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声声哀告,听着的确可怜,可她脑海里,全是他杀气腾腾踹门而入的模样。
他方才真真切切是起过杀心的。
她忘不了他眼里的凶光,这种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做不得假。
尤明姜皱了皱眉,搀住他胳膊的手下意识松了,童百熊失了支撑,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如金山玉柱倾颓,“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背上驮着的人也跟着“噗通”滚落在地。
“东方兄弟?!”
童百熊扑上前,只见东方柏半睁着眼,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是撑不住了。
他一个劲儿摇晃着对方,“睁眼!东方兄弟,你狗日的要当孬种吗?!”
海四爹壮着胆子,小声小气地提醒:“这位好汉,眼下你兄弟这情形,可经不起晃啊。你再晃下去,真要晃死他了……”
话没说完,童百熊暴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他前襟,“砰”地将人摁在墙上!
尤明姜心中一凛,箭步上前,一把扣住童百熊的手腕,厉声喝道:“松手!”
奈何童百熊一身横肉,练得跟头莽牛般结实,尤明姜用尽力气,竟撼不动他分毫。他那只大手薅着海四爹的衣襟,死死不松开。
海四爹被他怼得面色发紫,喉咙里只挤出咯咯的声响,连气都喘不匀。
海红珠吓得尖叫一声,慌慌张张要冲上去拉,却被铁萍姑死死拽住:“别去!他现在跟疯了一样,会连你一起伤着的!”
“老不死的!”童百熊额角青筋暴起,唾沫星子狠狠喷了海四爹一脸,“你敢咒我兄弟去死?!”
.
她人还在这儿站着呢!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汉子,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儿撒野?!
尤明姜心头火起,抄起手里的虎撑,照着他肘弯要穴“咚咚”就是几下狠的!
别看虎撑个头不大,分量却沉甸甸的。拿它往头上招呼,要把脑袋打烂都不费劲儿,更别说压准了穴位,那力道足以让人筋骨酸麻。
童百熊喉中滚出一声闷哼,他五指一松,海四爹就滑坐在地,捂着脸不住咳着,半晌都喘不上一口匀实的气来。海红珠和铁萍姑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把人搀远了,特意离这个说翻脸就翻脸、阴晴不定的大汉远远的。
“我这儿,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尤明姜眼风掠过地上奄奄一息的东方柏,“想救人,就得守我的规矩。再敢碰我的人……”
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顿,才冷冰冰地继续说:“就等着给你兄弟收尸吧!”
童百熊却被这话激出了凶性,眼神瞧着要吃人似的。察觉不对,尤明姜故意慢步转身,佯装要去取自己的竹编药篓。
果然,脑后风声乍起,她只觉颈后汗毛倒竖,一股恶风已直贯后心!
这一拳来得又沉又猛,竟是毫不留情!
电光石火间,尤明姜旋身拗步,硬生生架住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双臂“嗡”地一震,酸麻劲儿窜向了四肢,连脚底下的土面都被震得轻轻往下陷了陷。
就在这一瞬,谁也没察觉,丁喜已经扣住了一颗小石子。
他身体前倾,摆了个鹞鹰扑鸽的姿势,直到看见尤明姜稳稳站住,才慢慢松弛下来。
见童百熊一脸不忿,似还要再冲上来,尤明姜冷冷道:“兄弟昏死过去,人事不知,要死要活闹腾的是你;大夫上前要救人,冲大夫喊打喊杀的还是你。你究竟是想他活,还是想他死?”
童百熊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滚出像困兽般的低吼,一拳砸向旁边的土墙!
“咚——”
沉闷的巨响里,半面土墙应声塌了下来,碎土块哗啦啦落了一地。
火气直顶到嗓子眼儿,尤明姜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她不是不愿计较,是实在没法计较。对方武功高强,这时候翻脸,于她这一行人都有弊无利。
童百熊双眼赤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当然要救!你说,到底要怎么才肯救老子的兄弟?!”
她什么时候说过不救的?难不成在他看来,治病单凭一股蛮力硬来就可以?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尤明姜皱眉道:“你急疯了吧?就算是杀猪的屠夫,也得先摸清了骨架再下刀,我好歹是个铃医,还比不上个屠夫有章法不成?
“你敢说我兄弟是猪!”
东方柏是他过命的兄弟,眼看兄弟要不行了,童百熊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活像头慌了神的野兽。谁敢靠近他兄弟,他就冲谁龇牙,哪怕眼前这人可能是唯一能救兄弟的人。
“不对,我明明说的是,要是义气能跟脑子一样值钱,你早就富可敌国了。”
“你……!”
“你什么你!要么在这儿安静待着,要么现在就滚出去!”
