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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五章

“啊——”

蒙塔妮听见叫声,当即冲上楼梯。户户房门紧闭,走廊上的住户和警员纷纷低头让路。她撞开挡路的租客,侧身滑过拐角。抽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没有敌人。发出尖叫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员,刚进来没多久,他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指着虚掩着的门。

蒙塔妮垂下枪口,踹他一脚:“鬼叫什么?老鼠都比你胆子大。”

“但,但是,警长……”他磕磕绊绊地说,挥舞着双手想要辩解,而蒙塔妮已经推门而入。

寒气扑面而来。比起外部的炎热,内部凉爽得像停尸间。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挤挤挨挨,正对门开了一扇窗户,左手边是回收中心捡来的废料堆起来的简易橱柜和一张桌子,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床。枕头凌乱,床单皱巴巴地垂下,在寒冷中被冻硬,褶皱上的冰晶闪烁着微光。

一个年纪在四十岁上下的矮胖男人衣衫大开地躺在床上,霜白的皮肤泛着淡蓝色。他的头压..在枕头里,脸上的表情并非冻死者的苦笑面容,一双黑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凸起的眼球上结着薄薄的冰,泪水和黑发都被冻结在脸上。

他死前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畏惧的东西,下巴张至脱臼,肌肉因为惊惧而扭曲,纹理和汗毛清晰可见。他双手保持着伸向空中的姿态,手肘弯曲,五指游蛇般拧开,仿佛在极力抵挡什么。而两条腿已经在挣扎中完全缠在床单里。

她的老搭档,艾登,正带着手套检查他掉在床下的衣物。蒙塔妮缓步靠近床边,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这一切:除去赤..裸的皮肤和僵硬的尸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大开的胸腔:皮肉完全碎裂,鲜红中混着白生生的肋骨骨茬和黑色的体毛,心脏被绞成一滩冻硬了的碎肉。

根据伤痕,她在心中估算并初步还原:

一双不大的手。属于一个孩子,或是侏儒?它尖尖的指甲搭在他的胸口,用力握紧,指甲刺进皮肤,血珠汩汩,然后它顶穿血肉,钉进骨头,五指如尖钩般抓入他的胸口,收紧,将残破的碎肉捏成肉糜——

这只爪尖深深嵌入男人赤..裸的胸膛。

男人哀嚎起来,拼命蹬着腿,眼泪未等淌下就被冻结。柔..软的棉花和被褥层层消解了声音,剩下的微小的余音被厚重隔音的密室墙壁所吞没……

“人死多久了?”

“至少一天。这些冰减缓了**速度。”

“嫌疑人?”

艾登答道:“没有多少血溢出,不像猩红终曲的作风;没有嵌进头骨的钢钉,不是金属墓园;没有在皮肤上剥掉一部分来留下示威的文字,声带完好……也不是长夜歌者。”

“巫师。”蒙塔妮指了指床上和男人皮肤上的冰霜,“超自然的东西,和巫术有关。”

“我们所知道的巫师里只有极小部分能达到这种程度。”艾登站起来,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巫术是不稳定的能量。他在一个小时前才被发现死在这里。这意味着这个巫师不仅要释放巫术,还得长久地保持稳定。”

“黑死颅?不,尸体上没有黑色霉斑;黄..色裹尸布一心混迹地下黑市,搜罗情报和贩卖各种各样的药物,并不精于杀人——尤其是巫术杀人;裂面荆棘?他们巫师虽然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这种稳定性和持..久性……

“这一带只有‘灰猎犬’兰尼和‘猩红之手’桑尼雷奥有可能能做到。”

“猎犬已经确定死在狩猎日里了。后者在狩猎日开始前就被一个年轻女巫杀了。”

“莱拉,是吧。弗兰特的人。”蒙塔妮若有所思,“据说她能够召唤黑色野兽,夺取人的灵魂。”

“独眼帮的人都死了。没有发现其他区来的人。那么……教廷势力?他们最喜欢用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故弄玄虚。狩猎日前不久才过去,根据不可靠消息,本次派出的人员构成有相当一部分效忠于教廷的家族,而这些人几乎全军覆没。”艾登耸耸肩,脱下手套,塞进宽腰带上的小包里。

