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喝酒后你的顶骨到枕骨偏侧都相当地疼痛，偶尔会发生干呕，持续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深受其害。但父母早亡也没办法追溯家族史，医生只好根据症状和一般检查结果敲定你患上了病因未明的偏头痛。
你还是喜欢喝酒，没有精确的酒类，啤酒也好红酒也罢，你只是喜欢喝酒。
酒后的第二天早晨，你会忍着疼痛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抽出药物就着水灌进喉咙里，再骂骂咧咧地去洗漱。你喝得向来不多，每次也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掉别人的劝酒，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喝醉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万幸的是唯一喝醉的那一次，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在中岛敦加入调查队伍的第五天，通过各种途径搜索的你们得知了一个相当残忍的消息。
共同点远不止明面上的两个，第三个深邃地隐藏在他们的社交生活里——大部分孩子们心灵都遭受了各种程度的伤害。
有的源自家暴、有的源自校园暴力，还有的短时间内遭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事。
而这些都是正常的调查程序里完全查不出来的消息，毕竟其余人都是加害者与旁观者的话，秘密总是最容易隐瞒，文部科学省每年的校园暴力数据总是再创新高，因此你们完全没往那边考虑。
因为遭受暴力的孩子不愿意向他人倾诉，也可能是说了也不会奏效，往往都是自己一个人离开让自己难受的环境。不愿意再次回到学校或者选择……自杀。
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
所以总结起来，你们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怎么推测答案已经相当明了。
为什么会没有任何绑架的痕迹，为什么没有求救的消息和目击者注意，为什么多数毫无先兆？
他们是自己离开的。
总结来说，这是一起大型的离家出走事件。
那些孩子们通过某种途径相互沟通好了，离开了自己生活着的地方，去向未明。
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哪里的消息显示有发现未成年人的尸体，那么至少可以相信那些孩子还活着。
“可是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明明之前都是毫无交集的人吧。”你皱着眉提出疑问：“社交账号这种东西我们也查过啊。”
由于有武装侦探社的援助，警署把前辈调了回去，毕竟虽然时间相当充裕，案子也不可谓是不严重，可这里终究是横滨，警力资源不充裕简直是明摆着的。
本来被调回去的应该是你，但出于各种原因你选择留下，前辈尊重你的选择，并且同意了你的决定。你对此相当感谢，请了前辈和其他同事一顿酒，充满干劲地迎接第二天的朝阳。
中岛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暂时不好下定论，我拜托了熟悉的人去查，结果还要等一等。”
你不由得感叹出声：“诶——你这样什么都做好了，显得我相当的没用啊。”
他于是露出了那种羞涩又可爱的笑容来。
你怀疑自己的脑部出现了不可逆转的病变，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出现？
原来偏头痛这么可怕的吗？
承认也不是不可以啦。毕竟小时候虽然不说，你确实一直觉得他很可爱，就像没那么神秘的，相当亲人的猫咪。
但是人到底和猫咪有所区别，就像猫咪有软乎乎的毛皮，而人只有冰冷的皮肤而已。
“算了，我可是要成为横滨第一搜查官的女人，这点根本不会难倒我，我迟早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信息圈子。”
以为你在委婉夸赞他的中岛敦开口说：“橘里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唔、要说的话，我的梦想并不是这个哦。”你挠了挠头，诚实地敞开心扉：“我那时候连自己能够长大都觉得是一种幸运，梦想什么的，完全没有想过。”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游移着，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那还不如祈祷你的梦想能够实现。说起来你的梦想是什么，中岛？”
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对问题避而不谈：“我……好像也没有梦想呢。”
“明明只是活着就已经相当困难了，有的人还能追求一些额外的东西。怎么说呢，真的是很羡慕啊，那样的人。”你笑着对他眨眨眼：“所以，我也并不是一成不变是吧？”
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什么嘛你这个人！我明明有在好好讲话，请给我正经地对待啊！”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一位前辈。”
