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送机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没错，吓了一跳。
她从未想过，早上七点还未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机场守候。
安禾身边一个助理，她和Amy一个助理。五个女生要不是被保安围着，几乎要被这些疯狂的粉丝淹没。
“别皱眉。”安禾走近，在边上小心提醒。
“看着路，小心点。”安禾虚揽住程沐汐的肩，礼貌的隔开离得有些近的镜头。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cp粉的欢呼。
被簇拥着甚至是有些狼狈的上了飞机，程沐汐惊魂未定。
刚准备摘下口罩，又看见一个男孩儿进了机舱，竖着手机在头等舱扫拍了一圈。
“太疯狂了。”程沐汐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悬在耳边的手别了下头发，又拢了拢口罩，还是不摘了。
掏出手机想和莫坚说说，手在绿色的app那顿了下，旁边虽然坐的是Amy，下次还是换个防窥屏吧。
打开了微博，这还没半个小时呢送机图片已经在超话发了。
“吓到了吗？”安禾坐在Amy和程沐汐的身后，她靠近程沐汐座椅，在后面轻声问道。
程沐汐和Amy只有一个助理，那些人靠得太近，以她对程沐汐的了解，那皱着的眉头，明显看出了程沐汐的不适。
“一点点。”
“你们公司给你配助理了吗？”
“配了。”
“照着个状况，回去估计也人也不少，早点跟公司说一下要助理过来。”
“嗯。”
程沐汐闭着眼睛假寐，她聊天的兴致并不高。比赛的时候，粉丝知道她们住宿的地点和要录制节目的时间，在路边守着无可厚非。可这是私人行程，压根就没有公布。
自从她们在一起后，莫坚每次去机场接她都会带着束鲜花，会一手接过行李箱，一手把鲜花递到程沐汐手里。俩人已经回家再把花放在花瓶里插好，不论多晚。按这种情形，那天李文为难的神色不假，不知道李文会怎么安排。
被拍了拍肩，程沐汐眼前出现安禾的手机屏幕。
“小汐，即使不适你也要习惯。人气是衡量你火不火的标准。我们所追求的音乐梦，真的一起做到了！”
程沐汐看完，把手机推了回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Amy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安禾，跟程沐汐绑定上瘾了。
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教导语气，感叹号似乎能看出她的激动。
“我们，一起。”
程沐汐看着这几个字眼都觉得好笑。人是怎么能对过去的事情遗忘这么快。
约定好九点到楼下，莫坚六点过就醒了，身体很疲惫，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再入睡。
昨晚的那一通电话，安抚的效果只支撑到了莫坚关灯。一闭眼，就是程沐汐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画面，耳边循环着精简出来的四个字“别毁了她。”
为什么是毁了她呢？她莫坚做了什么会毁了她呢？
喜欢她、靠近她、追求她。她们一起在Tibidabo山看过金色的日落，在白崖吹过浪漫气息的海风。一起在烟雾缭绕寺庙里祈过福也一起在洒着银色月光的公园里散着步。除去上班，不论多晚她都会去接程沐汐。虽然房子小小的，她尽量让程沐汐住的舒适，做饭洗衣这些都不让程沐汐来做，鲜花三四天快凋谢了就会换一束，阳台除了“球坚强”也养了更多的绿植。
她全心全意，满眼都是程沐汐。盼着她好，希望她更好。所以，她怎么会毁了她呢？
“你总不能让她回来跟你一起住这吧？”
轻蔑的语气，打量的目光，把她们住了快两年的小家贬低得一文不值。
莫坚也不是没想过租更大的房子，当时程沐汐除了驻唱就是在家写歌，工作不算太稳定。小区是老了点，但离她公司很近，俩人一合计还是决定攒钱买房。
看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莫坚头一次，头一次冒出为什么我的父母不能托举我的念头。
自嘲地笑了笑，将这一瞬的想法抛诸脑后。
小区的花店总是开的很早，莫坚买了俩包子溜达着过去。老板娘正将鲜花一桶一桶摆出店门外，隔着很远都能闻到鲜花的香气。
夏日清晨，娇滴滴的花骨朵儿上还沾染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明艳。
