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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葵之快步追上,素手轻轻抚上他剧烈起伏的脊背。指尖触及的衣料下,骨骼硌得她心口发疼。“夫君...”她声音发颤,望着他苍白的侧脸,“可还好?”

阿蒲女伏在石栏上喘息,灰绿色瞳孔蒙着一层水光“无妨,只是万年未归,不适应这天界的灵气。”他抬手按住胸口,喉间又涌上一股腥甜,“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忽然想起什么,声音软了几分,“你...带了蜂蜜膏么?”

“带了带了。”葵之忙从并蒂莲的荷包里取出羊脂玉罐,拔开塞子便要递过去。阿蒲女却微微偏头,示意她将手伸进帷帽。她指尖触到他微凉的唇瓣,将蜂蜜膏一点点喂进他口中。罐中琥珀色的膏体很快见了底,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齿间还沾着蜜渍“还是你调的蜜膏合心意。”

阿蒲女长吁口气,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轻颤“总算活过来了...天界那些吃食,当真叫人反胃。我们何时动身?我想同你回山了。凡间的香火回向日夜不绝,往后不必苦修祈祷,只想守着你和孩子们过安稳日子。”他忽然攥住葵之的衣袖,帷帽下的脸庞泛起红晕,“回去后...我们成亲好不好?葵之姐姐。”话音未落便将人揽入宽大帷帽中,两缕发丝在幽暗的帽檐下悄然交缠。

“殿...殿下怎会突然...”葵之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噎在喉间,积蕴数万年的期盼在眼眶凝成水光。她颤抖着抬眼,正对上那双曾令她望穿秋水的眼眸。此刻里面没有天界的疏离,只有揉碎了星光的温柔。

阿蒲女轻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衫传来“傻姑娘,等这句话等得太久,反倒不敢信了?”指尖轻轻抚过对方泛红的眼角,“虽说呢,我徒有这阿蒲王的称号,身份特殊,和你在一起的这数万年里,让你受尽了委屈,还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啊,我心里清楚得很,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我。”他忽然执起葵之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谢谢你不仅为我生儿育女,更感恩你我多年的情份只浓未淡过。”

帷帽内的呼吸渐渐交缠,葵之的脸颊在他灼热的注视下泛起绯色云霞,连耳垂都染上了胭脂般的色泽。

“夫君...”葵之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在他衣襟上轻轻蜷曲,“妾身只盼能如水中鸳鸯,与你携手同老,相伴终生。”阿蒲女闻言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吟“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指腹摩挲着她微颤的脊背,“往后莫再称‘妾身’,更不许说什么‘侍妾’,听着都要剜心似的疼。”他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是阿蒲山堂堂正正的主母,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可不是什么庸脂俗粉能比的,记住了?”

“嗯...”葵之把绯红的脸颊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声音闷在锦缎衣襟里,带着泪后的沙哑,“我记住了,夫君。”

暗处阴影中,那人眉头拧成死结,三白眼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死死剜着帷帽下交颈的身影。齿缝间挤出低咒“好一句‘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话音未落,粉蓝锦袍已化作一道疾风愤然离去。

回到寝殿时,鎏金铜鹤灯被挥臂扫落在地,灯油泼了满地碎光。侍从们噤若寒蝉地贴在墙角,看着太子殿下一脚将紫檀木椅踹得四分五裂。金丝楠木的碎片混着雕花扶手飞溅,惊得梁上燕雀扑棱棱撞翻了纱帐。

“混蛋!回来了就直奔那女人怀里!”他烦躁地扯松玉带,三白眼中翻涌着阴鸷,“连面都不肯来见我,那卑贱的鬼女到底有什么好?”

“殿下息怒。”迖叔捧着茶盏从屏风后转出,见满地狼藉不禁蹙眉,这位主儿已有数万年未曾如此失态。

“我听闻他归来,特意换上他从前最爱的粉蓝锦袍,在南天门等了三个时辰......”太子猛地攥紧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他呢?抱着那个女人卿卿我我,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吗!”

迖叔心头剧震,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您是说...小君殿下他...回来了?”

“回来又怎样?”帝泽天五指成爪猛捶在紫檀木桌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去,“不就是那贱人为他生了几个孽种么?”他冷笑时三白眼斜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我的孩儿是孽种,也不知谁的野种才该被挫骨扬灰!终有一日,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女,给我的孩儿们陪葬!”

“太子殿下息怒。”迖叔垂首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小君殿下既肯重返天界,便是天大的转机。那女子不过是一介鬼物,怎配污了您的眼?往后有的是时日,何必急于一时?”

