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姗姗回屋,麦克老爸看见我冷哼一声。
这就尴尬了,我好像被家长抓到和黄毛交朋友的青春期孩子,“还没吃呢?”
我是做好饭才去的谷仓,担心的就是和爸爸面对面谁知道他会等自己呀,卡卡窝在麦克老爸怀里喂着奶,咿咿呀呀的。麦克老爸低头温和抬头冷脸,好吧,对比太明显。
“我错了!”
我果断发誓,竖了两根手指。
麦克老爸又冷笑了下,我讨好的上前,“我错了,我会改的。”
他挑眉,我才发现刚刚说了个**,这简直是坟头蹦迪找死,莫尔误我。
“我错了!”
麦克老爸抬抬下巴示意我坐下吃饭,“没事,你说一句我给莫尔一拳头,等莫尔学会说话你也差不多了。”
他以为我会在乎吗?我只会欢呼。
“爸爸英明!”
莫尔抗揍,我可不抗揍,麦克老爸给我脑袋一拳都得脑震荡几天,好久没挨揍了差点忘记了。
感谢上帝,赐给我一个莫尔。
时间哗啦啦,平静的日子里人总会心情平和,食物充足,麦克老爸和莫尔就开始向外探索,两个人“志趣相投”,开着车去了公路,时不时带回来各种东西——香烟、牛奶、甜品、还有些衣服首饰。
最高兴的事是找到药品的时候,毕竟食物这里已经能够自给自足了,但是特效药当然是越多越好,哪怕放过期了也好过要用的时候没有。
我偶尔也会试着自己弄点简陋的,没试过效果,但至少死不了人。
天高气爽,我闲来无事给卡卡念书,她对此毫无兴趣,眼皮半睁不睁。鸟雀落下,披着残阳,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莉莉!”
是莫尔,他站在车顶上身上扛着一个大麻袋,两人带回来一车的物资。
我连忙搬开院门口的栅栏,莫尔抹了把汗,先是把身上的口袋递给我。是一丛黑莓,枝丫绿叶繁茂,点缀着红色黑色的果实。
“哇!”我惊喜,“你们去东南边的河谷了?”
黑莓一般生长在湿润地区而且喜欢地势开阔阳光充足的阳坡,成熟季节甚至在夏天,他们住的地方偏僻只临近一条窄窄的支流,麦子野生谷类倒是不少,野果都是些有毒或者酸涩难吃的。
现在更是秋季,只有东南边的河谷气候水分才够它结果。
湿地黑莓作为荒野求生馈赠。
我小心把它搬进去打算载在厨房窗外,在那里堆些稻草,不知道能不能活。
“公路下面有一栋破屋,那里都是,爬满了墙,这玩意儿保不住太久我干脆连着树带回来了。”
“…后面有棵柿子树,今天不方便。”
莫尔一句话磕磕绊绊,背后麦克老爸冷冰冰的眼神如芒在背,果然再根深的习惯遇到暴力还是会改的,我幸灾乐祸的笑。
“谢谢。”
“…”
莫尔有些郁闷的去搬东西,麦克老爸终于不再看他,我指挥着他们搬东西,罐头类的还有书籍搬到房子里,像是武器工具除臭剂的杂物搬到了仓库,还有衣服都丢在院子里等我挑选完再清洗。
“今天怎么搬了这么多?”
麦克老爸搬着水箱进屋,“路上有水车,明天天亮我们再去一趟,等这趟结束暂时就不外出了。”
“后面几天我去翻一翻防雨布要再修一下屋顶,等到时候雨下大了就来不及了。”
我点点头。
等东西搬完天都黑了,几个人洗漱洗漱匆匆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听见了车笛声,左右也睡不着爬起来去鸡窝里掏鸡蛋做早饭,多少年的生物钟不到一个月回归了原始社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派。
卡卡起的比我早,麦克老爸出门前应该喂了奶,她就盯着屋顶上的吊绳摇手。
等我做完饭,两个人也回来了,两个大块头的男人消耗起来,一人三个煎蛋一块大块牛排,我还会拿前一天晚上的剩菜加水炖汤,他们对食物要求低到能吃就行,麦克老爸偶尔还会挑食,莫尔真的是有啥吃啥。
我习惯性的把收音机打开,和以往不同的,这次留音机里传来了消息,不过还是疾控中心的普通播报。
莫尔也是,卫星电话根本没动静。
他从亚特兰大市区来,有沿着路回野外露营地但最后还是迷路了,留在农场的有段时间也偶尔独自外出寻找弟弟,麦克老爸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警告过他如果找到人就离开别再回来,但结果不尽如人意,他连熟悉的路都找不见更别提人了。
大家都习惯了,如果是从前还会紧张,现在都很淡定的吃饭。
修屋顶是个大工程,我们得先凑齐材料。麦克老爸翻出仓库里的旧木板、防水布和钉子,莫尔则爬上谷仓,拆了几块还算完好的瓦片下来。
麦克老爸同意他修好屋顶就可以住进主屋的客厅,我总感觉这个套路有点熟悉,但看莫尔动力满满的模样没道理她再去拆台。
“这些够吗?”
