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仪式结束后的喧嚣渐渐平息,但礼堂中的热烈气氛并未减弱。
德格利高·格林安静地坐在珀西·韦斯莱旁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注意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不远处——救世主男孩看起来还有些恍惚,红发韦斯莱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南瓜馅饼,而那个棕发大门牙的女孩则已经拿出了一本厚书,似乎在预习功课。
完美的观察位置。德格利高心想。
就在这时,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
礼堂内的嘈杂声瞬间平息,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位银发长须、戴着半月形眼镜的校长身上。
他的蓝色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德格利高注意到他那看似温和的目光扫过全场时,似乎能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一瞬。
“欢迎!”邓布利多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个角落,“欢迎在新学年来到霍格沃茨!我有几句话要说,其中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他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我想最好在你们被这顿丰盛的晚宴弄得迷迷糊糊之前就把它说清楚。”
德格利高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专注表情。
内心却在快速分析:什么样的消息需要在一开始就强调?禁令?警告?还是——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包括尖叫游游球、带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邓布利多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觉得这个清单有些可笑。
“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礼堂里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
德格利高配合地弯起嘴角,内心却记下了这个信息:管理员似乎是个严格执行规则的人,可能需要留意。
邓布利多继续说:“和以前一样,场地上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尤其是今年,我们有些年长的同学也应该记住这一点。”
他的目光在韦斯莱双胞胎的方向短暂停留,双胞胎假装无辜地睁大眼睛,引来更多笑声。
德格利高注意到这个细节:校长既威严又不失幽默,而且对学生的行为了如指掌。
“还有,我们的魁地奇球队选拔将于第二周进行。”邓布利多的这句话让德格利高更加专注,“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魁地奇。德格利高在心里记下一笔。这可能是获得关注和影响力的好途径。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礼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一些学生交换着困惑的眼神。
德格利高的眉毛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痛苦惨死?这种具体的警告在霍格沃茨似乎不寻常。
她注意到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而赫敏则张大了嘴巴,似乎想把这条禁令刻在脑子里。
邓布利多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微笑着说:“现在,严肃的事情说完了,让我们来唱校歌!”
德格利高看到一些老师的表情变得僵硬,特别是那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的老师(她后来才知道那是斯内普教授),看起来像是被人强行喂了柠檬。
“每个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预备,唱!”
霍格沃茨的校歌歌词在每个人面前的金盘子上闪现。礼堂里顿时响起了杂乱无章的合唱声。
韦斯莱双胞胎用葬礼进行曲的缓慢调子唱着,拖在最后;珀西·韦斯莱则用某种听起来很做作的朗诵调完成;德格利高选择了一种简单的中性旋律,声音不大但确保嘴唇在动,看起来投入又不会太突出。
当最后一声“霍格沃茨,霍格沃茨,请教给我们知识”落下(主要是韦斯莱双胞胎拖长的尾音),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啊,音乐——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级长们开始组织各自学院的学生离开。珀西·韦斯莱立刻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权威:“一年级新生!格兰芬多的一年新生,请跟我来!”
德格利高优雅地起身,自然地走在队伍的前排,靠近珀西的位置。
她注意到赫敏也挤到了前面,眼睛里闪着好学的光芒,似乎准备把珀西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
他们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礼堂,沿着移动的楼梯向上攀登。
德格利高敏锐地注意到那些画像中的人物会互相串门聊天,盔甲会在无人触碰时微微颤动,还有几处看起来普通的挂毯后面似乎藏着密道。
这些细节都被她默默记下——信息总是有用的。
“楼梯会移动,”珀西回头告诫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优越感,“你们要记住这点,免得迷路。”
“移动?”一个叫拉文德·布朗的女孩紧张地问,“怎么移动?”
“就是会变,”珀西说,“自己变。有的楼梯只在特定日子通往不同的地方,有的则有消失的台阶。
画像里的人也会给你指错路,如果他们心情不好的话。”他瞥了一眼正试图把脚踩上某个台阶的纳威·隆巴顿,“隆巴顿!别那么冒失!”
