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想起来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来着。
陈曜愣愣地盯着蛋糕,思考她是怎么将其变出来的。
看出他的疑惑,沈棠酥解释:“这可是我精心制作的生日蛋糕,之前进屋转了一圈没找到你人,我就先放冰箱了。”
本以为生日蛋糕没法在生日当天被寿星享用,没想到会在储藏室找到他。
沈棠酥上前几步,将蛋糕捧到他面前:“先许愿吧。”
陈曜乖乖闭上眼。
许愿的时间有点长,沈棠酥担忧地盯着蜡烛,生怕蜡油会滴进蛋糕,影响口感。
还好,担心的事并没发生。
许完愿吹完蜡烛,陈曜睁开眼睛,人又恢复了精神。
“可以吃蛋糕了。”
他接过沈棠酥手上的蛋糕,大步走到餐桌前放下,又去到厨房取出碟叉,开始切分。
接过他递来的蛋糕,沈棠酥坐下开吃。
其实,她有一点点心虚。
因为刚刚撒了个小谎,此生日蛋糕并不是精心制作的。
最近又忙又混乱,直到昨晚临睡前,才突然想起第二天是他的生日,于是只得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匆忙赶工出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蛋糕。
偷瞄陈曜,只见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整个蛋糕几乎要被他一人吃光。
从这点看来,至少味道应该没问题。
“想问什么就问吧。”
陈曜早就发现了她的偷瞄。
知道她今天上门一定不是帮他庆生这么简单,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任谁都有一肚子问题要质问他。
而她能坚持这么久不问,只像平常一样同自己相处,他已经很感激了。
“啊?”沈棠酥一下呆住,“问什么?”
“什么都可以。”陈曜已打定主意,她问什么都会诚实作答。
“我......没什么要问的。”
陈曜吃了瘪。
别人问,他要么浑身带刺要么根本不理,但如果对象是沈棠酥,他倒是十分乐意去倾诉。
可惜这份乐意被当驴肝肺了,人家根本不稀得问。
“你又请吃饭又准备蛋糕的,就没有什么目的?”陈曜有些烦躁。
目的?
还真没有,只是单纯想看看他过得怎样,有没有人陪着生日。
“没有。”沈棠酥嗫嚅,“只是觉得作为朋友,应该过来看看......”
“只是,朋友?”
扫过来的眼神颇具压迫力,沈棠酥低下头,两口吃光蛋糕,起身告辞:“我该回去了。”
刚走没几步,手被人捉住,热热的触感让沈棠酥下意识挣扎。
陈曜意识到不妥,忙放手并道歉。
“抱歉......我只是不想你这么快就走,能不能陪我喝一杯?”
见沈棠酥面露犹豫,他开始卖惨:“今天过生日,你是唯一来找我的朋友......”
这可怜卖得,沈棠酥心一软,便点头答应了。
陈曜跑去冰箱,取来两罐啤酒,沈棠酥见状忙摆手:“我还要骑电动车,不能喝。”
虽然没打算让她骑车回家,但陈曜还是依她又去取了杯果汁。
两人沉默着对饮。
“你,是不是完全不记得我了?”陈曜憋不住,借着微弱的啤酒壮胆,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
“啊?”沈棠酥不解,歪头看过来。
她的反应实在真实,陈曜苦涩地笑了笑:“没什么。”
一罐很快喝完,他又开了一罐。
知道他是在借酒消愁,可沈棠酥不擅长安慰人,憋半天,只问出一句:“你想聊聊吗?”
“不用。”陈曜傲娇地摇头,“等我喝完这罐就送你回家。”
送她回家?
喝了酒怎么送,坐她电动车后面?
一想到那个场景,沈棠酥差点没笑出声。
虽然没出声,但脸上的小表情还是被陈曜捕捉到了。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反正我就是个只会靠家里的废物富二代,破产也是活该,不值得可怜。”
幽幽的声音传来时沈棠酥的笑容立马止住,她下意识反驳:“谁说的?”
陈曜答:“所有人。”
这些天,这种话沈棠酥在公司听到不少,不敢想象当事人听到会有多难过。
她轻声安慰:“别把他们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可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确实就是。”
“才不是!”
余光瞥到沈棠酥着急的模样,陈曜暗自窃喜——果然,她吃软不吃硬。
仰头喝光啤酒,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叫车送你回家吧。”
此时的陈曜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慌得不行。
两罐啤酒的时间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不得已,才使出这招以退为进。
他在赌,赌沈棠酥舍不得。
沈棠酥还在沉默。
陈曜没敢看她,煎熬地等待着。
终于,她开口了:“反正明天又不上班,我晚点回家也没关系。”
Yes,赌赢了!
陈曜怕嘴角的笑意出卖心情,忙站起身:“我去冰箱拿啤酒。”
“我也要一罐。”沈棠酥顺口道。
*
半罐啤酒下肚,沈棠酥有些微醺,突然想起有个问题:“为什么都说我之前见过你?”
“都?”陈曜皱眉,“还有谁?”
