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点点洒落在天际,如细碎的银砂。阿蒲女身着一袭素衣,缓缓行至帝泽天的书房之外。静谧的夜色里,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他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似有一只小鹿在胸腔中乱撞。
前几日父上的话语犹在耳畔,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必须为此事向帝泽天道歉,莲步轻移至门前。他慢慢抬起手,手却有点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碰到了房门。似是积攒了全身的力气,而后缓缓敲响,“笃笃”之声在夜的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咚咚咚”
“请进。”帝泽天闻声,并未抬头,只是低沉而温和地应了一声。此时他正伏案低头,目光专注于面前摊开的书卷,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如墨般的眉眼,神情沉静而专注。
阿蒲女有些紧张地走进书房,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怯生生地问道“泽郎,你这会儿正忙着不?”
帝泽天听闻那熟悉且令他心醉的声音,嘴角不自觉上扬,抬眸望去,眼中满是欢喜。他放下手中书卷,动作优雅而从容,轻声道“并无要事,不过是闲来无事,翻几页书以作消遣罢了。”说罢,他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衣袂飘飘,径直走到阿蒲女面前,目光满是宠溺。
帝泽天眸光含情,嘴角噙着宠溺的笑意,柔声问道“乖囡可是有何事寻我?这夜深时分,本应是你安歇入眠,莫不是贪玩忘了时辰?”在他眼里,阿蒲女永远都是那个可爱又迷糊的小朋友。
阿蒲女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闪躲着,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嗫嚅道“我……我有事儿找你啦,咱们能出去说不?”
帝泽天望着心上人那欲言又止、娇羞怯怯的模样,心里就跟吃了蜜似的,甜得不得了。他笑着牵起阿蒲女的手,眸光含情,轻声说道“既如此,便入我房内详谈吧。你心中所想,我似已有所察觉。莫要为此事忧心伤怀,放宽心便是。”说罢,他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阿蒲女的肩,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在阿蒲女心里,泽郎宛如春日暖阳,善良仁厚,温柔且体贴入微。每一个关切的眼神、每一句暖心的话语,都似潺潺溪流,淌入他的心田。他时常暗自思忖,能与这般良人结为连理,实乃上天赐予的莫大福泽,恰似寒夜中的炉火、暗夜中的明灯,温暖而明亮。
他满心期许,若泽郎能这般深情相伴,朝赏晨露夕观霞,共经风雨同沐光,那该是何等的岁月静好、幸福绵长。如此情思,如藤蔓般在心底悄然蔓延,缠绕出无尽的憧憬与向往。
夜幕低垂,二人沿着青石小径行至荷塘边。晚风拂过,田田荷叶翻起层层碧浪,粉荷轻颤,暗香浮动。数点流萤忽明忽灭,与倒映在水中的星子交相辉映,竟叫人分不清天上人间。
阿蒲女怔怔望着这星河倒悬的奇景,眸中映着细碎的光。直到帝泽天轻唤他的名字,那温润的声音似一缕清风,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穿过回廊,帝泽天推开雕花木门。烛火摇曳间,他低声嘱咐侍从退下,又将门闩仔细扣好。里屋陈设简雅,他执起青瓷茶壶斟了盏清茶递去。阿蒲女接过茶盏,温热的水汽氤氲了眉眼,仰首饮尽时,一线暖流自喉间滑入肺腑。
阿蒲女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微发颤,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他低垂着头,声音哽咽“泽郎,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你待我体贴入微,事事都为我考虑周全,可父上却......却屡屡折辱于你......”说到此处,他再也抑制不住,呜咽出声“我......我真的好怕......怕这样下去......会让你心冷,会让我失去你……”
帝泽天目光缱绻,看着眼前的阿蒲女,眼中满是疼惜。他伸出手,轻柔而不舍地为他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语调温柔得仿佛能化了这世间的冰霜“傻孩子,小叔责骂我又有何妨?只要你安然无恙,毫发未伤,我便心满意足了。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的?”
