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与沈家,在湘城都是数得上名号的大户。
然而,贺家小少爷贺应淮与沈家小姐沈漾的婚礼,却简陋得令人咋舌,没有宾客盈门,没有好友道贺,只是两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各怀心思地沉默进餐。
在这个极其平淡的夜晚,闹得不可开交的沈贺两家,悄无声息地结成了亲家。
夜深人静,沈漾独自坐在婚床上,父亲临走时那个无法言说的眼神仍在脑中盘旋,她读不懂其中意味,目光便一直呆呆地凝在紧闭的房门上。
在沈家,她和母亲向来不受待见,从记事起,母亲的精神状况就时好时坏,沈家人对她们母女既轻视又带着几分忌惮,她们一个是正夫人,一个是嫡长女,在沈家却活得如同寄人篱下,而私生子却被父亲明目张胆地养在家里,且对其寄予厚望。
沈漾厌恶这个家,无时无刻都在逃离。
直到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在几天前,母亲突然带她去见了贺卢岩,也就是贺应淮的父亲。
沈漾与贺应淮就这样被仓促地捆绑在了一起。
母亲离世后的第八天,便是她的新婚之夜。
过去的一周,对沈漾而言就如同坠入一场没有尽头的深渊噩梦,她来不及细想其中曲折,便永远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爱她的人,转瞬又嫁给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
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沈漾惊得下意识往后一缩,是贺应淮洗漱完进来,他脸色阴沉,眼圈泛红,慢慢走进,气息冰冷而强硬,沈漾的手指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发酸。
“沈漾。”贺应淮的语调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像一片浓重的阴影,黑沉沉的笼罩了沈漾。
他抬手扼住沈漾的下颌,迫使她抬着脸,直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漆黑如墨,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怎么,在想贺桥白?”唇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空闲的手探入颈后的发丝间,带凉意的手指触碰到细腻的皮肤,激起一阵轻颤,“可惜,他娶不了你,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沈漾张张口,想解释,自己跟贺桥白除了校友,毫无任何关系,可这话说不出口,因为母亲都不信,或者说,不在意,她临终的托付,竟是以手中握有的沈氏股权作为嫁妆,只为成全她与贺桥白。
有时候,沈漾自己也会恍惚,全世界都认定她对贺桥白求而不得?她是不是就真的对贺桥白爱之深切了?
母亲已病入膏肓,沈漾理解她是想为自己寻个托付,但为什么是贺桥白?为什么是贺氏?是因为沈贺两家水火不容吗?母亲为什么要把她放到沈贺之争的漩涡里去?
她是女儿,无力征讨母亲,只能握着那双曾经唯一温柔的抚摸着她头发的手,百依百顺的点着头。
母亲的计划不够妥帖,贺桥白是贺氏内定的继承人,他的一切都是贺家的精心铺就,绝无可能娶她。
但贺家有两个儿子,小儿子贺应淮,一个刚出校园、羽翼尚浅的小少爷,沈氏的股权对他进入贺氏大有裨益,于他而言,她还有价值,有价值,才能安全。
无论哪个儿子拿了沈氏的股权,对贺家都百利而无一害,当沈漾提出贺应淮,贺卢岩应允了。
沈漾的出神让贺应淮更是气火攻心,他的手指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滑,如同在逗弄一件玩物。
睡衣肩带随之滑落,沈漾清楚,自己这具单薄的身体对他应该毫无吸引力,他只是在发泄怨憎,对这个突然闯入、强行绑缚他人生的“不速之客”。
尽管沈漾同样是受害者,但在贺应淮这里,她是施暴者。
连日来的压抑与丧母之痛,已将她逼至崩溃边缘,此刻,她只想破罐破摔,硬着头皮向贺应淮贴近。
自甘堕落,自荐枕席?贺应淮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骤然收紧掐在沈漾腰间的手。
他不知那正是她最敏感的部位,沈漾忍着不适的心理反感,被迫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气息,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腰间窜起,瞬间蔓延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软。
沈漾闭上眼,凑上前去吻他,贺应淮没有躲闪,嘴角再弯,腰间的手发力收紧,沈漾吃痛,挣扎着想推开,贺应淮毫不怜惜地反客为主,带着惩罚和掠夺的粗暴,强硬地撬开她的齿关。
很快,浓重的铁锈味在两人交缠的口腔中弥漫开,贺应淮霸道而强势,沈漾痛极,狠心咬了下他探入的舌尖,迫使他松开。
“怎么?是贺桥白,你也会推开?”贺应淮的唇并未远离,抵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沙哑,眼睛里的玩味让沈漾的情绪拉到了极点。
贺桥白!贺桥白!又是贺桥白!沈漾真想不顾一切的一拳砸在眼前这张脸上,但她没有,只是疲惫至极地别开脸,齿缝里吐出两个字:“关灯。”
“啪嗒”的轻响,让房间陷入黑暗,沈漾清晰地听见贺应淮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但这一夜,贺应淮没有碰沈漾。
而沈漾躺在冰冷宽大的婚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涌现母亲的面容、沈家的过往,她不敢去想母亲为何如此安排,只能将这一切的根源,都算在那个名存实亡的父亲身上。
沈漾紧紧牙关,暗自发誓,总有一天,沈家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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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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