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快看那边！！那里居然有人要跳楼！！”］
［“这楼好高啊，这要是跳下去，得摔成什么样啊？”］
［“哎呀，又是这种戏码，那人都不知道敢不敢跳呢？”］
［夜晚的冷风吹得人发抖，谢寻赤着脚，一步，又一步地向前，直到达到边缘。］
［他望向面前无尽的黑暗，忽然想起爱人与他人缠绵悱恻的画面，那个时候，他哭得肝肠寸断，像个傻瓜一样哀求着他。］
［可如今，他的内心竟平静如水。］
［他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出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齐贺：玩玩而已，有什么必要当真，你竟然这么无理取闹，那再见。”］
［没有犹豫，只有群众的尖叫。］
［齐贺坐在二十五层的落地窗旁，刚发完消息，不经意地朝楼下望去，有些奇怪，在想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在下面。］
［他听到身后的浴室门被推开，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进来的人身上穿着一件松垮垮的浴袍，但该遮的地方什么都没遮住。］
［那人见窗边闪过一道极快的人影，顿时吓了一跳：“是不是有人跳楼了？！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齐贺毫不在意他的话，视线在他身上来回：“穿成这样，你勾引我。”］
［那人闻言笑得妩媚，**似的，慢慢地，勾着齐贺的心，坐到他的怀中，跟他接了个吻：“嗯，我最会勾引你了。”］
［唇齿交缠间，齐贺将人压进床榻，指尖挑开对方的衣带，呼吸灼热而急促。］
［“……轻点，你在床上真的很凶。”］
［齐贺低笑一声，动作却未停。］
［“你勾引的我，受着。”］
［体温交缠，喘息破碎。］
*
谢寻坐在餐桌前，面前的管家对他恭敬有加，而这座奢华的高档别墅也无比熟悉。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绝非他死后所能做的梦。
即使是刚刚在浴室里确定的重生事实，但此刻，却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才得以安心。
管家注意到谢寻的刀叉停在了七分熟的牛排上，便轻声询问：“谢先生，您怎么了？”
谢寻摇头吃了口，而后问道：“离齐先生的生日还有多久？”
管家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怔愣，他迟疑了两三秒，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
谢先生怎么了这是……？他怎么会问齐贺的生日呢？不，更准确地说，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齐贺的生日？
谁都有可能忘记，但谢寻绝不可能忘记齐贺的生日。
管家：“……明日。”
这个时间点…
……那些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发生。
先是满心欢喜地送生日礼物时，谢寻却在现场的房间里，目睹齐贺与另一个人在床上纠缠不清。对方的呼吸声和他昨夜被齐贺折腾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谢寻手中的礼盒重重地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像他的心在他身体里一点儿，一点儿地裂开。
后面，齐贺从未提起的白月光回国了。
谢寻站在机场的人群里，像个路人甲一样看着齐贺捧着玫瑰奔向那人，他眼神炽热得像谢寻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他这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可悲，在齐贺眼里，自己仅仅只是个用完便丟的替身而已，无人在意的小丑而已。
而后，伤心欲绝，因爱而不得，自尊受挫，不愿接受如此结局，便跳楼死去。
如今想起，心头还是一颤。
可笑，太可笑了，他笑话自己怎么那么蠢，怎么会傻乎乎的为这样的一个人跳楼。
谢寻低笑一声，握着刀叉的手指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情绪的宣泄毫无意义，于是缓缓松开手指，气息也渐渐平稳。
直到楼梯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那颗刚刚平复的心又猛地揪紧，重新悬在了半空。
齐贺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修长的双腿线条流畅，宽肩窄腰的比例近乎完美。
管家见他这副模样是惊讶的，他的印象里，齐贺向来只在极为重要的场合才会穿上西装。而此刻明明是在自己家中，且是在谢寻面前，他从前从未如此郑重其事地打扮过。
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两个人今天都挺怪的……
齐贺低咳了几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掩饰着不自在。他刚在谢寻对面落座，椅子还未及染上体温，就听见餐叉与瓷盘相碰的清脆声响。
抬眼的瞬间，他撞上谢寻沉静的视线。
“齐先生，我们分手吧。”
谢寻的声音很淡，像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没有起伏，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给他留下半分揣测的余地。
