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蒙蒙亮,陆放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趴在烂泥里,衣服外面一层冰霜,里面一层热汗,冰火两重天。他“呸呸”吐出一口混着冰渣子的土,心里直骂娘。
他算是服了,知道他们狠,不知道这么狠。
“我操他妈的,等考核结束,非要找个机会和他打一架,不揍的他满地找牙爹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姓陆!”
旁边一坨黑黢黢的不明物体动了动,陈柯努力扒拉开自己头上的乱草篷,不用问都知道他说的谁。
“有生之年能听到你骂脏话,还这么大火气,开眼了开眼了,我倒想谢谢教官了。”
听到教官两个字,陆放眼里又燃起小火苗,就差要喷火了。
“他,也,配!”陆放说得咬牙切齿。
他俩是从西部战区z集团军上来的,他们所在的营是整个集团军里最强的野战部队。
“看来我们的野战之王是真的被气到了哈哈哈。”陈柯冻的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全乎,七拐八拐不知道带上了哪儿的口音,脸上却还带着笑。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招人喜欢。他和陆放是发小,难得的志趣相投一起走到现在。
陆放瞥了他一眼,“怎么样,还行吗?”
陈柯皱成了苦瓜脸,“现在还行,后面再来一波,估计就不行了。”
是的,零下15度的天气,凌晨三点,他们被袁朗拉出来搞户外生存训练。
户外生存就户外生存,你他妈自己开着直升飞机连轰带炸围追堵截个什么劲?!
“把你的包给我!”
“不行,违规的,被发现了有的罚了。”
陆放又想骂人了,他拉起陈柯,分走他一半重量,“妈的,走。”
陆放一米八的个头,身高腿长,剑眉星目,是个标准的帅哥。不说不笑的时候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大写的嚣张。其实内里是个纯情老好人,面冷心热。
袁朗的阴险狡诈,算计挑衅简直样样直中他要害,一想起那张总是不怀好意的狐狸脸,陆放就想揍上去。整天被人追着骂着训练,活了二十几年就没这么窝囊过。
他在这边骂骂咧咧,殊不知资料刚递上来,办公室一群老狐狸领导们也把他分析了个底儿朝天。
“这可能是这一批里最好的苗子了,甚至是这两年里最好的,在老部队大家都叫他野战之王,这小子的实力可能一开始就不比我们差。袁朗,你怎么看?”
政委难得也有兴趣,乐呵呵跑来找他们唠嗑儿。
袁朗嗤笑,“光会打架有什么用,枪打出头鸟。”
他哗啦啦掸了两下放在膝上的个人履历,和陆放的一寸小照片四目相对,神色沉静下来。
“眼神很是嚣张啊…是个刺头。性子磨一磨,可堪大用。”
日上中天,户外生存训练总算结束了。士兵们一个个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看着眼前悠哉悠哉气定神闲的教官,笑眯眯吩咐食堂中午加两个菜,眼神里都带上了想吃人的色彩。
部队食堂都是方桌,四条凳,一桌八个人,盛菜得用盆儿,年轻小伙子饭量大,训练完见到饭菜就像饿虎扑食一样。
陈柯和陆放一桌,看他周身还是乌云罩顶的低气压,担心地问:“陆子,想啥呢,还没缓过劲儿来?这不天天都这样儿吗?”
陆放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就是不想再这样了,得想想办法。”
转眼已是2月,天气稍稍回暖,这一日是近身格斗,训练场上尘土飞扬。
教官给的命令是两人一组自由搏击,没有他的口令不许停。说完就让徐新盯着,自己猫在一旁打盹儿去了,大有忘了这边在干啥,一觉到天黑的架势。
徐新,那个小个子看着很和善的副教官也不是省油的灯,总能立刻看到谁稍稍停下来喘了口气,立刻就溜溜达达过去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趴在地上起不来,袁朗仿佛有感应一般,没睁眼睛就开始笑,他没说什么,只是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音量正好够在众人耳边轻轻绕一圈,炸出了极具蔑视和嘲讽的效果。
陆放拍了拍身上的土,平静地走上前,看着袁朗,“报告!”
“哎,”陈珂想拉他,他按下陈珂的手。
“讲话。”
“我想和你比试比试。”
“驳回,你没有资格。”
袁朗叼着草根,仍是懒洋洋的嗓音。
“是的,作为一名学员,我没有资格,但是作为一名士兵,我以被践踏的尊严向你发出挑战,我赢了,请你道歉。我输了,自愿接受所有惩罚,从此对你的任何安排不置一词,并且两倍完成所有训练。”
好狠,众人听完的第一反应。
袁朗挑眉,缓缓起身站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输了我道歉,没问题。你输了的结果,你承受不起。”
陆放咧嘴笑了,炽热而张扬,“那你也小看我了。”
徐新看形势不对,脑筋急转,看到场外经过几个二队的远远看热闹,背着手疯狂打暗号,那边回了他个ok的手势,幸灾乐祸地走了。
徐新气的心里直跳脚,你倒是走快点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
袁朗要和新兵蛋子,不是,野战之王干架了,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一圈,才传到三中队一帮人的耳朵里。许三多和齐桓一听就急了,撂下手里的东西就要跑,吴哲死命拦住他俩。
“吴哲你,你干啥呢,队长要和人打,打架了,他伤还没好呢!”许三多一急就结巴。
“我知道,你先听我说,你们过去千万不要忙着阻止,别还没说话就被队长站在一边儿了,只要拖延时间,拖住他们就好,我去找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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