“或许是教廷内部斗争。”她缺乏兴致地摆手,拨弄着枪套,“让他们互相谋杀去吧,全部死光最好。”

“还有这个,被他妥善保管在口袋里,用帕子裹着。”他递过一个小塑封袋。蒙塔妮接过来,里面放着三张纸牌。

这些牌很显然是贵族人家的东西,材质挺括,表面光滑,棕褐色牌背上用暗金的墨水勾出对称的复杂花纹边框,内里嵌着相同的图案:一颗由火焰纹和十字花花..蕊交织而成的正圆。

“占卜纸牌。有钱人才玩得起的东西。”她喃喃道,出于一定的了解,轻轻捏着边缘,仔细观察。蒙塔妮的母亲曾是贵族家庭的契约情..妇,在她被虐..待致死前,蒙塔妮接受过一定的艺术教育。从左到右。她一眼扫过去,发觉牌的另一面都是摘自名家的艺术品画作:

一张是切里尔的《牧羊人》;

一张来自多卡的《沉寂之死》;

最引她注目的一张,是摘自画家费里斯的绝笔作《迷宫》。她靠近,仔细端详这不详的作品:

一座漆黑的迷宫,一个人手持微弱的灯光摸..索着前行,在他身后的大片黑暗里,潜藏着一双有着羊般的长方形瞳孔的橙黄..色眼球——只是那双寓意着被捕食者的横向瞳孔已经转为捕食者的竖直瞳孔。而在纸牌的边缘,黑暗中隐隐闪烁着一颗小小的出口般的亮点。

三张纸牌,不知顺序如何,但大概率是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如今这张《沉寂之死》已然变为现实。她若有所思地摆弄着牌,塑料发出簌簌的声音。

“身份搞清楚了吗?”

“约卡去查了。”他点点头,“其他住户口述,他三天前入住这家旅馆,几乎没出去过。根据我们的人的搜查,他那时候是从第八区过来的。”

“那么这些牌的存在就有解释了。”蒙塔妮翻过袋子,戴着手套的手指擦过反光的塑料,“第八区。火焰和十字花。看看花..瓣数量和火焰形状,副执事以下的品级用这种图案是僭越。如果不是栽赃或某种微妙的计谋……那就意味着他至少见过一个副执事级的人物。往更高处说,执事,甚至司铎?我们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卡片在指间转动,蒙塔妮眯起眼睛,在昆图斯夏天难得的寒凉中脱下帽子,把汗湿的碎发捋到脑后,“他可不像高层。”

“打手?被指使者?探路者?”

她与艾登对视,男人会意,在死人敞开的胸腔里一番拨弄:“器官都冻坏了,不能吃,不能用。和之前一样,让回收中心拉走?”

“不。”蒙塔妮摇头,“把它带走。”

“带回警局。它还有价值。”

担架被穿着制服的警员们抬下楼时,每一间房门都紧闭着,生怕惹祸上身的住户们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蒙塔妮坐进车后座,防弹玻璃隔绝了回收中心沉重的隆隆声。她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梳理线索。艾登单手握着方向盘,车辆在被建筑残骸和各种各样的垃圾中灵活地转弯,碾过石子和碎块,噼噼啪啪地闷响,空气里有燃烧的橡胶和塑料的味道。

“今天热得要命,我宁愿待在那个房间里。”艾登说,他透过后视镜看向蒙塔妮:“他们还是让你继续查那个案子?”

“嗯。”

“全炸碎了,人也死完了,有什么可查的?从哪里查?”他嗤了一声,扭动旋钮。关上收音机的沙沙声,“自从那次以来再也没有这么大阵仗的狩猎日了。”

“还是那些信息。教廷参与了这件事,他们派来的人差不多死光了。上面的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爆炸,是否是他们在研发新武器。”蒙塔妮说。冒着烟的残骸、塌陷的建筑在车窗外流过,开裂的路面在车轮下沉重地叹着气。

“狩猎日结束八天了。爆炸案有新进展了吗?”