齐贺呼吸一滞，喉结滚动了下，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管家站在一旁，手中的托盘险些滑落。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寻——谢先生竟然要分手？这、这怎么可能？
伺候多年，管家比谁都知道谢寻有多爱面前这人。谢寻曾经病得连站都站不稳，可一听到齐贺出事，便毫不犹豫地去见他。之后，他落下了病根，却一直默默承受着，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就像，对他日常起居的照顾细致周全，事事都毫不马虎，这样经年累月的陪伴，何其深情。
而现在，他竟然亲口说出分手二字？
若是别人，管家大概会不震惊，但却是他……却是谢寻……
不，管家应该早有察觉，毕竟谢寻今天连称呼都变了，变冷了。
谢寻淡淡的，面无表情，垂下眼眸：“东西我会今天就收拾好的，那再见。”
还是给自己多点体面。
齐贺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你睡了我就想溜？”
他抬起头，看似与谢寻深情对视，实则暗中留意着谢寻头顶显示的好感度数值。
那数字降得真快……！
［-100%他好讨厌啊！］
［-200%凭什么不让我走？！］
［-250%他好二百五。］
［-300%讨厌鬼！］
［-400%讨厌鬼！］
……
齐贺咬了咬牙，模仿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绝情模样，冷声说道：“分手就别再回来了！”
果然，不降了。
不过……
他好像有点可爱啊。
还有，这剧情发展也太太不对了吧？这个时间点他不是没有发现自己是渣攻的替身么？他这种能预知未来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这种这么清醒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太不对了吧。
就像是，他提前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而做出的清醒反应，可要这么说，他是如何知道的？替身这个事只有渣攻一个人知道，而现在也没到生日情节，他不可能知道。
齐贺回想起系统最初那句意味深长的关键句：“真是个奇怪的人。”当时只当是开启什么的钥匙，现在细想却处处透着蹊跷。为什么这个是关键句？
而且，他并不觉得，谁会在私下叫自己喜欢的人“先生”，与之想起，刚刚他在卧室那冷冰冰的眼神。
这不明晃晃暗示谢寻不一样了吗？
难道……他也有系统？？
*
管家看在眼里，心中暗叹。
齐贺素来是浪荡性子，旁人付出真心，他却未必当真。
可眼见谢寻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孤单的背影让人心疼，但餐桌旁的齐贺仍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竟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五年朝夕相对，就是养只雀儿飞走了，也该有个声响，他怎么会，怎么能如此绝情。
可要是齐贺知道他这些想法，那必定要说冤枉啊！！他明明拿着餐叉的手都在抖！谁不想挽留他！
齐贺：“唉。”
但此时此刻确实没必要挽留。毕竟从谢寻的角度看，如果试图挽留他，他就会想：难道他就这么舍不得我这个替身吗！他还想怎么样！能不能放过我！
齐贺：“唉。”
想这些时，谢寻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齐贺忽然搁下刀叉，像是没心情吃了。
管家对他的两声叹气感到稀奇，这位少爷向来恣意洒脱，鲜少见他叹气。
管家还没琢磨明白，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齐贺扫了一眼屏幕，看到备注显示是助理，他微微皱眉，拿起手机接通了。
助理公式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早上好总裁，您交代的生日宴已经筹备妥当。另外，新增的订婚宴场地也已按夫人的要求布置完毕。”
齐贺立刻就抓住了那关键的三个字，“订婚宴？什么订婚宴？”
跟谁的订婚宴？
系统好像没有介绍这一段剧情，而且这还是生日当天的订婚宴……怎么想都很重要，齐贺又回想起系统之前提到的：白月光是在渣攻生日之后才发现的。
所以，这不能是渣攻和那个白月光的联姻吧！？
那不行！不行！那我的寻寻怎么办！
齐贺郑重其事地说：“订婚宴？我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你帮我转告夫人，我想跟谁结婚是我的事，我有权利为自己负责，若是还要坚持联姻，我觉得明天的生日宴也不用办了。”
助理被骂得说话都结巴了：“好……好的总裁，夫人是看在您跟…谢、谢寻先生情根深种，才答应与谢家的联姻，我现在……禀告夫人。”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谢家？谢寻？”
助理吓得语无伦次：“是、是的总裁……夫人说您这些年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齐贺咬得嘴唇几乎要渗出血来，可脸上却挤出一抹笑容，“这太好了，还是母亲懂得我的眼光，我允了。你做得很好，不用再回禀母亲了，就这样吧。我会给你加工资的。”
助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懵了一下，愣愣地“啊”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应道：“好的，总裁！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旁边的管家目瞪口呆，好像看了出精彩的川剧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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