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昼需要个“女朋友”挡桃花,而你,高三生,他名义上的妹妹,成了最佳人选。每次他发来那条“江湖救急!老地方等你!”的短信,你心里就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又甜又涩。
甜的是能短暂披上那层“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走在他身边,看他含笑的眼睛映着自己的影子;涩的是这身份是假的,像一层薄脆的糖衣,轻轻一碰就碎,露出底下患得患失的酸楚。
夏以昼所在的天行精英飞行班,女生是稀有生物。林晓的到来,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她漂亮,张扬,目标明确——夏以昼。没过多久,整个学院都知道了,林晓自封“嫂子”。
蒋飞,夏以昼的损友,一边大口嚼着食堂的肉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地传递情报:“老夏,就你那个固定座位,每天早八前,林晓准点放个三明治,风雨无阻。哥们儿帮你挡了几次,挡不住啊!”
夏以昼正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他是在给你发信息,闻言头都没抬,只从鼻腔里轻轻哼出一个“嗯”字,听不出情绪。
第二天早八,夏以昼依旧踩着点进教室,无视周围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那个包装精致的鸡肉三明治果然又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他伸出手,指尖干净修长,捏起三明治的包装袋一角,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他转身,几步走到教室后面那个巨大的蓝色垃圾桶旁,手腕随意一松。
“啪嗒。”
精致的三明治落进空荡荡的桶底,声音在陡然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林晓涂着精致口红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夏以昼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瞬间涌上的难堪和羞愤,慢悠悠地走回座位,从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旧书包里,掏出一个用保鲜袋仔细包好的三明治。那保鲜袋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一看就是反复使用过多次。他慢条斯理地打开,露出里面夹着煎蛋、火腿和几片翠绿生菜的家常三明治。蒋飞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三明治是你做的。蒋飞一边偷笑一边看林晓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然后翻开课本。
夏以昼咬了一大口,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才抬眼,目光精准地穿过几排座位,落在脸色发白的林晓脸上。他唇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近乎恶劣的挑衅。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看见没?我只吃这个。
林晓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夏以昼的目光像冰冷的针,扎得她无处遁形。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
家属开放日那天,天气闷得像个蒸笼,灰扑扑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天行飞行学院那些方正的建筑顶上。你拎着个小小的保温饭盒,里面装着精心切好的水果捞,特意多铺了一层夏以昼最喜欢的苹果块,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均匀,浸在纯白的酸奶里。你脚步轻快,想着夏以昼看到时的表情,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要通往飞行学员生活区的小路曲,要穿过一片老家属楼间的窄胡同。阳光吝啬地只照亮了胡同两边的墙头,底下阴凉得有些发暗。你刚拐进去几步,前面路口就被几个人影堵住了。
林晓站在最前面,抱着手臂,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飞行学员训练服的女生。她们脸上的表情,像胡同里的光线一样,阴沉沉的。
“哟,这不是我们夏大飞行员的‘好妹妹’吗?”林晓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刺耳的讥讽,“又跑来献殷勤了?”
你心一紧,下意识把保温饭盒往身后藏了藏,想从旁边绕过去。“让开,我哥哥在等我。”
“等着你?”林晓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把你堵在墙角,“他等的是我这个正牌女友!你算什么东西?”她目光像淬了毒,死死钉在你手里的饭盒上,“又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拿来!”
你攥紧了饭盒的提手:“跟你没关系!”
“装什么清高!”林晓猛地伸手,目标明确地狠狠推在你肩膀上。力道又大又突然,你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倒去。
噗通!
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的泥地上,一股混合着青苔和腐烂落叶的土腥味直冲鼻腔。泥水瞬间溅开,冰凉地糊满了你的小腿和手肘。手里的保温饭盒脱手飞了出去,被林晓一把捞住。
“啊!”你挣扎着想爬起来。
林晓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狼狈地陷在泥水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快意和鄙夷。她手指用力,“咔哒”一声,饭盒盖子弹开了。里面红红绿绿的水果块,在酸奶里堆成一个小小的彩色山丘。
“就这?”林晓夸张地撇撇嘴,手腕一翻,饭盒口朝下,对准了旁边那个散发着馊味的绿色垃圾桶。
哗啦——!
裹着酸奶的苹果块、草莓、猕猴桃……一股脑全倒进了脏兮兮的桶里,有的溅在桶壁上,有的直接落进底下看不清的污秽里。
“夏以昼是我的!”林晓把空饭盒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在你脚边的泥水里,溅起几点泥浆。她弯下腰,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一下下戳在你额头上,力道不轻,带着警告的意味。
“听见没?再让我看见你往他跟前凑,下次倒进垃圾桶的,可就不止是这点烂水果了!滚远点!”
