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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子多为胜

北狄的暮色总带着沙尘气,沈之瑶靠在马车辕木上,听着风铃在檐角叮当作响。

这半年来,她学会了用粗布缠住剑柄消音,记住了叶小姐每旬三要去城南绣庄的习惯,甚至习惯了同僚们叫她"木头"——就像真的成了个普通的护院。

"沈之瑶?"

这声呼唤惊飞了檐下麻雀,她不用睁眼也知道,能把这名字叫得像唱曲般婉转的,全天下只有那个孔雀蓝剑穗的主人。

脸颊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捏住,她拍开那只手,嘴角却先一步扬起:"云大侠改行当更夫了?大白天扰人清梦。"

云泽漆跃上马车时,车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今日换了身靛青短打,腰间却还挂着那个酒葫芦——葫芦底多了道新鲜的剑痕。

"给叶家当护院?"他屈指弹了弹她肩头的家徽,"当年能从我剑下走十招的姑娘,如今倒甘愿......"

"云公子。"沈之瑶突然睁眼,指尖按在他喋喋不休的唇上,"请喊我沈木。"

酒旗在晚风里翻卷,沈之瑶摩挲着粗陶碗沿,听同僚们吹嘘昨日赌局,有人把酒泼到她袖上,她只是默默将青瓷小碟往远处推了推——那里面盛着叶小姐赏的蜜饯。

"木头!"醉醺醺的护卫队长突然揽住她肩膀,"听说今日找你的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流云剑'?"酒气喷在她耳畔,"他知不知道你夜里说梦话,总喊'三哥别赶我走'?"

满座哄笑中,沈之瑶的筷子尖停在醋溜鱼的眼珠上,瓷碟突然裂成两半,是云泽漆的剑穗扫过桌沿,孔雀蓝的丝线里缠着缕银光。

"诸位。"他不知何时站在灯影里,酒葫芦倒出的液体将青石地面蚀出小洞,"我这'断肠散'酿得可还入眼?"

众人皆噤声,方才的豪气瞬间消散了。

打更声传来时,沈之瑶正蹲在屋顶晾剑。

"那日来找你的…"云泽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罕见的迟疑,"是你哥哥?。"

“不是。”沈之瑶冷声道。

“听闻云国与邑国交战了,你觉得北狄的新王会帮谁?还是坐山观虎斗?”云泽漆坐在她身边说道。

“云兄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堂了?莫不是要入仕为官。”沈之瑶带着几分讥讽和调笑。

“你这丫头……”

瓦片发出脆响,她抬头时,只看见云泽漆的衣角掠过屋脊,像片抓不住的流云。远处传来叶小姐的呼唤:"阿木,该换班了——"

沈之瑶应了声。

她以为沈之珩忙于战事应该不会再出现,但一切如设想的那般倒是好了。

值了夜班后,沈之瑶与人换班,这时候有其他一起换下班的守卫找她去喝酒,她没有拒绝就跟去了。

酒坛底的残渣映着三两点星火,沈之瑶摩挲着粗陶碗沿,听同僚们谈论主家的一些风闻趣事。

忽然有冰凉的手指抚上她后颈——那触感熟悉得令她脊背发僵。

"你就喝这种劣酒?"沈之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惊得满座寂然。

他今日着了件玄色劲装,腰间却悬着那柄她再熟悉不过的粗铁剑,酒液顺着她腕骨滑落,在桌面洇出深色痕迹。

"木头,这你相好?"醉醺醺的护卫队长突然大笑,"怪不得从不跟咱们去——"

寒光闪过,队长嘴里的酒壶突然裂成两半,沈之珩的剑尖挑着块壶身碎片,上面映出他阴鸷的眉眼:"再污她一句,下次裂的就是舌头。"

巷口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将两人影子撕扯得支离破碎。沈之瑶甩开他的手时,发现他掌心有道横贯的伤口,是新伤。

"玩够了吗。"沈之珩道。

"叶小姐找我。"沈之瑶转身的刹那,袖中匕首已抵住他咽喉,"别跟来。"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她看见沈之珩眼底闪过痛色,不是为伤,是为她腕间那串珊瑚手钏——与叶小姐腕上的分明是一对。

"你宁愿..."他声音哑得不成调,"给商贾之女当看门狗?"

