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贞路4号的午后总是格外宁静,阳光透过精心修剪的树篱,在整洁的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个中产阶级社区的每栋房子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规整、体面,且乏味得惊人。
但在这样平凡的背景下,德格利高·安娜贝尔·格林的降临却显得格外不同。
1980年9月的一个黄昏,当大多数英国家庭正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晚间新闻时,格林家的宅邸里却忙而不乱地准备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没有慌乱,没有意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就像格林家一贯的风格。
约翰·格林是伦敦金融城一名成功的投资律师,他的妻子伊莎贝拉曾是皇家芭蕾舞团的舞者,如今是一位优雅的全职主妇。
他们的婚姻如同他们价值75万英镑的维多利亚式联排别墅一样,完美得令人艳羡。
而德格利高——他们计划中的独生女——将是这幅完美画卷上最后一道亮色。
“她真是个安静的孩子。”产后护士轻声对伊莎贝拉说,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放入她怀中。
伊莎贝拉低头凝视着女儿,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母性光辉。
婴儿没有像其他新生儿那样啼哭或躁动,只是睁着一双异常清明的深蓝色眼睛,静静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那眼神既不好奇也不害怕,只是一种近乎冷静的观察。
“她像你,伊莎贝拉。”约翰俯身亲吻妻子的额头,声音里满是骄傲,“天生就有种沉静的气质。”
事实上,德格利高的“沉静”远超她父母的想象。
她的婴儿时期完美得如同育儿手册的范例。
她很少无故哭闹,作息规律得令人吃惊,且很快就学会了在需要什么时用特定的声音提示照顾她的人——一种短促但不刺耳的咿呀声表示饥饿,轻轻敲击婴儿床栏杆表示需要换尿布。
“她真是个天使宝宝,”保姆常对来访的客人说,“从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婴儿。”
但偶尔,当伊莎贝拉抱着女儿在镜前跳舞时,她会注意到德格利高盯着镜中的影像,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会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既非婴儿应有的懵懂,也非孩童的好奇,而是一种近乎评估的审视线。
德格利高一岁生日时,格林家举办了盛大的派对。客厅里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甜香和大人们的谈笑声。
小德格利高坐在高脚椅上,头戴一顶小巧的金色生日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插着一根蜡烛的巧克力蛋糕。
“来,亲爱的,吹蜡烛。”伊莎贝拉柔声引导着。
德格利高没有立即照做。她先看了看周围期待的面孔,然后缓缓地、试探性地呼出一小口气。
蜡烛摇曳了一下,但没有熄灭。
“再用力一点,宝贝!”约翰鼓励道。
德格利高再次尝试,这次成功吹灭了火焰。客人们立刻爆发出欢呼和掌声。令人惊讶的是,小女孩的脸上随即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恰到好处,完美得如同排练过一般。
她甚至拍了拍小手,仿佛完全理解这个仪式的意义。
客人们纷纷赞叹她的聪明早慧,只有德格利高自己知道,那个笑容和动作是她观察多次后得出的结论:这样做会让大人们高兴,而大人们高兴会带来更多礼物和关注。
三岁时,德格利高已经能够流畅地对话,并且展现出惊人的社交天赋。
她会在客人到访时主动递上拖鞋,用奶声奶气却异常准确的语言称赞女士们的裙子或男士的领带。
“安娜贝尔真是个小天使,”常来的邻居太太感叹道,“又漂亮又懂事,你们真是太幸运了。”
伊莎贝拉会矜持地微笑,抚摸女儿柔顺的黑发:“是的,我们很感恩。”
但只有德格利高知道,那些称赞并非发自内心。
她只是发现,这些特定的话语和行动会带来糖果、玩具或额外的睡前故事时间。
人际交往对她而言,渐渐显露出它真实的模样:一场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回报的交易。
她的 nursery school 老师评价她“异常聪明但有时过于冷静”,注意到她虽然总能和其他小朋友友好相处,却从不真正投入他们的游戏。
她更倾向于观察,然后巧妙地引导游戏走向她想要的方向。
“安娜贝尔今天建议我们玩公主和侍从的游戏,”老师在一次家长会上告诉伊莎贝拉,“结果自然是她当公主,其他所有孩子都争着当她的侍从。最令人惊讶的是,没有人觉得被强迫——他们都认为这是自己的主意。”
伊莎贝拉只是笑笑:“她很有领导力,不是吗?”
老师犹豫了一下:“是的,当然。只是有时候我好奇...她享受的是游戏本身,还是...组织游戏的过程?”
