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骑过马吗？”
车子停下，舒曼视线望过远处，平坦的草地一片枯黄。
前些天下了雪，如今融化，地势低的地方积了一层浅浅的水洼，滋养着枯萎的草根。
听到这句话，舒曼转头，后又摇摇头，“没有。”这就是她为什么选择这里拍照的原因。
舒曼以往想来草原旅游，但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来成，只是可惜，现在是冬天。
尹纯用她那双清透的眸子盯着舒曼看，直把她看的不自在了，然后倾身，在舒曼脸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那昨天呢？有骑过吗？”
舒曼没躲，还是摇头，“没有，我不会。”
“那刚好，我会，我带你。”
尹纯解开舒曼身上的安全带，在舒曼即将开门下车的时候用手掌压了压她的身体，舒曼下车的动作被制止，于是奇怪转头看过去，一转身就被尹纯的吻贴在了唇角......
今天早晨，尹纯说到做到，上车的时候果然在为舒曼系安全带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吻，开始浅尝辄止，一吻结束，尹纯试探性望着她，提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建议，她问舒曼，“你想在这美妙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来一个漫长的，热情的，浪漫的法式长吻吗？”说着尹纯开始缓缓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尹纯今天喷的是她不常用的一款香水，味道探进了舒曼的鼻尖，她好像闻到了一股热情似火的味道。
下唇被人含着摇了摇，舒曼推拒的动作并不明显，尹纯很快接收到这个信号，开始兵临城下，长驱直入。
车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舒曼有点受不了尹纯的热情，这次她终于用了点力气去推对面的人，却被尹纯一只手锁住了手腕，舒曼不可抑制地陷入了这场她无法抗拒的热情。
自从早上那个吻开始，尹纯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这种肢体接触的行为就越来越频繁，舒曼好似也没有制止的意思，两个人谁都没有挑破，只想享受这片刻欢愉。
舒曼下车的时候两颊隐隐发烫，她瞪了眼不知节制的尹纯，一个人去了马场主人住的地方。
舒曼昨天租的那匹马很好辨认，是马场中唯一一批额头有绺白毛的马，尹纯和舒曼来得早，这里还没几个人，舒曼和马场老板交涉，尹纯赶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到舒曼手心，和她十指交扣，舒曼也只是动了动，没有挣开。
她今天，特别包容着尹纯的胡作非为，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熟人的缘故。
边看着舒曼交钱，尹纯的心情异常的好，她们被马场主人带到马旁边，尹纯打量着那匹马问它的主人，“这马认生吗？”
“不认生，但你们小女孩不会骑马最好别上去，有危险，拍照没事，和这匹马拍照的人最多了。”
也是，认生怎么可能乖乖和游客合照？尹纯摸了摸马的鬃毛，转头和那个穿着袄子的男人说，“我会骑马，价格和拍照一样吧？”
马主人有些怀疑，舒曼也扯了尹纯的胳膊，“你真的会？”她刚才就是随意一听，压根没当真，这马看着又高又大，舒曼拍照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尹纯要骑上去？
“当然了，我说了要带你骑马，就不是糊弄你。”
马主人也痛快，“这样吧姑娘，你想骑得再加一百，这马平时就是和游客拍拍照不费什么劲，你要是让它跑起来，那就得吃草料，这钱不算我坑你。”
尹纯拉起男人胸前的二维码塑料牌，扫了三百过去，“我们两个人，它可能要辛苦些。”
男人临走时还是不太放心，“你是真会骑吧？这马可凶得很，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你别骗我。”
“放心吧，我还是比较珍惜自己的小命的。”
男人走后，尹纯拍了拍马背，对舒曼示意，“我扶你上去？”
舒曼向后退了一步，全身都写着拒绝，“我不去，你想玩的话我在那边等你。”舒曼指了指游客休息的地方。
尹纯扔下缰绳，走到她身边，“怎么，害怕啊？”
舒曼原本不想承认，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丢人的，不敢骑马有什么？她挣开手腕，催促尹纯自己去玩，“反正我不去。”
她拒绝的太坚决了，尹纯好像没了继续劝她的想法，就在舒曼这么认为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根被磨的油光水滑的黑色绳子。
“不然牵着它走一段？没那么可怕，反而骑在马背上，当风吹过你的面颊，你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的快乐。”
舒曼看着那根绳子，内心闪过挣扎犹豫，她想来草原玩就是曾经看到过那些马背上驰骋的人的视频，看着真的很放松向往，一想到自己以后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她的手就松动了些，尹纯看出她面上的犹豫，轻笑着将缰绳放进她的掌心。
昨天拍照的时候全程有人跟随牵着马，这是舒曼第一次自己牵马，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兴奋、害怕，什么情绪都有。
当马匹跟着舒曼的脚步动作的时候，舒曼呼吸都屏住了，她脑海里闪过哪些被马应激伤人的新闻，唯恐自己马上就是其中一个。
尹纯见她连步都不会走，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果然，正在走路的人立马停了下来，一脸紧张地转头。
“姐姐，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骑马的快乐吗？”尹纯望进她的双眼，伸手摸上她的颈侧，动作充满了安全感。
“我技术很好的，保证不会摔了你好不好？”尹纯贴着舒曼耳畔这么说道，舒曼彻底被蛊惑了，曾经，她也幻想过自己如果骑马，能像其他人一样身姿潇洒吗？
然而，刚一只脚登上脚蹬的时候，舒曼就后悔了，她腿软的厉害。
“姐姐，这样不对，容易被绊住。”尹纯上手纠正她的姿势，这个时候，马突然打了个响鼻，舒曼一愣，急急后退，“不行，我不行，我不敢去。”
尹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害怕的直摇头不说半边身子都是瘫软进她怀里的，尹纯看的想笑，不过没敢笑，她怕自己一笑，今天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你看，我们都这么折腾了它都没生气，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尹纯双手环着她，这让舒曼安心了许多，她转头瞧着神气的马，决定再试试。
“小纯，小纯，你，你快上来，你别放手。”上去的一瞬间舒曼就后悔了，她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都不敢看，腿更是软的厉害，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片段似的新闻出现在脑海，现在就是连续剧，马往前走了一小步，舒曼呼吸都快停了。
舒曼觉得这是她度过最漫长的时间了，正当她绝望的时候，腰侧忽然环上了一只胳膊，尹纯贴近她的后背，手收的紧紧的，顿时给了舒曼无限安全感，“别怕，我在呢。”
缰绳被尹纯拽了一下，马头转了个方向，面向一望无际的平原，寒风更加凛冽。
“姐姐，你可要抓稳我的胳膊。”尹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舒曼颈侧，不用她提醒，舒曼已经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她。
尹纯跑的并不快，她知道舒曼害怕，只是让马小跑着，舒曼没想到尹纯没骗她，是真的会骑马，就放下些紧张的情绪，不过还是害怕，“你，你可别放手，还有，慢点。”
“姐姐，你好像要害怕哭了呢。”尹纯侧首看着舒曼，见她眼圈通红，胳膊紧绷，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紧张。
舒曼也不知道是因为风太大还是害怕，她现在腿软身子软，只有抓着尹纯的手特别用力，“你，你才要哭了，我是被风吹红了眼。”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加速了。”
“哎，尹纯，你是不是有病!”
