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浑浊的水底,挣扎着浮上来时,苏遥发现自己被潦草地捆着扔在一个阴暗角落。
视线还有些模糊,但耳朵先捕捉到了声音。
“……你到底要干什么!地雷亚!”一个压抑着愤怒的女声响起,带着绝望的嘶哑。
苏遥努力扭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漂亮小姐姐,正被坚韧的白色蛛丝紧紧束缚,如同落入蛛网的蝴蝶,悬挂在中央。
那张脸……有点眼熟。
苏遥眨了眨眼,混沌的脑子努力检索记忆:“诶?月咏……小姐?”
她想起来了!
这位吉原的百华首领!那场惊心动魄的“吉原”事件的主角之一!
事情还得从自己的老公坂田银时说起。
吉原救世主嘛!带了一身要命的伤回来!
连小神乐都断了一只手!新八也伤痕累累!
虽然那场要命的委托,拯救了整个吉原。
但看到银时继那个试刀杀人狂之后,又伤得那么重,她又气又心疼。
她在医院全程冷着脸照顾他,一出院,她直接收拾包袱搬回了“娘家”月见屋!
明明那次重伤之后,他就答应自己不乱来,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结果都要被包扎成木乃伊了!
亏他之前还大言不惭的说,有他这跟粗壮的线在,她已经和这个异世界牢牢绑定了。
阿呸!
作来作去,他才是最快要断的那根好吗?!
生病期间还有源源不断的漂亮姐姐来探病。
一口一个吉原的救世主大人。
尤其是同样一个受伤不轻的漂亮姐姐也在病房,一手苦无耍的出神入化,看似很嫌弃银时,苦无次次往他脑袋上扎,和有定位系统一样。
但两人打闹的氛围,就很像画三八线的欢喜冤家啊。
什么嘛!当她是某文中只会熟睡的背景板妻子吗混蛋!!
她回去之后,月岛姐姐很吃惊。
问清原委后:“混蛋!居然让我的宝贝妹妹吃醋!我要砍了他!!”
不……吃醋不是关键啊。
关键是她目前的老公,坂田银时,干着比警察还要高危的工作啊。
当晚,苏遥拉着月岛,决定要大醉一场,地点就选在自家地盘——月见屋。
其他地方?有了“月华”那次的深刻教训,她是打死也不敢去了。
月岛也吸取了教训,这次全程盯梢,亲自负责倒酒,苏遥只管喝。
“混蛋……那个家伙!一开始还骗我,说委托是给晴太找妈妈……我以为是哪个小孩迷路了。
结果啊!!
他省略了从一帮穷凶极恶的宇宙海贼手里解放吉原的要命部分!
回来之后那身伤……”
苏遥灌下一杯清酒,小脸通红,开始控诉。
月岛不知为何没有跟上她的节奏,反而瞟了一眼她身后,包厢的方向。
“所以你是担心他是吗?”
她意有所指,“确实,要我说,这种瞒着家里人,一身伤回来,真是讨厌!”
苏遥打了个酒嗝,有点迷糊:“姐姐……你平时不是说,帮助人是好事……”
没说完,就被人捂上了嘴。
“姐姐的意思是,在外面各种做英雄,在家却连老婆的心情都体会不到!
没用的男人!”
最后一句像在说给谁听。
苏遥:“呜……也不要这么说他啦。”
月岛恨铁不成钢的戳她额头:“你还护着他说话。”
苏遥:“因为我听神乐说,吉原的女人们真的好可怜,所以他这次又是帮了好多人。”
月岛:“那你不吃醋啦?”
苏遥摇摇头:“吃醋还好啦,就是生气!
他瞒着我!很生气!
虽然我知道,他瞒着我是因为上次的伤把我吓到了。
但……也不能就干脆不告诉我吧。
我真不想哪一天开开心心出门,突然接一通电话,‘女士你好,你的老公被砍成臊子了,你来辨认一下……’”
苏遥还醉醺醺地模仿接电话的场景。
“砰——”身后包厢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撞在门板上的闷响。
苏遥奇怪地回头看了看,啥也没发现。
月岛嘴角疯狂上扬,憋笑轻咳一声:“你家老公还好吧,我可听说他是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登势的唯一手下,武力值很高的。”
“……可是他也会痛。”
月岛愣了一下。
苏遥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他身上,有好多伤疤……是攘夷战争留下的。
他以前已经吃了很多苦。
登势婆婆说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和死人抢贡品。”
苏遥捶桌子:“混蛋!说的时候轻描淡写,什么见不得食物浪费,所以就和登势婆婆的老公做了约定……
我听到的时候都难过死了!然后把最后一个雪媚娘让给了他……”
苏遥气的挥了一下拳头。
“吃了那么多苦,我就想他在我这里好好的,最好能把他养的白白胖胖,伤疤都撑淡掉。
结果他回了我个新鲜出炉的木乃伊!!”
月岛试探地问:“那你打算……”
苏遥又灌了一口酒,“不回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随他去吧,拯救大姐姐也好,拯救大猩猩也好,等他被砍成臊子我就改嫁!