“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是泽郎,你真的没事吗?父上那般羞辱你,我实在心疼。”
帝泽天看着泪眼婆娑的阿蒲女,心疼得紧,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了乖乖,别哭啦,你这一哭,我的心都揪起来了。”他的语气满是怜惜。
阿蒲女抬起泪汪汪的眼眸,满是不解与委屈,轻轻拉住帝泽天的衣袖,轻声问道“泽郎,父上为何这般狠心,就是不肯成全我们,让我们相伴相守呢?”
帝泽天将阿蒲女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或许是小叔对我父亲心怀芥蒂吧。听闻当年他们曾为了争夺天帝之位,结下仇恨。但这些都不重要,你本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自幼相伴,两情相悦。我绝不会让上一代的恩怨影响到我们,你无需为此忧心,安心待在我身边就好。”
这个谎言巧妙地掩盖了真相,看似合理地解释了诸鸾王对帝泽天的厌恶。可阿蒲女哪里知道,帝泽天与阿蒲女竟是同父不同母的亲兄弟。不知未来,当阿蒲女得知这一切的真相,他又该何去何从,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可是,仅仅为了天帝之位,就要生出这么多嫌隙吗?这天帝之位,真有那么重要吗?”说着,泪水又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刚刚才被帝泽天温柔拭去,转眼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帝泽天看着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他勾了去,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伸手一把将阿蒲女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紧紧将他拥在怀里。
阿蒲女未曾料到帝泽天会有此举动,一双美目满是吃惊地望着他,整个人跨坐在帝泽天的身上。刹那间,一抹羞意如绯云般染上他的双颊,他难为情地低下头,长睫轻颤,似乎已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帝泽天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心上人,只觉他宛如世间最璀璨的星辰,让自己满心痴迷。他双唇微张,几次欲吻下去,却又莫名地有些踌躇,目光在阿蒲女的脸庞上流连,上下打量着这让他甘愿沉醉其中的可人儿。此时的阿蒲女,俏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仿佛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让人忍不住想要轻啄一口,好好品尝这世间难得的美丽“果实”。
帝泽天越看越是欢喜,眼前这带着几分破碎感的阿蒲女,就像一朵在风雨中微微颤抖却依然倔强绽放的花,撩拨着他心底最深处的**,他恨不得立刻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轻轻凑上前去,亲吻着那刚刚从他脸颊滑落的泪珠。
阿蒲女微微咬着下唇,泪水在其中盈盈打转,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帝泽天,语速稍快地说道“泽郎,这……咱们真的不合适吗?”
帝泽天目光灼灼,深情地凝视着阿蒲女,眼中满是笑意,伸手轻轻点了点阿蒲女的鼻尖,语气笃定地反问道“怎么会不合适呢?”
阿蒲女垂着脑袋,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哽咽着说道““父上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我对你情深意重,若……”话未说完,他微微抬眸,那红彤彤的脸颊宛如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娇俏动人,惹人怜爱。
帝泽天眉头紧锁,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他看着阿蒲女,一字一顿地说道“本殿和自家小君情比金坚,婚书在侧,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小叔从中作梗,妄图阻拦我们,也是白费力气,绝无可能。”平日里鲜少在心上人面前以“本殿”自称的他,此刻这般言语,显然是被小叔的行为彻底激怒了。
阿蒲女紧紧抱住帝泽天,将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满是热烈与赤诚“我也…势必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你,我的天,我的主神,我的丈夫。”
男人望着心上人为自己那副欲罢不能的娇态,心中满是餍足与得意。而此时,如同潮水一般,又一轮难以遏制的**在心底悄然涌起,像春笋拔节,不可阻止。而这对深陷情网、已被爱情迷了心窍的人儿,宛如置身于独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在这由彼此情感构筑的结界之中,沉醉不知归路,尽情地享受着当下这热烈而又沉醉的爱意缠绵,彼此忘我地交融着,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再无关联。
阿蒲女娇软无力地挂在帝泽天的肩头,气息微微紊乱,双眼迷离,满是深情,缓缓说道“情之一物,纵以江海之水,亦难熄灭;即遭洪波之浪,不可淹没。”
帝泽天轻轻捧起阿蒲女的脸,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爱意与憧憬,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我愿以一生之约,聘你为我的妻。以仁义,公平,慈爱,润泽我们生活的岁岁年年;以怜悯为伞,为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周全。”他那宛如魔音般带着蛊惑的声音,丝丝缕缕钻进阿蒲女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迷失在这份深情里。