“真是的，也不知道你这样的性格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你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若你是泉小姐，你就甩了这个白痴。
“诶——？！女朋友？！”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消防栓的中岛一下子绊倒在地：“好痛。”
“你怎么一副比我还吃惊的样子。”你伸手把他拉起来：“要说我的感知觉很灵敏的哦，你不说我也能察觉得到，不然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干嘛跟着你跑案子啊。”
“你是说小镜花？”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样：“不是的，她也是我们侦探社的一员，偶尔会作为搭档一起做委托。所以并不是女、女朋友啊。”
“嘁。你这个样子好逊啊，我相信你说的话了……我猜你从没有谈过恋爱吧。”
“啊，刚刚收到消息，”手机响过几声，他像听见了救星的到来一样，打开读了几行就说：“可能要等到明天了，因为有些消息暂时出不来，得向有关部门请示。”
意料之内。毕竟好像因为本地几年前发生的事情，这边的情报明面上暗地里都非常难办。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会在工作时间里插科打诨。一时间急不来的事，你相当看得开。
“我知道了。不过别转移话题哦，中岛，虽然这件事也非常重要。”你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中岛敦一副‘饶了我吧’的样子，说：“确实没有。但是橘里你去做搜查官，注意力应该不是用来观察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的吧？”
你耸耸肩，说：“嘛，谁知道呢？有时间去喝一杯吗？”
你们一起去了一家居酒屋，中岛敦点了一份茶泡饭，你吃着乌冬面，手边摆着一扎啤酒，端起来的时候冰块与杯壁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是他竟然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比较好。’天知道我听到这话当场松了一口气啊！”你想到自己的第二任男朋友，批判式地向中岛敦吐槽。
“哈哈。”他开心地笑着，问道：“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猫啊。分手了的话，现在自己有在养猫吗？”
你于是低落下来，叹气道：“分手后才开始查资料，养猫的花费不比养男朋友少，怪不得会分手。”
“可是那样的人不是好的选择吧，依靠着女朋友养活什么的，听上去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人。”
“你在侦探社看得反而应该更多才是？不过这种事我当然知道，所以遗憾的是在那个人身上的花费而已。如果不和他谈恋爱，说不定我就能养猫了呢。”
“啊……”
“你看得出来吧，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撇撇嘴，又喝了一口，头也变得晕乎乎起来，看着他你继续说：“想说的话都摆在脸上，我猜不到就奇怪了，才没有读心那样反人类的能力呢。”
他被自己喝下去的一口酒呛得满脸鲜红，漂亮的眼睛也变得雾蒙蒙的。
鬼使神差一般，你开口问道：“不介意的话，和我试试？”
“？”他明显没听懂你说的话。
你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介意的话，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你用冷水给自己洗了无数回脸。
毕竟调查就免不了四处走走，说不定你在不知道的时候被看不见的妖怪蛊惑了；或者喝醉了。
但你确实只喝了两杯没错，你记得你的酒量并没有这么差啊。
唔、还是不要拆穿了，说不定对方也会以为你只是喝醉了说胡话。
就这样慢慢……
“请给我时间想一想。”
你看着中岛敦认真的样子，开始了今日份的怀疑人生。明明拒绝的话就在嘴里，你却怎么都吐不出去。
你终于确认了，你好像、或许、有点喜欢他，一个多年没见的、熟悉的陌生人。
大脑转过几圈后，你说：“我们还是先看案子吧。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22岁的他已经相当成熟地将自己的情绪从私事里摘了出来，他说：“那个名叫优的男孩，他还有一个社交账号。从里面的通话消息来看，他应该就是案子的主谋。”
你从中岛敦的手里接过打印好的纸页，一行一行地扫视着上面的消息，同时也开始回想有关那个孩子的家庭关系。
相木优，从照片来看是普通的长相，清秀而平凡，亲手饲养了一只柴犬与橘猫，是失踪的孩子里面唯一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事故发生的，所有的人提到他都觉得不讨厌，没有遭受过校园暴力与家暴，母亲为了他的失踪甚至哭湿了一整条手帕，父亲早逝成为他前15年发生过的唯一一件大事。
