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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往日谢云流总是会在上午就来看小院看洛风,但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最后洛风到晴昼海小憩时,在那里找到了谢云流。

“师父,你过年要回舟山么?”

今日阳光很好,洛风在一片花海中坐下,晒太阳。

“……过完年再回去。”谢云流闭着眼躺地上,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洛风看着他,眨了眨眼:“师父,你和师叔……吵了?”

谢云流眉头一皱,撤下手臂:“你从哪看出来的?”

洛风闷笑:“师父看上去很不痛快。”

谢云流沉默半晌:“风儿,你这次醒来见我,什么感觉?”

洛风想了想:“没怎么变。”

谢云流笑了一声,“是么。

他从草地上坐起身,把袖口沾上的杂草拍掉:“半辈子太久了,早就不一样了。我与你师叔……我们都不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有时候,”他顿了顿,看向洛风:“看到你,看到你师叔现在的模样,我会错觉好像回到了曾经,总得不断去提醒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喜欢回忆过去,我似乎在试图从你师叔身上找他曾经的影子,借着他去看我们当年的过去,”谢云流摇摇头:“但这样没有意义。”

“既不能改变眼前,对以后也没有好处。”他嗤笑一声,自嘲道:“想回忆,以后多的是时间,等你师叔平安渡过这一劫,往后我以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要消磨……”

他轻叹一声:“……来日方长啊。”

洛风愀然:“师父……”

谢云流出了会儿神,察觉到洛风的心绪也跟着受到影响,当即神情一敛:“别哭丧个脸,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你师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个温吞如水的脾气,但凡他能改一改,我还能认错了?”

说着说着又气起来:“还有他那个闷葫芦的毛病,以前就这样,啥都不说,高兴也不讲、不高兴也不讲,啥都得我去猜,我哪里猜得到?除了三清在上,还有谁知道他李忘生在想些什么?!”

“师父……”洛风小小地扯了下他的衣袖,“别说了,马上师叔来了。”

“他来了怎么了?他来了我也要说!”谢云流愤愤不平,“今日清晨你师叔身子不舒服,我不帮他,他不愿意;我帮他——他也不愿意,我两相为难,他倒是舒服,完事儿了他还给我赶出来?”

谢云流最后总结:“蛮不讲理。风儿你说是不是?”

洛风没有答话,而是在一旁安静坐着,看着十分乖巧。

谢云流正奇怪,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朝后看了一眼。

一袭白衣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神情平和,不辨悲喜。日光在他散落的发上匀了一圈光晕,在晴昼海摇曳生姿的万花衬托下,衣袂飘飘,显得超脱凡尘,可唇上细长的伤口又为这人添了一笔红尘之色,将谪仙拉回人间。

谢云流唇舌一干,不久前李忘生哭泣求饶的话音还在耳边,那道唇伤也正是因他而起,两种模样反差之大,截然不同,可莫名的,谢云流从早上起攒了一肚子的火,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师叔。”洛风喊了一声。

李忘生顿了顿,朝他们缓缓走来。

风从他的方向吹来,谢云流闻到了风中清苦的药味,同香甜的花香混在一起,纠缠成了一种有苦有甜的气息。

谢云流眉梢微动,觉着这气息似乎有点熟悉,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仿佛看见了波光粼粼的水面,破碎的清冷月光。

那感觉稍纵即逝,李忘生已经走到了面前。

谢云流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更多,遂放弃,仰头瞧着李忘生:“什么时候来的?”

“在师兄说‘这事儿说起来还得怪你师叔’的时候。”李忘生在洛风身边坐了下来,“风儿觉着怎么样了?”

“我很好,师叔,”洛风笑笑,“日头晒得很暖。”

李忘生探了下洛风的脉,确实恢复的很好,放心地点点头。

“师叔,师父一直很担心你,”洛风为谢云流找补:“师父问了我很多你升三重时的情况,他虽然嘴上没说,但一直在帮你想办法。”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李忘生温和道,“裴大夫让你回去,说是今日晒得差不多了。”

洛风起身:“行。那师父师叔,我先走了。”

李忘生颔首:“去吧。”

谢云流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进他们的对话,此时洛风一走,他突然就有些坐不住了。

李忘生却先一步喊住他:“师兄。”

“我们去趟长安吧。”李忘生望着他。

年关将至,原本看过洛风,李忘生就要回纯阳的,但如今洛风刚醒,他自身的治疗亦未结束,便留了下来。

以往,师父每年过年买年货时,都会给他们带一些新鲜玩意儿回来,算作新年的礼物。谢李二人也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每年都会给自己的徒弟准备些小东西。

