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了数，明明是自己提起来的话题，现在有了答案，就马上转个风向，真挚地诅咒说，“提起那个王八蛋我就来气，打我们的终将被千刀万剐，骂我们的终将被万箭穿心，羞辱我们的终将被五马分尸！”
贞儿和小敏提酒附和，“千刀万剐，万箭穿心，五马分尸！”
作为可怜的底层劳动人民的我们，除了过过嘴瘾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贞儿已经喝差不多了，脸上红扑扑的，口齿不清地问我，“雅智，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我们就见过他一次，你好像也不怎么提起他。”
我喝了酒，脑子变得愚钝，想了半天才知道她说的是皇甫世贤，明明跟隽秀打得火热，可是朋友们却只知道我和世贤是情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啊，但是也差不多跟分手没有区别了，咱们平常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贞儿不由得感叹说，“大好的青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美好的恋爱都没时间经历，实在太悲催了！韩国政府什么时候才能有所作为啊，我们普通民众什么时候才有好日子过呀！呜呜呜……”
小敏也把日子过得不好怨在政府身上，跟着大骂说，“我们的总统都是些没脑子的猪，我们国家的屠夫都是瞎了眼，青瓦台明晃晃的猪也不去杀一杀！”
我们仨酣畅淋漓地喝了一场酒，重新拜了姐妹，还分了长幼，分别是大姐二姐和三妹。
已经晚上十一点，跟她俩分别后，我坐公交车回家。
夜色醉人，首尔是个美丽的城市。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停下，上了车，乘客只有寥寥五六名，我上车坐好之后，明明车还没有启动，却随着车身摇摇晃晃起来。
恍恍惚惚之间，我仿佛看见隽秀也跳上了公交车，而且温柔多情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等看清楚，失望不已，原来是韩昌厚！
我立马警觉起来，缩在座位上胆战心惊，“你你你你，你跟着我要干什么？”
韩昌厚脸上是极为真挚且无辜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姐姐，你别害怕，我是韩昌厚！”
韩昌厚自己表明自己是韩昌厚，方圆百里也只有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他现在不是韩浩旻，而是真正的韩昌厚。
我疑疑惑惑，不敢相信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韩昌厚四下里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我的脸上，“姐姐，我和韩浩旻是一具身体里的两种人格，我认为我是贫民，他认为他是财阀继承人，作为财阀贵胄，他是不会乘坐公交车这种平民交通工具的！”
他这话很有说服力，因为作为财阀继承人，不仅不太可能乘坐公交车或者KTX这些平民交通工具，更不可能放着奢侈的贵族生活不享受，跑来做练习生这种“九死一出道”的苦营生。
我移动身体，让出靠近通道的座位。
韩昌厚坐在了我身边，乖巧柔顺的样子，确实和嚣张又无耻的韩浩旻判若两人。
我接受了他是韩昌厚的说法，于是问他，“你跟着我上来的对不对？”
韩昌厚诚实地点点头，“是。”
“你跟着我干什么？为你哥哥韩浩旻的所作所为道歉吗？”
韩昌厚摇摇头，“他不是我哥哥！”
“他不是也姓韩吗？”
韩昌厚沮丧地说，“我也没法定义我跟他的关系。”
我问他，“他出现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会睡着，醒过来他做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不过偶尔也会有两个人同时清醒的时候，比如今天，所以化妆室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我知道但是没办法阻止，我对此感到很抱歉，姐姐！”
我又警惕起来，“那韩浩旻现在是醒着的吗？”
韩昌厚点点头，“是，但是姐姐你别担心，我现在控制着这具身体，他不会出来捣乱！”
我摇摇头，“他看上去不像是你能掌控了的，你先进去把他哄睡再说！”
他突然拍拍自己，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对自己的胸口说了一句，“你别胡说！”
我马上知道肯定是韩浩旻说了什么，于是问韩昌厚，“他说什么？”
韩昌厚摇头表示，“你还是不听的好！”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确定他现在出不来？”
韩昌厚说，“是。”
“他出现的契机是什么，他那么好色，是因为化妆室有很多美女艺人吗？”
韩昌厚一脸黑线，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姐姐别这么说，他在里面骂得很难听！”
我因为喝了酒，脑子不咋好使，居然趴在韩昌厚耳朵旁边，以为低声蛐蛐韩浩旻会听不到，“昌厚xi，如果不是因为有很多美女，难道是因为有很多帅哥吗，韩浩旻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啊？”
韩昌厚为难地笑笑，突然脑门上青筋暴起，眼珠在眼眶里飞速转圈，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钟，尽管韩昌厚的五官没有丝毫变化，可是嚣张狂傲的眼神出现了，眉毛随之上挑，嘴角邪魅地吊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韩浩旻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口，凶巴巴地说，“臭表子，敢说我的性取向有问题，老子卸了你！”
“哇！”我吐了。
精确无误地吐在暴躁发狂的韩浩旻身上。
“啊！！！”
首尔市中心一辆深夜公交车，在途径东大门站点附近，突然爆发出一连串的鬼哭狼嚎。
韩浩旻暴跳如雷，迅速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一副极度嫌弃的样子。
“臭——”
他回身想要痛骂我，却发现我歪到一边不省人事，想骂出口的话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当然是装的了，趁他不注意微微睁开眼睛看他暴走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心想，“哼，狗崽子活该！”
韩浩旻只好把气都撒在公交车司机身上，“喂，臭开车的，停车，西八，赶紧给我停车！”
司机是个欺软怕硬的，平常打工仔如果坐过了站，他是非常遵守不到站点不停靠原则的，现在韩浩旻语气稍微有点黑涩会性质，他马上就踩了刹车。
公交车后门被打开，韩浩旻光着上身骂骂咧咧地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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