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赫试图挽回秦翊韭偏离的心思,苦口婆心的给他讲道理。
“秦翊韭,我不是觉得你喜欢他就不对,他但凡是个普通人,我也不会反对你跟他待在一起,但你自己清楚的啊,他要承担的事很多,你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被人打死。”
秦翊韭要是跟这种危险的人住在一起铁定会受到牵连,陈智赫说什么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但秦翊韭不赞同他的看法,“梁柏芜他也是个普通人。”
秦翊韭道:“他跟我们没什么不同,年龄只是比你我大了一岁而已,也是靠着忙前忙后,劳苦工作混口饭吃,只是我们没有债,他还得还他爹欠下的债而已。”
陈智赫差点牙咬了,“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老跟他待一起很危险的,万一你受牵连了怎么办?”
“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怎么那帮人来要钱打人的时候还得问他问你同不同意啊!”
陈智赫想给秦翊韭头顶来一拳,他到底有什么自信觉得那帮要钱的人能有人性,傻了吗?
但秦翊韭确实有那个自信,上辈子除了在酒吧见过梁柏芜被打过一次,后来就没见过了。
陈智赫还在火气上,扔下一句话便大步往外走,“反正我不同意你再继续跟他待在一块了,你也别想着喜欢他要跟他在一起,秦翊韭,哪天要是让我发现你跟他在一起了,我跟你绝交!”
是狠话,但没用,秦翊韭还想告诉他,其实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还住在一块了,但陈智赫走得太快了,秦翊韭张了张嘴又闭了下去。
走到马路上了没见到秦翊韭出来,陈智赫忍不住吼了一声,“秦翊韭!说你两句还不行吗,你生什么气!”
秦翊韭慢慢从巷子里出来,“我没生气。”
秦翊韭倒是实诚,笑了笑,“我在想如果我跟他在一起了该怎么跟你说才不会生气。”
“……”
“你有病吧,我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想!”
陈智赫催促他,“赶紧的,找到满意的店要紧。”
店面不好找,师范学院附近也几乎是被人租着的,远一点找到了合适的大小租金也贵,来回得忙活,还得有个经营证,晚上从外面回来,秦翊韭重新策划想法。
没有店面也可以,实在不行弄个小摊贩,未来科技发展迅速,要是能往科技这方面搞最好不过,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没有钱,没有技术,没有能力,他还是得先搞一笔钱,凑合着先帮梁柏芜把钱还了,等熬过了11月2日,他才能安心。
秦翊韭把本子合上,手机摆在桌上一直安安静静的没响过,他拿过手机编辑短信。
【我今天听你声音有点哑是感冒了吗?是的话要记得吃药,感冒发烧吃的药我都放在书桌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了,现在天气变化大,你上班要多穿,要注意安全。】
删删改改集成七十个字才按下发送键,隔了很久没收到回复。
梁柏芜忙着上班没时间也正常,况且他的手机也不好,容易出故障,秦翊韭表示理解,于是把手机收好。
接着他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摸出照片,宿舍开的是小灯,不是很亮,暗黄色的灯光映在那张还算崭新的照片上也是能看清的,但也就是那一眼,秦翊韭瞳孔一缩,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动静大,木凳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很难听,宿舍其他人从被子里钻出来,睡懵了眼,“秦翊韭你搞什么?”
“抱歉,”秦翊韭慌乱扯了件外套,连拖鞋都没换打开门跑出去。
“喂,干什么呢同学!要关门了!”
十一点了,阿姨正好要锁门。
秦翊韭没停留,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他打了车也还得跑一段路,司机不直达,给钱也不走。
“小伙子,我都说不去那里了,前几天那还发生打架事件呢,危险得很,就到这吧,下车了。”
秦翊韭等不了那么多,打开车门下车跑了。
司机还在那碎碎念,“别住那了,找个好点的房子吧……诶,跑那么快做什么?”
秦翊韭跑了十几分钟,从租房楼底下爬上去,到了家门口左脚的鞋已经没了,右脚的拖鞋滑到脚踝上面,一半的脚是踩在地上的。
还没缓口气就把门打开冲进屋子,扑鼻的是潮味,应该几天没好好通过风了。
秦翊韭喊了几声没人应,屋里没人。
他进了房间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那张他和梁柏芜几个月前在照相馆拍的照片,完好的,崭新的,没有任何缺失。
再一看他自己留着的那一张,两张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但他那张的背景却消失了,虚假的山水和古建筑风景全部不见了,背景一片白,只剩下两个人挨着站在一块。
“秦翊韭?”梁柏芜刚好回来,他手里提着袋子进来,诧异的看着秦翊韭,“你怎么回来了?”