纳威吓了一跳,赶紧把脚缩回来,那级台阶果然在他面前消失了。
德格利高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像记录数据一样记下这些信息:移动楼梯、会骗人的画像、消失的台阶。
危险,但也是机会。了解规则的人总能找到利用规则的方法。
胖夫人的肖像画前,珀西说出了口令(“龙渣”),肖像洞开后,他们爬进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那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和沙发。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给房间带来温暖的光亮。墙上挂着猩红色的挂毯,描绘着格兰芬多的历届伟业。
德格利高立即喜欢上了这里——它既舒适又充满历史感,正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珀西分别指示男女新生前往各自的宿舍楼梯。
女生宿舍里,五张四柱床挂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每个人的行李都已经送到。德格利高选择了靠窗的床位,视野好,离门不远不近。
“这太棒了,不是吗?”帕瓦蒂·佩蒂尔兴奋地说,跳上了自己的床。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拉文德·布朗附和道,抚摸着柔软的床罩,“看!窗外能看到黑湖!”
德格利高微笑着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物品。
她把书本按大小排列在床头柜上,长袍整齐地挂进衣柜,昂贵的羽毛笔和羊皮纸放在书桌最顺手的位置。
一切井井有条,符合她一贯的完美主义。
“你的睡衣真漂亮,”拉文德注意到德格利高拿出的丝绸睡衣,“是东方风格吗?”
德格利高心里微微一动——她名字中的“Gao”确实暗示了某种东方血统,这是父母为了显得独特而选择的中间名。
她决定利用这点模糊的异国情调。
“谢谢,”她轻快地说,“是我祖母的礼物,她说丝绸对皮肤好。”这完全是编造的,但听起来很合理。
“你的泰迪熊也很可爱。”她补充道,注意到拉文德床上放着一个有点旧的玩具熊。
拉文德高兴地抱紧了熊:“它叫潘奇,从我还是个婴儿时就陪着我了。”
德格利高保持着微笑,内心对这种情感依赖不以为然,但表面上却表示理解:“有些旧东西就是最特别,不是吗?”
在轻松的氛围中,女孩们换上睡衣,继续聊天。
德格利高巧妙地引导着话题,了解到帕瓦蒂有个双胞胎妹妹在拉文克劳,拉文德对占卜术特别感兴趣,而赫敏——已经换上睡衣的赫敏——则开始讨论课程安排。
“我希望明天首先是变形课,”赫敏说,眼睛闪着光,“麦格教授据说非常厉害,但也很严格。”
“我有点担心魔药课,”帕瓦蒂小声说,“我听说斯内普教授很可怕。”
德格利高注意到赫敏似乎对每个教授都有所了解,这很有用。
她决定加强与赫敏的联系:“赫敏,你好像对课程很了解?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我总觉得互相讨论能学得更好。”
赫敏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我很乐意!我其实已经读完了所有的课本,但实践肯定不一样...”
德格利高保持着感兴趣的微笑,内心却想:读完了所有课本?这女孩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或者两者都是。无论如何,都是有价值的信息源。
聊天气氛正浓,宿舍门被敲响了。一个稍年长的女生探头进来:“熄灯时间到了,姑娘们。明天还要上课呢。”
灯应声而灭,只有壁炉里还有微弱的余烬发光。德格利高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其他女孩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
她的大脑正在处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各个学院的特点、教授们的风格、潜在的朋友和对手、城堡的布局...
最重要的是,她想到了邓布利多的警告。四楼靠右边的走廊。痛苦惨死。这种具体的威胁在霍格沃茨似乎不寻常。
是什么东西需要如此严厉的警告?为什么偏偏是今年?