“说得是。”帝泽天忽然收了戾气,指节轻叩着桌面裂痕,粉蓝锦袍下的手指却仍在微微颤抖,“是我太心急了......”他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殿角轻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小囡,我们不急......好戏,总要慢慢等才有意思。”

天日宴终至。

金乌初升时,天帝独坐天銮宝殿,指尖轻叩龙椅扶手。前几日在禄凰宫见过阿蒲女见他与从前判若两人,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练达,少了些年少轻狂。陛下心中不禁暗忖,或许当年强指姻缘本就是错。天家儿郎的情劫最是难缠,若真让他与自己那乖张儿子绑在一处,恐怕也难长久,至少不会落得怨偶收场。

可帝泽天那孩子......天帝暗自叹了口气。如今连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越发看不懂这个儿子了。那日禄凰宫外,分明见他望着阿蒲女的背影出神,眼底情绪翻涌,却偏生不肯显露半分。这小子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当真是猜不透,也摸不准了。

大殿之内,一片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尽显豪贵气派。舞台中央,身姿曼妙的仙女们如彩蝶翩翩,舞动着华丽的舞姿,令人目不暇接。侍从们穿梭其间,手持玉壶,频频为座上的上神大仙们斟满寿酒,乐师们则全神贯注,意动笙簧,奏出悠扬悦耳的仙乐。上神们面带笑容,纷纷举杯,向天帝陛下致以最诚挚的贺词。

在这喧嚣繁华中,阿蒲女却显得格格不入。他垂着眼帘,吃着葵之夹来的饭菜,纤长的手指执着象牙箸,只专注于眼前的玉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砰!”一只青铜酒樽重重砸在案上,酒液溅出,在白玉盘里晕开深色痕迹。斜对面的文昌星君已醉得满脸通红,他踉跄起身,手指颤巍巍指向阿蒲女“呦,这不是小君殿下么?...哦不对,如今该叫阿蒲王殿下了!”他打了个酒嗝,声音陡然拔高,“本君敬你酒,你倒好,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哼,你这个男人当的,倒不如回太子殿下榻上......”

污言秽语如淬毒的冰锥刺入耳膜,席间霎时静了一瞬。葵之脸色骤变,霍然起身挡在阿蒲女身前,掌心已凝起淡青色灵力。阿蒲女却按住她的手腕,依旧垂眸夹起一块鸾鸟炙,唇边甚至还噙着半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嘿!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喝醉酒的上神见阿蒲女不理会他,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恼羞成怒之下,继续出言不逊道“莫要给脸不要脸!若不是看在太子殿下面上,才屈尊与你敬酒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掠过,葵之不知何时按住了腰间鞭子,指节泛白,冷冽的眼神直刺醉汉。而阿蒲女终于抬眸,唇边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语调却如淬冰“上神醉了。”三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满座瞬间鸦雀无声。

殿内风波骤起,看热闹的仙家越聚越多,连杜苓儿、四殿下玄鯥王夫妇、夸逐王等身份尊贵者也纷纷侧目。四殿下玄鯥王本已按捺不住起身,却被身旁的婆娑炎死死拽住衣袖。他压低声音嗔道“夫君莫做出头鸟,且看太子殿下如何处置。”玄鯥王眉头紧锁,悻悻然坐回原位,眉头紧锁盯着场中。

“哦?”清朗嗓音划破凝滞的空气。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帝泽天不知何时已立在殿中,淡蓝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他先瞥了眼瘫软如泥的醉汉,旋即转向阿蒲女,唇边漾开温润笑意,“如此说来,本殿倒要多谢上神‘卖面子’了。”话锋陡然一转,他看向那醉醺醺的上神,语气却冷了几分,“只是阿蒲王殿下乃父上亲邀的贵客,上神这般喧哗,莫非不怕惊扰天威?”

醉汉还在嘟囔着什么,太子却已抬手止住“呵呵,罢了,许是多饮了几杯。来人,送这位上神去偏厅醒酒。”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如拎小鸡般架起烂醉的上神匆匆离场,留下一路含糊的咒骂。

风波平息,众人目光却愈发灼热。阿蒲女却似浑然不觉,象牙箸依旧在青瓷碗中起落,将莲子羹舀得匀匀细细。

“夫君,”葵之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目光示意向太子方向,“该向太子殿下道谢。”

阿蒲女却像背后长了眼睛,手指轻巧一翻便抽回衣袖,甚至还往嘴里送了块芙蓉糕,腮帮微微鼓起,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让暗中观察的太子眸色深了几分。他早已坐回原位,目光却依旧若有似无地落在那个身影上。