事实上,德格利高享受的是控制感。她发现自己的笑容和特定用语能够轻易影响他人的情绪和行为,这比任何玩具都有趣得多。
她开始进行一些小实验:对汤姆微笑他会分享糖果,对苏珊皱眉她会放下自己喜欢的玩具。
第一个“受害者”是 nursery 里一个总流鼻涕的男孩比利。
当比利试图加入德格利高的小团体时,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对另一个女孩小声说:“比利总是脏兮兮的,可能会把感冒传给我们哦。”
第二天,没有人再和比利一起玩。德格利高则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蜡笔给那些“听话”的孩子,收获了他们的感激和忠诚。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他们的喜怒哀乐简单得可笑。
五岁时,德格利高发现了女贞路 playground 的社交结构。那里以德思礼家的达力为首,他是个被宠坏的胖男孩,有一群小跟班。
而 playground 的边缘,总有一个瘦小的黑发男孩——哈利·波特,达力的表弟,总是穿着过大的旧衣服,戴着破眼镜,独自待在角落。
德格利高很快评估出形势:达力是明显的权力中心,而哈利是被排斥的边缘人物。她自然选择了靠近权力中心。
“达力,你秋千荡得真高!”她会用崇拜的语气说,眼睛睁得大大的。
达力会得意洋洋地荡得更高,并命令其他男孩为她推秋千。
但德格利高偶尔会注意到哈利注视的目光。
那不是羡慕或渴望,而是一种安静的观察,仿佛他能看透 playground 的权力游戏。这让她感到一丝罕见的好奇。
一天下午,她趁达力不注意,溜到滑梯背后,哈利正蹲在那里看蚂蚁搬家。
“你在干什么?”她问,声音里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只是纯粹的好奇。
哈利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 playground 的“小公主”,更加紧张了:“没、没什么。”
德格利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太妃糖——那是达力刚给她的——递过去:“给你。”
哈利犹豫地看着糖果,又看看她,眼神里满是怀疑。
“没毒,”德格利高说,几乎有点不耐烦,“只是觉得你可能饿了。”
哈利小心翼翼地接过糖果,低声说了句谢谢。
“为什么他们都不跟你玩?”她直白地问。
哈利耸耸肩,继续看蚂蚁:“达力不让。”
德格利高思考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从哈利的处境中看不到任何利益可言,于是得出了结论:“聪明。离他远点是对的。”
她起身离开,没有再说别的。这次互动没有改变什么,哈利依然被排斥,德格利高依然在 playground 的中心。
但偶尔,她会多看一眼那个被孤立的男孩,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七岁时,德格利高上了小学,她的社交天赋更加显露无疑。她是老师眼中的模范学生——礼貌、聪明、合作。
她是同学中的天然领袖——不是通过霸道,而是通过更精妙的心理操控。
她会组织学习小组,然后“恰好”忘记通知那个她认为无趣的同学;她会称赞苏珊的新发卡,然后“无意”地提到它可能更适合金发(苏珊是棕发);她会接受威廉的告白成为他的“女朋友”,然后因为他和别的女孩多说一句话而“伤心欲绝”,让他充满愧疚,用更多的礼物和顺从讨好她。
她享受这种掌控感,像摆弄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她从未真正喜欢过威廉,但他提供的情绪价值和支配快感让她满意。
然而,德格利高并非完全没有情感。她对父母有一种基于感激的忠诚——他们提供物质享受和无条件溺爱,她回报以完美的女儿形象。
对几个她“认可”的女性朋友,她也会展现出惊人的护短。
当有人说她最好朋友露西的坏话时,德格利高会用最甜蜜的语气说出最刻薄的话,逼得对方无地自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露西有一次感动地问。
德格利高歪着头,给出一个经过计算的真诚回答:“因为你值得啊。”
真实答案是:露西是她的朋友,属于她的“所有物”,维护她就是维护自己的领地。她的内外是割裂的:家人朋友是“自己人”,值得她付出和维护;除此之外的世界,尤其是那些可能威胁到她优越感或让她觉得无趣的人,都是可以随意操纵、用以取悦自己的对象。
1991年夏天,德格利高十一岁了。她的生日派对一如既往地完美——花园里挂满彩带,桌上堆满礼物,所有女贞路有头有脸的家庭都带来了适龄的孩子。
德格利高穿着昂贵的定制连衣裙,头发精心编起,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周旋在客人中间。
她感谢史密斯太太的项链,称赞汤姆的足球技巧,对威廉露出一个足以让他脸红整天的微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直到一只猫头鹰的到来。
那是一只棕褐色羽毛的谷仓猫头鹰,它穿过花园,对满桌的美食视而不见,径直飞向德格利高,在她面前的桌上丢下一封信,然后又迅速飞走了。
现场有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盯着那封信——厚重的羊皮纸质,翠绿色墨水书写的地址:
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7号二楼卧室德格利高·安娜贝尔·格林小姐收
“那是什么?”威廉好奇地问。
德格利高没有立即回答。她拿起信封,触手是某种奇特的质感,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纸张。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不是因为惊喜或恐惧,而是因为某种直觉——这东西不同寻常。
“大概是某个叔叔的恶作剧。”她轻松地说,笑容无懈可击,“大家继续吃蛋糕吧!”