“截至目前,没有。死人太多,范围也太广。但是,只要有人的活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现在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么……上面的人会很高兴,也许我们就能拣一点漏下来的面包屑吃。”

艾登只是摇摇头,没再和之前一样发表这是无用功之类的话。他们沿着十字路口、环形路口与单岔小路行驶,最终抵达那栋在雨水和化学烟雾洗礼下颇有些斑驳的高大建筑。

“警局”。现在的人们依旧遵循着很久以前的惯例叫它,尽管它的内里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另一种东西。

推开厚重的大门,十字拱下的大厅依然燥..热而喧闹,纯黑大理石地板足以映照出模糊的乳白色影子。穿着警服的人们抱着资料,推着荧光屏与双层推车走来走去,呼喝声,发号施令声,接收器滴滴的信号声,人们从雕刻着怪兽的三面门洞下沿着走道涌出,聚集又散去,呼出的气体味道蒸腾着升上高挑的天花板。

蒙塔妮拨开挡路的人群,快步穿越大厅,直奔正前方的走廊,眼角余光撇过停下动作向她致意的警员们:没有可疑的生面孔,也没有奇怪的包袱或腰间凸起。很好。

走廊尽头,黑铁的栅栏门在咔哒声后打开。她的助理格雷抱着一个灰黑色的匣子站在那里,暗红色的宝石仿佛血滴凝固在盖子上。格雷见她来了马上上前一步,紧跟她的步伐:“‘金属墓园’的礼物,大人,‘一点见面礼’。已经检查过,没有陷阱。”

“放着吧。”她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后,办公室的深色门终于敞开。进入后大门关闭,一切瞬间归于寂静。

她坐下来,伸手转过桌面上圆镜形的监视器,画面里的枪械库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破坏或闯入的迹象。

蒙塔妮微微摇头,推开桌面上所有堆叠着的卷宗,崭新的资料像污水一样淌过宽大的办公桌,沿着边缘流下去。她从中抓出离开前在看的那一卷,继续看下去,但还是那些东西。

目前的信息实在有限,她顺手拿出纸牌,心不在焉地摆弄。作为一个曾短暂跻身于贵族阶层的女人,她了解这个东西。

蒙塔妮来自第三区,也就是广义上“城市边缘”。狭义上的城市边缘仅指第一区,它紧挨着黑海,那里安置着来自于能够决定昆图斯命运的九个家族的男男女..女们,他们开会议事的球形大厅;他们荒诞而离奇的王庭,以及衣着招摇的各色宫廷贵族。富庶,混乱。这是第一区的代名词。

二、三两个区域,虽然也较为富裕,但比不上第一区。在几百年前斯科莱沃克家族从此地发迹,真正登上舞台后,那一带才缩小了与第一区的差异,勉强踏进“城市边缘”的门槛。

四、五、六三个区则是属于中等水平。七、八、九则要更逊一筹,尤其是第七区,第七区是昆图斯最混乱的区域。第八区有教廷和一众宗教贵族们控制,第九区则对克莱门什家族的采矿机器与轰隆作响的工厂屈膝。对比之下,第七区只有欢笑气成瘾者,各个帮派流窜出逃的小股势力,各个势力的代言人。与它相接的两个区都不愿意它建立秩序。哪怕只是混乱的秩序。

蒙塔妮,她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权力的金字塔一层层数上去,最顶端就是克莱门什。这个掌握着无数矿产与重工的家族从更久以前就用沉重的精金矿脉与附加产业征服了这一切:枪支弹药,各种机器零件,仪表,日用品……

这个古老的家族一直盘踞在这颗星球的顶端,对于依靠精金出口为主要经济来源的诺斯特拉莫而言,谁掌握了矿脉,谁就有了财富——而谁有强大的力量,谁才能占据矿产。这一切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盘子里的蛋糕,随时可待取用。

蒙塔妮想要的并不多,只不过是从这块庞大而美味的蛋糕中分得一点碎屑。想要从众多争夺者中脱颖而出,她必须拼尽全力。

手指下压滑动,三张牌在桌面上一字排开。它们之中,那一张是一,哪一张是二,哪一张是三?

