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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方多病现在才知道,原来病虎也是虎,并不会变成猫。李莲花大病初愈,羸弱得比见风就倒的蒲草都不如,但就是可以凭借一个眼神,一句问候,将气焰滔天的敌人一下给震慑住。作为曾经最靠近的人,单孤刀对李相夷的厉害大概有比旁人更深刻的体会吧。方多病心中有种隐密的大仇得报的爽快。

只是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至少十个时辰吗?可现在连子时都还不到呢。

“师弟,你看起来不大好啊。”经过短暂的震惊,单孤刀终于把自己的声音找回,他尽量显得淡定,坚决不让自己在心中宿敌之前丢份,“现在的你,连走几步到我面前都很难吧。”

“再怎么不好,收拾师兄你,还是易如反掌的。”说着他忽然轻轻一抬手,这看似毫无意义的小动作,竟让单孤刀也下意识抬臂护住头脸。

“看,你自己不也非常清楚吗?”李莲花扯了下嘴角,连侮辱都如此轻描淡写,偏就又准又狠地刺中单孤刀的最痛处。

一切辛苦营造的淡定假象崩塌了,单孤刀怒火几乎要把这院子连同这山头全部点着,他再也不去想对方为什么敢这么毫无防备地站出来,恼羞喊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且看是你死,还是我亡!”随即举剑刺来。

李莲花站在原地,既不退避,也不抵挡,只静静地看着他想自己冲来。

“小心!”

“相夷!”

方多病和岑婆心中大骇,不顾伤痛疾呼,却碍于伤痛只可眼睁睁看着单孤刀杀将过去,剑刃泛出阴冷的凶光——

然后一个踉跄,脚下一软,半跪在地。如果不是手中长剑及时撑着,他就真在李莲花面前“五体投地”了。

单孤刀感受着自己突然无力的半边躯体,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他忽想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师弟,语带惊怒:“你,你做了什么?!”他接着又马上否认自己,“不可能,你的气息如此不稳,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伤得了我......”

“谁说是我下的手?”他轻飘飘地向一侧一瞥,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掩在花木之中的一个窗户,竟不知何时悄悄开了条缝。而从这缝隙中看去,关河梦冷峻的脸庞赫然在后。

“屋中的蜡烛都挂在高处,只要稍微站得远些,影子就映不到窗上,而你又只顾着与我生气,自然发现不了一根轻灵静默如飞燕的细针。”李莲花说着,指了指单孤刀的向着那窗户的腰间,正有半根没入的银针,“针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抹了些高浓度的无心槐。”

“足够让你散去一半的功力了。”李莲花轻声细语。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卑鄙无耻。”单孤刀抽搐着脸庞,咬牙切齿道。

“就凭你伤害师娘这一条,我就是当场杀了你又如何?这点程度的算计,小惩大诫罢了。”李莲花面目冷然。

单孤刀的人也还算忠诚,此刻冒着箭雨和机关终于成功破门入院,聚拢在他身边。只是折损了大部人马不说,能站着冲进来的人身上还挂了不少的彩。

“师兄,趁无心槐还没上行,赶紧下山解毒吧。否则偷鸡不成可要蚀把米了。”李莲花嘲道,可他抓住门框的手已发白。

至此,双方半斤八两,一个得了冰片,一个有惊无险,各有胜负,自也没了坚持对峙下去的意义。

瘫了半边身子的单孤刀虽被手下半搀半架着离开,目中却有浓得无法化解的愤恨和不甘。及行至门口,彼此马上就要不复见,他却突然神经质地笑了笑,回头对李莲花抛下莫名的一句:

“你知道吗,师父实在不够聪明。”

“你说什么?”听到单孤刀出言辱及师父,李莲花眉头紧皱。

看着对方困惑又不安的表情,单孤刀只觉痛快,他迫不及待吐露更多:“你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之时,师父正在闭关的最关键时刻,可他宁愿拼着一身功力毁于一旦,都要出关到东海寻你。”

“他若是早能明白你祸害遗千年,又怎会因此刺激行岔了气,那就更不会被我轻而易举地骗倒,将修为尽数传于我。”他嗤笑连连,眼角却似有晶莹,“呵,他甚至还央我快些拿走他的功力,好去救你活命。”

这些话说得不重,飘飘乎乎落在李莲花耳朵里,犹如一道惊雷落到他头顶。他眼眶簌地红了,胸膛里像有火烧,他想抽出缠在臂上的刎颈,却蓦然记起在疗伤前早已放下了。不过即使剑还在,他此时也没有力气举起。

空空荡荡。

单孤刀说完,也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精气神,不再看他一眼。众手下簇拥着他走出大门,走出这栽培了他,又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地方。

