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打在脸上,烫人的很。
“!”
本能将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掀翻。
那东西滚下床,伴随着一声闷哼。
我打开夜灯,眯着眼,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看了一眼门口,门完好无损,我记得我睡前关好门了,他怎么进来的?
看着爬不起来的许焉寻,我一点也不担心会打不过他。
站都站不起来,是突发恶疾了?
“喂,说话,半夜搞什么偷袭?”
虽然没威胁,但是扰人清梦也是罪大恶极。
许焉寻撑起身体,这一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抬起头看我。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去,月光落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
纤细的脖子,我莫名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应该一只手就可以抓住。
恍惚的一瞬间,许焉寻又悄无声息挪到了床边,眼看着他又要爬床,我惊悚地按住他的脸:“出去!”
真真是烧傻了,把我当什么人了?
暖黄灯光和冷白月光交织,眼前的人抬眸,莹润的眸子透过指缝盯着我。
清俊的人露出这种表情,心不经意间漏跳了一拍。
我还想说什么,掌心传来湿热的触感,许焉寻的眼神也越发迷离。
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许焉寻这样子,怎么那么像是被下了药?这个时候对他动手,我还是人吗?虽然他是很好看……
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带去医院。
我跳下床,拽着他:“走,去医院。”
许焉寻反手拉住我的手,犹豫着松手,蜷缩在床边,固执道:“不去。”
我哄着说:“就去医院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许焉寻反问:“为什么要去?”
“你……”
本想说他发烧了,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发烧,我只好耐着性子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
“……没有抑制剂。”
原来是觉得自己还是Omega,觉得外面到处都是危险。
按照他的思维,除非我把所有Alpha全部干掉,不然他死也不愿意出门。
拉着我的手轻轻推了一下,似乎是想将我推开,可推了一下,又将我拉回去,下巴搁我肩膀上,含糊道:“你凉凉的,很舒服。”
“……”
这是我凉吗,是你快着火了。
许焉寻将我的沉默当做了默认,低声道:“帮我一下,明天我就走。”
前言不搭后语,我什么时候赶人了,怎么能成为交换的条件?
他现在的认知,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想了想问:“我答应你的话,能去医院?”
“好,”他答应得太痛快,我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小声嘀咕,“临时标记足够了,你抓不到我去医院。”
还整上临时标记了。
我没告诉他他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虽然人烧得糊里糊涂的,但说话应该算话,等会儿就抓去医院!
“说好了,不能反悔。”
“嗯。”
盯着许焉寻后颈,我舔了舔犬牙,咬下去估计会痛。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癖好,发烧喜欢被人咬脖子。
深吸了口气,眼一闭咬了上去,生怕把人咬疼了,我收着力,却换来不满的埋怨:“你会不会?”
“……”
莫名不爽,按照他希望的加大了劲,闷哼里带着几分不满,这次我在他说话前又用力了几分,成功让想要说话的人闭上了嘴——也可能是疼得说不出话。
淡淡的甜文在嘴里蔓延开,很淡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惊讶眨了眨眼,怎么会有人是甜的?
突然一惊,猛地将人推开,许焉寻软趴趴的,被我一推,磕到了脑袋,眼一闭安静了。
愣了下,惊慌失措走过去摸了摸脑袋,后脑勺有一个小包,人只是晕过去了,没受伤。
坐在床边看着安静的许焉寻,这样也好,总不会闹了。
把人拖到床上,倒了杯水,将退烧药塞进他嘴里,捏着他脸颊喂了口水进去,而后捂着他嘴。
许焉寻下意识挣扎,我狠心一手捂着他嘴一手让他仰着脑袋,嘴里漏了些水出来,浸湿了我的手心,手心痒痒的,有点像之前的触感。
我摇了摇头,等许焉寻有吞咽动作才缓缓松手。
还好没呛着。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人,叹了口气,无缘无故当了一晚上护工。
天边渐渐放亮,差不多该收拾去上班了。
去浴室洗漱,看着镜子里顶着两个熊猫眼的人,又是一声叹气。
许焉寻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除了知道他名字,脑子也有点奇怪,其他一概不知。
虽然很想送他去医院或者警局,可现在不是时候。
我住的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更何况不是谁都能去市中心。
留了张纸条,出门步行去上班。
路上一辆悬浮车从我身边掠过,风卷起周围的树叶,头发打在脸上,我脸色阴沉站在原地。
那辆高级的悬浮车很快开了回来,在我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俊却嚣张得让人想揍的脸。
“哟,林雁逐,今天也是走路?要不要哥我载你?”