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对人总是很热情。
“呀！美女机长来啦，今天刚到的绣球和茉莉，新鲜着咧。”
“那边还有荷花与向日葵，也是早上刚到的，看你想要哪种我给你搭。”大姐脸上笑吟吟的。
“这茉莉好香啊！这个奶油碗也开的很好诶！”
斑斓的色彩与清幽的香气，暂时驱散了莫坚心中的那片阴霾。
“大姐我要这两个，再搭配点别的。”莫坚也回以微笑。
“这个荷花也是季节性的，不过要回去手动开花。这个和莲蓬也来点儿？”
“好的大姐，那您给我包两束，荷花我回去直接插着，这个奶油碗我要捧着送人。”
“那我给你包好看点！”
“卡片还是自己写？”
老板娘拿出卡片递给莫坚，熟客的习惯她记得。
“对，谢谢大姐。”
她迟迟没有落笔，而是看着老板娘的动作，挑选花朵、修剪根茎，再选择适配花朵的包装纸和丝带。伴随着薄页纸的沙沙响，老板娘熟练地将搭配好的花朵绑成花束。
花店，或许是寄予浪漫最多的地方。小小的一捧，寄托着无限的思念与祝福。
“欢迎回家。笑脸。”
思忖再三，还是如往常一样。连老板娘都记得，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偶尔跟你一起来的美女是不是上电视啦？”老板娘递过两束花。
“啊，对，参加了个节目。”
“真是参加比赛那个呀？我女儿可喜欢她啦！我就说电视上那么眼熟呢！”
老板娘眼睛都瞪大了，一副见过明星的兴奋劲儿。
“下次来店里能不能给我女儿签个名或者合个影啊？”
“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莫坚点着头，脸上的笑顿时有些僵硬，干笑着接过了花束，赶紧付了款。
八点五十，莫坚捧着花，拎着行李箱下楼。
对，行李箱，最终还是清理了些厚衣服装了进去。
“你好莫小姐，我是吴珊，”生活助理下车，“行李我来吧。”
“你好，莫坚。”
“这个花，咱们要不就放车上吧。”助理吴珊试图接过花，一起放进后备箱。
“我拿着吧。”在后面压坏了可不好。
两人上车后，吴珊掏出一件工装马甲。
“麻烦你一会儿把这个穿上，然后工作证挂一下。”
马甲皱巴巴的，还有些许汗味隐隐飘出，莫坚摊开来，衣服背面印有华文娱乐。
“边上有个单反，一会您得扮作公司摄影师。”
“帽子，口罩，我也准备好了。一会我也会把口罩戴上。”
莫坚腿上顿时堆了些许东西，她侧过身，小心翼翼把花放在脚边。
看她捏着口罩半天没有动作，吴珊开口解释。
“文哥是这么交代的，我们工作也不容易，体谅体谅。”
“嗯。”莫坚点点头，顺从的戴上了口罩，再把单反挂好，扣上了鸭舌帽。
吴珊看着她，心里松了口气。她们艺人助理也是看命，跟个好点的艺人，工作会轻松很多。跟个脾气差事儿多的，只有被指使的份。她前一个哥爆了丑闻基本凉了，公司就要她来暂做程沐汐的助理，谁知还没见到本人呢就先吃到这么一大瓜。
当艺人助理最可惜的，就是有瓜只能自己吃，吴珊想到这点，闭眼、摇头。
莫坚注意到旁边人的动作，“还有什么我需要做的吗？”小心翼翼。
“啊？没有没有。”吴珊从惋惜的情绪里被拉出来，对上了莫坚的眼睛。
好乖啊，怎么有人又乖又帅啊。这么看来，沐汐姐吃的也挺好的嘛。
内娱这些胆大的情侣来接机的也不是没有，安排在车里就好了么，玻璃防窥根本拍不到，也不知道文哥这是哪一出，非要假扮摄影师。
“这是我的电话，微信同号，以后有些事情可能需要我来和你联系，怕沐汐姐不方便。”
莫坚点点头，存上了联系方式。
小区离机场十来分钟路程，到达口莫坚来过很多次，刚准备提醒司机走错的时候发现正在往贵宾出口开。
透过车窗玻璃，莫坚吸了口凉气。吴珊也瞪大了眼睛。
“接机的？”
“我确认一下。”
吴珊拿起手机在几个群里发了消息，确认没有别的流量明星这个时间段出来。
闭眼，绝望，做心理建设。
“确实是接她们的。”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会又要扒拉人了。
“我等会可能顾不上你，记住这辆车，稍后等人群都散了会有工作人员把行李装上来，到时候跟着一起回公司就行。”
“好。”莫坚的眉头不自觉的皱着。粉丝人头攒动，除了程沐汐的应援色，还有安慕希的牌子和安禾的应援色，不禁让她联想到决赛的那个清晨。
“安禾一班飞机吗？”
“啊？”吴珊被问的声音一抖。这是正主问到前任头上了？
“对。”
莫坚眼神冷了下来，唇抿成了一条线。
“她们公司有人接，不是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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