沈之瑶的匕首又进半寸,血珠顺着刃口滚落,染红他襟前暗绣的龙纹:"当狗比当棋子活得久。"

颈后袭来掌风时,沈之瑶本能地旋身避让,天旋地转间,她嗅到他袖间沉水香里混着的血腥气。

"这次..."失去意识前,她听见沈之珩将大氅裹住她的声音带着颤,"换你当执棋人。"

巷子深处,云泽漆的孔雀蓝剑穗扫过墙角,他弯腰拾起沈之瑶落下剑穗。

等到沈之瑶从昏沉中醒来时,眼前熟悉的金丝帷帐让她瞬间清醒——她又被带回了云国王宫。

后脑传来阵阵钝痛,她下意识地抚上太阳穴,指尖触到一层细密的纱布,看来昏迷时,他们连伤口都处理好了。

"真是...周到啊。"她冷笑出声,齿尖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窗外传来铁甲轻碰的声响,她赤足下榻,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看见数名侍卫如铁塔般伫立,刀鞘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自身旁传来,沈之珩一袭墨色锦袍踏入殿内,身后跟着几名侍女,手捧精致的食盒。他示意她们将菜肴布好,自己则缓步走到沈之瑶身旁,伸手欲扶她。

沈之瑶侧身避开,连眼神都吝于给予。

“阿瑶,你已经三日未进食了。”他嗓音微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桌前。檀木案几上摆满珍馐,甚至还有她幼时最爱的杏仁酥。

他执起银箸,夹了一块酥糕递到她唇边,眸中似有隐忍的关切:“若饿坏了身子,三哥会心疼。”

“心疼?”她冷笑,偏头避开,“王上何必惺惺作态?”

沈之珩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最终缓缓放下。

殿内静得可怕,连侍女的呼吸都放得极轻,他沉默片刻,起身拂袖,语气依旧温和:“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

行至殿门,他脚步微顿,侧首看她一眼,嗓音低沉:“明日再来看你。”

门扉轻合,沈之瑶盯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忽地抬手,将满桌珍馐尽数扫落,瓷盘碎裂的声响惊得侍女们跪伏在地,她却只是盯着满地狼藉,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被囚在这金丝笼中,日复一日地以沉默和讥讽对抗,而他每次被她刺得面色铁青,却仍强压怒火,次次退让。

可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夜色沉沉,沈之瑶倚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忽然,一阵极轻的“咔嗒”声从窗缝传来——锁扣被人撬动了。

她警觉地抬头,还未及反应,窗扇便被人从外推开。

夜风卷着凉意灌入,一道黑影利落地翻进内室,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云泽漆?!”她压低声音,几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你疯了?这里是王宫!”

云泽漆却只是笑,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身上,她这才发觉自己只穿着单薄寝衣,发丝未束,赤足踩在地上。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嗓音低哑:“沈之瑶,你……”

“闭嘴!”她抬手就要关窗。

他一把扣住窗框,笑意不减:“你穿这身真好看。”

“……”她气得想踹他,“你大半夜翻窗,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他忽然敛了笑,神色认真起来,“邑国大军压境,云国节节败退。沈之珩若撑不住,要么将你送去北狄联姻借兵,要么献给邑国求和。”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必须跟我走。”

她瞳孔骤缩,难怪这几日宫人神色惶惶,难怪沈之珩眼下总带着青黑……

“我是云国公主。”她声音发颤,“若国难当前,我岂能——”

“狗屁责任!”他难得厉声打断,“云国公主该被困在金笼里等死?沈之瑶,你明明能挽弓纵马,能执剑破风!”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地图,指尖点在某处山谷,“看,真正的世外桃源。没有战争,没有枷锁……只有你我。”

远处忽然传来铠甲碰撞声,云泽漆神色一凛,推着她后退:“侍卫来了,三日后子时,我会在西门等你。”话音未落,他已翻上屋檐。

“等等!”她急急探身,却只抓住一缕夜风。

宫墙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和呵斥,她的心悬到嗓子眼——直到一声猫叫响起,侍卫们的骂骂咧咧渐渐远去。

“砰!”殿门被狠狠踹开,沈之珩面色阴沉地立在门口,目光扫过洞开的窗户,再落到她慌乱的动作。

“刚才那人是谁?”他一步步逼近,玄色龙纹袖口沾着夜露,身上带着血腥气。

她沉默地合上窗,指尖发冷。

“回答朕!”他突然暴怒,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是不是那个总和你厮混的江湖浪子?嗯?”

