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无声地睁开眼,眼里的睡意消失殆尽。袁朗问的没头没尾,他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要是能知道就好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个声音又问。太近了,吴哲能感觉到袁朗的脸就在他耳边,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脖子里,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什么时候?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你快死了,躺在我怀里看我的那一眼吧。嗯...也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开始。”
吴哲没有抬头,空气阻隔了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
“队长,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注视着你,在你身后,在队列里,在任何距离你一步之遥的地方。队长,你不知道吗,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也许是你走过的山川大海,也许是你经历过的生死瞬间,赋予了你这种矛盾的魅力。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源于何处,缘何而起,心理学上可以解释为,当那些自由散漫的神经递质逐渐凝聚,趋于疯狂,就变成了我对你强烈的渴望。”
吴哲抬起头,在方寸之间直视他的双眼,“文学上也可以解释为,情不知所起,一念之间,一往而深。”
袁朗紧抿着嘴唇,这样一张清秀的脸,这样清澈不染杂质的眼睛,他都快要被感动了。他无视其中的倔强和脆弱,一字一顿地说,“吴哲,崇拜,慕强和喜欢一个人,不是一回事。”
吴哲自嘲地笑笑,有些落寞,“队长,我分得清自己的感情。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事,不会打扰你,也不会影响工作的。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以后藏起来就是。”
“吴哲,”
“队长,你可以拒绝,但不要因为怜悯,说出任何违心的话。”
袁朗不忍再看,覆手盖住了那双眼。
“我不会。”
世上有很多事,常常阴差阳错。不遂了你的愿,就遂了他的愿。
当铁路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地把厚厚一沓新兵档案拍在袁朗面前的时候,后者是喜笑颜开,欣然接受的。
其他军团部队组织演习,一队被借用了。这是很常有的事,就像以前他们和钢七连打一样。肖策颇为惋惜,他也想客串一把教官过过演坏人的瘾。
二队主要是技术支撑,一般不接这个活儿,队内一水儿的高材生,体能相对差点儿,会根据任务需要临时分配在行动小队里。按理说吴哲当初应该是进二队的,选拔材料刚递上来的时候二队队长就一眼相中了他,多方打招呼一定要把这个人留给他们。结果就因为和袁朗杠死了,拼了命地练体能非要留在三队,而袁朗在最后也一反之前无所谓的态度,非要不可。
他俩倒是双双携手把家还,气的二队队长是吐血三升,至今还为此事耿耿于怀,见了袁朗就追着打。
于是削南瓜的任务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袁朗头上,相比出去实战演习,铁路还是觉得在基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些。
“我可是提前跟你说好了,约法三章。不许动手,不许动枪,不能抽烟。有任何一条违规被我发现了,你立刻滚蛋,乖乖去周叔家的床上躺够半年再回来。”
“好的,我明白了,大队长。”袁朗一反常态,从善如流地答应。完了态度十分真诚地问,“那我滚蛋了,您还有人吗?”
铁路看向他,眼神逐渐危险,“我。”
袁朗:“。。。”
玩脱了。
“好了队长,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可我这不恢复地挺好的?而且说是新兵,其实都是各部队选来的尖子,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我只能说尽量不动手,这种事难免。”
袁朗一般都称呼铁路为大队长,部队军纪严明,上下级分明。可是当他叫队长的时候,他便只是当初铁路手下那个毛头小子,铁路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队长。
铁路感觉他最近叹气的次数有点多。
这是他一手带出来,一直留在身边的,是他最骄傲,最拿得出手的部下,也是最心疼的一个。
他放缓了语气,“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唆,你先去做吧。袁朗,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就算是为了下次更好的出任务。”
袁朗这次没有吊儿郎当,点点头,“明白。”
“副手呢,还是齐桓吗,他和你搭档最多,彼此熟悉,人也细心。”
袁朗笑了,“齐桓确实是最合适的,主要他长得就像个黑脸杀神。但是齐桓估计不愿意了,他和我抱怨过好几次,不想再当坏蛋了。”
“那吴哲呢,吴哲跟着你,我放心。”
“吴哲...吴哲事情多,晚上还要给大家上外语课,时间上有冲突,算了吧。”
“徐新吧,这次让徐新来,这小子机灵,鬼点子也多。”
新兵训练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隆冬腊月,这次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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