他明明下午才跟他说周末不要回来了,现在他却跪在桌子前面,脚底磨出了血,头发乱糟糟的还那么狼狈,搞什么鬼?
梁柏芜走近了些,看见他手里那两张照片,微微皱了皱眉,“你在做什么?”
秦翊韭脸色泛白,他撑着桌子颤抖着站起来,反问他,“梁柏芜,你的脸怎么了?”
青紫一块,脖子也有伤,贴了纱布。秦翊韭拿着照片的手垂下,抬起一只手探过去,“痛不痛?”
又被要钱的人找到了吗?又被打了?
他还自信呢,上辈子都没有被打了啊。
——“我要加班,这几天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待在家。”
——“我在工地找了份工,小半个月就暂时住工地安排的宿舍里,不回去了。”
——“前几天被东西砸到了,所以才贴纱布的,别胡思乱想问一些没找落的问题。”
——“我没有生你的气,那天冲你发火是我没控制好,你要不要去学校随便你了,我不逼你,这一个月我有工作要忙,不回去,也快十一月了,天气冷了你去上班自己注意别感冒了,挂了。”
——“你说不会就不会吗,怎么那帮人来要钱打人的时候还得问他问你同不同意啊!”
——“周末回来吗?”
——“这周就不要回来了。”
一些话闪过,秦翊韭用手背搓搓鼻子,又吸了吸,都不要他回来了还问他。
是不想让他看见他的伤吗?还是不想让他知道他被要钱的人找上了,又打了一架啊。
“梁柏芜……”秦翊韭垂下头,抹掉眼泪又抬头,笑了声说:“撒谎精吗?”
“什么?”
“你啊,”秦翊韭指着梁柏芜的脸,还上去戳了下,“什么时候才能说句真话。”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柏芜垂眼看秦翊韭的脚,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坐到床边。
“有病吗?”梁柏芜面无表情,但声音沉沉的骂道:“不正常了说一声带你去治病,我看你这几天发了疯折腾自己确实有点大病。”
秦翊韭凝着他,梁柏芜看了眼他的脚伤,有的肉里面还嵌着小石子,红通通的还流着血,好一点的只是稍微破了皮。
梁柏芜拧紧眉差点爆粗口,但站起来表情又淡了下去,出了房间去接了盆水进来。
蹲下秦翊韭面前扣着他的脚踝,秦翊韭疼得缩了下。
梁柏芜又扯了回去,“别动!”
声音愠怒,是好事,秦翊韭笑笑,“梁柏芜,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因为我有病,”秦翊韭歪头看着梁柏芜,“我总是不让你省心,你是不是有时候挺烦的啊。”
秦翊韭忽然伸手抚上梁柏芜的脸,眼里明明还聚着泪,却还是笑着的,“不过……我觉得有病的不是我,是你,你好像不太聪明,你的学习能力太差了,生气了就得发泄出来,看我不爽了就要骂我几句,对我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
“这些事都很简单,可你却总是学不会,为什么啊?你不会喜欢我吧,所以舍不得。”
秦翊韭忽然冒出来的自信,还没自信上几秒,手背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下手挺重的,秦翊韭都倒吸了一口气,他看见梁柏芜瞪了他一眼。
梁柏芜说:“既然要搭伙过日子,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你过得好一点,过得轻松自在一点,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得我出钱。”
“那你把我扔了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多看一眼徒增烦忧!”
秦翊韭的情绪激了上去,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过大了,他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妈的,他怎么就没控制好吼了梁柏芜呢?
梁柏芜:“……?”
梁柏芜没再说话,拉着秦翊韭的脚帮他把小石子挑出来,毛巾沾了水给他擦干净。
梁柏芜问道:“你回来做什么?鞋不穿,跑回来的?”
秦翊韭淡然开口,“回来看照片。”
“……”
梁柏芜想骂人又憋回去,不过现在秦翊韭都还没想通,为什么照片的背景消失变成一片白了,那张照片是他偷偷让照相馆老板多留的一张。
也多亏了他贪心想自己私存保留着自己随时随地带在身上,不然他那十九年里,连个看的都没有。
真无情,秦翊韭又暗骂了句。
脚伤处理好,梁柏芜也没跟他搭话,出了门倒水,接了水自己洗好脸又进来,忙里忙外拿了块湿毛巾进来朝着秦翊韭的脸粗鲁的擦了几下,又出去洗衣服。
秦翊韭拿着两张照片对比,还是没发现什么玄机,看见梁柏芜进来做贼似的把照片藏起来。
“你好了?”
“嗯。”
梁柏芜坐在侧边脱了鞋,抬手拍秦翊韭的腿,“躺进去,我要关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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