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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回忆结束。

阿蒲女抬手探入乾坤袖中,一个以金丝缠就、封印严密的锦盒悄然落入掌心。他神色凝重,缓缓将这锦盒递至帝泽天面前。帝泽天双手微颤着双手接过,指尖轻触锦盒,那温润的触感却似冰寒,直透心底。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有恐惧,似有期待,又似有一丝无法言说的哀伤。

随着锦盒打开,一缕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气息萦绕开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快六月龄的男婴尸骸,静静地躺于丝绒之上,仿佛只是沉睡。婴孩的小脸苍白如纸,却依旧能看出眉眼间与帝泽天极其相似,那浓密的睫毛,即便在逝去之后,依旧微微卷曲着,像是蝴蝶折翼后的残羽;高高的鼻子,线条挺直而优美,宛如雪山之巅的峭岩;细长的手指,蜷缩在小小的身躯旁,仿佛还在眷恋着这世间的温暖;而那细软如丝的胎发,更是柔顺地贴服在头皮上,增添了几分令人心碎的柔弱。

帝泽天望着婴孩的尸骸,目光瞬间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唯有他微微颤抖的身躯,诉说着内心那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悔恨。

帝泽天怔怔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锁住锦盒中那小小的男婴尸骸,眼神里交织着痛苦、悔恨与难以置信。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缓缓抬起,如同一片被风吹动的落叶,小心翼翼地抚上男婴那尚显稚嫩却已冰冷僵硬的脸庞。

那触感,冰冷得如同寒夜里的霜雪,直直刺入帝泽天的心底,让他的心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底迅速积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滑落,滴落在男婴尸体的身上。

他哽咽着,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与绝望“你当真做得如此决绝吗?过往之事,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可这些日子以来,我拼尽全力去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我夜不能寐,满心都是悔恨与自责,只盼着能得到你的谅解,能和你重新开始。”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质问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路会走到这般田地?这孩子何其无辜,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间的繁华,还没来得及感受父母的疼爱,就被你无情地扼杀。你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决绝啊!”

阿蒲女目光冰冷,声音如寒夜中的霜雪,尖锐而决绝,猛地打断帝泽天“没错!这孩子的确无辜可怜,可我的家人,我的族人,他们就该死吗?他们哪一个不是无辜惨死在你的屠刀之下!在你眼里,他们的命就如蝼蚁一般,轻贱得不值一提!当你挥起利刃,肆意屠戮他们的时候,当你用尽手段欺我、骗我的时候,你可曾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压抑许久的悲愤如火山般爆发,每一个字都带着蚀骨的恨意“如今,我不过是以命抵命,这是你应得的报应!至于这个孩子,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他是罔顾人伦、兄弟□□的孽种,若他出世,势必要在这世间受尽千夫所指、万目睚眦!你能想象他将面对怎样的屈辱与痛苦吗?是,他是无辜的,但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阿蒲女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悲凉,似是要将这世间的丑恶都看穿“我这么做,既是为我的家人和族人报仇,也是为了不让这个孩子在这污浊的世上受苦!你若真的心疼这孩子,当初就不该犯下那些不可饶恕的罪孽!”

听到阿蒲女悲愤交加的控诉,帝泽天身子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怔愣片刻,随后急切地伸出手,想要去拉阿蒲女,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而急切的声音“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我爱你,你也爱我,这便足够了啊!”他的语调微微上扬,似是想以这坚定的话说服阿蒲女,又似在说服自己。

“我们之间的爱,足以跨越一切阻碍,足以抵御这世间所有的流言蜚语。”他的声音逐渐高亢,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言罢,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脸,将脸上不知何时滚落的泪珠或是汗珠狠狠擦去,仿佛要把所有懦弱与犹豫都一并抹去。随后,他鹰隼般锐利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阿蒲女,那目光似要穿透他的灵魂,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那颗炽热的心。

