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网决赛的奖杯还在行李箱里发烫,真田清子却对着机场洗手间的镜子,扯了扯脚踝上缠得厚厚的绷带。白色纱布透出点淡红,是昨晚没止住的血痕
决赛的最后一记扣杀仿佛还在指尖震颤,真田清子却只能用没受伤的左脚小心地蹭着机场摆渡车的地板。
右脚踝上厚厚的白色护具像个顽固的提醒,把她从“三连冠”的狂喜里拽回现实——接下来三个月,她得和网球场说再见了。
“悟叔,护具是不是太紧了?”她低头扯了扯魔术贴,被教练远山悟拍开手。
“医生说必须固定住,不要乱动,你想这辈子跑不了步吗?”远山悟把冰袋塞进她运动裤的裤脚,“决赛前那下崴得多狠啊,韧带都快撕裂了,还硬撑着那么久,打完全局,还好记者们没有拍到你领奖时那瘸样,不然明天体育版头条指定是你。”
清子吐了吐舌头,把脸埋进颈枕,心里默默吐槽。
如果不是决赛开场前被拦住,脚崴了,我也不至于打那么久........
“知道了悟叔。”清子转过身,把外套下摆往下拽了拽,遮住绷带边缘,“都过去了,反正赢了。”
远山叹口气,没再往下说。
早知道不让她决赛前单独去热身区,那些人……果然是这几年她成长的太快了吗,树大招风
决赛前半小时的混乱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三个被清子淘汰的选手堵在球员通道,推搡间不知是谁绊了她一脚,等他赶到时,清子已经抱着脚踝在地上冒冷汗。
“那些人……”她咬着牙,话没说完就被远山打断。
“组委会在查了,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远山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软下来,“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去体验下你总念叨的‘国中生活’。”
清子深呼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我可得好好躺平一下。”
“医生说韧带撕裂,至少三个月不能碰球拍。”远山把冰袋塞进她手里,“回神奈川养着吧,你爷爷那边我打过招呼了,立海大的手续也办好了。”
从纽约到东京的十四个小时里,她做了三个关于球场的梦,每次都在崴脚的瞬间惊醒。现在飞机落地,窗外是熟悉又陌生的日语标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真的要暂时离开那个被闪光灯和欢呼声淹没的世界了。
飞机落地时,神奈川的风带着海腥味扑过来。
清子拖着半箱课本和一箱子没拆封的运动绷带走出机场,远山把她的行李塞进出租车,又从包里翻出个小药盒:“止痛药按时吃,别硬撑。”
“知道啦,悟叔你比我爷爷还啰嗦。”清子挥挥手,和他一起坐上出租车。
出租车驶离机场时,清子扒着车窗看街景。
神奈川的夏天比纽约黏糊,空气里飘着海腥味,路边的便利店播放着她小时候听过的汽水广告歌。
远山悟说已经帮她办好手续,转去立海大中学国二,“普通国中生的生活,对你养伤有好处。”
可普通高中生会带着脚踝护具上学吗?清子摸着护具上凸起的透气孔,有点发愁。
立海大的校门比她想象中古朴,红砖墙爬着常春藤,门口的石碑刻着建校年份。
远山悟帮她把行李箱拖到门卫室,刚报上名字,就见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快步走来,胸牌上写着“国二(3)班田中”。
“是清子同学吧?我是你的班主任田中。”老师笑眯眯地接过她的档案袋,目光在她脚踝上停了半秒,立刻移开,“我带你去教务处办手续,你的座位我已经安排好了,靠窗的位置,光线好。”
清子跟着田中老师穿过操场,塑胶跑道的颜色很新,几个男生正在打篮球,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让她有点手痒。她习惯性地想踮脚看比分,脚踝立刻传来一阵钝痛,吓得她赶紧站稳。
“小心点。”田中老师扶了她一把,“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立海大的课程进度可能和你那边不太一样,有不懂的随时找老师。”
“谢谢老师。”清子小声应着,心里却在打鼓。
她的日语不算差,但课本上的知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以前她的日程表只有“训练”“比赛”“体能课”,现在突然塞进“数学”“英语”“历史”,像把网球拍换成了画笔,怎么握都不对劲。
教务处领了校服和课程表,田中老师直接带她去了教室。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们俩的脚步声,清子数着地砖上的纹路,突然听见教室里传来一阵哄笑,吓得她差点停住脚。
“别紧张,我们班同学都很活泼。”田中老师推开门,喧闹声瞬间小了下去。
四十多双眼睛“唰”地一下看过来,清子感觉自己像站在发球线前,对面坐了一整个球场的观众。她下意识地挺直背,这是她打比赛时的习惯动作,用来掩饰紧张。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的新转校生,真田清子。”田中老师把她往前带了带,“清子刚从国外回来,大家多照顾她。”
清子捏着书包带,指尖有点出汗。她练过无数次赛后发言,可对着一群穿着同款校服的同龄人,那些套话突然全卡在喉咙里。
“大、大家好,我叫真田清子。”她声音有点抖,说完赶紧鞠躬,“请多指教。”
教室里安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一阵细碎的议论声。
“真田?和网球部那个真田副部长一个姓欸!”
“她脚踝是不是受伤了?戴护具了。”
“听说是从美国回来的,会不会很厉害啊?”
清子低着头,假装研究自己的鞋尖。田中老师拍了拍手:“好了,清子你就坐那里吧,靠窗的空位。”
她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去,第三排靠窗确实有个空位,旁边坐着个短头发的女生,正冲她露出个友善的笑。清子松了口气,拖着脚步走过去,每一步都感觉脚踝在隐隐作痛。
“我叫小坂奈奈,以后就是同桌啦。”女生等她坐下,立刻凑过来小声说,“你的脚踝怎么了?体育课要请假吗?”
“嗯,打球崴到了。”清子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打网球崴的,怕被追问。
奈奈眼睛一亮:“打球?你喜欢运动啊?我们学校体育超强的,尤其是网球部,全国大赛的常客呢!”
网球部?清子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远山悟,别让学校知道她的“光辉历史”。要是被网球部的人认出来,这三个月怕是别想清静了。
“我不太会打网球。”她赶紧摆手,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
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清子翻开课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式,脑袋有点发懵。窗外的樟树被风吹得摇晃,阳光透过叶缝在笔记本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她偷偷摸了摸脚踝的护具,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点。没有训练计划,没有战术分析,甚至不用每天绑着肌效贴——这样的生活,好像有点……无聊?
正发呆时,奈奈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往教室后排努了努嘴。清子顺着看过去,只见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空着,桌椅收拾得整整齐齐,桌面干净得连道划痕都没有。
“那是我们班幸村的座位,”奈奈压低声音,“他今天好像请假了,超厉害的哦,不仅学习好,还是网球部的部长呢!”
网球部部长?清子心里又是一紧,连忙转回头,假装认真听讲。
看来在立海大当“普通国中生”,比打赢一场决赛还难啊。她叹了口气,用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网球,旁边写着:“三个月,加油,别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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