟雾笑了起来,它高声叫着,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直到瓶子里再次蓄满了水,烟雾才乖乖飘到瓶子前,它小心缠绕,轻轻蹭了一下。
“原来你叫造化千岁啊。”
它嘀嘀咕咕举起瓶子,送到苍望舒嘴边,“你喝。”
看着苍望舒惊讶的表情,烟雾缩了一下,低低声音说,“我已经死掉了,我喝不了。”
“你快喝,喝完我们解决掉祂。”它把瓶子塞到苍望舒手里,自由舒展开身体,“大臣的女儿和亲的公主,冷宫的弃子叛主的奴婢,不管是什么身份,都只是个人,人喝毒药就会死。”
说到最后一句,烟雾还煞有其事上下晃动,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苍望舒嗤笑一声,咽下今晚第二瓶造化千岁。
在喝到第14瓶的时候,瓶子上浮现其他字样。
“仙桃浆!”烟雾叫着,“你快喝,告诉我它是什么味道。”
“它能做什么?”
“喝下它就能提高美貌体质,”烟雾痴痴念叨,“我也是死前才知道的,祂不要钱似地灌给祂的孩子。”
苍望舒泼掉茶盏的冷茶,往里滴了几滴,“你试试。”
烟雾钻进杯子里左右晃动,杯中水摇摇晃晃悬浮在空中。
“不行……”
红色的烟雾裹住水滴就往苍望舒口中塞,“别浪费,快喝掉——啊,别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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