“不许——”李莲花想冲过去扯住单孤刀,可没走两步喉咙一甜,一口血便喷在地上。眼前的血色使李莲花天旋地转,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轰然倒下。

有人在他落地前的最后一刻接住了他。

这个怀抱温暖而熟悉,曾救他出无边的寒冷和孤寂,也让他必须面对这世间最残酷的事实。

他的眼泪簌地落下。

莫辛的姗姗来迟并没有被众人责怪,毕竟作为这场艰难漫长的治疗的主心骨,她的消耗比病人李莲花还要巨大,一时缓不过气也实属正常。而且方多病和岑婆伤得虽重,好在都只是伤在皮肉,有关河梦这个名医在,性命大可无虞。

问题在于,大家都无可避免地被笼罩在骤然袭来的真相阴影之下,即使结果还算圆满,内心依然无法高兴起来。

岑婆捂着伤口,心如死灰。她不是没有察觉过大徒儿的心结,可她从不当一回事,毕竟同门之间有点竞争实在太正常,即使亲如她和漆木山,不也为了胜负高低常闹龃龉。可没想到,这心结外看着平常,实则内里溃烂空虚之深,竟最终将她、李莲花、漆木山通通吞噬。岑婆后悔自己刚才没和单孤刀同归于尽,更恨自己是一个愚蠢的师长、不负责任的母亲。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和亲手教养大的孩子,绝不能让错误延续到千苦万难才活下来的小徒弟身上。

李莲花不一会就醒了过来。他先前因大病初愈和情绪激动的双重打击而短暂晕厥,但没了碧茶掣肘,扬州慢终于得以发挥其原本效能,让他的生命力快速恢复。

“相夷!”

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岑婆脸上的哀痛迅速隐藏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围上来的人们一样的关切之色。关河梦替李莲花细细把了脉,莫辛将行气补虚的灵药递到嘴边,方多病虽伤了手臂做不了什么,但也不再叛逆,乖巧地在一旁端茶倒水。说白了,他们就是生怕他因之前的刺激而落下什么不好的来,因此各种小心翼翼。

可奇怪的是,李莲花既没有歇斯底里,也不暴跳如雷,只礼貌地接受各人的好意,并不再提刚才发生的一切,反神色如常地关心起众人来。

“师娘,您的伤不轻,可服了药?不必管我,快去歇息吧。”

“方小宝,臂膀还疼吗?你多认真运几遍扬州慢,大大有益。”

两人忙不迭说不妨,于是他又不厌其烦地转向莫辛。

“你自治疗毕便一直在调息,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妥?”他的眼神落在莫辛的眼眸里,明明是关切又温柔,却看得人心里愈发没底。

她决定更直截了当些。

“你如今虽已解了毒,但经脉受创,起码一个月不能动武。更何况即便身子大好,你丹田气海未得恢复,仍只有一成功力,你大约是打不过单孤刀,报不了仇的。”

其他人:还能这样玩的?

李莲花也被她的直白惊住了一瞬,但很快低头顺然一笑,回道:“好的,我知道了。”语气轻松,不甚在意的样子。

岑婆也似乎被这样的话所触动。她先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李莲花的脸,下定决心,然后自然地接过话头:“相夷,你大可不必听单孤刀瞎说。”

“师娘?”

“你师父是我亲手收敛的,他到底是不是散功而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果真的有人相害,我肯定不将凶手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又如何能安然隐居这些年。”

这话算不得完全作假。可漆木山当年出事之时,她刚好下山办事,等她回山已有半月之久,那年气候又怪,入了秋仍十分炎热,因此尸身腐坏得厉害,已看不出来死因。两个有机会突破丈夫所设下护法机关的徒弟都已身殒,现场又没有侵入打斗的痕迹,她便按常理推测他是因不慎走火入魔而死,未作认真勘验。

如今想李莲花释然,她唯有顺着当年的错误,将错就错下去。只是每说一字,有如万箭穿心。

“他嫉妒你是真,因而想通过你师父的死来刺激你,好叫你吃些苦头,自己也讨些嘴上的便宜,实则没有做弑师之举。”

她道出如此大的一个反转,众人讶然极了,而李莲花深深看了她许久,像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四个字:

“原来如此。”

带着一丝叹息。

“这个单孤刀,这么离谱的一个谎竟也说得出来!”方多病心头沉沉的一颗大石落下了,身心简直轻快得要飞起来,“李莲花,这都快半夜了,你肯定饿了吧?我这就给你煮粥去!”说罢便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关河梦本就极厌恶武林中为了名利,亲者为仇爱人相杀的乱象,因此听岑婆“澄清”后他表情立马松泛不少,只有莫辛,脸上仍有些懵懵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不论中间经过怎样凶险的波折,结局总归是皆大欢喜。冬至已过,漫长的黑夜也即将退去,之后将是一天比一天光明灿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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