整体里面的特一性注定了他必定有什么特殊点，你怀疑过这孩子可能是天生容易悲伤难过，毕竟精神方面的问题是谁也没办法说清的，但完全没想到这孩子说不定是主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明明这么做，对他以及他的家人，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啊？
“世界上没有两个人能够做到感同身受，所以你是没办法知道那孩子在想什么的。”中岛敦摇摇头，平静得就像说出了一个事实那样：“我也不能。我们只能找到他们当面去问。”
你看着手中纸张的缝隙，心里想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了由他来安慰你的地步，抬起头就成了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你说：“我只是在想，当时还在猜这孩子是不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收到了打击，对比下来我还活着真是个奇迹——每次遇见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我都是这么想的。”
你的经历在孤儿院里从不是秘密，因为没有想过要去掩饰它，所以就算是被孤立的中岛敦也知道一二。
看着对方有些懊恼的表情，你接着说：“要说的话我们两个才应该心怀感激吧。现在的孩子也真是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一点。哦，说起来我还欠你一句道歉。”
你摆正姿态，向他鞠了一躬，说：“我为自己小时候的愚蠢向你道歉，中岛敦。”
或许是你带给对方的惊讶已经太多，他表现得很平淡就接受了你的道歉，犹豫了许久说出嘴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只是，喜欢我这样的人的话，没问题吗？”
听到这话，距离你的道歉已经过去了半晌，你正在给警署请示。
经过两天加一个上午的排查，你们追查到了那些孩子的隐匿的地点。总之还是应该责怪横滨太大了，安全的市区，人迹稀少的郊区，都是你们排查的对象，可是真正等到结果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气。
为什么没有往那边去想一想呢？说不定早一点出来了，大家都能轻松一点。
那群孩子躲在了至今没有整治好的擂钵街。
你正在为自己的粗心而自我责备，陡然听到这话更加让你生气了。你踮起脚用力敲了一下中岛敦的头，说：“笨蛋，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说了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这家伙真是的，白长这么高，你都踮得有点脚疼了。你缩回手，大拇指反复划过食指关节处，做出生气的姿态背过身去，拨下耳后的头发来遮挡自己烧红的耳朵。
最后在警署的介入下，家长们都接回了自己家的孩子们，并且每周都要抽出时间去公益组织开办的心理咨询室，按照惯例你需要得到一个可以写进报告的交代，于是和相木优谈了谈心。
典型的高开低走，没有伤亡与不良的社会影响，因此那孩子也称不上犯罪。
至少在谈话前，你一直是这么想的。
下班的时候你接到了来自养母的电话：“最近过得怎么样，橘里？”
“还好啦，日子不都是那样？”呼出的气体在空气里变成白色的一团，你忍不住伸手把它打散：“警署里的工作意外的轻松，前辈们也相当照顾我……您呢，最近还好吗？”
“能过得很好就够了，我的话每天是什么样，你再清楚不过了吧。”养母笑着说。
“最近还找到了一大群离家出走的孩子，估计晋升有望啊……”
*
你认为自己的运气总是不够好，这点贯穿前二十年你所有的生活痕迹。如果非要一个形容来比较的话，就像抽卡游戏里，别人得到新的SSR相当轻松，而换成是你就得为此付出相当一部分的金钱。
所以你放弃了那个游戏，虽然你非常喜欢游戏的画风。但事后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后悔，反思自己头脑一热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的习惯——毕竟是真的很喜欢啊。
警署的事务总是做不完，人们大事小事家务事都能找到这里来，忙起来的时候你会怀疑自己工作的真正性质；因为时常需要在横滨四处跑，所以你倒没有因为一件案子画下句点就与中岛敦断了来往。
再说了，他还欠你一个回复呢。
大概这也是每次你们见面的时候，没说上几句活他都会红着脸的缘故吧。
你突然产生了无法自抑的后悔。
小时候为什么不逗逗他呢？那个样子比让他自闭可好玩多了。
当然，你也从没有见过他自闭的模样。
你在计算好每个月大致的花销后，开始每天托人向武装侦探社里，中岛敦的办公桌上放一小瓶牛奶糖。
都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吃糖啊。但你总不可能每到中午让附近的餐馆给他送去一碗茶泡饭吧。
饭放久了可就不好吃了。
你皱着眉把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接起了电话。
对面是哭得不停的女孩子，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不想继续活下去了，你能帮帮我吗？”
什么啊，为什么会接到这样的电话？该不会是你的私人信息被泄露了吧。
但身为警察的职业素质还是驱使你大晚上的换好衣物出门了，等赶到了电话里约好的地点，你才发现那孩子你好像认识。你看着那张脸，犹豫地说：“是友纪？”
