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已经几个月没有上过哥谭日报头条了。
这种情况不算少见，只要你在哥谭生活过一年半载，你就很难不被“小丑和他的蝙蝠甜心”人性大考验小游戏波及，且通常这场危险游戏都会以小丑回阿卡姆休养、蝙蝠回巢（有谁知道蝙蝠侠的邮箱地址吗？粉丝寄信都找不到地儿，所以只能疯狂骚扰无辜民众，行行好，蝙蝠侠！）修养或两方都受重伤回去休养收场。
说真的，如果小丑都不值得哥谭州议会为他设立死刑，那么市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超佑哥谭（Super bless Gotham, "S" AKA大都会“伏地魔”）了。
小丑和蝙蝠侠就像是哥谭的病毒和白细胞，当小丑活蹦乱跳，哥谭市就要满目疮痍，当小丑奄奄一息，哥谭市就借在疲惫市民身上敲骨吸髓来汲取生机，颤颤巍巍地继续运转下去。这是一座在伤口和废墟上不断重建的城市，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见到小丑和蝙蝠中的任何一个，因为他们就是哥谭战争、血和泪的标志之二。
根据某个好心市民透露，小丑好像厌倦了表演致命笑话（难道他到现在才发现没人喜欢吗？），打算转型做悲剧演员，正在没日没夜地练习哭嚎（我猜有不少人看到这里后第一次对着“Joker”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但是太晚了，小丑，太晚了），整个阿卡姆都得迁就着他来计划睡眠时间和质量。
鉴于小丑是哥谭的NHI（国家健康指数）重要指标，相信不少人已经闻到空气里风雨欲来的血腥味了。
虽然不知道他和蝙蝠侠哪个是哈姆雷特，哪个是雷欧提斯，但是希望他们能意识到哥谭不是他们的歌剧院，要打上大都会打，让You Know Who用热射线给他（意有所指，嗯哼）的额叶照个CT瞧瞧。
——
“Hemmm，《哥谭笑报》？小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出来了，哦，操——对不起阿福——我说的好像他只是一个沉迷于意淫蝙蝠男神的死宅，虽然阿卡姆疯人院对小丑来说像他家后院一样来去自如。”杰森·陶德在老管家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抖了抖报纸，把头发都遮盖得“一丝”不漏，靠一个人撑起男人们提到政治时高谈阔论的气势来。
“咳！我的意思是，他们可真够大胆的，就算不怕小丑报复，也不必因为无法讨好所有人而同时又得罪了蝙蝠侠和超人吧。真是想火想疯了——活腻了。”
韦恩庄园的万能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说：“容我这个老家伙多嘴提醒，杰森少爷，虽然你还年轻，能跟罪犯打的有来有回，受伤后还能在高超的医疗技术支持下、花上比同龄人更少的时间痊愈，但还是少用跷二郎腿的方式来检查脊柱的健康程度为好。”
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蝙蝠侠在养子之前放下了自己翘起的右腿，说：“这家报社并非在捕风捉影，我刚刚调出关押小丑牢房的监控，发现近一个月来他看起来……情绪低落，常常泪流不止。”
“小丑哭起来一定比他的笑话更好笑，让我看看。”
“不要放松警惕，奎西·夏普打算安排一个心理医生给小丑做定期心理治疗。”蝙蝠侠自己假装没有被罗宾没怎么掩饰的“嘿嘿”笑声打断，“有哈莉·奎茵作为前车之鉴，不管夏普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也为了保证心理医生的安全，确保他或她不会成为下一个小丑帮凶，我们都有必要对治疗过程全程进行监听。”
“我赞成，但认真的，他们是靠比比谁更疯来竞争院长一职吗？”
“我想在这一点上两位主人都一骑绝尘，为什么你们不试一试，然后通过调整疯人院的用餐时间，让所有人都能够安心地按时吃饭，而不是连着几个小时滴水未进、让你们半截入土的老管家挂心？”
蝙蝠侠和罗宾无声地对视片刻，又默契地同时看向了阿尔弗雷德，前者脱下头盔，讨好地露出了属于布鲁斯·韦恩的甜蜜笑容，说：“你才不老呢，阿福，蝙蝠侠和罗宾联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