“哈哈哈”
“你要吓死我，我告诉你，一会儿饶不了你......”
马渐渐变小了影子，十几分钟后......
“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尹纯带着手套，但气温太低，手还是冻僵了，舒曼坐在前面，承受的风更强，她收紧两只胳膊把人圈进怀里，声音雀跃地问着。
舒曼有那么一段时间没出声，尹纯还以为她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姐......唔”尹纯瞪大眼，不敢信刚才还小心翼翼不敢动的人现在竟然敢转头吻她，舒曼却已经用牙齿咬住了尹纯的舌尖。
舒曼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强烈的想要和尹纯接吻的想法，当马停下那一刻，那种想法透过大脑皮层强烈地传达到全身，她想接吻，想和尹纯接吻，这种想法不会被压抑，只会越来越强烈。
这个认知让她双手都忍不住颤抖，当意识到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接吻并且随时都有可能被马掀翻出去的可能时，舒曼的吻却是更用力了，“小纯，抱紧我。”舒曼含含糊糊说道，只是一秒，尹纯已经反应过来并更用力的吻了回去。
茫茫无际的枯黄草地，只有一匹马，还有马上的两个人，亲的难舍难分，舒曼的心脏激烈到几乎疼痛，这是她体验过的最美好的接吻，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无与伦比的体验。
回到游客接待处的时候，舒曼已经冻到说不出话，可她的眼睛无比的明亮，舒曼走在前，进了屋去看尹纯有没有跟上，这才发现尹纯手里拿着两个一次性纸杯。
“热奶茶，暖暖身子。”
“嗯。”
“舒曼。”
“嗯？”
尹纯眼里漾出微笑，“没什么。”
舒曼喝着杯里的咸奶茶，想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就一阵脸红，察觉到尹纯的目光，不自然地避开对方视线，心里还回味着刚刚的滋味。
中午在马场吃了饭，舒曼告诉尹纯商华，也就是那个摄影师，下午过来。
商华昨天晚上收到舒曼的消息后告诉她今天有了别人的单，不过就一上午，她下午可以过来，舒曼的钱好挣，不论怎么拍都是好看的，商华很愿意多跑这一趟。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舒曼的视线就忍不住放到尹纯的唇上，她其实......还想去骑一次马，体验一次那种快感，可看尹纯没那个意思，她不太好意思提起。
舒曼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等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商华刚好过来了，她一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早点提。
商华来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换了个人，不是昨天那个男人了，而是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女生。
打完招呼，商华拿出了相机，“舒小姐今天怎么有点情绪低落。”
作为一个摄影师，对别人情绪再敏感不过，商华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啊？”舒曼忙收好情绪，“没有啊。”
这个时候尹纯刚好回完消息，闻言看了舒曼一眼，凑上去亲了亲舒曼的眼睛，“姐姐怎么了？不开心了吗？我不是故意忽略姐姐的。”
商华拿着相机的手一顿，多看了尹纯一会儿。
舒曼否认道：“没有，大概是没休息好，屋里一热就有点犯困。
尹纯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毫不顾忌其他人，她的行为已经引来几道视线，她自己仿佛无知无觉，拉着舒曼的手开始说自己的诉求，“你好，昨天我有事没和姐姐一起来，所以我们今天来补上照片，麻烦你多帮我们拍一些合照。”
商华又面无表情看了她们几眼，点头应下。
远处的草地枯黄杂乱，一匹马低头啃着枝叶，两个容貌出色的人姿势亲密......
商华面无表情调整着角度，耳边似乎响起昨天的话：
——“我们是情侣。”
尹钧。
尹纯。
忽然，商华似乎发现什么，她的动作一顿，拍毁了一张照片。
“怎么了？”尹纯看到她的动作关心了一句，她的脸正贴着舒曼的脸，靠的极近，舒曼仿佛又回到了上午在马上的那种感觉，她全身都依赖到尹纯的怀里，温温热热，极度有安全感。
舒曼的姿势太熟练了，根本不像第一次。
商华回了句，“没拿稳相机。”
矮身继续时心里想着，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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