“嗯…好…”
帝泽天满脸温柔,他小心翼翼地从锦盒里取出那颗红棕色的药丸,轻轻托在掌心,递到阿蒲女面前,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乖,来,把这个吃了。”说着,便温柔地将药丸放进阿蒲女的口中。
阿蒲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一只温顺的小鹿般,听话地张开嘴巴,任由药丸落入口中。他没有丝毫的抗拒,乖乖地咀嚼了几下,便咕噜一声将药丸咽下,还带着几分天真地看向帝泽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夸奖。
帝泽天将阿蒲女轻柔却又霸道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情“乖,你要记住,一个人无法同时侍奉两个主。我是你的天,你的主神,你的丈夫。往后余生,与我相伴,共掌这万里山河,做这天下的共主!”
阿蒲女轻咬着下唇,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泽郎,这个药……”他微微抬眸,用那水汪汪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帝泽天。在帝泽天眼中,恰似一朵在夜风中轻颤的海棠,浑身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
“这是能让我的宝贝快乐起来的药哦。”
阿蒲女自是知晓这是何药,顿时,双颊绯红似天边云霞,他轻咬朱唇,欲言又止,终是将那羞怯话语咽回腹中。药力迅猛地在他体内肆虐开来,渐渐侵蚀他的神志,一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嘤咛声。此刻的他,眼神迷离而魅惑,双手不自觉地攀附着帝泽天,似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在这情潮之中无限索求,渴望着更多这人给予的浓情挚爱。
天界。
他们重返天界之后,便听闻玄鯥王带着婆娑炎前往蓬莱仙岛定居。那蓬莱仙岛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境,远离天界的喧嚣纷扰。玄鯥王与婆娑炎在那里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唯有当天界遭遇重大要事时,否则不会轻易返回。
只因婆娑炎需主持世尊无上大佛祭典,他不得不暂别蓬莱仙岛的宁静,回到天界操办此事。然而,他回到天界已有月余,却始终未曾见到阿蒲女的身影。直至月末,他才得知阿蒲女与帝泽天二人已然回到天界。
当婆娑炎再次见到阿蒲女时,只觉眼前之人与上次相见时判若两人。倘若说之前的他如同一抹灰暗的阴霾,令人心生压抑,那么此刻的他就像春日里翩翩起舞的蝴蝶,周身散发着鲜活的气息。他整个人如沐春风,面容鲜妍悦目,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或许是重见光明,让他重新找回了曾经的自信;又或许是帝泽天的陪伴,给予了他温暖与力量,才让他有了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
由于阿蒲女行动受限,无法随意出门,婆娑炎便带着祭典相关的物品搬到了泽翊宫。然而,每次他前来找阿蒲女商讨祭典事宜时,帝泽天总是在场。帝泽天那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让婆娑炎如坐针毡,每一次交流都变得尴尬万分。他心中暗自苦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商讨祭典之事。
这日,天界的祥云悠悠飘荡,洒下柔和的光影。婆娑炎又抱着一摞与祭典相关事宜的材料,匆匆赶到泽翊宫来见阿蒲女。他将材料小心地放在桌上,与阿蒲女简单交流了几句后,便踱步到庭院的凉亭里稍作歇息。
阿蒲女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把绘着淡墨山水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眼神却渐渐失了焦距,发起愣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若有似无的欢声笑语传入他的耳中。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花丛边,一位女子温柔地怀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那婴孩正挥舞着小胖手,咯咯地笑着。女子的两侧,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孩童,男孩眉清目秀,女孩灵动俏皮,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趣的事儿,时不时还凑到婴孩面前,轻轻逗弄着。
婆娑炎走上前,眉眼含笑,笑着打趣“未曾想,你竟也有这般柔情,着实令人意外啊。”
阿蒲女神色微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从容。他不紧不慢地收起扇子,动作优雅而娴熟,将扇子稳稳地放入乾坤袖中。紧接着,双手一摊,脸上挂着一个俏皮又有些尴尬的笑容,吐了吐舌头说道“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着玩玩罢了。”
婆娑炎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阿蒲女微红的眼眶上,轻声揶揄“只是看着玩,怎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要打架似的?”
