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
很难想象提香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毅力,在不知道多少年里维持吃菜叶子的饮食习惯的,康斯坦斯想着。
他也不想扫对方的兴,但是他长期执行外勤的习惯注定了他对提香这种过分严苛的菜谱不太感冒。
然而这些意见他也不敢对提香说出口,毕竟他也算是这种菜谱的受益人之一。
而在等待塞布尔回信的这段时间,提香便主动减少了授课的时间,默许了康斯坦斯加大练枪的频率。
他倒也不是担心康斯坦斯的能力不足以面对,要像应对考试一样做临时突击,只是面对圣枪时总是有太多的变数,康斯坦斯最好还是尽快调整回临战状态才更有保障。
在他看来,圣枪已经多次尝试对康斯坦斯施加影响,应该也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
康斯坦斯也感觉到了提香的忧虑,但他此刻无法证明圣枪无害,便也默认提香的准备措施。
法师塔内布置了恒温的法术,提香本人其实不太在乎气温的变化,据他所说是有所感受,但是并不会受它影响的程度,这些细致的法术都是提香一点点布置而成。
他通常在庭院里练枪,如今提香在两侧种上了巨大的芭蕉和不知名的花草,他们投下巨大的阴影,将康斯坦斯遮蔽在自己的枝叶之下。
这种程度的宠爱是否有些太过,他不由得怀疑这一点。
他的枪尖在地上虚虚划过,康斯坦斯终究还是多走了两步,离开了巨叶遮蔽的树荫。
提香从门外走进来时,刚好能从花窗外看到枪尖划出的金芒,康斯坦斯此时已经基本完成了每日的训练量,挥舞的动作已经不再一板一眼,更像是一种找回手感的随意挥洒。
提香看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匆忙把还抱着一纸袋的橙子放下,坐在窗后看了好一会。
提香没有掩饰自己动作的意味,康斯坦斯也注意到他回来了,这种安静、微妙的空间实在少见,刚好,康斯坦斯也很喜欢这个时候的阳光,便没有急着结束,刻意多练了好一会。
结束时他去洗了个澡,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羞耻,随之而来的是止不住地对提香的揣测,想知道对方的想法,想无时无刻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这种迫切的感觉是如此的新奇,他在不安之际还产生了一些好奇,就像小鸟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他不知道自己会得到的是更强的飞行能力,还是被它拖累灵敏度。
他匆匆擦掉发丝上的水,提香将一条毛巾迎头盖过去,把他的脑袋在手心里搓了搓,又轻轻揉了揉,等差不多干了才松手。
他回来一定是给他带了东西的,康斯坦斯有这种感觉,提香看着他的时候带着一丝隐秘的笑意,他试着控制这一点,但是他有些过于得意,像是料定了康斯坦斯的反应,只一心想着如何让这种期待的幸福延续得更久一点。
而和提香争抢关系的主动权是康斯坦斯非常喜欢做的事情,尽管他也很乐意看到提香锐气从容的一面,但是亲手打破对方自以为是密度盘算,也是相当满足征服感的一件事。
他抓住了提香的手,用自己的手心覆盖在对方的手背上,偏头在龙滚烫的掌心亲了一下。
提香像是那个被龙的体温烫到的那个人,动作僵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手捏了一下康斯坦斯的脸颊肉,让他收拾完了赶紧吃饭,别瞎闹腾。
“新腌的鹅肝。”他往餐桌的方向偏了偏头,接着后退一步想走。
康斯坦斯继续和他玩这种一来一往的亲密游戏,在此期间试图观察提香身上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一无所获后他便推测,只有那一袋子橙子像是藏东西的地方。
他撇嘴的小动作毫不掩饰,提香只需略作思考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尽管他也不能确定这种直白的袒露是不是也属于对方小诡计的一种。
“又不是不给你了,”他轻轻拍了一下康斯坦斯后脑勺,“不吃就之后再说。”
提香在餐品上花了不少心思,康斯坦斯吃得出来,他几乎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他人生里吃到过的最好吃的鹅肝,果酱也是无可比拟,他有些僵硬地品尝,试图把自己的感受演绎得更夸张一点,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取悦提香。
他努力地尝试自然地回应,只是那封没有寄到的回信依旧在影响着他的情绪,康斯坦斯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精神是如何紧绷。
提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明白他更应该装作不知道这份情绪的来源,然而亲眼看见康斯坦斯的状态他又无法保持旁观,这顿饭他比康斯坦斯本人吃得还要煎熬。