友纪相当激动地抱住你哭起来，她说：“怎么样都好，姐姐，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出于不知名的直觉，你没有把她送去警署，而是带回了自己家。
离家出走的事件过后，因为不了解横滨的现状，你原本打算自费请心理医生为孩子们做疏导，幸运的是对于这样的事警署的文员小姐姐帮忙找到了公益组织，不然你就得喝一个月的西北风，更别提给中岛敦买糖了。
可现在友纪的样子，并不像得到了缓解。
你想到了她的爸爸以及某些事情，眉头皱得死紧。
问题的根源没有得到解决的话，仅仅是依靠暂时的纾解是完全没用的。
那件事过去后，你的号码除了中岛敦只给过一个人，但为了确认以防万一，你再问了友纪一遍：“你是从哪儿得到我的号码的？”
女孩抽噎着观察你的表情，然后回复：“是……优交给我的，他说，既然已经没办法自我了断了，那么我以后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打这个号码，一个和我有相似经历的姐姐会帮助我的。”
那小子，干嘛这么肯定啊。
第二天你向警署请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假期，乘坐车跋涉千里把友纪送到了自己家里，养母和你对过眼神，手覆上腰际估计是想起了过去，点点头接受了这孩子。
你对友纪说：“我们家并不富裕，所以我和母亲也只能给你前期资助。自己努力吧，在此之前，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可是姐姐，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我们只是好好活着而已，不是吗。活着是没有过错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能够责备你。”你这么对她说：“而我很庆幸你理智尚存，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她听得似懂非懂，你也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老家，陪了几天观察好情况后你回到了横滨。
工作重要，毕竟现在你得养活的人多了一个，尽管警署薪水不错，但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不花钱的呢——就连追人都要花钱。
决定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花销，从现在开始就戒烟。
万幸你没什么烟瘾。
即使如此，中岛敦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不同，那时已经是晚上了，你们正在吃饭。他问道：“你戒烟了？”
“啊哈，被你看出来了。”你尴尬地挠挠头，并希望他并不会因此误会什么。
总感觉对方今天的情绪有一点低落呢，是工作方面遇到了难题吗？
此先，他也对你说过类似‘吸烟并不健康，对身体的损害有点严重’这样的话，但是你会狡辩，说：“一周也只会抽几根的话，根本不算吸烟吧。”
谈话到最后结局常常变得不了了之。
“是出了什么事吗？”那双眼里铺满了你肉眼可见的担忧。
像是被眼中真挚的情感戳中了心脏，你低头看着拉面碗里剩下的浓汤说：“为什么这么问呢？我还以为如果我戒烟了，你会很高兴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觉得橘里不像那种愿意轻易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人，所以有点惊讶而已。”
“都说过了啊，我也并不是会一成不变的那种人，所以你对我观察得这么仔细，是打算给我回复了吗？”
“啊，我……抱歉。”对面的大男孩脸变得像煮熟的螃蟹那样，立即语无伦次起来：“还没有，我还没有想好，我……”
你立即露出了这个月来的，久违的开心笑容。
毕竟开中岛敦的玩笑就是很有趣嘛。
*
中岛敦看着你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次饭是他请的，要说也并不是为了答谢或者说好友见面吃饭。你对他来说，现在的身份相当的模糊不清。
他从小就是一个敏感的人，关于人的情绪也好态度也好，天生的直感总能带给他最正确的解释，所以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会吊人胃口的渣男，你明白这点，所以你愿意给他时间。
但在对方那边，这份拖延就变得罪大恶极了起来，他明白自己只是没办法立刻就改变心态。
从小，你给他的感觉就是非常奇怪的。
可以说你的小团体里，所有的人都是真心不喜欢中岛敦的，除了你。但你又是第一个带着院里的孩子们孤立他的人，这导致他有那么一段时间都在怀疑自己以及人生，但后来还是不出意料地成为了朋友。
长大再见，向他告白的时候他也能听出你没有喝醉，大概率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但他还是会给你郑重的回复，不过第二天见面就发现你的态度大相径庭……所以，他又出错了？
人的心思对他的直觉来说并不困难，在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意识就清晰地告诉他什么是安全和危险，什么可以做而什么不行，就像热心的国木田前辈与内心空荡荡却愿意做好人的太宰前辈，在他来到横滨不久时，自己已经能够放心地握住了那两个人的手。
