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的新鲜劲像夏日骤雨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清子在立海大待了快两周,日子过得像杯温水,平淡却舒服。
每天早上被真田准时叫醒,踩着早读铃冲进教室;上课跟着老师的节奏写写画画,偶尔被奈奈戳胳膊分享小八卦;午休要么在教室啃面包,要么被真田“押”去网球场当观众——当然,她学会了把自己缩在遮阳棚最角落,假装对场上的训练毫无兴趣。
这天下午的自习课,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本上投下光斑,清子转着笔,看着窗外打闹的学生,突然有点恍惚。
她今年才十四岁。
这个认知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十四岁的少女,本该是踩着帆布鞋追着冰淇淋车跑,为了偶像海报攒零花钱,在日记本里写满少女心事的年纪。可她呢?
十三岁那年在法网青少年组夺冠,庆功宴上被赞助商拉着聚餐,杯壁上的可乐泡沫还没散尽,就被教练拽去看次日的战术分析;十四岁生日在飞机上度过,餐盒里的蛋糕是机组人员临时做的,插着根用铝箔纸卷的“蜡烛”,吹灭时正飞过太平洋的夜空。
她的日程表精确到分钟,连睡觉时间都被体能教练严格控制。
为了保持竞技状态,冰淇淋要算着热量吃,朋友聚会永远排在训练之后,甚至连感冒都不敢随便吃药,怕误检影响药检结果。
“累吗?”
清子猛地回神,见奈奈正托着下巴看她,眼里带着点好奇:“你刚才发呆的时候,表情好像很沧桑哦。”
“有吗?”清子笑了笑,把笔放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肯定是被真田副部长管得太严了!”奈奈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他连你课间去小卖部都要问买了什么,也太夸张了吧?”
清子想起早上真田看到她书包里的草莓糖时,那“糖分摄入过量不利于恢复”的严肃表情,忍不住叹气:“他就是那样,像个老古板。”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什么抱怨。真田的严格像层保护壳,替她挡住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比如总想来打听她过去的同学,比如试图约她周末出去的男生。有这位“凶名在外”的表哥镇着,大多数人都识趣地保持着距离。
这两周,她成功扮演着“普通转校生”的角色。
有人问起网球,她就说“只会打两下玩”;看到网球部训练,她就眼神放空假装看云;甚至有次切原赤也故意把球打过来,她都“惊慌失措”地躲到柱子后面,气得对方直嚷嚷“你反应怎么这么慢”。
清子对着课本无声地比了个“耶”。
看来她的“苟住计划”执行得相当成功。再这样下去,等三个月伤好,说不定能顺利混成“立海大背景板”,谁都记不住她的名字。
放学时,真田依旧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清子背着书包跟他往外走,路过网球场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讨论声。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是丸井文太的声音,带着点啃面包的含糊,“清子明明每次都坐在场边,却好像什么都看不懂。”
“数据显示,她的视线在球落地前0.3秒会提前移动。”柳莲二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普通观众不会有这种预判性反应。”
清子的脚步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柳莲二这什么观察力?连视线移动都算进去了?
真田似乎没听见,依旧往前走,清子却忍不住放慢脚步,想听个清楚。
“而且上次我故意把球打偏,她躲的姿势明明很标准啊!”切原赤也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就是后来装害怕装得太假了!”
“哦?”幸村精市的声音带着笑意,“赤也,你故意吓她?”
“我就是想试试……”切原的声音立刻弱了下去,“谁让她总说自己不会打球。”
“会不会打,看眼神就知道了。”真田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清子吓了一跳,才发现他早就停了脚步,正站在离网球场不远的地方,“她不想说,就别问。”
场里瞬间安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丸井的嘟囔:“知道啦副部长,我们就是好奇嘛……”
清子跟着真田往前走,后背有点发凉。
原来她的“演技”在这群人眼里,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他们……”她犹豫着开口,想问真田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又有点不敢。
“不用管。”真田的语气依旧平淡,“网球部的人观察力都这样,习惯就好。”
清子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反应过来。
真田肯定早就知道她在装,却从没戳破,甚至刚才还帮她解围。这位表哥虽然嘴上不饶人,护短的心思倒是藏得很深。
走到校门口,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粉色。
清子抬头,正好看到幸村精市从网球场出来,他似乎刚洗过澡,发梢还带着水汽,看到他们,笑着挥了挥手。
四目相对的瞬间,清子下意识地往真田身后躲了躲。
幸村的笑意更深了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才转身离开。
“躲什么?”真田低头看她,“他又不会吃了你。”
“我没有躲!”清子嘴硬,“就是太阳晃眼。”
真田没拆穿她,只是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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