也许他该换种食谱了吧,这种想法在他低头看见被自己用餐刀碾碎的甘蓝时达到了巅峰。
最后,提香给他的是一把银杖。康斯坦斯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会便明白了提香的用意,对方确实清楚他无法在康斯坦斯的领域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帮助,而这把用秘银制成的法杖便是留给他的应急媒介,里面蕴含了相当丰沛的魔力。
他亲了亲提香的唇角当做感谢。
到了晚上,银蓝色的夜晚让康斯坦斯的头发呈现出一抹奇特的暗红色,对方付在他的怀里,红色头发像水一样随意地盖在他的背后,它们抚摸起来也有着水一样柔韧的触感,只要用力就会像海藻一样破碎,就像他怀里的、康斯坦斯温暖的身体。
他也许睡得很熟,呼吸的频率都很低,身体随着提香的呼吸而起伏,好像他压着的不是一具人类的躯体,而是一朵会呼吸的云。
康斯坦斯对视线有相当程度的敏感,他原本也应该习惯了提香的眼神,而也许不确定性会触发人类某种原始的防御机制,这使得康斯坦斯在这样的目光下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却也不说话,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提香从呼吸的频率里察觉,低着头确认他的状态。
这个时候,康斯坦斯再一次发现,他和提香相比是多么小,对方几乎可以像照顾幼崽一样把他抱在怀里。他太往被子里缩了,而且尽管在提香的怀里,他前半个晚上也微微蜷缩着,在提香半坐起来的情况下,几乎是趴在龙的肚子上。
康斯坦斯的脸往布料里藏了藏,接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他便试图改变姿势,想找一个像“成熟人类”的姿势。
夜幕似乎带有隐秘的、心灵的磁场,这个时候提香又觉得展露出一点属于年长者的慈爱也没什么不好,他总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让康斯坦斯对他产生对于长辈的移情,甚至让这段应该健康的关系染上一些禁忌的色彩,虽然他本人并不介意这一点。
然而,很难说究竟是不是他先把康斯坦斯视作了他的半个孩子,现在才会产生关于情感纯粹性的担忧。
提香最终还是拍了拍康斯坦斯的背,如果趴在他肚子上的感觉能让他感到更多的安全感,提香没有什么理由要拒绝他。
他觉得这氛围隽永又温馨,对下一步该做什么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生怕由于疏忽让康斯坦斯的情绪滑向另一个不好的方向,这种紧张一直持续到他的小腹被这小兔崽子咬了一口。
“……你撞到我鼻子了。”康斯坦斯咕哝着,丝毫不提是他先下口的事。
那一口实际咬的也不深,只是位置很奇怪,奇怪到提香觉得是不是他在那里摸索了半天找到的。
康斯坦斯被他检查了一下鼻子,确认没有出血,提香才掀开衣服看刚才咬到的地方。
那块肌肉并不是肌肉线条最明显的位置,甚至应该是他腹部脂肪最多的部分,因为它对应的腔体是为了生育才在龙族的体内进化出来的。
康斯坦斯的牙印也很浅,凭借着龙强大的身体素质,他再晚掀开几十秒,或许连一点红印都见不着了,但这依旧让提香有些难堪。
他应该没有告诉康斯坦斯任何龙族繁衍相关的事情才对。
图书馆内可能存在相关的记载,难道他的小神官除了一心扑在他的大业上,还能分出一点心思来探究他的生理结构吗?
可是如果康斯坦斯已经知道,他在这个情绪状态下咬他,有抱着多少和他一样的,对他们结晶的期待呢?
这种可能让他沮丧,抚摸康斯坦斯脑袋的动作也停滞了,惹得对方抬起头。
康斯坦斯眨了眨眼,他反应过来是自己触碰到了提香敏感的神经,但是提香究竟是为什么生气他还是有些疑惑,只能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去理解对方。
是觉得胖了吗,还是觉得自己捏到了他想掩藏的软肉在羞恼?
他观察着提香的反应,觉得自己哪个猜测都不完全正确,只是这种观察也让他觉得一种隐秘的快意,提香是如此轻易地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情绪。
他没有转而去安抚提香,反而放任了他自己的恶念,把脸贴到了那一块软肉上。
提香也喜欢在被子上熏香,现在身上都是一股很温暖的木质香调,他平日里似乎很少用这种,但是现在康斯坦斯的脑子几乎要化在龙身上暖融融的温度里,无暇研究提香在选香上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天我才发现之前一章一直没有发出去、、滑跪[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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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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