后者端起餐盘上放凉许久的牛奶递到养父手上，点头附和道：“布鲁斯，你辛苦一晚上了，多喝点！”
“杰森，你还在长身体……”
管家先生无视父子俩之间的勾心斗角，说：“不管怎么说，在熬夜这件事上我是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
“我们喝完就睡！”
“我们马上就睡！”
两人异口同声道。
在管家满意地转身离开后，布鲁斯痛快地一口气喝完牛奶，杯子放回托盘时还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离开蝙蝠洞前他指着打了个哈欠的罗宾说：“忘了说了，你被排除在此次监听任务之外，杰森，晚安。”
“嘿，布鲁斯，你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蝙蝠洞内的感应灯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一盏一盏熄灭，在泯然黑暗前，荧光灼灼的蝙蝠电脑屏幕上显示一份放大的个人信息资料放在了正中间，红色马克笔在免冠照旁边打了一个扎眼的问号——
谁是盖徳·麦克斯？
——
对于蝙蝠侠的疑问，小丑认为自己最有发言权，因为他正和这位医生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呢。
好吧，只有医生在笑。当小丑不再快乐，他的笑容转移到了除他以外所有人脸上。
阿卡姆疯人院心理咨询室，有着与阴森森的疯人院截然不同的氛围，这里明亮、干净，所有家具的颜色都属于暖色系，墙壁被刷成了淡绿色，角落里放着一盆水灵灵的绿植，窗边随风轻轻摇曳的米黄色布帘，看起来和他们屁股底下的卡其色布艺沙发一样柔软极了。
如果小丑身上没穿着拘束衣，他会更享受这份舒适。
“这里还不错，对吧？”医生说。
“嗯哼，这面墙跟我的绿头发很搭，我在想房间里有什么还能衬我的红嘴唇，比如某种温暖的、沾上之后很难洗去的液体。”
“你是说，你想来点咖啡还是茶？”医生的笑容依旧温和，一点儿也没被他指向模糊的暗示吓到，好像小丑只是一个脾气有点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小丑不喜欢这个联想，他试图伸展自己的四肢好让自己能挺直脊背跟医生说话。
“一杯烫茶，谢谢，很烫，能把舌头烫掉的那种。”
“我知道拘束衣让你感觉很难受，我可以叫警卫把它解开，前提是我们真的在做心理治疗，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随时喊停……”
“太冒险了，即使小丑的武器从来都不是他的身手，而是思想和舌头，但凭赤手空拳控制一个成年男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以及应对措施在蝙蝠侠的脑中快速掠过，他的思维如此敏锐，以至于像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决断，“阿福，我需要去一趟阿卡姆。”
“您真的不考虑买下阿卡姆吗？里面的任何一个人能见到您的次数都比韦恩集团的任何一个人要多得多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比小丑还疯的话，我会的。”
布鲁斯·韦恩得说，他讨厌早起。
没有小丑的哥谭依旧不太平，也很太平，凌晨三点他和罗宾就结束了夜巡，早早上床休息，直到他为小丑特地设置的警报响起——连阿尔弗雷德都不能让他早起。
他得再强调一遍，连阿尔弗雷德都不能让他早起。任何人因外力而被迫从睡眠中醒过来时，即使是他是蝙蝠侠也不能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所以当他看到时间才是早上九点出头时，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把小丑的骨头连着血肉一起锤成糊糊灌水泥沉港口——说一点气话有益身心健康。
蝙蝠是夜行动物，这一次的阿卡姆之行蝙蝠侠不想太招摇。
他打算开蝙蝠战机过去。
“我真庆幸自己在叫您起床时常常假装相信您说的‘5分钟’，亲爱的老爷。”
“啊，我恨英式幽默，我恨它。”蝙蝠侠喃喃自语，“不管结果如何，结束之后我会抽空去一趟公司的，亲爱的阿福。”
在蝙蝠侠和他的管家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小丑和他的心理医生这边的硝烟也不落下风。