只有你不同，你总是会带给他不确定。正是这份好奇让他把心贴了上去，他见到了长大后各种各样的你，所以喜欢上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答案。
只是直到你告诉他戒烟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放心开始问你答案的原因。
——今天来到侦探社的那个男人的委托，被心情不好的乱步先生拒绝了。
中岛敦同情那个人打算去安慰他的时候，就听到乱步说可以向你寻求答案。听到这话的他打量了那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好几眼，最终从记忆里翻出和你一起查案时的记忆。
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可是乱步先生总不会无故说出什么话来，所以问题出在你身上。
大概率下，那个男人失踪的女儿，之前离家出走案子里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小姑娘的又一次失踪，与你有关。
*
“怎么了你啊？样子这么奇怪，今天的委托把你打击傻了？”
“啊、呃，不过说起来，今天确实接到了一份奇怪的委托呢。”
“哈哈，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听一听哦。”
“是关于一个男人，他说自己的女儿失踪了的事情。橘里，你知道吗？”
*
最后的晚餐？
不知为何，你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词汇。
你深呼吸两口气，想到自己的行为从法律上而言，已经可以被定义成‘拐骗’了，定下心说：“如果是这件事的话，你想知道多少我都可以告诉你，只是在我进监狱后请千万看照一下那孩子。”
只是为什么要是中岛敦啊，换做是其他的人，就算是你工作中的同事，你都不会这么心烦意乱。
他的表情在听到你说出的话后彻底发生改变。
估计是没有想到你就是主谋吧。
原来并不是什么都已经被调查出来了啊——真是失策了。
接着就听见对方说：“侦探社并没有接受委托，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你进那种地方的。”
这导致了接下来你看向对方的眼神里一直带着控诉。
你把被那孩子找上后的所有情况如实说了出来，并且在有关自身的方面语焉不详，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无关紧要吧。
“总之啊，那孩子的父亲是一个人渣，你可以联想他的妻子变成前妻的原因，就能猜到那孩子每天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里。”
*
所以你为什么又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那孩子呢？
中岛敦联想到今天所调查到的信息，几度张开嘴却没有问出话来。他不确信自己现在的直觉是正确的。
因为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你养父的失踪和你也有着不可避免的关系。
*
“嘛，总之就是这样了，‘活着是没有错的’我这么告诉她。人们为了活着，某些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就需要做出一些决定来。”
“……是这样呢。”
“别这么奇怪啊，需要多养一个人的是我，怎么好像你的钱被谁偷了的表情。”
“所以、#￥%#&——”
“什么？你声音说大点嘛，我听不见。”
*
“所以，你曾经也像她那样吗？”
你也曾经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也曾觉得只是活着就得非常用力了、却依旧看不见希望？
中岛敦的声音由于低落变得很轻，他看见你轻皱着眉头问道：“什么？”
孤儿院的生活经过多年，在脑子里早已模糊不清，重新想起也只会让他觉得不太舒服，就像被虫子叮了一口。而原本的仇恨在院长的去世后就跟着一并带走，甚至在涉泽龙彦事件后他开始理解起来。
不过造成的心理伤害是没办法被弥补的。
活着等于痛苦。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躺在孤儿院的床上都一直这么想。
有时他也会想起嘴硬心软的木村橘里，听说被一户不错的家庭领养了，日子也一定会过得很不错吧；和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那是自己在孤儿院唯一的朋友了，过得不错的话，他也能稍微放心一点吧。
但当多年的距离被拉近，那些过往被掀起来后——
星幕下的那两个孩子都一样，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没什么，橘里。我只是在想我不会让你去监狱的，因为我喜欢你。你要、你，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相当艰难地吐出了最后一句。
共犯结局，因为是很早之前写的，印象里好像灵感来自于闺蜜建议的反差par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中岛敦x你 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