德格利高·格林不喜欢未知数。她决定要留意这个谜团,但不是亲自去冒险——那太愚蠢了。
她可以引导更有冒险精神的人去探索,然后分享成果。
带着这个想法,她终于允许自己闭上眼睛。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天结束了,比她预期的更加有趣。
这里有无数棋盘等待着她去下,无数人际关系等待着她去经营。
而德格利高·格林最喜欢的就是游戏。
第二天早晨,德格利高比其他人早起半小时。
她悄无声息地洗漱完毕,换上校袍,仔细整理好头发,然后开始预习今天的课程表——魔法史、魔咒课和变形术。
当其他女孩醒来时,看到的是已经准备就绪、神采奕奕的德格利高。
“梅林啊,你已经准备好了?”拉文德揉着眼睛说,“现在才七点!”
“我太兴奋了,睡不着,”德格利高微笑着说,递给她一把梳子,“今天的课程很有趣,我想做好准备。”
事实上,她只是喜欢做好准备的感觉——掌控局面,领先一步。
在去礼堂吃早餐的路上,德格利高自然地走在赫敏旁边,讨论着对第一堂魔法史课的期待。
“听说宾斯教授是个幽灵,”赫敏兴奋地低声说,“想象一下,由幽灵来教历史课!”
“确实很特别,”德格利高点头,“不知道他会不会讲些课本上没有的往事。”
她心里想的却是:幽灵教授可能更容易被引导偏离主题,透露些有趣的信息。
魔法史课果然如传闻般...乏味。宾斯教授用单调的声音嗡嗡地讲述着巨人战争的日期和细节,大部分学生都在打瞌睡。德格利高也不免困倦,但她注意到赫敏在疯狂地记笔记,而哈利和罗恩也已经昏昏欲睡。
课后,德格利高“恰好”走在赫敏旁边:“你的笔记真详细,赫敏。宾斯教授讲得有点快,我可能漏掉了一些要点。也许午餐后我们可以对照一下笔记?”
赫敏欣然同意,为能展示自己的勤奋而高兴。
魔咒课则有趣得多。弗立维教授站在一堆书上才能够到讲台,他的课上充满了实践和欢笑。学习让羽毛飞起来的漂浮咒时,德格利高仔细观察着赫敏的动作——她的手腕转动幅度、咒语发音的轻重。
当赫敏第一个让羽毛飘起来时,德格利高立刻送上真诚的赞美:“太棒了,赫敏!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获得提示后,她等到几个同学尝试过后,才让自己的羽毛平稳地升起,高度恰到好处,既展示了能力,又不至于太过抢眼。
“很好,格林小姐!”弗立维教授尖声称赞,“手腕动作非常标准!格兰芬多加一分!”
德格利高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谢谢您,教授!是赫敏先做对了,给了我信心!”她巧妙地将部分功劳归给赫敏,让对方投来感激的一瞥。
变形课是麦格教授的主场。她严格、精准,能把一只猫变成一只精美的中国瓷器茶壶,又变回来。
德格利高立刻被这门课的精确性和挑战性吸引——这需要极强的注意力和控制力,正是她擅长的。
当麦格教授警告说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魔法”时,德格利高的眼睛亮了起来。
危险意味着力量,而力量正是她所追求的。
第一天的课程结束后,德格利高已经基本摸清了各科教授的风格和期望。
她在晚餐时与不同的人交谈:与赫敏讨论功课,与帕瓦蒂和拉文德闲聊八卦,偶尔对邻座的哈利和罗恩微笑。
她像一只优雅的蜘蛛,开始编织自己的网络,每一条丝线都精准地连接着有用的人和信息源。
霍格沃茨比她想象的更大,更复杂,也更充满可能性。
而德格利高·格林最喜欢的就是可能性。
当夜幕再次降临,她躺在床上,回顾着这一天。她已经确立了“聪明但谦逊”、“友好且乐于助人”的形象,与几个关键人物建立了初步联系,并开始收集城堡的各种信息。
她想到了那个泥巴种一词(她听到马尔福这么称呼赫敏),想到了斯内普对哈利的莫名敌意,想到了四楼那条禁止通行的走廊...
霍格沃茨远不止是学习魔法的地方。它是权力、秘密和危险的交织之地。
而德格利高·格林决心要在这张复杂的棋局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最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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