“你刚刚问了,之前陆远洲也问过,可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你。”
沈棠酥困惑不已,是她失忆过?否则不应该啊,这张脸应该一眼难忘才对。
“不记得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陈曜神情淡淡的。
“不行。”沈棠酥难得蛮横,甚至试图上手抢陈曜手里的酒,“你今天高低给我讲清楚,要不一口都别想喝。”
陈曜没有挣扎,将酒让给她。
对上她得意的小表情,他慢慢开口:“四年前,杭城火车站附近,好再来饭店。”
饭店名称有点耳熟,沈棠酥反应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噢,我记起来了,我去那里打过工!”
那时高考刚结束,她一天没休息,马不停蹄跑来杭城打工赚钱。
当时还没决定报哪所大学,在杭城呆了不到三个月,对这座城市的好感猛增,于是分数一出,志愿表毫不犹豫地填了这里的大学。
虽然记起饭店,但与陈曜相关的内容依旧为零。
快速回忆一遍同事们的脸,一个都对不上。
“你是,顾客?”
虽这么问,但沈棠酥觉得可能性很小。那是家以便宜为主要卖点的苍蝇馆子,味道一般,怎么想陈大少爷都不会光顾。
没想到陈曜竟然点头了。
沈棠酥陷入沉思。
虽然工作时间不长,接触的顾客却不少,一面之交谈不上认识,至少得是熟客吧。饭店在火车站附近,客人多是旅客,熟客不多,主要集中在附近居民。
“你在那一块住过?”
“算是吧。”
“住了多久?”
“三四个月。”
恰好跟她在的时间差不多长。
“去的频率大概是多少?每周一次有吗?”
陈曜答:“每天。”
每天都去她居然完全没印象,难道真的失过忆?
沈棠酥开始怀疑自己。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性。
她一下子凑得很近,近到陈曜能从她的眼眸清晰地看见自己。
“你想干嘛?”他红了脸。
沈棠酥不说话,只细细打量面前的俊脸,还想伸手去摸,不过理智制止了她。
半分钟后,她弱弱发问:“你,整过容?”
“......”
陈曜被她的脑回路震撼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见状,沈棠酥以为猜中了,先是诧异,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曜一把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脸:“随便摸,随便捏,完了告诉我哪些部位动过。”
沈棠酥还真就一点不客气,捏鼻子,揉下巴,翻眼皮。
直到发现,陈曜的笑容越来越危险,才后知后觉住了手,讪讪一笑:“好像没有问题。”
“要不我再去拿下相册?”陈曜皮笑肉不笑地建议,”有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你可以慢慢对比。”
“不用不用。”沈棠酥迅速收回手,“是我眼拙,你绝对原装。”
手离开脸后,陈曜还有点怅然若失。
顿了顿,他开口:“不过,当时的我确实同现在差距很大,你认不出也正常。”
“不会吧,也就四年而已,能变化多大?”沈棠酥显然不信。
陈曜沉默,思绪回到四年前。
工地受伤之后,他仿佛被抽干力气,终日混迹在网吧。虽然脱离了工作环境,但形象却没有任何改观,甚至愈演愈烈。尤其是头发,又长又乱,垂下来盖住大半个脸,哪怕前工地同事见面都认不出来。
“比刚才储物间那个邋遢鬼,还要再多个十多倍吧。”他答道。
沈棠酥这才明了。
刚刚已经够难认了,再多十倍,确实认不出。毕竟每天工作繁忙,客人如果不说话不找麻烦,她也不会注意到。
“那时你是在跟家里抗争?”她试着问。
“你怎么知道?”陈曜先是诧异,很快反应过来,“陆远洲说的?”
沈棠酥轻轻点头。
陈曜冷笑:“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说。”
怪不得什么也不问,原来是都知道了。
陈曜觉得自己像小丑。
“他也没有什么都说。”沈棠酥有些迟疑,“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撤资?”
虽说这是他的家事,但毕竟牵扯到了自己的工作,沈棠酥还是想死个明白。
之前问过陆远洲,对方只说“不是破产”,便不肯再多说。
沈棠酥不太明白,为了能做独属于自己的事业,陈曜不是早就抗争并且赢了吗?父亲不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仅松口支持,还投了大笔资金。
莫非,他最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这才惹怒了财神爷?
之前问过陆远洲,对方只说“不是破产”,便不肯再多说。
沈棠酥不太明白——为了做出属于自己的事业,陈曜不是早就抗争过、而且赢了吗?
当时父亲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仅松口支持,还投了大笔资金。
莫非,他最近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惹怒了财神爷?
“他对我的支持,从来都不是真的。”陈曜声音低沉,神情难掩落寞。
当时太年轻,以为父亲终于理解并接纳了自己,于是没多想便在协议上签了名。
直到最近才知道,投资协议里埋了很隐蔽的漏洞。
原来,他试图控制自己的想法从来就没有变过。
“今天过生日,你是唯一来找我的朋友......”
一大早就上门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的陆远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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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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