“呼……”帝泽天长舒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然而眼中仍残留着一丝疯狂。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顿地说道“早知道会落得如今这般局面,当初我就该任由你疯癫下去。将你困在这泽翊宫里,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永远待在我身边。如此一来,你依旧会是我记忆中那个乖巧听话、对我言听计从的好阿蒲了。”

阿蒲女听着他这番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胃里一阵翻涌,浑身恶寒。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泡沫般瞬间破碎。曾经,他眼中的他,如冰壶秋月般澄澈高洁,似玉兰君子般温润儒雅,可如今,这层面具被无情撕下,露出的竟是这样一副残忍狠辣、心思歹毒的真面目。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阿蒲女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喊道。

帝泽天双眼通红,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地咆哮着:“没错,我就是个疯子!当年,我亲眼瞧见你将那红衣藏于衣柜之中,那一刻,我便心知此事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可你呢?竟能如此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对我撒谎。我满心欢喜地筹备着与你的婚事,而你却百般推脱,今日说这不合礼节,明日讲那不符合规矩。你迟迟不肯与我成亲,不过是因为你的心早已飘向了那个女人!”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便提高一分,那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吞噬。

“后来,我被关进刑司苑,受尽折磨,而她是不是日夜陪伴在你身边?你们郎情妾意,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我呢?我算什么?在你们的幸福面前,我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

帝泽天一步一步地逼近阿蒲女,每一步都沉重而有力,仿佛要将阿蒲女的退路彻底封死。他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向阿蒲女,让他无处可逃。阿蒲女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我那时候确实是喜欢她,爱慕得不行,满脑子都是她。可后来我也明白了,这就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喜欢。她压根就瞧不上我,我的喜欢在她那里,啥都不算。”

“瞧不上你?若瞧不上,又怎会与你诞下那些孽障。女人在你身下承欢,滋味如何?比起你在男人身下的感受,可还觉得有趣?”

阿蒲女微微一怔,目光中透着疑惑,轻声问道“你原早就知道?”言罢,静静凝视着帝泽天。

帝泽天微微凑近,轻轻卷着阿蒲女耳后的一缕头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悲戚“不……我是在你消失的这几日才知晓此事。原本我打算,等你回来,便不再动她分毫。可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弃我而去……”

“怎么,你起了杀她的心思?我警告你,你若胆敢动她分毫,我与你便再无转圜余地,绝不会像如今这般还留有余地、与你虚与委蛇!”

“呵呵呵~瞧瞧,如今你我之间已然生分至此。你杀了我们的孩子,大仇得报。我知道,你怨恨我对你欺瞒,怨恨我们这复杂的关系。可难道我们就只能做兄弟,就不能做恩爱夫妻吗?”

“不能,我们……从始至终,都绝无可能在一起。这些日子,我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许久……为何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面目全非?你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恨意翻涌“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设计骗我,说我被远山魔族侵犯。可到头来,那个人就是你,对吗?你用迷香让我体力不支,在灵堂上做出那种事……你怎么能如此恶心,做出这般天理难容的事情?你就不怕夜深人静时,那些冤魂来找你索命吗?”

阿蒲女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能做出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他无法原谅的事情。

帝泽天双目猩红,神情癫狂,紧紧盯着阿蒲女,声嘶力竭道“为了得到你,我怎会怕那些东西?他们的魂魄早被我吞噬殆尽,就如同你吞噬八岐大蛇的魂魄一样。咱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对自己、对旁人都能狠得下心来。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如此狠心,那不过是个才几个月大,还未出世的孩子,他还只是个刚成形的小娃娃啊,你怎么能下得了狠手,你怎么忍心啊!”

一声喟叹,如幽咽泉流,从阿蒲女喉间溢出。苦涩的泪水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悄然浸上嘴角,那咸涩滋味似是无数悲苦的浓缩。他眉头紧蹙,缓缓摇着头。

帝泽天双眼通红,神情癫狂,用力捏住阿蒲女的手臂,力道大得让阿蒲女生疼。他凑近阿蒲女,恶狠狠地说道“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罔顾人伦、兄弟□□的孽种,一旦出世,定会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哼,谁敢说出这种话?只要有人敢多嘴,我定要刮了他的皮!”