酒过三巡,殿内喧嚣渐浓,阿蒲女终是觉得气闷,对葵之低声说了句“我去透透气”,便起身离席。素色衣袍掠过流光溢彩的殿柱,没有惊动任何人。

穿过回廊,他避开往来巡逻的仙侍,沿着覆满青苔的宫墙绕至后苑。假山嶙峋,藤蔓缠绕,他熟门熟路地钻进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石榻清凉,石榻上铺着不知哪位仙人遗落的狐裘。他蜷身躺下,将脸埋进柔软的皮毛中,听着洞外秋虫低鸣与远处隐约的丝竹声,眼皮渐沉,很快便坠入浅眠。

“小囡,倒是会寻清静。”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洞口响起,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帝泽天斜倚在洞壁阴影处,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蛰伏的猛兽锁定了猎物,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将石榻上的人灼出洞来。

阿蒲女睫毛微颤,却依旧维持着假寐的姿势,连眼皮都未曾掀起。

脚步声渐近,带着清冽的龙涎香气息。“方才殿内的莲子羹可还合口?”他在石榻边蹲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消瘦的肩胛,“瞧你瘦的,腰肢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回应他的只有匀长的呼吸声。

帝泽天低笑一声,指尖转而描摹着石榻边缘的纹路“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以为,方才那醉汉是本王授意安排的?”

“吵。”

终于,一个清冷的字眼从唇间溢出,带着被惊扰的不耐烦。阿蒲女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显然是嫌他聒噪。

“嫌我吵了?”帝泽天非但没走,反而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可本殿......就是想同你多说几句话,不行么?”尾音微微上扬,目光如炬,死死锁着她苍白的侧脸,仿佛要在那细腻的肌肤上灼出洞来。

石榻上的人依旧沉默,只是眉头微蹙,似在驱赶扰人清梦的蚊蚋。

“如今怎的成了闷葫芦?”良久,他才又开口,语气里带着怅然,“还是从前的你好......”

“从前你多黏人,”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抱怨,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整日追在我身后'阿泽哥哥'地叫,如今却......合该记恨我了吧。”

“从前年少无知,”阿蒲女终于掀了掀眼皮,露出一截莹白的下颌,声音冷得像洞壁的寒冰,“错把谎言当真心。如今,本王与太子殿下,早已是陌路人。”

“啧!”帝泽天像是被刺痛了,低低地嗤笑出声,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受伤,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真是无情的小东西。错把谎言当真心?与我无关?陌路人?你......就是这般认定我们的过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低吼。

“若太子殿下无事,本王先行告辞。”阿蒲女说着便要起身,纤手拂过衣袍沾染的石尘,动作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无事便不能寻你说说话?”帝泽天身形一晃已挡在洞口,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流光溢彩的器物,“不过,倒真有样东西想让你瞧瞧。”他摊开掌心,面巴掌大小的铜镜,镜面流转着幽蓝光晕,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蟠螭纹,正是上古神器八窍镜。他将镜面转向他。

镜中光影流转,浮现出凡间惨状,良田荒芜,白骨露野,幸存的人们面色青紫,肌肤上布满诡异的桃花状红斑,正痛苦地咳血。阿蒲女瞳孔骤缩,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袍“这是......”

“桃花疫。”帝泽天收起镜子,语气沉了几分,“近百年才出现的恶疾,起初传播缓慢,可这十年间却如燎原之势蔓延,凡间已十室九空。几近灭绝。本殿前几日亲自下凡追查源头,却一无所获。”

阿蒲女抬眸看他,眼中带着警惕“你想让本王做什么?"

“还是小囡最懂我。”帝泽天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伸手想去抚他的发顶,却在他骤然变冷的目光中讪讪收回手,“本殿希望你能协助天界,一同根除这场瘟疫。”

“小囡”二字像针般刺痛了阿蒲女,他猛地蹙眉,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太子殿下慎言。本王并非天族,不过是阿蒲山一介小小山主,可没本事掺和天界大事。”

帝泽天却上前一步,逼得他退无可退,眸子在他脸上流连不去,忽然低笑出声“小囡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会不是天族?”

“哦?"阿蒲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眉反问,“那太子殿下敢当着三界众神说我是天族血脉吗?不怕我......”他顿了顿,字字清晰,“抢了你的储君之位?”

帝泽天脸色微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你本就......”

“太子殿下还是收回这话吧。”阿蒲女打断他,躬身行了个标准的辞行礼,“时辰不早,本王告辞。”说罢转身便走,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香。

帝泽天却固执地不肯退让“难道你不是小叔的孩子?你身上流的,难道不是天族的血?”

“小叔”二字如惊雷炸响在阿蒲女耳边。他猛地僵住,前行的脚步钉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方才还带着讥诮的眉眼瞬间覆上寒霜,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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