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控制住徐胡,给他戴上手铐。
一名警察把手放到他肩膀却被他狠狠拍开:“放开老子!他们拐卖我女儿,我是来找孩子的。”
好一个倒打一耙。
卢晓翠跟着附和:“昨天孩子一整晚没回家,我们很担心找了快一天了,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说的真情实感,还把徐晓佳拉到身边问是不是这样。
徐晓佳低着头不敢说话。
警察不吃这套,指向正在接受包扎的林昕淼,问:“那她是怎么受伤的?”
卢晓翠眼珠一转拍手“哎呦”一声:“这不是他们一直不放孩子,情急之下就……”
警察冷哼一声:“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跟我们回局里说吧。”
林昕淼作为当事人自然要跟着一起。
去警察途中,何暃与看着她受伤的胳膊,皱着眉问:“谁打的你?”
“没事,张医生已经帮我包扎好了。”林昕淼晃了晃胳膊,示意自己没事。
何暃与转过头不在看她。
林昕淼则看向脸色惨白的徐晓佳:“你怎么来了?”
“我……我……”徐晓佳结结巴巴,感觉脑中一片混乱。
她看向自己爸爸妈妈道:“我总觉得我不能一直麻烦别人,有些事早晚要面对,就想着过来打声招呼,结果看到一堆警察……”
林昕淼他们落其他人几步,见身边没有外人,她对徐晓佳小声道“其实你爸爸打我的时候我能躲开。”
徐晓佳吃惊的望向她:“你是说……”
林昕淼点点头:“对,我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你妈妈,故意被她打中。”
旁边的何暃与毫不意外。
“一开始我是想让他们坐几天牢长长教训,现在想想这对你不公平。”
“我想让你做决定,我可以是受害者,也可以是自己不小心的。”
徐晓佳听到这些下意识问:“那监控……”
“监控不用担心,他可以解决。”
何暃与看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我不知道。”徐晓佳说。
林昕淼知道她的疑虑:“没关系不着急,进警察局前告诉我就行。”
说罢,就上了警车,何暃与开着车跟在后面。
徐晓佳坐的笔直,一直扣手上死皮,脑子也一直在思考。
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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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昕淼这边完全不担心徐晓佳会怎么选,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何暃与聊天。
何暃与:还疼吗?等下去医院看看吧。
林昕淼无奈笑了一下:不用。你知道的,我对疼痛不敏感。
不敏感不代表不会疼。
不行,等下就带你去医院。
林昕淼哭笑不得。
刚下车徐晓佳就来找她了。
眼睛通红眼神却很坚定:“昕淼姐我想好了。”
林昕淼挑眉,等她下文。
“你说对我不公平可能因为我是小孩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又或者家长进过监狱会对我未来不利。”
“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高一开始我就打各种工,我会做饭洗衣,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总有一条适合我。”
“所以……”徐晓佳停下脚步:“不管是不是故意,你都是受害者。”
林昕淼听到这句话也随之停下脚步,就连何暃与都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倒不是震惊她的选择,而是她说的这些话。
没想到徐晓佳能想到这么多。
“你是受害者我不是。”徐晓佳说:“只有你受伤了,仅此而已。”
林昕淼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心软。
在林昕淼看来徐晓佳还是个孩子,她忍不住劝道:“你要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和他们就彻底撕破脸了……”
“不用说了昕淼姐姐……”
徐晓佳双手紧紧握拳:“我明白的。”
她还想继续劝何暃与搭上她的肩摇摇头。
“快走吧,警察开始催了。”何暃与对徐晓佳道:“没事,考个好大学,等毕业来我这里上班。”
徐晓佳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打起精神道:“你是董事长吗?可以给我多少工资?”
何暃与“唔”一声没有跳过董事长问题
“工资看你表现。”
“好!”
进到警察局,四人分开审讯,何暃与坐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审讯结束已经晚上九点,因伤口是轻微伤,徐胡处十日拘留,并罚款五百。
这已经是轻微伤最重的处罚。
警察局内,卢晓翠跪在地上痛哭,诉说着不公平。
而徐胡还想打警察。
就这样,无罪变有罪,十天变一年。
警察局外,何暃与在前面开车,林昕淼和徐晓佳坐在后排。
林昕淼问:“你要回家吗?”
徐晓佳摇摇头又点点头:“班主任帮我申请住宿了,等下回家拿东西。”
“好,我陪你一起。”
徐晓佳感激的笑笑:“原本是去找张医生说这件事的,没想到我爸妈找了过来,还害你受伤……”
“又不是你害的,说了我是故意的。”林昕淼安慰着,却瞟见后视镜里何暃与脸色越来越黑。
林昕淼:“……”
又不是你受伤你脸黑什么?
