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你们三人依照约定，来到哲巴尔提供的那片狩猎场地。
他见到小苏丹时的表情有趣极了，噢，现在想起来都值得品味，尤其是看到你和奈布哈尼一脸平静，好像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他更加怀疑人生了。
奈布哈尼本性暴露，不厚道地笑出声，你扯了扯嘴角，勉强忍住了，但哲巴尔平等地给了你们一人一拳：
“虽然我不经常回宫，但你们也不能这样糊弄我吧？这小鬼到底是谁？为什么长的和陛下这么像？”
小苏丹悠然地倚在骏马身旁，傲慢的口吻倒真有几分未来暴君的架势：
“当然是你们的主人，至高无上的苏丹。”
你发现他越来越认同自己未来的身份，短短一天内自称了两次苏丹，奈布哈尼应该会乐于见到这种变化，这说明王子在慢慢接受现状。
你故作深沉地开口：“作为苏丹的近卫，您应该很清楚，陛下没有孩子，无论是婚生子还是私生子，那么排除一切可能，他真的是苏丹本人。”
奈布哈尼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
“睡糊涂了吗？哲巴尔，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打起精神，今晚就要攻城了，这是高原国最后的壁垒，只要能拿下它，我们就将见证一场伟业，看啊，新生的太阳已经取代了旧日的星灵，听啊，英勇的战士在传颂登城者的名号……”
“好了，够了，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登城之战里殿下有这么小？”
哲巴尔抬起手，下意识比划身高，被小苏丹瞪了一眼，立刻收回去了。
奈布哈尼的语气依旧很轻松：“别那么认真嘛，太久没有和殿下并肩作战了，我怕你手生，想帮你唤醒记忆。”
“我看是你手生才对，天天沉迷于女人和酒精，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曾经的荣光。”
“怎么会，那可是殿下亲手缔造的……”
你听着他们意气风发的回忆，为自己不曾参与那段辉煌的历史而遗憾，然而转念一想，这个年纪的苏丹也没有参与，那些由他亲手创造的荣光，被他的侍卫们骄傲地提及，却与他毫无关系，他的遗憾与失落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你回头看他，小苏丹没什么表情，在被奈布哈尼抱在怀里发誓之后，他身上那些扎手的刺就消失了，他不再因为不安而展露敌意，也不再抗拒陌生人的关心，他甚至耐心地听完，才拍拍两人的后背，要他们别聊天了，快点陪自己打猎……
你们在路上简要地为哲巴尔解释了苏丹身上的变化，他的眼睛就没从小苏丹身上离开过，比对待猎物还认真。听完之后，他随口问道：“没找纯净教会帮忙？”
这确实是普通民众遭遇魔法后的第一反应，但你指着苏丹手里的征服卡，告诉他：“教会连苏丹卡都掰不断，天上的神根本不管地上的事。”
“苏丹不一样，王室与神有渊源，搞不好祂们就愿意管了，”哲巴尔笑起来，“不过这样更好，很多年没有这么好过了，陛下，很高兴能再次和您并肩作战，我会作为您的刀与剑，为您献上鲜血装点的胜利。”
小苏丹矜持地点点头，骑马的动作都不自觉地轻快起来，他对这样的夸赞来者不拒，格外好哄。
哲巴尔领着你们来到那匹恶狼出没的地方，你看得出来，每一个人都兴致高昂，久违的热血在你们身上沸腾，这是作为战士的本能。
王都附近经常出现这样的野兽，它们在族群里遭受排挤，转而为祸人类的城池。很多雇佣兵都是以此为生，哲巴尔找到的这只，显然比其他的更凶猛，更棘手，而且灵巧得不可思议，躲过了多次追捕。黑街里有人坚称自己捉到了它，但陷阱遭到了外力破坏——这畜生恐怕与人狼狈为奸。
不管传言如何，遇到你们，它的好日子到头了。
暗夜里的狩猎进行得无声无息，那头野兽暴起、袭击、受伤、逃窜，你们配合得相当默契。
出于意外，又或者是故意为之，在又一次人与兽的交锋中，哲巴尔的刀砍偏了，巨狼拖着受伤的后腿向着你奔逃，你心领神会，故意弄出响动，逼它调转方向，一头扎进苏丹的领地。
你丝毫不担心这孩子的能力，甚至有心情欣赏他与野兽的搏斗，就像欣赏一曲热血沸腾的战舞，无论是进攻还是躲避，他都做得非常好，千锤百炼一般，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熟稔。
他是天生的猎手，无可置疑的战士，比起将他扭曲成怪物的宫廷，这里才是独属于他的苗圃。
他的血性与野性都应于此发泄，他的武力与魅力也该在此彰显，那野兽根本不配成为他的舞伴，他举起弯刀，对着骚扰子民的恶兽降下了最后的惩罚！
在弯刀反射的耀眼星光中，你突然听到诡异的破空声，利器入肉的闷响，还有奈布哈尼的嘶喊……
你瞪大眼睛，看到巨狼与倒下的孩子擦肩而过，哲巴尔大声咒骂着冲向某个方向，模糊的黑影在他赶到前匆忙逃走……
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了……
刺目的、惊心的……
鲜血……
感觉暗示还挺足的，所以是谁发起的刺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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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夜里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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