阿蒲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双手轻摆,娇嗔道“呵呵~大神官就爱拿我打趣,我都快招架不住啦!”
婆娑炎漫不经心地扫视着泽翊宫,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咦”了一声,随口问道“你这泽翊宫怎么会出现女眷和孩童呀?这可真是少见。”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邀请名单递给阿蒲女。阿蒲女自然地接过卷轴,慢慢展开卷轴,神情专注地察看来访人员的名单。
阿蒲女微微颔首,声音平和舒缓地说道“太子怜惜我在宫中孤寂,特意寻来几位贵妇与我谈天解闷。她们前来时,携同自家孩童一同到访。孩子们天真烂漫,与我一同谈天、嬉戏,为这泽翊宫增添了不少生气。”
婆娑炎见阿蒲女全神贯注地查看名单,点了点头,待阿蒲女看完一部分后,他轻声问道“嗯,原来如此啊~看样子您已经了解大概了。要是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先去把请帖派发出去啦,您要是之后还有什么想法,随时唤我就行。”
阿蒲女微微颔首,条理清晰地说道“嗯,目前来看,大抵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要考虑到祭典当天会有大量信众聚集,我思量着,可将游天街的规模再扩大些范围。如此一来,人间的善男信女们便能更近距离地见到神迹,感受神佛的庇佑与恩泽。”
婆娑炎眉头瞬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凑到阿蒲女身旁,语气带着谨慎的提醒“这会不会人多怕有踩踏呢?”他微微摇头,神情严肃,深知踩踏事故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希望阿蒲女能重视这个潜在的危险。
阿蒲女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眼神笃定而自信,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情况我有想过。祭典之时,可让人群分别分布在五方,将他们引导至东、西、南、北、中五座巨亭附近聚集。如此布局,可使人群合理疏散,减少拥挤。”话音刚落,他伸出手从盘中拿起拐枣,一枚接一枚地放入口中,吃得十分惬意。
婆娑炎的视线落在阿蒲女身上,看着对方吃得满脸欢愉,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的好奇如同一只小虫子,不停地挠着他的心。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也伸手拿了一枚拐枣,放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酸意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那股酸意瞬间在口中爆发,酸得他后槽牙都快错位了,咧着嘴,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就在他被这酸意折磨得有些狼狈时,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
他想起了唯一一次吃拐枣的经历,还是他怀着孩子的时候。那时的他,身体里仿佛住着一个小馋虫,对各种食物都有着奇怪的渴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尝过拐枣。可如今,同样的酸,竟又将那段特殊的时光拉回到眼前。
阿蒲女见婆娑炎被酸得这般狼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又欢快,仿佛银铃在风中作响。他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手指着婆娑炎,打趣道“哈哈~这拐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哟!就早上,太子也跟你一样,尝了一个,结果那酸劲儿把他给折腾得呀,狂灌了好几杯水呢!”
“这拐枣这么酸,你却吃得这般香甜,莫不是……有孕在身了吧?”
阿蒲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轻轻啐了两下,娇嗔道“呸呸!你这人怎么惯说些不吉利的话!天医早就说过,我身子难孕,你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说罢,他气鼓鼓地摇了摇头,别过脸去,不再看婆娑炎。
“是是是,要是你真怀上崽了,可别藏着掖着呀,赶紧给我寄封信。我就等着到时候去凑个热闹,讨个喜,说不定还能混顿喜酒喝呢!”
