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时，真田清子正对着一道历史题发呆。窗外的网球训练声不知何时停了，教室里的人哗啦啦地往外涌，奈奈收拾书包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清子，一起去吃鲷鱼烧吗？校门口新开的那家超好吃！”奈奈晃了晃她的胳膊。
清子看着自己脚踝上的护具，有点犹豫：“不了，我哥说要来接我。”
“哥？”奈奈眼睛瞪得溜圆，“你哥是……真田副部长？”
清子刚想点头，教室后门就传来一声低沉的“真田清子”。
她回过头，就见真田弦一郎背着黑色运动包站在门口。深蓝色校服穿得一丝不苟，立海大标志性的校徽在领口闪闪发亮，额前的碎发被发胶固定得整整齐齐，表情严肃得像要去参加比赛。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大半，几个收拾书包的女生偷偷往这边看，连呼吸都放轻了。
“哥。”清子慢吞吞地站起来，把课本塞进书包。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先落在她的脚踝上，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然后才转向奈奈，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她哥哥。”
奈奈脸颊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你好！我是清子的同桌小坂奈奈！”
“嗯。”真田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视线又落回清子身上，“可以走了？”
清子点点头，刚迈出一步，就被真田按住肩膀。他弯腰拿起她的书包甩到自己肩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走吧。”他转身往外走，步伐稳健，脊背挺得笔直。
清子赶紧跟上，感觉背后有无数道目光黏在身上，烧得她耳朵发烫。
出了教学楼，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真田弦一郎走在她左边，刻意放慢了脚步，沉默得像块石头。
清子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没话找话：“悟叔跟你说我脚的事了？”
“嗯。”真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医生怎么说？”
“韧带撕裂，养三个月。”清子小声说，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果然，真田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她。夕阳的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神比训练时还严肃：“决赛前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清子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告诉你也没用啊，都已经发生了。”
“发生了？”真田的音量提高了半分，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火气，“明知道自己脚受伤了，你还拖着伤脚硬打？如果远山教练没及时赶到.......”
他很少对她大声说话，清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像只被训斥的小猫：“我不是赢了吗……”
“赢了就有理了？”真田的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想去碰她的脚踝，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真田家人的字典里没有‘侥幸’两个字。明知有风险却不规避，是愚蠢。”
清子知道他是担心，可被这样劈头盖脸地说一顿，心里还是有点委屈。她吸了吸鼻子：“我当时以为只是扭了一下……”
“以为？”真田的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在赛场上，任何一点‘以为’都可能毁掉你的职业生涯。”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爷爷很担心你，昨天打了三个电话问情况。”
清子的肩膀垮了下来：“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真田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散了大半，只剩下心疼。他抬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走吧，回家了。”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没再说话，却有种奇怪的默契。路过网球场时，几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正在收拾东西，看到真田，立刻站直了喊“副部长好”。
清子认出其中有早上那个刺猬头男生，叫赤也的。他的目光在她和真田之间来回瞟，表情一脸好奇。
等真田兄妹走远了，丸井文太戳了戳柳莲二：“哎，莲二，那是真田副部长的妹妹？”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手里的笔记本飞快地写着：“真田清子，14岁，转校至国二（3）班，右踝受伤。”
“她就是那个……”胡狼桑原挠了挠头，“新闻里说的那个美网冠军？”
切原赤也凑过来：“我就说她名字耳熟！原来也是打网球的！怪不得副部长那么紧张。”
丸井掏出手机，点开和幸村精市的聊天框：【部长！重大发现！真田副部长有个妹妹！转来我们班了！脚踝受伤了，好像也是打网球的！】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幸村就回了个“？”。
丸井赶紧补充：【叫真田清子，听说超厉害的！而且副部长刚才对她说话虽然凶，但明显是担心嘛，居然还帮她背书包！第一次见副部长这样哎！】
另一边，刚做完康复训练的幸村精市靠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手机屏幕挑了挑眉。
真田的妹妹？打网球？还受伤了？
他想起早上田中老师在教师群里说的转校生，好像就是这个名字。脚踝受伤……是和网球有关吗？
幸村轻笑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知道了，明天我去学校看看。】
放下手机，他望向窗外。夕阳正慢慢沉入远处的海面，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红色。
立海大好像来了个很有趣的转校生。
他有点好奇，能让一向严于律己的真田露出那种“护短”表情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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