尤明姜把童百熊怼得哑口无言,这才得以蹲下来检视东方柏的情况。
只见东方柏面色潮红,肌肤触手灼烫,汗孔却闭塞无汗,她一眼就断出这是要命的重度中暑,等取出耳温枪一测,读数直逼四十,已到生死关头,她毫不犹豫,一把撕开东方柏的衣衫,将他剥出个赤条条,以便急救。
这般凶险的高热,尤明姜行医以来也只见过寥寥数次。
她指挥海红珠和铁萍姑,将“择胜亭”挪来给东方柏遮阴,让海四爹打来冰凉的井水,用冰凉的湿布裹住他,再拿蒲扇奋力扇风。自己则一手掐着东方柏的人中,一手撬开他的牙关,将竹筒里的淡盐水慢慢灌进去。
水一进嘴,他喉咙骤然一抽动,便顺着嘴角淌了下来。这不是呛水,而是高热让他彻底失了控,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稍有差池,他就可能在下次痉挛里丧命。
既然咽不下去,就只剩注射这一条路能送进去了。尤明姜刚碰到竹编药篓,正要取药,身后一声惊雷炸响:“庸医,你敢害我兄弟!”
尤明姜侧身一避,童百熊大手抓了个空。
方才看见东方兄弟被扒得精光,童百熊一股热血直冲大脑。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般折辱,跟把老虎剥皮示众又有什么两样!更何况他人都已经昏迷不醒,她还用冷水泼、拿扇子扇,这分明是嫌东方兄弟死得不够快!
尤明姜躲开他的进攻,急声道:“你兄弟他是重症中暑,必须立刻降温!”
“放屁!你当老子没见过中暑?再怎么重症中暑,也不会像他这样,连水都灌不进了……”童百熊喃喃低语,自己亲眼见过那些中暑严重的教众,顶多是扶着墙吐得站不稳,又或是喊着头疼要水喝,绝不是东方柏这样连水都咽不下去的濒死之相。
眼见尤明姜还要上前,童百熊挡在了东方柏身前,“滚开!老子不准你这庸医再碰他!”
可这庸医竟浑然不惧,竟还要绕过他来施救。童百熊凶狠的目光在院内逡巡,急需找一个发泄口,一个能让这庸医乖乖听话的筹码!
最终落在了病殃殃的铁萍姑身上。
就是她了!
童百熊一把扼住铁萍姑的脖颈,将人拖到身前,大手一用力,把人提了起来。
他怒瞪着尤明姜,威胁道:“再不想法子好好救活我兄弟,我现在就掐死她!”
“唔……”铁萍姑双脚乱蹬,伸手死死抠抓着童百熊的胳膊,眼尾溢出的生理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
为什么总是她遭罪呢?
她不想死。
真到要死的关头,才发现依旧贪恋这苦多乐少的阳世。逐渐涣散的视线里,铁萍姑盯住一脸焦急的尤明姜,眼神里满是强烈的求生欲,还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只恨自己这病弱的身子,恨自己连命都管不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她跟一只可随意踩死的虫子,没什么两样。
她也好渴望成为那样的强者。
能亲手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用再被风浪推着走,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选定的路上……
.
就在这时!
一颗小石子倏地擦过了童百熊的手背!
这一下力道不大,却意外打断了他的满腔火气,童百熊不自觉一僵,手劲儿也松了点。
正是这电光石火间的松懈,尤明姜一把将铁萍姑抢了回来,护在自己身后。铁萍姑这才喘过气,弯下腰剧烈呛咳,脖颈上留了圈骇人的淤痕。
童百熊惊疑不定地环顾,却只见到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拂过老槐树的枝叶。
屋顶上,丁喜搓了搓手指,指肚仍留着内力催发小石子后的灼热感。
他大费周章地尾随她到了这儿,可不是为了看这么一场恃强凌弱的闹剧。
他真正想看的,是那位小大夫从那只竹编药篓里,还能掏出什么稀罕物。
不过,既然是药篓子,想来里面备的也该是些神奇的药物。
“就是不知道……”丁喜狡黠一笑,“能不能要什么,就有什么。”
.
童百熊兀自喘着粗气。
他只想撕碎了这个庸医,再把院子里所有见过东方兄弟被折辱的人,眼睛全挖出来!
可当他凶狠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的东方柏时,那股狂怒却像被冰水浇头,骤然一滞。
东方柏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连微弱的喘息都几乎听不见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懂医术。
他的拳头能打碎敌人的头骨,却打不退步步紧逼的阎王。
他在这里每拖延一瞬,每多造一分杀孽,都是在亲手掐灭东方兄弟最后的生机。
继续强硬下去有什么用?
就算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陪着东方兄弟的尸体一起上路。
他童百熊的义气,难道就是拉着兄弟一起死吗?
