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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白鹅

与新婚的丈夫好像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连几天都不曾打过照面,白天交叉早出晚归,晚上同床异梦,中间的隔阂就像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刻意的疏离,倒是让沈漾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她不用花心思去应付贺应淮,有的人一见如故,一次对视,一次交谈就知道是什么样性格,可贺应淮俨然不是。

这天难得休息,沈漾订来了几束鲜花,兴致颇高地在家中插起花,这是她近来最喜欢的消遣,花美的纯粹能让她暂时的转移注意力,剪花茎修花瓣能让她有一种斩过往的安宁。

听见开门声,沈漾以为是吴妈买菜回来了,手里的花枝都没有放下,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就迎上去“吴妈,你说的……”这家花店的花真不错。

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贺应淮。

沈漾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无措地又坐回了原位,手指下意识地捻着花茎,她还摸不清这位新婚丈夫的秉性,仅凭新婚之夜,她就很难给出好脸色。

“吴妈的儿子突然生病了,吴妈就临时跟我请了假。”贺应淮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听不出是解释还是通知,但是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你会做饭吗?”

沈漾不明所以,心里不满的想出口质问,突然回来就是想差遣她做饭吗?但她忍住了,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厨房,她先入为主的吧贺应淮的话转成命令,也先入为主的认为贺应淮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沈漾早早离开沈家,工作租房独立,但她物欲低,对食物的要求也低,食材能果腹即可,真正会做的菜式屈指可数,味道也只能算勉强过关。

打开冰箱,没想到里面几乎空空如也,果然吴妈习惯每天采购新鲜食材然后现吃现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是沈漾,翻找半天,只翻出一包意面,心里盘算着,下挂面似乎更稳妥些,意面的火候她没把握,当然如果贺应淮可以接受外卖的话,更好。

“没什么东西?出去买点?”贺应淮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沈漾吓了一跳,回头发现他已经换了身休闲的衣服,额前刘海放了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整个人没有平日里那么生人勿近了,对贺应淮22岁,刚过法定年龄,有了点实感。

沈漾愣怔片刻,突然反应过来,贺少是要跟她一起去买菜吗?突然这么接地气,沈漾很难将这与新婚之夜那副阴鸷强势的模样放在一起。

沈漾来不及想开着卡宴带她去离别墅不远的生鲜超市买菜的贺少是不是吃错药了,她更着急盘算怎么悄无声息的买点现成的,或者预制的,再或者不经意的让贺少去高档餐厅吃些?

相比之下,贺应淮自在多了,路过生鲜区,蔬菜区,小排、五花肉……什么青椒,生菜就不断往购物车里放,沈漾看着他利落的动作,犹豫再三,忍不住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尴尬地坦白,“我会做的东西……很少。”言外之意是这些食材她都无从下手。

面对她窘迫的坦诚,贺应淮只是抬眼看了看她,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

沈漾暗自咬牙,心想:算了,买就买吧,反正肉啊菜的,加水煮熟总能吃,贺少爱吃不吃。

逛超市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是沈漾总觉得推着购物车的贺应淮,莫名像一只昂首阔步、神气活现的大白鹅,或许是因为这位小少爷天生矜贵,浑身上下透露着浑然天成的傲娇劲儿。

沈漾在心里叹了口气:公司里合作的作者就多是这种“傲娇大白鹅”类型,没想到家里,还有一只,还是无敌极品的傲娇大白鹅。

回到家中,贺应淮将食材拎进厨房,洗了手,沈漾则摸出手机,准备临时抱佛脚搜个菜谱,但是被贺应淮抓了包“现在现学现卖,是不是晚了点?”

他仗着高,眼睛一撇就看见她手机的屏幕,又仗着胳膊长,伸手拽了下她的后衣领,把她拉近水槽。

“洗菜。”

沈漾哑言。

沈漾怎么也没料到新婚之夜这么强势,婚后又冷暴力的枕边人,现在系了个围裙,在案板上切东西……

贺应淮在国外独自生活过几年,早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吴妈请假时说:“夫人今天难得休息在家,本想给她做些好吃的,谁想到……小少爷您看要不今天早点回去?”

贺应淮表面上没应,但还是跟助理说了一声有事打电话,出身于名利场之中,什么都司空见惯,他和沈漾都同是被家族利益捆绑的“天涯沦落人”。

那天夜里,没有人睡着,被压制的颤抖与抽泣,虽然很微弱,但是在贺应淮也是听的真真切切,甚至,传输在脑海里的时候是具象化的,他又不是石头,怎么能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更何况,与沈漾的婚姻里,沈氏的股权,他毫不在乎,他最满意的是,压了贺桥白一头,不知道沈漾是不是对贺桥白求而不得,反正他知道贺桥白对沈漾的心思不纯。

很早之前,贺应淮就见过沈漾的照片,被贺桥白宝贝似的夹在书里,还放进上了锁的抽屉,贺应淮还以为他藏了什么秘密,废了不少的功夫,翻了出来。

虽然贺应淮一直生活在哥哥贺桥白耀眼的光环之下,但贺应淮并没滋生什么别的心思,哥强,他可以更强。他本来是不屑于联姻的,只是看看沈漾,又看看沉默的哥,贺应淮突然感觉哥也就不过如此了。

只是贺应淮新婚之夜推开那道门,失魂落魄的沈漾让他感到害怕不安,他怕自己一时傲气的选择,赌错了……

沈漾自然不懂贺应淮的这些心思。

她只感觉厨房里弥漫的烟火气和油烟味,带着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安的踏实,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母亲还在时,在厨房里给母亲打下手的时光。

餐桌上,贺应淮心情不错,似乎沉浸在对自己手艺的满意里,沈漾也暗暗松了口气,快半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跟贺应淮面对面吃下一顿踏实的饭,心里终日飘荡的浮萍终于有了片刻的落脚。

饭菜的热气氤氲,好像熏润了她的眼睛,她不想承认咬牙斗争了半个多月的千番委屈万番挣扎,在一顿饭菜上被抚慰。

“沈漾?”好像察觉到她的异样,贺应淮出声打破了沉默。

沈漾赶紧从自己思绪里抽离,茫然地抬眼看向他。

“好吃吗?”贺应淮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

沈漾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嗯,没人说过不好吃。”贺应淮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

沈漾心里那点酸涩都被冲淡了,忍不住腹诽,傲娇的大白鹅。

大白鹅[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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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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