额头被戳得生疼,泥水的冰冷和屈辱感从皮肤一直渗进骨头缝里。你咬紧嘴唇,尝到一丝铁锈味,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发酸。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害怕她,而是因为那份小心翼翼准备的心意,被如此粗暴地践踏。
就在你攥紧拳头准备站起来反击时,胡同口传来一个冰冷得掉渣的声音:
“林晓,你干什么?”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滚油里,瞬间凝固了巷子里所有的空气。
你猛地抬头。逆着胡同口那点灰白的光,夏以昼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得像一杆标枪。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那双平时总是含着笑、偶尔带着戏谑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暴风雪来临前冻结的湖面,寒气四溢。他身后跟着一脸震惊又愤怒的蒋飞。
林晓脸上的嚣张和得意瞬间僵住,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她眼珠飞快地转动了一下,几乎在你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抓住你沾满泥浆、正撑在泥地上的手腕!然后故意用你的手腕推了自己一把。
“啊——!”
林晓发出一声凄厉又突兀的尖叫,身体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直挺挺地、重重地向后摔去!
噗通!
她整个人,不偏不倚,正好摔进你刚才跌落的那个泥水坑里。泥浆再次猛烈地飞溅开来,甚至有几滴溅到了夏以昼擦得锃亮的制服皮鞋上。
“夏以昼!”林晓躺在泥水里,声音带着哭腔,指着还半跪在泥泞中的你,控诉得字字泣血,“她……她推我!我就是想和她说两句,她就因为嫉妒,把我推倒了!”
一连串的颠倒黑白让你目瞪口呆。手腕上被她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还残留着她指甲的掐痕。
夏以昼的目光,越过林晓狼狈的表演,落在了你身上。你浑身泥水,头发黏在脸颊边,额头上被林晓指甲戳出的红痕清晰可见,眼眶通红,里面强忍着不肯落下的水光脆弱又倔强。他原本就冰冷的眼神,在看到你额头的红痕和手腕上明显的抓痕时,骤然变得更加幽深,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无声聚集。
他没有再看林晓一眼,大步流星地朝你走来。皮鞋踩过泥泞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到你面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你沾满泥浆、冰冷发抖的手臂,力道沉稳而有力,将你从泥泞中扶了起来,稳稳地护在他身后。
他的肩膀很宽,挡在你前面,像一堵隔绝了所有风雨和恶意的墙。他身上干净的、带着淡淡皂香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土腥和污浊。
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刚从泥水里挣扎着坐起来、一身狼藉、正楚楚可怜望着他的林晓。
“蒋飞。”夏以昼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狭窄的胡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送这两位同学回去 ‘休息 ’ 。”
那两个跟着林晓的女生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对上夏以昼毫无温度的眼神和蒋飞不善的目光,连看都不敢再看林晓一眼,互相拉扯着,低着头飞快地从胡同口溜走了。
现在,只剩下你、夏以昼,和还坐在泥水里的林晓。
林晓看着挡在你身前的夏以昼,和他那冰冷得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神,终于意识到自己那拙劣的表演彻底失败了。羞愤、不甘和一种被彻底无视的狂怒瞬间烧红了她的眼睛。她猛地从泥水里站起来,泥水顺着她的裤腿往下淌,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得变了调:
“夏以昼!你瞎了吗?是她推的我!她就是个装可怜的心机绿茶!你凭什么护着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这个——”
“我只喜欢我妹妹。”夏以昼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利刃,每一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的寒意,清晰地砸在狭窄的胡同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和你,永远都不可能。你不用想了。”
轰——!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的烙铁,狠狠烫在你的心尖上。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句“我只喜欢我妹妹”在疯狂回荡。心脏像是要冲破胸膛跳出来,血液奔涌着冲上脸颊和耳根,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你……”林晓像是被这毫不留情的宣言狠狠抽了一耳光,整个人都懵了,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气得话都说不完整,“我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但她哪点比我好了!我到底哪点配不上你!”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破音的绝望。
羞愤和嫉恨彻底烧毁了林晓的理智。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死死盯住被夏以昼护在身后的你。下一秒,她尖叫着,不管不顾地扬起手,五指成爪,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你的脸狠狠扇了过来!
“贱人!都是因为你——!”
那巴掌裹挟着风声,带着林晓所有的怨毒。
然而,预想中皮肉撞击的脆响并没有出现。
林晓挥出的手臂,在距离你脸颊还有半尺远的地方,像是猛地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坚硬无比的透明墙壁!