想到这儿,童百熊顿时泄了气,红着眼眶,那一直挺直的脊梁也佝偻下去。
他冲着尤明姜嘶吼道:“救他!他能活,我这条命,以后就归你!”
尤明姜在心里轻叹: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吗?白白让病人多遭了罪。
她脑子飞快一转,立马就有了办法。
这莽汉只信暴力,不懂医理,跟他讲道理是对牛弹琴,不如就用他最怕的东西拿捏他。
她冷着脸,摸出一粒乌黑的琥珀抱龙丸,只是这药丸的个头做得比寻常的唬人了些。
“它叫作【同气连枝蛊】,母蛊,我刚已经打入你兄弟体内,这只是子蛊。”
尤明姜面不改色,她信口开河,装得自己都要信了,“只要你敢动怒行凶,子蛊必会啃光你的心脉,而你兄弟也会当场毙命……吃了它,我就救他。还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拿兄弟的命来赌,你赌不起!”
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童百熊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那一粒乌黑的药丸。
他一生快意恩仇,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胁迫?可东方柏快不行了……什么傲气,什么脸面,在兄弟的生死面前,全没了分量。
童百熊一把抢过药丸,仰头咽了下去,那双布满血丝的牛眼,第一次避开了尤明姜的视线,沉重地落在了东方柏苍白的脸上。
“现在……能救我兄弟了吧?
确认药丸已下肚,尤明姜伸手,指了指东方柏,吩咐道:“他现在咽不下水,得给他打一针剂缓解情况。他还在痉挛,你过来,帮忙按住他的手,别让他乱动!”
童百熊一板一眼地照做了。
他死死盯着东方柏,心里暗暗发下了血誓:“老子把身家性命都押上了!救得活,都好说;救不活,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东方兄弟陪葬!咱们一起走黄泉路,不寂寞!”
.
海四爹一边卖力扇风,一边把井水浸得湃凉的布巾,着重敷在了东方柏的颈窝和腋下。
尤明姜心知,必须借着童百熊这短暂的信任,与死神赛跑。
“按住他,不准动!”她再次厉声叮嘱,从竹编药篓里取出一瓶【乳酸林格氏液】和【复方甘露醇注射液】,这甘露醇虽能降颅压,但对肾脏负担极大,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先用了再说,后续再想办法调理。
童百熊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
他就没见过这样治病的!
那亮闪闪的尖针竟要扎进血管里?
他伸手按住东方柏的手,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来,差点忍不住一拳打过去拦着。
“想他活,就信我!”尤明姜手下不停,用尖针一左一右为东方柏建立了2条静脉通路。透明的药水顺着输液管,一快一慢,像两路援军般一滴一滴,开始流入他体内。东方柏的心跳渐渐缓下来了,一声一声,沉沉稳稳的。
尤明姜手边既没有电子血压计、脉搏血氧仪这类监测仪器,也没有什么苯二氮?类、糖皮质激素类的药物可以用,她就把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感知着搏动强度,默默计数脉率,还不忘观察嘴唇的颜色变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童百熊死死盯着两根又细又长的透明管子,满心的狂躁与杀意,化作了从额头滚落的汗珠,忽然,他感到掌心下兄弟烫得灼人的皮肤,也像退潮似的,慢慢褪去了火气。
“出汗了!”海四爹第一个低呼。
童百熊猛地低头,果然看见东方柏的身上,竟悄悄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凉凉的,润润的。
尤明姜探了探东方柏的颈脉,又量了体温,终于直起身,淡淡宣布:“高热退了,人暂时脱险了。”
脱险了。
童百熊浑身一软,脊梁骨好像被谁抽了去,这才劫后余生般地瘫坐在地。
他流了会儿眼泪,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抬起头看着尤明姜,嘴唇动了动。满肚子感激的话堵在喉咙里,偏不知从何说起。
他童百熊一生快意恩仇,受人点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可方才自己那般混账行径……
童百熊猛地站起身,走到铁萍姑与海家父女面前,也不说话,头颅低垂,深深作了个揖。几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惊得慌忙躲开。他又转身面向尤明姜,虎目泛红,抱拳道:“这位小神医,童某是个粗人,先前……对不住!这条命,就算我童某人欠恩人的!”
“……恩人?呵,我可不敢当。”尤明姜双手抱胸,语气凉飕飕地回道。他轻飘飘作个揖,难道就能抵消海四爹他们受的惊吓,抵消自己受的窝囊气了?反正东方柏的病情还离不开她,这怨气她没必要忍着。
“当得当得。”童百熊被她噎得一怔,只得硬着头皮再作一揖。
“哼,既然你兄弟已经暂过死关,你还不赶紧带他去寻个神医调理?我这点儿微末道行,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可担待不起。”
童百熊被她噎得满脸通红,喉头滚了滚,终究还是一揖到地:“……是童某眼拙!冒犯了真神仙!在下童百熊,地上躺的是我过命的兄弟东方柏。恳请小神医留下尊姓大名?”