哼哼!那个谁还说再等我呢……”
身后包厢又传来一声更大的闷响。
苏遥醉得厉害,完全没察觉,小嘴还在叭叭:“当寡妇……不知道幕府有没有什么补贴啊……”
话音未落,脑袋一歪,彻底趴在桌上当机。
后来……
后来的事明显来不及回想了。
那个半边脸焦黑如恶鬼、半边脸苍白如死尸的阴阳脸大叔——地雷亚,正顺着蛛丝在房间里纵火。
他对着被挂在蛛网上的月咏,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月咏小姐喊他:师父?
“……我的月亮,有了瑕疵……”地雷亚的独眼死死盯着月咏,充满了扭曲的失望,“越来越软弱……依赖他人……不再是我完美的作品……为什么会有这么脆弱的心?!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强大?!”
“以前的你,孤高、冷傲、不依靠任何人,是多么强大……如果早知道你会腐坏成现在这样,还不如……就在你还美丽的时候杀掉就好了……”
他发出神经质的低笑,“没用的东西!是同伴死的还不够多吗?!要怎么才能变得和我一样强?!”
说着,他那死气沉沉的义眼猛地转向角落里的苏遥,发出“咯咯”的古怪笑声:“我知道……你看上了那个男人……看着他心有所属,你很心酸吧?丑陋至极!无用至极的感情!”
他用苦无冰冷的尖端,轻佻地挑起苏遥的下巴。
“住手!”月咏剧烈挣扎,蛛丝深深勒入她的肌肤。
“放心……”地雷亚似乎很享受她的痛苦,慢条斯理地说,“我现在还不会杀她……你喜欢那个男人?很好……那我就等他来……当着你、当着那个男人的面……亲手杀了她……”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月咏嘶吼:“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养大的,你的作品不好,你就杀了我!
放过其他人!”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给苏遥带来了什么,她漂亮的紫瞳充满了泪水和歉疚。
地雷亚自顾自说着:“月咏,记住,她是因你而死的。那个男人也会因此憎恨你……
我是在帮你斩断无用的情绪!
不要怪我,是你的软弱造就了一切!”
月咏头颅慢慢垂下,眼中一片死寂。
是她……给吉原带来了灾难。
是她……给同伴带来了麻烦。
也是她……即将害死了眼前的女孩。
她现在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
“月咏小姐,抬起头来。”
平静而坚定的声音在压抑的囚室响起。
受着死亡倒计时的女孩发话了。
月咏下意识微微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明亮的眸子。
那双眼睛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清澈与包容。
“妈妈说过,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安静的等待救援,本来我打算装死的。
但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乱七八糟的一通PUA。”
她看着那张恐怖的阴阳脸,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习惯那骇人的视觉冲击。
“粒子炮的速度是30万公里每秒;小型导弹能量约45兆焦;大型导弹能量约1800兆焦;还有核弹……”
还没说完,就被地雷亚打断:“哼,吓傻了吗?简直不知所云。”
“我的意思你没明白吗?大叔,你一直说你自己强大,能强大过这些热武器吗?
如果你真的有这么强大,吉原还会满地走着你厌恶的天人吗?”
苏遥笑了笑,无视对方阴森森的目光,继续说道,
“说什么要舍弃掉美丽的容貌才能变的强大,简直狗屁不通!
月咏小姐能够在你的洗脑下,重新认知自我,找到伙伴……难道不是一种比你强大百倍的力量?
光凭打架能力来评判强大,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狭隘。
男人在生理结构上先天就比女人有力量优势。
那女人的其他优势你怎么不说?
能够细腻的感知他人情绪,能够共情他人,这么充沛的情感,怎么不算另一种强大?!
你还真是聪明,尽挑你擅长的比。
所以,月咏小姐。
抬起头来!
你不是失败品,这位大叔也不是什么强者。
他只是在嫉妒你罢了。
嫉妒你能拥用他没有的细腻的情感,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
你也没有害了任何人。
这只是一个无良杀人犯试图甩锅的行为。
我觉得这也是他软弱的一种体现……啊!”
苏遥被一股巨力狠狠甩在墙上,后背剧痛,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
这一声痛呼,清晰地被墙角一只不起眼的机械小蜘蛛捕捉,实时传递了出去。
吉原错综复杂的巷道中,忍者服部全藏正通过特殊设备监听着蜘蛛机器人传回的信号。
他和身旁的银发武士坂田银时正朝着信号源疾驰。
本来是一个糟老头在那里洗脑的声音,突然蜘蛛里传来了一个清丽的女声。
旁边的银时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瞬间散发出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意!
速度陡然飙升,快到全藏这个专业忍者都差点跟不上!
听到这个姑娘把地雷亚面子里子全部揭了扔在地下踩的时候,他更是替对方捏了把汗。
你是真的勇啊妹妹!
尤其是听到对方痛呼之后,声音里居然还带着笑意:
“你看,我说对了吧。
我这么一个战五渣,居然把大叔你气的半张脸都在抖。
我也算是强大了吧?”
还在挑衅啊这孩子!
全藏不敢再听了,怕下一秒就传出妹子的惨叫。
那个银发武士快到出现残影,他也得赶紧追上才行。
尽快能把这个大放厥词的妹子给救下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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