她吃痛,却扬起嘴角:“王兄既已猜中,又何必问?”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甩开她对着门外厉喝,“传令!全城搜捕擅闯禁宫者,格杀勿论!”

转身时,他眼底翻涌的偏执让她心惊:“沈之瑶,你生是云国的人,死是云国的鬼。至于那些痴心妄想的野男人……”他抚过她颈侧跳动的血脉,轻声呢喃,“朕会亲手剜出他的心脏,送到你面前。”

后半夜,月光如霜,沈之瑶借着微光细细摩挲那张泛黄的地图。

云泽漆标记的地方在北狄边境的群山中,一处被河流环绕的山谷,像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她指尖描摹着曲折的路线,直到每一条纹路都刻进脑海,才将地图丢进火盆。

火焰吞噬羊皮纸的瞬间,她恍惚看见自己前半生也在灰烬中燃烧殆尽。

——

半月后,边疆战报如雪片般飞入王城。

朝堂上,主和派大臣声嘶力竭:"邑国大军已破三城!若献公主和亲,或可止戈!"

沈之珩将自己关在政务殿五日,再出现时,眼下青黑如墨,龙袍袖口沾着干涸的朱砂。

"准备一下。"他深夜闯入沈之瑶的寝殿,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明日...去邑国。"

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沈之瑶盯着跳动的火焰,忽然想起二姐沈之璃——五年前被送去邑国和亲,三个月后送回的是具布满淤青的尸体。

"好。"她答得干脆,甚至没抬眼看他。

沈之珩喉结滚动:"若你不愿..."

"我愿意。"她打断他,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多可笑,此刻他竟还想扮演仁慈兄长的角色,而她依然可以扮演他想要的模样。

空气凝固成冰,最终他拂袖而去,玄色龙袍扫过门槛时丢下一句:"记住,这是你的命。"

送亲那日没有喜乐。

沈之瑶被捆成粽子塞进马车时,听见宫婢小声啜泣,绳索勒进腕骨,麻布堵住嘴巴,可她却想笑。

原来这就是他最后的温柔,怕她半路自戕,坏了两国"邦交"。

车队行至落雁峡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雷动。

"沈之瑶——!"

清越的喊声刺破云霄,她浑身一震,挣扎着用头撞开车帘。

百米外,云泽漆一袭劲装踏马而来,身后数十江湖客刀剑出鞘,阳光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睛此刻淬满寒芒。

"唔!"她奋力从车厢滚落,像只被蛛网缠住的蝶。

云泽漆剑光如虹,劈开拦路侍卫,当他割断她口中麻布时,指尖都是抖的:"抱歉,抢亲来了。"

她吐出带血的唾沫,笑得眼睛发亮:"再晚些,我就要当邑国王妃了。"

玄铁剑抛来一道银弧,她凌空接住,反手刺穿偷袭者的咽喉,血溅在嫁衣上,比凤凰刺绣还要艳丽。

三日后,战报与密信同时呈到御前。

"陛下!和亲队伍遭劫,公主被..."

沈之珩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

"找。"他盯着血迹斑驳的战报与密信,声音轻得可怕,"把北狄边境每一寸土...都翻过来。"

同日,云国王旗猎猎西征,有人说看见年轻的帝王在阵前呕血,也有人说他夜半独坐帐中,对着一枚女子用的珊瑚簪喃喃自语。

而千里外的山谷里,沈之瑶正赤足踩在溪水中,看云泽漆笨手笨脚地烤鱼。炊烟袅袅升起,消散在再也没有枷锁的天空中。

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泥土与山茶花的清香——这是没有宫墙阻隔的自由气息。

"喜欢这里吗?"云泽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一捧新摘的野莓,紫红的汁液染红了指尖。

沈之瑶接过野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迸开,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忽然问:"为什么冒险救我?"