“我姓尤,”尤明姜眼皮也不抬,语气不咸不淡,接下了他的赔罪,“叫尤大夫就行。”
蓦的,她皱了皱眉,目光转到童百熊脸上,“等等,你刚刚说……你叫童百熊?”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童百熊吧?
却见童百熊拱手,先刻意顿了一顿,才报上全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木崖上,风雷堂长老,童百熊便是在下!”
好一个无心插柳柳成荫!
尤明姜故作不以为意,垂下眼,心里恍然透进一丝光来。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血污满身、几近癫狂的莽汉,竟就是名动江湖的童百熊。
这些日子,她反复盘算的,不就是怎么跟黑木崖搭上线么?
方才还觉着是一桩无妄的祸事,眼下想来,倒像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顶上的丁喜眼神一凛,就像猎人盯上了重要的猎物。
“日月神教风雷堂堂长老……”
丁喜目光在尤明姜和童百熊之间巡梭,他不再看那神奇的药篓,而是将尤明姜整个人,从头到脚,重新审视了一遍。
这个能救魔教长老性命的大夫,本身已成了一件值得争夺的“奇货”。
正当他思忖间,底下尤明姜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方才不知道你们是谁,才出手救了你的兄弟。尊驾就这样自报家门,不怕我要了你和你兄弟的脑袋?”
童百熊先是一怔,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尤大夫,童某这颗脑袋,江湖上想要的人不少!可你能从阎王手里抢人,这份本事,童某今日服了!”
他笑声一收,目光炯炯:“我童百熊是个粗人,但懂得辨人。方才我百般冒犯,你却仍肯出手救我兄弟!就冲这份心胸,我信你!”
说着,他拍了拍胸膛,声若洪钟:“你如果真的想要我二人性命,只管开口!童某自行了断,绝无二话!”
尤明姜轻嗤一声,目光在他身上几处伤口稍作停留,淡淡添了一句:“还算有点风云人物的样子。要死要活的,平白惹人笑话。”
她顿一顿,补充道:“你身上这几处伤,如果信得过,稍后我顺手替你料理了。”
童百熊抱拳道:“童某……感激不尽!”
尤明姜一抬手,止住他道谢的话:“谢得太早,我又没说救人是免费的。你方才伤了我的人,一个被你扼得头晕眼花,另一个为救你兄弟扇风,累得腰背酸麻……往后这些日子,谁来生火做饭呢?谁来挑水劈柴呢?”
她视线转回童百熊脸上,沉声道:“我的人要养伤,这些只好交给尊驾来做。做与不做,自行斟酌,至于后果,也望一并承担。”
童百熊记起她喂给自己的【同气连枝蛊】,心下一凛:“应当的!童某绝无二话!”
“对了,我方才答应替你治伤,赶早不赶晚,不如现在就处理。”尤明姜俯身,从竹编药篓里取出了针囊。
童百熊目光一凝,不由往前倾了倾身:“尤大夫这是……”
“封穴止血。”
尤明姜笑得眉眼弯弯,说话间已捻起一根寒光闪闪的银针,“不过,这法子挺特别的,须得在你几处要穴下针。或许会有些许不适,童长老要是忍不住,大可说出来。”
这夯货既打伤了她的朋友,总要受些教训才好,这般才知道行医救人之手,既能渡人安康,也能让人尝尽苦楚。
童百熊只当是小孩子把戏,拍着胸脯大笑道:“尤大夫尽管施为!童某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什么痛没受过,还怕区区银针不成?”
“这样啊……”尤明姜笑眯眯的,尾音轻轻往上挑了挑,“就请童长老忍一忍了。”
屋顶上,丁喜坐直了身体,听着童百熊压抑的忍痛声,缓缓眯起了眼。
看着下方那个既慈悲又记仇的年轻大夫,三两下就将一个魔教长老治得服服帖帖,他蓦地莞尔一笑,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
“得换个法子请她来了。”
.
.
[好运莲莲]热射病:热射病是最严重的中暑类型,属于危及生命的急症,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和救治,病死率高,部分患者可能遗留神经系统等长期功能障碍,作者对东方柏的病情进行了理想化的处理。
[好运莲莲]择胜亭:古代版便携式露营天幕(bushi
[吃瓜]原著童百熊的性格挺像李逵的,重情重义、对兄弟忠心耿耿,但性格鲁莽暴躁,行事不计后果。这章可以粗暴理解成:[笑哭]综武版李逵见宋江哥哥濒死,直接发飙闹医(bushi
[绿心]25.10.8修改记录:“?”(zhuó)字可能因系统不支持,每次都会显示为“苯二氮?类”。作者已经修改多次,后续不再修改啦[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庸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