“砰!”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撞击在厚实橡胶上的声音响起。
林晓的整个手臂,连同她的身体,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弹开、禁锢!她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惊骇和剧痛取代,手臂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僵在半空,仿佛被无数无形的铁钳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夏以昼——!”林晓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变调,“你居然为了她用evol对付我?!”
夏以昼只是稳稳地挡在你身前,背影挺拔如山岳。听到林晓的尖叫,他薄唇微启,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冷冽嘲讽的嗤笑。
“啧。”
那声轻嗤,如同冰凌碎裂。
随着这声轻嗤,林晓那被无形力量禁锢的身体,骤然被一股沛然莫御的、自上而下的恐怖力量狠狠掼压!
“呃啊——!”
林晓连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膝盖就像被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完全不受控制地、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态,“咚”的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了你面前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声音沉闷得让人心头一颤,仿佛能听见骨头和水泥撞击的闷响。
强大的引力场并未消散,依旧死死压在她身上,迫使她以一个五体投地的跪姿,面朝向你,头颅被死死地摁着,几乎要贴到肮脏的地面。她浑身剧烈地颤抖,屈辱的泪水混着脸上的泥浆滚滚而下。
夏以昼这才微微侧过脸,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深处的冰寒风暴,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比严冬的寒风更刺骨:
“林晓,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嚣张的女孩呢。”他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看来,让你跪下来朝我妹妹道歉,正好合适。”
胡同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晓被强大引力压制得无法抬头、从喉咙深处发出的痛苦呜咽,以及她身体因极力抵抗那无形重压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轻微骨骼摩擦声。她像一尊被强行扭曲、钉在地上的泥塑,屈辱和恐惧让她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几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那股几乎要将她碾碎的力量,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松开了些许。
林晓的头颅终于能抬起一点点,泥水和泪水糊满了她精致漂亮的脸。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她不敢看夏以昼,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你脚下那片污浊的地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从血沫里挤出来:
“对……对不起……”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夏以昼没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自然地伸出手臂,绕过你的肩膀,以一种亲昵而保护的姿态,轻轻将你揽到身侧。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刚才对待林晓的冷酷判若两人。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林晓那狼狈不堪的头顶,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宣告般的、不容置疑的冷硬: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里蕴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果让我发现有第二次,我不管你是男是女,定饶不了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砧板上。
林晓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上下移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屈辱到极点、却又充满恐惧的点头。
夏以昼不再停留,揽着你肩膀的手臂微微用力,带着你转身,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泥泞之地。他的步伐坚定而沉稳,仿佛身后那个跪在泥水里、如同烂泥般的身影,不过是路边一块碍眼的垃圾。
蒋飞看着夏以昼带着你离开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还跪在泥水里、肩膀剧烈耸动却不敢哭出声的林晓,撇了撇嘴,低声咕哝了一句“自作孽”,也赶紧转身跟了上去。狭窄的胡同里,只剩下林晓一个人,像一滩被彻底践踏过的污泥,瘫在冰冷的地上。
——
夏以昼的手臂一直稳稳地揽着你的肩膀,力道温和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带着你大步穿过学院里那些方正冷硬的建筑群。远离了那条阴暗潮湿的胡同,远离了那令人作呕的泥泞和歇斯底里,午后闷热的空气重新包裹上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你几乎是被他半带着走,脚下还有些发软,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他刚才那句“我只喜欢我妹妹”,还有那毫不犹豫动用Evol保护你的姿态,像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滔天巨浪,汹涌得让你几乎无法呼吸。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响。
他带着你拐进一条安静无人的林荫道,高大的梧桐树叶浓密,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夏以昼停下脚步,转过身,终于松开了揽着你肩膀的手。他垂眸看着你,目光在你沾着干涸泥点的脸颊、凌乱的头发和额头上那抹刺眼的红痕上缓缓扫过。那眼神很深,像幽静的潭水,映着你此刻狼狈的影子,却没了方才的冰寒,反而沉淀着一种你看不懂的、沉甸甸的情绪。
他忽然抬起手,指尖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拂开黏在你脸颊边的几缕湿发。微凉的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你滚烫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吓着了?”他低声问,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与刚刚心狠手辣的夏以昼截然不同,像怕惊扰了什么。
你猛地抬起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底。所有的混乱、委屈、后怕,还有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滚烫的疑问,在这一刻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哥哥,你刚刚说的……说的喜欢我,”你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心尖上碾过,“是真的算数吗?还是……还是骗我的?”问完,心悬到了嗓子眼,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自己沾满泥浆的衣角。
夏以昼看着你紧张到发白的小脸,那双总是藏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你仓皇不安的样子。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笑声清朗,像拨开了浓雾的阳光。
“小傻子,”他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安抚的意味,蹭过你额角那点被林晓指甲戳出的红痕,动作珍重得如同拂去稀世珍宝上的尘埃,“当然算数。”
那肯定的回答,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你心中汹涌的闸门。巨大的、不真实的狂喜猛地冲上头顶,让你有些眩晕。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更强烈的不解和渴望。你几乎是本能地追问,声音急切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
“那……那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后面几个字被巨大的羞赧堵在喉咙里,问不完整,只是急切地看着他,眼睛里水光潋滟,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渴求答案的光。
夏以昼凝视着你这副急切又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将你整个包裹其中。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你一些。夏日的风拂过林荫道,带着树叶的沙沙声和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
“大概……”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时光,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温暖的记忆深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将你瞬间拉回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是我们被送到同一个福利院的那天。”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
“那天阳光很晃眼,院子里吵得要命,全是陌生的小孩和大人。我靠着墙角站着,觉得全世界都灰扑扑的。”他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倔强又不安的自己,“然后,你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脸上还挂着泪珠,小手却特别用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他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目光落在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只小手软软的、却异常坚定的触感。
“你仰着小脸,抽抽噎噎地对我说:‘哥哥别怕,我拉着你!’”夏以昼的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温柔、几乎称得上柔软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喟叹,“就那么一下子,我的手心,还有……这里,”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全都满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重新看向你,目光灼灼,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笑意: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跑不掉了,小傻子。”
轰——!