“呵~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呀。真要说有孩子的话,那肯定是你和四哥呀,你们俩再努努力,多添几个娃娃,那日子可就更有盼头啦。”
婆娑炎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欲言又止间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哎,这一路也有诸多不易。但还是真心谢谢你的吉言,但愿真能如你所说吧。”
“呵呵~你家娃娃我还一直没机会见呢,模样肯定可爱得紧。可惜你们早早去了蓬莱居住,我连孩子的面都没见着。也不知道小家伙长得像你多些,还是像四哥多些。等下次有机会,你可得多带他来我这儿玩玩。”
“你心里清楚,他真心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当初,你为了成全我的心愿,给了我那枚丹药,我才有了这个孩子。那是你对我深厚情谊的见证,我一直心怀感激。可是后来,你被太子殿下打伤,也是因为他。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木已成舟,无法再改变。但他的心里一直都对你满怀愧疚,即便如此,他心里始终念着你的好,从未忘却。”
哎,都说自古多情空余恨,这话一点儿不假。可惜我与他,终究是无心无情,没有半分缘分。没了利爪獠牙的黑豹,温顺又无助,也只有你能给予他暖心暖意的爱,悉心呵护他。而我的大狮子,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行事独断专行。他呀,就怕我被别人拐跑了,恨不得把我拴在他裤腰带上,走到哪儿都带着。”说罢,他又随手拿起一枚拐枣,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婆娑炎微微垂眸,嘴唇轻动,暗自呢喃道“原来他当真是对那个人无心无情啊~”
阿蒲女跺了跺脚,娇嗔地说道“况且,我已经答应天帝陛下了,等这次祭典结束,我就得和太子殿下完婚。这事儿都拖了这么久,他的耐心怕是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现在他每天都要我背《素书》,我都快被烦死啦,就跟念经似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婆娑炎微微摇头,喟然长叹道“毋庸置疑,太子殿下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换做旁人,怕是早已没了这份耐心。”
“可不是嘛,要是这次我再让太子殿下失望,他说不定真会一怒之下把我的阿蒲山给平了,我可担待不起。我和四哥的那些事儿都翻篇儿了,就别揪着不放啦。你们俩呀,可得好好过,恩恩爱爱的,让我也跟着沾沾喜气。”
婆娑炎微微颔首,发出一声轻柔的回应。他仔细端详着阿蒲女,从对方的语气和神情里,没有对玄鯥王丝毫留恋。顿时,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一种畅快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微微舒了口气。
阿蒲女神色郑重,目光真挚地看着婆娑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安心便是。我在此郑重向你承诺,往后我不会再用四哥当挡箭牌。”
“唉。”
“呵呵~你是不知道啊,你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手段有多厉害呢。他打完我之后,又把我按在床上……那阵仗,差点让我丢了半条命,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呢。”说着,他不自觉地抓紧了婆娑炎的手。
“我自然是知道太子殿下的厉害,他手段毒辣可是出了名的。那次可把我吓得够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人都慌了神。他……还好最后没出什么大事,现在想想都觉得庆幸。”
“你大可放心!这天界之上,天帝陛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只要有天帝在,谁还敢动他呀,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
一番畅聊后,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祭典之上,你一言我一语,仔细地商讨着祭典的各项细节。时光就在这热烈的讨论中悄然流逝,几个时辰的光景一晃而过。最终,婆娑炎起身告辞,阿蒲女将他送至泽翊宫门口,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才转身返回。
阿蒲女缓步回到凉亭,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身上,他的身影被拉得修长。他轻轻走到桌旁,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折角微损的书信。这封信历经岁月流转,纸张已微微泛黄,折角处的磨损。
阿蒲女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信上的字迹。那字迹工整秀丽,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与深情,落笔处干净利落,犹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字都似有生命一般,在他的指尖下跳跃。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思绪也随着这字迹飘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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