阿蒲女倒吸一口凉气,帝泽天那如铁钳般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几近咬牙。然而,他强忍着这股剧痛,脸上挤出一抹略带嘲讽又不失恭顺的笑,说道“嘶……自然,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堂堂天界太子殿下。这三界之内,谁敢在您面前肆意妄为?除非是活腻了,不想在这世间继续讨生活了。”

阿蒲女在心中暗暗咒骂着‘混蛋!又捏到痛处了,就不能换只手捏吗?’但表面上,他神色未改,依旧冷静地回应着帝泽天。

“但……本王看重颜面,身份尴尬至极。与你更是同父异父的血亲兄弟,这层关系如沉重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当初背叛你之后,我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一直想着要弥补你。与内子相处,满是对你的亏欠。和四哥的那段露水情缘,虽是被人设计陷害,可我心中,自始至终都有你的位置。我曾无数次幻想,与你携手走过岁岁年年,可这身份的鸿沟,横亘在你我之间,如不可逾越的天堑。往昔种种,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唏嘘前尘,悲欢哀愁...半身风雨半身伤,半句别恨,半心凉......柳絮随风各西东,人事无非已不同。”

他手抚胸口,心绞般的疼痛如汹涌的浪涛般袭来。说出这番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这痛苦,比当初生生把孩子扯出来时,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帝泽天双目泛红,紧紧抓着阿蒲女的手臂,指尖几乎嵌进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在乎你和那女人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也不管你与四哥曾有过何种纠缠。在我心里,你是我此生唯一想娶之人,除了你,再无他人。”

阿蒲女被抓的手臂传来阵阵剧痛,他微微皱眉,却没有挣脱。那股疼痛仿佛蔓延开来,他心想,此刻被抓的地方,应该早已是一片青紫了吧。

“唉……你这般执念,实在叫人无奈。我绝非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你随意拉扯,便能顺着你的心意行事。我是个有血有肉、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你可以肆意摆弄的玩偶。你将我抚养长大,这份养育之恩,我铭记于心,感激不尽。你提出与我成亲,我亦答应下来。你诓骗于我,我也选择了原谅。可你我本是血亲,这样的关系,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更何况,你屠戮我族人,这笔血债,我绝不能忍!但我势单力薄,既无实力,也无权力与你抗衡。如今,唯有让你儿子死,才能为我族人讨回公道,报这血海深仇。”

“......”

阿蒲女眼中决绝,用力挣脱帝泽天的拉扯,声如冷玉掷地,决然道“自此往后,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言罢,他缓缓转身,步履虽有些踉跄。走出花丛,微风拂过,繁花在他身后簌簌飘落,似是在为这段情殇泣泪。“从此,我们便就此别过吧!你有你的清欢渡,我有我的不归路。”语落,他背影毅然,再不回顾。

帝泽天呆立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阿蒲女离去的方向,仿佛魂魄都被他一并带走。许久,他嘴唇微微颤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喃喃自语“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清风再无你。”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在寂静的花丛中缓缓消散。

阿蒲女的泪水如决堤的潮水般,潸潸而下,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前方的道路,渐渐被氤氲的水汽所笼罩,变得一片朦胧,让他辨不清方向。

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进臂弯,身体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往昔那人对他的点点滴滴的好,都历历在目。那些温柔的话语、宠溺的眼神、无微不至的关怀,仿佛还在昨日。然而,正是这个曾经对他宠爱有加的人,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他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甜蜜会变成如今的痛苦,为什么曾经的承诺会变成如今的谎言。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既无法忘记过去的美好,又无法面对现实的残酷。

蹲在地上的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助而又绝望。他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片黑暗,不知道该如何治愈内心的创伤。泪水不停地流淌,浸湿了他的衣衫,也浸湿了他那颗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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