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透过班级的玻璃洒在言生的身上，阳光与他浅金色的发丝勾勒在一起，令班上大部分同学都看失了语。
下一节是和A组的室内活动课。
柳无奈地看着来找某人的幸村，幸村轻笑：“还真是喜欢睡觉呢。”他的目光落在言生柔软的发顶和微颤的睫毛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真田忍了又忍，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这家伙，上课也在睡觉吗？”他的声音压低了，但不满清晰可闻。
柳的数据在头脑里飞快更新，“根据其生物钟规律，下一节体育课保持清醒的概率低于30%。”他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弦一郎，言生可不是你能铁拳制裁的对象哦。”
真田一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强压某种冲动，沉声道：“这我当然知道！”
幸村语气温和，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熟睡”的身影：“我来叫醒他吧，你们可以先走。”
柳了然地点点头，和明显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的真田一起离开了教室。
其实言生睡的不熟，他早就听到幸村的声音了，尤其是那句带着笑意的“喜欢睡觉”，让他心里莫名有点痒。他想知道幸村会怎么做，便继续闭着眼装睡，呼吸放得更加均匀绵长。
幸村岂会看不出来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过于刻意的呼吸？
他眼里满是洞悉的笑意，也不戳破，反而从容地拉开柳的椅子，坐了下来。他没有出声，只是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装睡的少年。阳光同样落在他身上，鸢尾紫的眼眸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都三五成群地去往更衣室了。
空旷的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
言生等了好一会儿，耳边只剩下窗外的风声和走廊外其他同学的声响。他以为幸村走了，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和疑惑，忍不住皱着眉头，悄悄睁开一只眼——
却直直撞进那双近在咫尺、笑意满满、仿佛盛着整个午后阳光的紫眸里！
“……”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言生像被抓包的小动物，瞬间僵住，睁开的眼睛忘了闭上，另一只眼睛也忘了睁开，整个人都懵了。
“呵呵，”幸村低低地笑起来，声音像羽毛般拂过心尖，带着毫不掩饰的促狭，“看来白天还有梦游的习惯吗？”
幸村故意歪了歪头，苦恼道：“这可难办了，听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贸然吵醒的，否则……会有危险呢。”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言生的脸，仿佛真的在研究一个梦游的人。
言生只觉得一股热意“轰”地一下冲上了耳尖，这变化太明显，幸村一下就注意到了。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一丝新奇：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明显的害羞呢。
像只被戳穿了把戏、炸毛又无措的猫咪。
“好了，你别装了——”言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戏弄的羞恼，也不敢看幸村此时的神情——肯定在笑他！
“你演技真的很差。”他声音有点闷，带着明显的别扭。
“哦？” 幸村直起身，一只手悠闲地插在制服裤兜里，笑容灿烂得晃眼。
“那是因为我想看看，某个顽皮的孩子，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才沉不住气。” 他站起身，非常自然地朝言生伸出手，姿态优雅而带着不容置疑的邀请意味，“走吧，再不去换衣服，体育课真的要迟到了。”
言生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干净漂亮的手，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带着点别扭，把手搭了上去。
幸村的手掌温暖干燥，稳稳地握住他的。微微用力，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那一瞬间的接触短暂却清晰，言生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的薄茧——那是长期握拍留下的痕迹。
“快点走！” 一站稳，言生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甩开了幸村的手，低头快步冲出了教室，浅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背影都透着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乱。
幸村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愉悦地低笑出声，慢悠悠地跟了上去，还不忘玩味地补充道，声音清晰地传向前方：“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阳光明媚，心情似乎也格外舒畅。
*
室内体育馆。
柳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低头对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还差30秒就打铃了……嗯，比上次进步。”
言生经过刚刚更衣的时间已经不再尴尬了，但他比平时更愿意理面前这个“真诚”的同桌柳莲二。
“我趴在那睡，幸村没叫我。”
柳敏锐地注意到他对幸村称谓的改口——中间发生令言生不想回忆的事情的概率是100%。
幸村还是那副自在的、看不出一点问题的模样，“抱歉，实在不忍心打扰你。”
柳沉默了，这样明知道他们有事发生却无法猜到的情况让他的心微微刺痛。
言生当然不会主动把这一件令他尴尬的事情说出来，而幸村也不是这种什么事情都愿意说的人，再加上他一直对两人之间的事情说的很少。
柳称这个行为是“初步的占有欲”。
*
体育馆里充满了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和运动鞋摩擦的吱嘎声。A组和C组混合进行传球练习。
言生在听到体育老师絮絮叨叨的动作讲解中就开始犯困，并且他刚才的倦意未完全消散。动作懒洋洋的、反应也慢半拍，好几次差点被队友传过来的球砸到。
“日暮君！看球！” 同组的同学一个力道稍猛的传球飞向心不在焉的言生。
言生下意识地抬手去接，脚步却有些虚浮，眼看球就要砸中他的胸口——
一只手臂突然从斜后方伸了过来，稳稳地在他身前截住了那颗来势汹汹的篮球！
言生一愣，回头看去。
幸村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侧后方，正单手抓着篮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那个一脸抱歉的同学：“传球力道稍微轻一点哦，他好像还没完全睡醒。” 语气是善意的提醒，带着点调侃。
“啊！对不起对不起！幸村君！” 男同学连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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