“沈禾遥,”我笑着喊了他一声,他嘴角带笑看我,我收了笑,猛地把他脑袋按回车里,邦邦就是两拳,末了用力推了他一把,“滚!”
他捂着脑袋,不可置信看我。
我懒得管他,不长记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天刚挑衅我被打,今天又来。
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受虐狂,可每次被打了,委屈也是真的委屈。
估计是脑子不好使,记吃不记打。
沈禾遥坐在车里,车不远不近跟着我,沈禾遥车的ai比他还聪明几分。
说来也奇怪,我和沈禾遥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句难听的,我都不想承认和他是青梅竹马,天天跟个黄毛一样。
路上把昨晚拉下的笔记本电脑还有雨伞捡起,到了公司,沈禾遥先下了车,奇怪问:“你昨晚没睡好?”
“没。”
进了电梯,有个同事在外面喊着,我按下关门键,等着对方进来,同事进了电梯感激道谢:“谢谢啊。”
“没事。”
沈禾遥嘀嘀咕咕道:“你怎么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不好?”
我睨了他一眼,是我不想对你好吗?
本来就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要是纵容点,八成能上天。
到了工位,耳边总算安静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和沈禾遥不是一个部门,不至于上班时间都得被骚扰。
早上工作没什么状态,没睡好,还担心许焉寻会不会突然挂掉。
刚到午休时间,沈禾遥就在部门门口探头探脑,我假装看不见,藏在同事之间准备混出去,哪知道刚到门口就被沈禾遥抓住。
他拉着我到人少的地方,塞给我一个保温盒。
“这是什么?”
“你不是肾不太好?我给你补补。”
“?你什么毛病?”将保温盒塞换给他,“谁和你说我肾不好?谁和你说我需要补?”
“可是……”
我打断他,不爽问:“而且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补?”
沈禾遥愣了下,呐呐说:“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不给你补谁给你补?”
我推了他一把,气冲冲去食堂。
是没人会给我补,一个孤儿哪里会有人在意。
下午沈禾遥时不时从部门门口路过,我全当做没看见。
工作到一半,外面突然一阵骚乱,我抬头看了一眼,部门的人都跑门口去了,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低头正准备继续工作,无意听到一声:“这人谁啊?是不是病了?”
我猛地起身,陌生人,病了。
不会是许焉寻吧?
心里祈祷着不是,越靠近门口却越不安。
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顾不上乱糟糟的头发,顺着人多的地方找去。
被围着的地方是平日里很少用的一间储物间,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上面。
我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里面的人长什么样?”
“长得挺俊的,不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接话:“距离咱们这里不远不是不有精神病院?会不会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要不要打电话联系他们把人带回去?”
“我认识那里的工作人员,我打……”
“不许打,”我打断他们的讨论,“里面是我朋友,他怕生,我带他回去,你们别在这里围着。”
他们半信半疑,我笑盈盈说:“他应激会攻击陌生人,要是被伤到了,可别怪我没提前提醒。”
话音刚落,众人十分默契后退,退到各种房间里,走廊里一个人也没,却一个个都探着脑袋想看热闹。
他们喜欢看热闹,我也没法把人赶走,一扭头就看到沈禾遥站在不远处,迷茫看着我。
估计是在疑惑我什么时候有朋友他却不知道,我眨了眨眼,笑道:“帮我个忙。”
沈禾遥还没应,我就说了:“拿一下我的毯子。”
公司的空调开的凉,我自己带了一条毯子,就放在工位上。
沈禾遥张了张嘴,我作势扭头要去和其他人说话,他立马喊:“知道了我去拿。”
我警告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而后敲了敲门:“许焉寻?是你吗?”
屋里没有回答,我扭了扭门把手,门锁上了,又问:“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走了。”
凑的更近一些,压低声音说:“我买了抑制剂,你要不要?”
门突然打开了,露出一条缝,许焉寻扯了窗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脸色没之前那么红,可也是红的,还没完全退烧。
他伸出一只手,直勾勾盯着我——抑制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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