“我们是不是该想一个安全词？比如‘救命’，尖叫。”
“‘我觉得好些了’或‘你是个好心理医生，谢谢’如何？”医生根本不接茬，“你不用对我这么抗拒，我是来帮你的，不会逼你说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们可以先从交换名字开始，叫我盖徳就好。你呢，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小丑低下头思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有一瞬不自然的狰狞，仿佛还有一层无形的拘束衣套在身上，等着他撕破挣脱。这份没来由的凶恶像一颗丢向泥沼的小石子，很快就在平静中沉没。他开口说话了，语速缓慢而音调怪异。
“……罗夏。”
他的喉咙并不配合他的舌头，犹如破旧的鼓风箱一样从唇缝里漏出歇斯底里的轻笑声。与之不匹的是罗夏越发严肃的表情，在他发作之前，盖徳说：“无法控制地发笑背后的可能原因有很多，躁狂症、精神分裂，甚至是内分泌失调。你听说过抽动秽语综合征吗？患者面部、四肢会不自主抽动，反复咳嗽或发出哼声。罗夏，你的身体生病了，这不是你的错。”
“你不是桑恩教授，我也不是威尔，医生，哈哈哈，就算你把那句话重复一百遍还是三千遍我也不会抱着你痛哭流涕，然后变回一个正常人。”
“是吗。”盖徳不置可否，“你觉得自己不正常吗？真的？”
“不论是正常人还是精神病都不会承认自己不正常。”
“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罗夏，这对你来说难以启齿吗？”
“当然不！”罗夏抬头瞪着他，“我哈，我很正常。如果是小丑在这里，医生，你觉得你还能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话吗？你们怎么就是意识不到，哈哈哈，我不是，哈哈，他妈的，小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撕心裂肺的笑声透过监听设备狠狠地攒了一把蝙蝠侠的心脏，每一次小丑放声大笑就意味着有人要倒血霉，再等等，蝙蝠侠对自己说，他只听到了小丑的声音，没有夹杂着医生的求饶呻-吟声，没有重物倒地声，没有拳脚相加的喘气声，没有……等小丑笑完了，医生淡定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你还好吗？”
我不好。蝙蝠侠在心里回答。
盖徳不会知道自己在跟小丑说话时，距离房间50米不到的高空悬停着一架隐形战机，里面的蝙蝠侠随时准备飞下来破窗而入，只因他才是最担心盖徳生命安危的那个人。
“喝口茶吧……我想你已经意识到，当你情绪波动幅度比较大时，你会更难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盖徳说，“我可以带着你做几次呼吸放松训练，这对你保持稳定情绪会有很大帮助。”
小丑笑了，不是为了取笑、讽刺，也不是因为愤怒和疯狂，他唇角的弧度不大，与其说是在笑盖徳，不如说是在笑他自己。天哪，不得不说这个笑看起来很温柔，即使是由那张惨白的脸和大红唇做出的表情，也不显得突兀可怖。
“不，我感觉好些了，你是个好医生，谢谢。”他慢吞吞说话的腔调有些滑稽，不过没人敢因此笑话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会把你的头扯下来，像吹气球一样往里面充满笑气，再用你的大肠打个蝴蝶结包装起来送给奎西·夏普那个狗娘养的婊子，这里最疯的就是他，他才应该来做心理治疗，盖徳医生。”
“我以为你会说某个名字是‘B’开头的人物呢。”听懂暗示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我也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会面，罗夏。”
BGM：I Wish My Mind Would Shut Up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A Joker without a joke1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