他们先去医院看伤口才回的徐晓佳家。
“真不用我们跟着?”林昕淼有些担心:“刚才耗了点时间,说不定你妈妈已经回家了。”
“真的不用。”徐晓佳说:“有些话早晚要说。”
林昕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灯光,看着她感觉像多了个妹妹。
“她真的很勇敢。”何暃与说。
“嗯。”林昕淼还是很担心:“要不我们偷偷跟上去?”
“……”何暃与无语:“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林昕淼:“……”
“我不想知道,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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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卢晓翠果然已经到家了。
屋里没开灯,开门时走廊的灯光刺的她眯眼,看清来人后她站起身大叫:
“你还知道回来,你居然还敢回来!你爸被你害惨了!”
徐晓佳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打开客厅的灯,卢晓翠此时双目猩红,满脸泪痕。
“我马上就要走了。”说着就朝卧室走去。
“什么意思?”卢晓翠快步跟上“你要去哪?”
“学校。”徐晓佳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老师帮我申请住宿。”
“你哪来的钱住宿?又是班主任给你的?”
“不是,是助学金。”
“助学金?”卢晓翠嚷嚷道:“我缺你吃缺你穿了,你申请助学金?”
徐晓佳放下手里衣服:“我一个月三百生活费,其中包括我的晚餐,买衣服、文具的钱,有时候还要用这笔钱买菜买生活品,如果有书费或者其他什么也是从这里面扣。”
“所以,”徐晓佳问:“我为什么不能申请。”
卢晓翠看她不像平常一样温顺愣了一秒,随后怒气直升:
“你爸不在我看你是胆肥了!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呸,白眼狼!”
“妈!”
徐晓佳忍无可忍,质问她:“为什么总说我是赔钱货?为什么总说我是白眼狼?我不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吗?就因为我不是男生吗?”
“对!就因为你不是男生!”
卢晓翠红着眼,语气哽咽:“你姥姥当初生下我差点没被她婆婆,你姥爷骂死,连带着我连自己屋子都没有,现在我又生下你……”
“你爸是个好人,他不会迁怒我。”卢晓翠眼泪流了下来:“可你是个女孩儿,可我没法再生育了。”
说完,她开始埋头痛哭。
徐晓佳:“……”
她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她从没听妈妈讲过。
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现在你爸又被你害进警局,你这个丧门星!”她声嘶力竭喊着:“快滚!滚出我家!”
徐晓佳已经收拾好行李,只想快点逃离这里:“放心,我不会再回来了。”
走到门口,她回头最后看了眼这个家,这个妈妈。
要离开十八年的家,她也难免哽咽:“妈,为什么要给我取徐晓佳这个名字?”
这是她很久以来好奇的问题,小说里重男轻女的家庭给女生取的名字一般叫来弟之类的。
“你爸的第一个字我的第二个字,接生你的医生第三个字。”
徐晓佳:“……”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方式。
她重重叹口气,打开房门,声音已经恢复平静:“等你们退休后我会一个月给一千五。”
“就当……最后的告别吧。”
卢晓翠坐在茶几前又开始哭,嘴里小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徐晓佳一步步走向光明,可惜她再也听不到这三个字了,幸好她没听见。
下楼梯时她还是哭了,哭得无声无息。
林昕淼他们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赶忙上前安慰。
林昕淼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又不是断绝关系,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
徐晓佳哭着摇头:“我今天才知道妈妈以前好惨,还有姥姥。可她们还是会重男轻女,我感觉好可怕。”
“没事没事,这不是到你这一代终于终止了吗,你应该感到开心,没有同流合污。”
“是啊,我应该感到开心。”
送徐晓佳回校后他们也回家了。
路上,何暃与突然问林昕淼:“你为什么要激怒他们让自己受伤?”
医院--
医生检查完伤口说需要缝针。
在打麻药缝针时何暃与全程捂着她的眼睛,林昕淼没什么感觉,但捂着自己眼睛的手却轻微发抖。
“不用捂眼睛,我不怕。”林昕淼说。
“但是我怕。”
“……”林昕淼无语:“那你应该捂自己眼睛。”
何暃与站在她身后,语气正经说的话却很无赖:“我不,我就要捂你的。”
林昕淼回神,撩了把头发语气淡淡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他们不爽罢了。”
“行……”
然后一路无话。
林昕淼:“……”
---
送林昕淼回家后,何暃与回到隔壁打了通电话。
林昕淼也是后来才知道警察在调查时找到了徐胡家暴徐晓佳的证据,按重伤处理蹲十年监狱,加上袭警,殴打至轻伤罪整整在监狱度过四千零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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