风儿昏迷后,谢云流也没过过几个好年,慢慢也把这个习惯淡忘了。

如今风儿醒了,那这份新年小礼物,说什么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们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谢云流自那一夜风雪后,再也没来过长安。如今连宫里那位都换了人,沧海桑田,又是新人间。

长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断。他们身处其间,也像是人间最平凡的一对师兄弟,虽然会因为过于出众的容颜偶尔受到注目,却再也没人会对他们咄咄相逼,喊打喊杀。

谢云流转头望着李忘生的侧脸,李忘生的目光也渺远深长,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

“走吧。”谢云流道。

李忘生回过神,率先迈开了脚步。

“自当初花朝与师兄一同游玩长安后,我再来长安,便都是奉诏入宫,”李忘生边走边说,“说来我也不知,如今长街上都还卖哪些小玩意儿。”

谢云流听了他的话,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一种莫名的心照不宣——“你不去,我也不去。”

“年少时,总是师兄带忘生一次又一次来长安,后来师兄不在,偌大长安城,忘生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李忘生迎上谢云流的目光,“这便是忘生心中所想,实在浅薄得很,说出来也无味。”

谢云流张了张嘴,“你……”

李忘生垂下眸,抿了抿唇,像是不习惯这样,“师兄玲珑心肠,所思所想都自有乐趣,忘生愚笨,所忧所虑亦是乏味非常,不值一提,并非是故意要师兄猜。”

他果然听到了。谢云流有些意外,李忘生这是在向他解释。

“清晨为什么将我赶出门?”

李忘生眼捷颤了颤:“因为刚结束……衣冠不整,有失礼仪。”

谢云流看着他的发顶,没有说话。

李忘生闭了闭眼:“忘生并非有意,只是太久没有与人这般……”

他面露难色,几次想放弃,但见谢云流安静地等着,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说得很困难:“……亲近,有些不太适应。”

够了,可以了,已经够为难他了,别得寸进尺。谢云流对自己道。

可看着李忘生低头认错的模样,好像放弃了他的高傲,愿意任他为所欲为。

谢云流强迫自己别开眼,“你讲一晚上真话,我就不计较了。”

李忘生应声抬眼,有些疑惑。

“心里想的什么就讲什么,我知道这对你很难,”谢云流道,“就今日一晚上,我要听实话。”

以往都是谢云流在说,李忘生听,偶尔说一句也是关键,极少废话,这一次,谢云流闭上了嘴,认认真真地听着李忘生心里的想法。

谢云流发现,原来李忘生的老实木讷只是表面,实则心思十分细腻。

“那个像羊尾巴一样的线球,风儿小时候闹着要过,我实在拗不过,便给他织了一个,但手实在太笨,拆了织、织了又拆,反反复复试了一晚上,最后才勉强成型。”李忘生顿了顿,又道:“虽然不好看,但风儿很喜欢,一直挂在腰后面。”

“后来睿儿来了,风儿便从我这学了针法,给睿儿也织了一个。”

摊上挂着灯笼,李忘生说这话的时候,灯笼的暖光映在他眼里,神情十分柔和。

“风儿懂事的早,你走之后,他成长得非常迅速,我那时觉着他就像是一只小鹤,几个寒暑,飞来飞去的,忽然就长大了。”

李忘生小小出了会儿神,反应过来跟谢云流道了声歉,“所幸如今风儿已经醒了,等他再养一养,就能亲自来这长安灯市挑了。”

谢云流从摊上拿了那个线球,付完钱走到李忘生身边,“无妨,我们先替他看过,多带点回去,左右银子够多。”

他现在发现,李忘生的感情如同细水长流,并不热烈,却绵长久远。

风儿同他说过自他出走纯阳之后他们经历的事,这件事或许太过微不足道,风儿都没提起,李忘生却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关于自己的事,他是不是也……

谢云流心里开始忐忑。

李忘生走一路说一路,他每说一件,谢云流就会把那样东西买下来,走到桥头,已经拎了一兜子。

桥下有几个人蹲在河边,正在放河灯,谢云流眼前一亮,杵了杵李忘生,“你看,有河灯。”

李忘生也看到了,神情怔了一瞬。

谢云流便试探道:“你可还记得,我当初送过你一盏。”

李忘生静了片刻,没说话。

谢云流心跳得很快,下意识动了动喉结。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李忘生轻叹口气,“倒是师兄好像忘记了。”

谢云流笑,“怎么会,这种事怎么会忘。”

李忘生瞧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辩,只是朝河边走去,“不知可还有余灯,为风儿也放一盏。”

谢云流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纠正道:“放——三——盏,你、我、风儿,是三盏。”

李忘生头也不回,对河边的摊主道:“店家,三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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