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周三下午,阳光斜斜地穿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影。乌浔月提着一个保温桶,快步走在熟悉的走廊上,马尾辫在身后轻轻摆动。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医院看望奶奶了,自从半年前奶奶住院以来,每周三的探视就成了雷打不动的惯例。
312病房的门虚掩着,乌浔月轻轻推开,看见奶奶正靠在床头看书。
“奶奶,我来了。”她轻声说道,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老人抬起头,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月月来了啊。不是说这周要考试吗?怎么还跑过来?”
“考试结束了,就提前放学了。”乌浔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保温桶,里面是她特意让妈妈炖的鸡汤,“您趁热喝点。”
奶奶接过碗,打量着孙女:“又瘦了。高三学习紧张,别老是往医院跑,我在这里挺好的。”
乌浔月只是笑笑,没有接话。她知道奶奶的病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乐观,每次医生与父母的低声交谈,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都暗示着情况不容乐观。
陪奶奶聊了会儿天,看着她喝完汤后渐渐有了倦意,乌浔月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轻声说:“您休息会儿,我出去转转。”
奶奶已经半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乌浔月没有立刻离开医院。她习惯性地走向医院后方的小花园,在那里找个长椅坐下,给自己一点独处的时间。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花园里的银杏树已经披上金黄,偶尔有叶子随风飘落。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钢琴声忽然飘入耳中。
乌浔月抬起头,仔细辨认声音的来源。琴声似乎是从医院那栋老旧的附属楼里传出来的。那栋楼年代久远,平时很少有人去,她从未听说过里面还有钢琴。
琴声清澈而富有情感,旋律陌生却动人,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忧伤。乌浔月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循着琴声走去。
推开附属楼的玻璃门,琴声更加清晰了。她沿着走廊来到一扇虚掩的门前,从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小型的活动室,角落摆放着一架黑色的立式钢琴。
一个女孩正坐在钢琴前,专注地弹奏着。夕阳从西侧的窗户洒进来,为女孩和钢琴镀上了一层金边,构成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乌浔月轻轻推开门,生怕打扰了这美妙的时刻。她悄悄走近几步,这才注意到女孩的右侧脸部有些不同——她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
这个发现让乌浔月心里微微一震。她难以想象,一个失去一只眼睛的人如何能如此娴熟地弹奏钢琴,又如何能赋予音乐如此丰富的情感。
琴声在空气中流淌,时而轻柔如耳语,时而激昂如呐喊。乌浔月静静地听着,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音乐存在的世界。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
“谁在那里?”女孩转过头,剩下的左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乌浔月的位置。那眼睛大而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
乌浔月顿时感到一阵窘迫,像是做错了事被抓住的孩子:“对不起,我、我只是被琴声吸引...你弹得太好听了。”
女孩的表情柔和下来,没有了刚才的警惕:“谢谢。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听我弹琴。”
“你经常来这里弹钢琴吗?我以前从来没听到过。”
“每周三下午。”女孩简短地回答,然后反问,“你是来看病人的?”
乌浔月点点头:“我奶奶住院了。你呢?”
“我在这里做康复治疗。”女孩指了指自己的眼罩,“顺便练琴。这里的钢琴音不准,但比没有强。”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乌浔月鼓起勇气问:“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我从没听过。”
“是我自己写的,还没有名字。”女孩轻轻合上琴盖,“我要去做治疗了。”
“等等!”乌浔月脱口而出,然后又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好意思,“那个...我能再来听你弹琴吗?我每周三都会来看我奶奶。”
女孩打量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这个请求的真诚度。
“随你便。我叫乔隐,隐藏的隐。”
“乌浔月。三点水加寻找的寻那个浔。”
乔隐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来,没有回头地说:“下周三见。”
乌浔月站在原地,直到乔隐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慢慢走出活动中心。一路上,那首未命名的钢琴曲仍在脑海中回响,乔隐那双独特的眼睛和她的音乐一样,令人难忘。
回到家中,乌浔月的心思仍然停留在下午的偶遇上。晚饭时,母亲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月月,今天去医院奶奶怎么样?”母亲问道。
“挺好的,喝了我带的汤就休息了。”乌浔月回答得有些敷衍。
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高三学习紧张,别老是往医院跑,耽误学习。”
乌浔月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父母对奶奶的病情也忧心忡忡,只是不常表现出来。
晚饭后,乌浔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尘封已久的琴盖。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就很少弹钢琴了。那架钢琴曾经是母亲精心挑选的,每周末都会陪她练习。离婚后,母亲搬走了,钢琴留了下来,却很少再被弹响。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回忆起乔隐弹奏的姿态。那种全身心投入的状态,是她从未达到过的。即使是在练琴最刻苦的那段日子,她也更多的是在机械地重复谱子上的音符,而非真正地感受音乐。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回忆起乔隐弹奏的姿态。那种全身心投入的状态,是她从未达到过的。即使是在练琴最刻苦的那段日子,乌浔月也更多的是在机械地重复谱子上的音符,而非真正地感受音乐。
犹豫片刻,乌浔月缓缓掀开琴盖。黑白琴键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等待手指的触碰。她坐下来,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脑海中回荡着乔隐的琴声,那首没有名字的曲子仿佛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试着回忆旋律,手指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音符。
第一个音符响起,清脆而孤单。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她试图重现下午听到的旋律,但记忆已经模糊,只能弹出几个零散的乐句。
乌浔月叹了口气,双手平放在琴键上。即使无法完整复现那首曲子,乔隐演奏时的情感却清晰地留在心中——那种将痛苦与希望交织在音乐中的力量。
她开始弹奏自己熟悉的曲子,巴赫的《小步舞曲》。生疏的手指时常出错,但渐渐地,肌肉记忆开始苏醒。音符连成旋律,旋律汇成音乐,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母亲坐在身边指导的午后。
不知过了多久,乌浔月停下来,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轻轻合上琴盖,指尖还残留着振动的感觉。
窗外,夜色已深。乌浔月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萦绕着那个独眼少女的身影和她那首没有名字的曲子。
这一刻,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事情即将改变
更了一下,有DeepSeek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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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独眼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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