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信暂时塞进口袋,继续扮演完美的小寿星。但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了派对上。那封信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扰乱了她的完美计划。
派对结束后,德格利高独自回到卧室,锁上门,才重新拿出那封信。
她仔细检查了封口——那里有一个蜡封印章,图案是狮子、鹰、獾和蛇环绕着一个大写字母“H”。
她用裁纸刀小心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顶头是一个华丽的盾牌纹章,同样由四种动物组成,下面写着: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师、威森加摩首席巫师)
亲爱的格林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副校长米勒娃·麦格 谨上
德格利高读完信,又仔细查看了附件——一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列着诸如“魔杖”、“铜天平”、“龙皮手套”等匪夷所思的物品。
魔法学校?巫师?
她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但那个精致的蜡封印章,那种奇特的羊皮纸,还有那只精准找到她的猫头鹰...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这不是恶作剧。
她坐在床边,冷静地分析着形势。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生活的一切都将改变。她不再是普通中产阶级家庭的完美女儿,而是某种...超自然存在?
这种认知没有让她恐慌,反而激起了一种罕见的兴奋。一个新的、更大的舞台正在向她展开。那里有新的规则要学习,新的人际要掌控。
第二天,当约翰和伊莎贝拉还在为那封信震惊不已时,德格利高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想去看看。”她平静地说,指着清单上那个叫做“对角巷”的地方。
格林夫妇对视一眼。他们是务实的人,但对女儿的溺爱最终战胜了常识。
约翰通过金融城的人脉四处打听,最终确认了魔法世界的存在——并且得知许多古老巫师家族实际上拥有惊人的财富和影响力。
一周后,他们站在破釜酒吧前——一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老酒吧,普通人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你确定吗,安娜贝尔?”伊莎贝拉不安地问,“这地方看起来...”
“看起来很有意思。”德格利高接过话,眼睛闪着光。
她已经注意到进出的人穿着奇怪的长袍,有些人手里拿着明显不是普通木材制成的手杖。
穿过破釜酒吧,来到一面砖墙前,按照酒吧老板汤姆的指示,约翰用魔杖敲击了特定的砖块。墙壁随即开始旋转,打开一条通道,展现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世界——对角巷。
弯曲的鹅卵石街道两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魔法商店,橱窗里陈列着会自动搅拌的坩埚、闪烁着神秘光芒的水晶球和各式各样的魔杖。
人们穿着五颜六色的长袍来来往往,猫头鹰在头顶飞来飞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烤面包、药草和某种无法辨识的魔法气息。
德格利高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这里的规则完全不同。
她内心那台精密的计算机开始全速运转,记录着每一个细节:那些衣着最华丽的人受到何种礼遇,哪些商店看起来最高档,人们交谈时使用的术语...
他们首先去了古灵阁——一个由妖精经营的魔法银行。
高耸的白色大理石建筑,青铜大门旁站着穿制服的妖精,门厅里刻着一首警告盗贼的诗句。
德格利高注意到父母在看到那些妖精时明显紧张起来,但她只觉得有趣——又一个需要理解的新变量。
格林家的金库里有不少金币(约翰坚持要“为女儿的教育做好财务准备”),他们兑换了魔法货币:金加隆、银西可和铜纳特。
接着是购买校服。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德格利高安静地站在脚凳上让魔法卷尺自行测量尺寸,同时观察着店里的其他顾客。一个面色苍白的金发男孩正在对他母亲抱怨霍格沃茨校服的死板。
最后,他们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窄小破旧的店铺里堆满了数千个狭长的纸盒,一直堆到天花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和木屑的味道。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一个银白色眼睛的老人仿佛从阴影中浮现,“格林小姐,是吗?我一直在想您什么时候会来。”
奥利凡德先生为德格利高试了无数根魔杖。店里的架子越来越乱,试过的魔杖在柜台堆成了一座小山。不是这根太短,就是那根太长,要么就是魔杖材料与她的魔法频率不匹配。
“棘手,非常棘手,”奥利凡德喃喃自语,又拿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盒子,“也许...冷杉木,独角兽毛芯,十三英寸长。相当坚韧的组合。”
德格利高接过魔杖。指尖触到杖柄的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魔杖尖端迸发出金色的火花,如同微型烟花般在店内闪烁。
“哦,太棒了!”奥利凡德拍手道,“有趣,非常有趣...冷杉木,适合性格严肃、意志坚定,有时略显冷漠的主人...独角兽毛意味着忠诚,但忠诚于什么,可就难说了...”