巨大的幸福和酸涩同时冲击着你的心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视线瞬间模糊。原来那么早,那么早……那个小小的、无意识的牵手,竟在他心里刻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记。
“那你呢,你喜欢哥哥吗?”夏以昼笑着问。
你红着脸,没有回答,良久后害羞的点点头。夏以昼又笑了,笑声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清朗。
夏以昼看着你红红的眼眶和拼命忍着泪的样子,低笑了一声,带着点戏谑的坏意,故意凑近你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你敏感的耳垂,压低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
“还有,每次叫你假装我女朋友来挡那些桃花……看着你明明害羞得要命,还要强装镇定挽着我胳膊的样子,”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愉悦,“啧,哥哥心里可爽翻了。”
你惊愕地睁大眼睛,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猛地烧了起来:“你……你故意的?!”
“不然呢?”他挑眉,理直气壮,“免费送上门的‘福利’,哥哥能不要?尤其是看到那些家伙盯着你、又不敢靠近的眼神,”他哼了一声,那点愉悦瞬间被一丝不爽取代,“啧,虽然看着碍眼,但一想到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又觉得……非常不错。”
这坦白的占有欲让你心跳如鼓。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慢悠悠地补充道,语气凉凉的:“哦,对了,还有上学期,你们学校篮球联赛,那个叫什么……哦,隔壁班体育委员?打完球给你递水,还跟你聊了快十分钟?”
你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男生只是问了几句黑板报比赛的事情……
“笑得还挺开心?”夏以昼眯起眼,带着点危险的审视意味,“啧,我当时就想,下次再让蒋飞帮你‘假扮’什么活动搭档,是不是得提前教教他,怎么把‘闲杂人等’礼貌地请出三米开外?”
这坛陈年老醋翻得如此理直气壮,又如此幼稚,偏偏被他用这种慢条斯理、带着点不爽的语调说出来,巨大的反差让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泪意,又带着满心的甜。
看着你又哭又笑、脸颊绯红的样子,夏以昼眼中也漾满了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像对待某种易碎的珍宝,动作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擦去你眼角溢出的湿润。那指腹带着薄茧,触感温热而粗粝,却让你无比安心。
“喏,”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朗,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和郑重,“在高考结束前,我保证,还会是你的‘好哥哥’。”他顿了顿,眼神认真地看着你,像在做一个重要的约定,“好好学习,什么都别乱想。能做到吗?”
然后,他抬起右手,食指微微屈起,带着一种熟悉的、亲昵的、甚至有些宠溺的力道,轻轻地点在了你的额头上。
此刻,他指尖传递过来的,不再是尖锐的疼痛和冰冷的羞辱,而是滚烫的珍视、坚定的守护和……沉甸甸的承诺。
巨大的暖流瞬间冲散了心底最后一丝阴霾和不安。你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那里清晰地映着小小的、脸颊红红的你。
你用力地点头,声音带着点鼻音,却无比清晰和坚定:
“嗯!我同意!”
林荫道上,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跳跃的光斑。他指尖残留的温度烙印在额头,那一点暖意,足以驱散所有阴霾。夏以昼看着你眼中重新亮起的光,像星星落进清澈的湖。他忽然笑了,抬手,屈指,再一次轻轻点了点你的眉心。
“盖章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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