我抱着一堆锈迹斑斑的铁钉,有点怀疑。
“凑合吧,反正修完能撑过这个雨季就行。”麦克老爸擦了把汗,指挥莫尔,“你去把梯子搬来。”
莫尔嘟囔着“苦力活全是我干”,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搬梯子了。
我则在老爸确定好了开始后把晾晒在外面的衣服收进屋子避免二次污染,还要去喂卡卡,她饿了不叫尿了也安安静静的,大家得看她表情判断情况。
恐高的我对修屋顶这事也就无能为力了,在下面看孩子偶尔递个木板。
飞机的轰鸣很突然,我意外的抬起头,却是一惊——行尸!
他们僵硬的爬过河流,湿漉漉的靠近,衣衫褴褛,不晓得中间遭遇了什么,缺胳膊少腿,甚至有一个还被开膛破肚。
我单手捂住卡卡的嘴,往屋子里跑,拿下屋檐下靠着的猎枪瞄准,好在经过特训我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两枪爆头,两个相伴而来的行尸瞬间就倒地不起。
低头看了眼卡卡,她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我有些担忧,难道真的是个智障?她连害怕连哭都不会。
麦克和莫尔早就在跑进屋檐下的时候从屋顶跳下来了,如临大敌。
麦克护着我,莫尔则翻出了栅栏去检查行尸的状态。
“已经有两个月了,女性,是短袖。”莫尔蹲在尸体旁说道。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行尸在迁徙,这些日子他们外出都会提到这一点,但很少有行尸会找到离大路这么远的农场来。
“干的漂亮。”麦克老爸缓和了脸色拍拍我的脑袋,就高声喊着让莫尔把行尸拖进来。
我隐隐知道他要做什么,深吸一口气进了屋子,她得缓缓,正好也到做午饭的时间了。
屋内飘荡着饭香,屋外一直有听见惨烈的呕吐声,我一点都不想回忆上次的场景,就那次只看见成品就吐的昏天暗地,莫尔那家伙就那么水灵灵的到了现场大概率还会手动参与。
我看着手下血淋淋的肉,一股难言的恶心涌上喉头,连忙关上门不敢再想。
“扣扣”
麦克老爸推门进来,看了眼我,见我神色如常,只说“不用准备莫尔的午餐了。”
“嗯。”
我能说什么,麦克这种把人当畜牲的做法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但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已经很让她庆幸了。
我最后只给麦克煎了块牛排,到底吃不下去血淋淋的肉,啃点萝卜土豆就差不多了。
我和麦克老爸吃着饭,莫尔在楼顶吭吭哐哐的声音响个不停,等麦克老爸吃完饭我才叫莫尔进来,炖了点菜。
他难得的不再碎嘴,默默喝完。
“你还好吗?”我问。
莫尔勉强的牵起嘴角,叹了口气,“他之前就这样吗?那么…不在乎…”
好吧又是满嘴脏话,我没计较太多,只对他说,“是的,我希望你理解,其实我们已经有两套“皮衣”…那两个大概是你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莫尔低下头大口吞着炖菜,模糊的应声。
他大概需要一点时间去缓缓,我去了后面的仓库锁上门,这里是整个房子的中心,有楼梯间格挡,还有最坚固的铁质地板非常安全隐蔽。
还有一个原因,搬运物资不会引人怀疑,麦克和我心照不宣,都没让莫尔进来过及时是他们相互救过命之后依旧如此。
自私是人的本性,我可能不确定麦克和我自己我会选择哪一个,但很确定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对莫尔开枪甚至可以抛弃卡卡。
虽然下面接了水管水龙头,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水箱搬下去,即可以当床也可以饮用,如果可以我会为卡卡运一头哺乳期的母羊,但这不现实。
如果已经沦落到躲进地下室的地步…地下室只会有我和麦克老爸,这…很正常。
我呆滞的坐在通往地下室的那块地板上,和几个月前一样,茫然,害怕,不过再差也查不到哪里去了,无所谓…
我自暴自弃的打开门。
就这样吧,爱咋咋,爱活活不活死呗。腰间一直有一把枪,那里最后一个子弹永远会留给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死后变成怪物。
莫尔已经吃完,桌面上干干净净,屋顶时不时传来麦克和莫尔正常的交流。
飞鸟何飞,飞至东南,朝饮晨露,夕覆夜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