云泽漆指尖一颤,野莓滚落草丛。他别过脸,山风掀起他额前碎发:"年少时...我也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被送进囚笼之中。"他扯了扯嘴角,"结果那丫头临行前,还塞给我一坛自己酿的梅子酒。"

沈之瑶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泽漆——总是嬉笑的眼睛里,沉淀着化不开的暮色。

"如果沈之珩找来..."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必须立刻走。"见他要反驳,她一把抱住他,声音闷在他肩头,"答应我,云泽漆,你要像山风一样永远自由。"

"你哥属狗的啊?鼻子这么灵?"他试图逗她笑,却感到颈窝一片湿热。

远处传来瀑布的轰鸣,他们并肩躺在蒲公英丛中,看流云掠过湛蓝天幕。

沈之瑶忽然拔剑起舞,剑锋划破空气发出清越龙吟,某个瞬间,云泽漆仿佛看见另一个执剑的身影与她重叠——凌厉狠辣,出手决绝。

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永远陪在那个人身边,可是她是云国最尊贵的公主,她是父王最宠爱的公主,她绝不会低贱的祈求虚假的爱意。

"你要谋杀救命恩人啊?"他笑着格开她的剑锋,却看清她眼底未散的痛楚。

酒囊见底时,暮色已染红山,。云泽漆晃着空囊叹气:"该去镇上打酒了。"

"她...酿的什么酒?"沈之瑶轻声问。

"青梅酒。"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埋在她家后院老梅树下,说好等我金榜题名时一起挖出来..."山风吞没了后半句,但沈之瑶看见他攥紧的拳头里,露出半块褪色的红绸。

千里外的王城,沈之珩扔下沾血的战报,邑国使臣的人头还挂在城门上,而他的桌案铺满江湖客的供词。

"桃源谷..."指尖划过地图上某处,朱砂笔在周围画出血色圆圈,窗外雷声大作,闪电照亮他手中珊瑚簪。

晨光未破晓,云泽漆的脚步声已消失在薄雾中。

沈之瑶倚着洞口数他留下的酒坛,指尖划过青苔上的刻痕——这是他们隐居的第三十七日。

突然,林间惊鸟四散。

沈之瑶的剑已出鞘三寸,远处铁甲碰撞声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十余名云国侍卫押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铁链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老周?!"

剑光如雪,侍卫长的刀尚未落下,喉间已绽开血线,沈之瑶斩断锁链时,樵夫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下"酒"字,便昏死过去。

"告诉云泽漆..."她将人藏进瀑布后的石缝,解下红绸外衫系在显眼的树梢,"永远别回头。"

"在那边!"

箭矢追着那抹赤红穿过密林,沈之瑶踏过溪石,直到悬崖的风灌满衣袖,转身时,火把已连成赤红的锁链。

"阿瑶!"

沈之珩从人群中冲出,玉冠歪斜,龙袍沾满晨露,这个曾亲手为她绾发的兄长,此刻眼中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念。

“你来了。”沈之瑶的神色已经是绝望,她看了一眼万丈悬崖,叹了一口气,“沈之珩,棋局到此,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沈之珩眼眶猩红,心脏传来一阵绞痛,声音沙哑道:“阿瑶,你快回来!只要你回来,朕可以什么都答应你!”

“一局死棋罢了。”沈之瑶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

沈之珩的嘶吼与悬崖下的水声同时炸开,她像断翅的鹤般坠入激流,后脑撞上暗礁的剧痛中,最后看见的是自己散开的长发——像极了母后自缢那日的白绫。

突然,一股湍流将她卷入漩涡,瀑布的轰鸣声中,她的身体被抛向浅滩,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住岸边的青石,十指磨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松手。

"当家的!水里有人!"

意识在冰冷中浮沉,恍惚间有人拖她上岸,粗粝的麻绳勒进腰肢。

马车里弥漫着苦药与干草的气息。

沈之瑶第三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发现枕边放着套粗布衣裙,老妇人正在熬药,火光映着皱纹里的慈悲:"姑娘命真硬,肋骨断了两根还能活。"

她挣扎着叩首,额头抵在车板上发出闷响,老人却按住她颤抖的肩:"二十年前有个侠女救过我们商队,今日不过还债罢了。"

沈之瑶摸着腕间被悄悄塞入的银票,突然明白云泽漆为何总说江湖自有天道。

临行前,她在马车暗格里留下支金簪——正是当年沈之珩亲手为她打造的及笄礼。

西行上的官道尘土飞扬,沈之瑶裹着灰色斗篷,耳畔回荡着老周最后的警告,她摸了摸腰间硬物——那是从昏迷的侍卫身上顺来的玄铁令牌,上面沾着酒渍与血迹。

远处山巅残阳如血,恰似王城方向冲天的火光,而沈之珩的暗卫恐怕正循着金簪的线索追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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