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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在余丹凤这部流动宣传车的宣传下,吴雅娟与顾明远搞对象的消息便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楚江大学的每一个角落。

面对各种或主动或被动、或友善或妒忌的祝福,顾明远心中五味杂陈,唯一能做的就是只听不说、装痴卖傻。有时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这个在外人看来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姻缘,自己竟然内心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梦想着触电般的感觉,这不是矫情是什么?有时自己也有些奇怪,思来想去,这一切还是与那位虚无缥缈的“民国女学生”大有关联。

五味杂陈的何止顾明远一人。从沈菊英那里确证顾、吴恋人关系后的秦冰纶胸中像是打翻了一瓶浓醋,有好几天脸上阴沉得都要拧出水来,平日里顾盼生辉的杏眼黯淡得没有了星光,就连风情万种的走路姿态中肉眼可见地裹挟着一丝烦躁。

这是一种心痛万分却又不敢流露、近在眼前却又无法抓住的五味杂陈。

秦冰纶矛盾的心情被她的下属兼闺蜜沈菊英看得真切。

从内心来讲,沈菊英并不赞同秦冰纶的非分想法,而且也是衷心祝愿小老弟顾明远能够修得美满姻缘。但是,如果要在二者间权衡,她的天平还是会微微偏向秦冰纶。闺蜜的交情不用说,自己这个正科级的院办主任将来还指着秦冰纶的帮扶呢。

这天顾明远来院办办事,沈菊英故意点他:“秦院长现在是真正的院长了,她那么器重你,你和吴雅娟的事儿要不要跟她汇报一下?”

顾明远面露疑惑之色:“这是个人私事,没必要的吧?”

“你呀,真是不开窍啊,啥都不懂。”沈菊英本来想说出“安慰安慰院长”的话来,又觉得太过露骨,便转而说道:“我建议你适当的时候还是向秦院长报告一声的好。”

顾明远有些茫然,拿起教学用具走了。

在顾、吴关系上,唯一发乎内心高兴的可能只有顾有余。

老伴去世得早,唯一的儿子的所有事情都会成为他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父亲的心病。如愿考上清北,去了一块心病;毕业后在楚江大学任教虽然不合心意但毕竟也算是铁饭碗,又去了一块心病。如今,顾有余最后的一块心病,便是儿子的婚姻大事。现在好了,校长家主动寻亲,这简直是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仙缘。作为父亲,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这些天,顾有余没少骑着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去附近四村八湾里去显摆。一时间,顾家二郎攀上了一门高干架亲事的消息像只扑棱棱的山雀,从顾家老屋村口老槐树扑腾着飞遍了漫山遍野。人们忽然发现,以前耷拉着肩膀的顾有余的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

虽然心里对吴雅娟就是找不到触电的感觉。但事情发展的趋势已经由不得顾明远了。拒绝校长千金,不仅显得不识时务,用父亲的话说,可能还会“自断前程”。顾明远有时百思不得其解:论痴情,钟德君是“一片冰心在玉壶”;论家庭条件,林书锦家里开矿富得流油;论相貌,蒋嘉琦是公认的“貌若潘安”……为什么吴雅娟偏偏看上了自己呢?

答案难解,但肉眼凡胎的顾明远也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虚荣心。毕竟吴雅娟是校长千金,是一众年轻人眼中的“白月光”。

当余丹凤专程来到吴家报告顾明远已经就范的消息时,万素琴的反应毫不掩饰地连声夸赞了她的办事能力,特别吩咐方姨多准备几道菜留余处长共进晚餐。

吴雅娟尽力在众人面前保持住矜持。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般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可笑声还是从指缝里溢出来,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细碎的回音:终于搞定你了。

这样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吴雅娟忽然想起今天下午堂妹吴雅洁从钟德君那里得到的一个信息:顾明远一直对一个什么“民国女学生”心驰神往。连同早前有关秦冰纶的一些传闻,让吴雅娟暗下决心:决不能让顾明远越雷池半步。

擒贼先擒王,擒王先擒心。吴雅娟突然有了一个连自己都震惊的大胆想法:时不我待,趁热打铁,今晚就去彻底征服了顾明远,让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实施“家法”管教了。

吴雅娟的心一阵燥热。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如此矜持的“大家闺秀”竟然能够想出如此前卫、如此下流的“妙招”来。

吴雅娟开始坐在梳妆台前,她要好好地捯饬自己。她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略显灰白的脸色,便拿起腮红刷在双颊上来回敷了几次,直至红晕开始铺陈开来;她又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轻薄失于性感,便特意取出那支莓果色的口红在嘴唇上轻轻涂抹起来;好在吴雅娟对自己的身材很是满意,她站起身来褪掉裤子,在镜子前来回旋转了几圈,故意将屁股往上翘了翘、胸脯往前挺了挺,然后换上了一件束腰的裙子,故作淡定说是“去外面走走”。

下得楼来,吴雅娟刻意选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径,悄悄地向“筒子楼”潜行而去。

钟德君愤怒的搬离给顾明远带来的直接好处就是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供自己自由挥洒学术激情了。

现在,他正在为自己的第一部专著进行最后的校对工作。

虚掩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吴雅娟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顾明远被浓烈馥郁的香雾从书稿里拽了出来,当他回头看时,惊讶地从“咿呀吱吜”作响的藤椅上弹了起来。

吴雅娟女仗父势的自信此刻展露无遗。她毫不拘束坐在了顾明远的木板床上,却用火热的目光直视着他。

顾明远明显有些局促不安,机械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吴雅娟眉梢一挑,剑眉如刀锋般斜斜上扬:“我为什么不能来?”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仿佛在告诉顾明远:在楚江大学的地盘上任我纵横驰骋,何况你这小小的16平米的小房间?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霸气有点激怒了顾明远,却不敢轻易地写在脸上。

吴雅娟指了指桌子上有一罐健力宝:“你总不能让我干坐着吧。”

顾明远有些激动地将健力宝递到吴雅娟的手中。

一阵充满奶油质感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让顾明远有些恍惚。

吴雅娟将健力宝递到顾明远手中。顾明远的手像被火烫了一样,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吴雅娟笑着说了句“我是老虎哇”,语气中多了一丝娇媚:“没想到顾老师这么老实。我是让你帮忙打开‘健力宝’的拉环呀。”

顾明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嘭”的一声打开了拉环。

吴雅娟柔和的语气、暧昧的表情以及浓烈的香水味,让狭小的房间春意融融。

毕竟是体内“荷尔蒙”澎湃激荡的年纪,顾明远的心绪也不免有些波动。他警觉地望了望房门,没想到吴雅娟径直过去将门从里面反锁。

顾明远和吴雅娟在微醺的气氛中越靠越近,两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看见吴雅娟脸上泛起的红晕,顾明远的心跳加速得如同刹不住的跑车。

醉意朦胧中,二人相拥在一起,仿佛置身温暖的浅滩,任由情感的潮水将他们轻轻推涌。

片刻温存后,他们靠在床头稍作休息,相视一笑间又情不自禁地靠近彼此。

望着窗外霓虹灯在玻璃上折射出的斑斓光影,吴雅娟眼中漾起温柔和满足的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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