德格利高脸上立刻绽开她最招牌的灿烂笑容:“它感觉太完美了!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仿佛完全没听懂老魔杖匠话中的深意。
内心却冷冰冰地想:忠诚?我只忠诚于我自己。
离开奥利凡德时,德格利高的目光扫过街道,她注意到一些穿着最考究长袍的人会得到旁人更多的注目礼和谦让,而一些穿着补丁长袍、看起来寒酸的人则往往被忽视。
她默默记下了这些细节。这里的社交法则,似乎与她熟悉的世界并无本质不同,只是换了一套外在形式。
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德格利高告别了泪眼婆娑的父母,语气甜美地保证会常写信。一转过身,她的笑容依旧明亮,但眼神已开始锐利地扫视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隔墙。
她看到一个大嗓门的红发女人带着一群男孩,其中最小的那个和她年龄相仿,他们径直冲进隔墙消失了。
她学着他们的样子,推着行李车自信地向前冲去——下一刻,她已经站在了一辆深红色蒸汽列车的站台上,车头标牌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站台上人声鼎沸,充满了告别声、猫头鹰的叫声和蒸汽的嘶鸣。
德格利高没有急于上车,而是先快速扫视了一圈。
她注意到那个红发家庭的孩子们吵吵嚷嚷地挤上了车。
她也看到了那个在摩金夫人长袍店有过一面之缘的、脸色苍白的金发男孩和他的两个高大跟班,他们趾高气扬地登上列车。
德格利高选择了一个中段的车厢上车。她优雅地拖着行李箱,走过几个已经坐满人的包厢,最终选择了一个只坐了一两个看起来比较安静的一年级新生的包厢。
她露出友好的微笑:“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
在获得同意后,她轻松地将行李箱放好,很快便与包厢里的同学自然交谈起来,分享着精心挑选的有趣见闻并巧妙地隐去了自己的麻瓜背景,倾听别人的故事,适时地表达惊叹和同情。她迅速成为了这个小圈子的温和中心。
列车行驶中途,包厢门被拉开,一个有着浓密棕发和显著门牙的女孩探头进来,语气带着几分自来熟和自信:“你们有人看到一只蟾蜍吗?一个叫纳威的男生丢了一只。”
德格利高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没看到。需要帮忙找吗?”她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热心。
“哦,不用了,谢谢。我还要检查其他车厢。”女孩风风火火地关上了门。
德格利高记住了这张聪慧而认真的脸。这女孩身上有种明确的目标感。
过了一会儿,当推着小零食车的女巫经过后,德格利高决定去走廊透透气,顺便观察一下车厢的情况。
她巧妙地穿过走廊,目光扫过一个个包厢。
在一个半开的包厢门口,她瞥见了有趣的一幕:那个红发男孩正在和一个黑发、戴眼镜的瘦弱男孩聊天。
黑发男孩眼镜后是一双明亮的绿眼睛,额头上有一道奇怪的闪电形伤疤。
哈利·波特。
德格利高立刻意识到了他的身份。她看到罗恩正准备展示一个咒语,目标是他带来的鼓鼓囊囊的三明治。
德格利高没有停留,只是像其他好奇路过的新生一样看了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但信息已经收集到了:哈利·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男孩在一起,他们看起来相处融洽。
当她返回自己的包厢时,心里已经开始重新评估。
哈利·波特无疑是重要的焦点人物,但直接凑上去并非上策。维持自己现有的小圈子,同时保持对核心圈的观察和适度接触,是更稳妥的选择。
机会总会有的。
列车到站后,他们乘小船渡过黑湖,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城堡——灯火通明的塔楼在夜幕中熠熠生辉,比德格利高想象的还要壮观。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内心却在评估:这座城堡显然历史悠久,等级分明,充满了未知的机会。
礼堂里,天花板上闪烁着烛光,飘浮在半空中。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教工桌上坐着学校的教师。
当麦格教授叫到她的名字时,德格利高优雅地走上前。
“德格利高?格林!”
帽子几乎刚一碰到她闪亮的黑发,就高声喊道:“格兰芬多!”
是的,格兰芬多。
她的外表、她展现出的无畏(或者说是对后果的毫不在意)、她那种天生的、敢于攫取自己想要东西的冲动,完全符合格兰芬多的特质。
帽子或许触及了她内心的冰冷,但那冰冷被包裹在如此炽热明亮的外壳之下,足以骗过所有人,甚至可能包括它自己。
她走向欢呼的格兰芬多长桌,对看向她的哈利、罗恩和赫敏(那个找蟾蜍的女孩)微笑,仿佛他们已是老朋友。
她坐在珀西·韦斯莱旁边,甚至能让那个一本正经的级长微微脸红,结巴地介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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