“牧羊人”是一,“迷宫”是二,“沉寂之死”是三?那信息就导向一个恶行累累,被错误的提示误导了的盲目的人,最终陷入无可避免的死亡。这是可能性最大的过程。

如果调换二和三?加害者或被害者的身份,由于某人的死亡而被引入迷宫,最终被怪物吸引。

这种推断后的微妙切合程度让蒙塔妮皱眉。她重新排列了几次纸牌,试着解读。但无论如何情况似乎都说的通,她不由得为自己的尝试感到好笑。怪不得说这是贵族们的艺术,论模棱两可的语言与故弄玄虚的本领,没有人比他们更擅长。但这些对挖掘真正的真相没有帮助。

一阵敲门声。

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男人跨步而入,制服松垮,皮带头在腰间露出长长一截,身上带着灰烬与浓烟的味道。但他的眼睛很年轻,不是没有皱纹的年轻,而是天真且无虑的年轻。

“约卡。”蒙塔妮颔首。

“死者从前是这一带的皮条客,做皮肉生意。”他直入主题道。

“在哪里?”

“十七号高塔。”

“爆炸的那一座,不是其他的同名塔?”

“不是。”

蒙塔妮抿紧嘴唇。约卡继续道:“离开之前,他和本地帮派以及教堂有交易关系。”

“教堂的人物色人选并诱骗;帮派提供武力威慑,碾碎不配合的硬骨头;他组织牟利,获取利润,上下打点。”她直接道,“经典模式,嗯?这么好的小生意出了什么纰漏?”

“咬到更硬的骨头了。教堂的神父在一次宣讲中被本地一个叫独眼帮的帮派杀死,神父一方的帮派势力上门寻仇,也被独眼帮杀了。然后整个教堂势力——叫作‘神圣之声’——全灭。”

“所以他跑了。”蒙塔妮笑了,“你找到独眼帮的幸存者了?”

“不。他们死光了。我是从其他帮派嘴里得到的消息。”

“死光了。为什么?”

“狩猎日。”约卡说,“十七号爆炸案之前的那次狩猎日。”

蒙塔妮挺直身体。

“爆炸废墟排查的怎么样了?”

“我找了流浪儿,拾荒者的帮派,回收中心的人,回收废品的人,以及一些帮派成员。他们有人想去探索宝贝,有人想借此讨好我们,有人……”

“我们发现证人了。”她的黑眼睛在排气扇的阴影里一转,沉思地凝视年轻的警员,“他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东西。”

“除了旅馆住户,再从这三方的关系入手。死人,独眼帮,‘神圣之声’。继续查,约卡。”她指指上方,“我会申请更多便利。”

矫健的小伙子步伐轻快地消失在门后,蒙塔妮长出一口气,手指没入发丝,轻轻抓挠。

奖赏非常诱..人,而阻碍和困难也明显得任何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没有证人,没有幸存者。整个高塔还是一片庞大的废墟,短时间也不可能被清理,或许永远不可能,除非某位大人物要求。那一带以后会变得更乱,更鱼龙混杂……加大了控制成本。

想要弄清楚爆炸案的缘由——希望不是某种新的大威力武器,虽然蒙塔妮不太相信教廷能弄出什么来,但仅仅是这种可能就足以吸引太多暗中的目光,更别提“圣物”的失踪——奖励太诱..人了——她没有把这消息告诉艾登。而目前仅有的抓手就是这个死人。由于不知道名字,她暂且称呼他“一号”。

倘若把这当做教廷的内部斗争,蒙塔妮推测着,那么一号就是被莫名其妙地卷进其中,莫名其妙地被杀,就像一无所知就出海的人被海吞噬一样。

教廷的杀手杀了他,留下纸牌挑衅、嫁祸或示威。这样看来,也许《牧羊人》是最后一张,当时代表他的“未来”,他自己不过是躺倒在牧羊人脚边的羊尸。一头弱小的替罪羊——

这些讨厌的纸牌。

她随手推开牌,不再理会它们,重新埋首进卷宗之中。

工作繁忙所以更新推迟了——(鞠躬)

本卷将出场相当一部分原创人物,及个人根据原著提及的资料,对诺斯特拉莫地城市与势力的原创设定。如有对诺星社会结构的相关猜想,也欢迎评论区交流w

(跑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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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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