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弄尽头的公交站旁,矗立着一栋爬满爬山虎的旧居民楼,墙面斑驳得像褪了色的旧画。烟知年拉着砚葵拐进楼道,声控灯在脚步声里忽明忽暗,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浮沉。“这是我爸以前的老房子,好久没人住了,但水电还能用。”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串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时发出“咔哒”的钝响,像是打破了楼道里沉寂的时光。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旧木头与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烟知年熟练地摸到墙角的开关,昏黄的灯泡亮起,照亮了不大的客厅。靠墙摆着一张褪色的沙发,茶几上积着薄薄一层灰,角落里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整齐地码着许多泛黄的书籍,最顶层放着一个落了灰的相框,里面是年轻男人抱着小男孩的合影——男人眉眼间和烟知年有几分相似,笑容温和。
“我爸走后,我就很少来了。”烟知年的声音轻了些,他拉着砚葵走到沙发旁,拿出湿巾仔细擦了擦,“你先坐,我去看看有没有干净的毛巾。”说着便转身进了里屋。
砚葵坐下时,指尖触到沙发套上磨损的纹路,心里泛起一阵陌生的暖意。他低头看着掌心的金属盒,蓝色芯片依旧闪烁着微弱的光,像藏在暗夜里的星。这时,烟知年拿着两条干净的毛巾走出来,递给他一条:“先擦擦脸吧,刚才跑的时候沾了不少灰。”
砚葵接过毛巾,温热的触感裹住脸颊,驱散了几分身上的疲惫。烟知年在他身边坐下,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便携充电器,又拿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我爸的笔记里写了激活方法,需要一个稳定的电源,还有……你的一点神经信号。”他翻开笔记,指尖落在一行潦草的字迹上,“芯片要贴近编码的位置,通电后会自动匹配你的神经频率,进而干扰实验室的追踪信号。”
砚葵点点头,抬手撩起后颈的头发,露出那串“EX-07”编码,此刻它依旧带着淡淡的灼热感,像是嵌在皮肤里的印记。烟知年深吸一口气,将便携充电器接好,又小心翼翼地取出芯片,指尖微微颤抖——他怕自己操作失误,更怕这芯片无法帮到砚葵。
“别紧张。”砚葵轻声说,他能感受到烟知年的不安,便主动往前凑了凑,“我相信你。”
烟知年抬眸看他,砚葵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清亮,像盛着一片安静的湖。他定了定神,将芯片轻轻贴在砚葵的后颈处,芯片刚一接触皮肤,便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蓝色的光芒瞬间亮了几分。他按下充电器的开关,电流通过芯片传入皮肤,砚葵微微蹙眉,后颈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爬,但很快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编码处的灼热感逐渐褪去,像被晚风拂过的火焰,慢慢熄灭。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烟知年连忙关掉电源,取下芯片查看,只见芯片的光芒变得柔和,不再闪烁不定。砚葵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之前那种被无形丝线拉扯的束缚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像……好了。”砚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那种被追踪的紧绷感彻底松了下来,就像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烟知年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太好了,真的有用!”他兴奋地抓住砚葵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真切的喜悦。砚葵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心里的暖意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驶过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隐约的呼喊,像是有人在喊“EX-07”。两人的笑容瞬间凝固,烟知年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只见几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巷口,几个穿着黑衣的“清理者”正沿着巷弄排查,手里拿着某种仪器,在空气中扫描着什么。
“他们还没放弃。”烟知年的声音压低了些,眼底的光亮黯淡了几分,“不过幸好芯片起作用了,他们的仪器应该找不到我们。”
砚葵也走到窗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些黑色的身影在路灯下像鬼魅般移动,让他想起在实验室里无数个被追捕的夜晚。但这次不同,他身边有烟知年,有这栋充满烟火气的旧楼,还有手里这枚带着温度的芯片——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们得在这里待一阵子,等他们搜不到线索,应该就会离开了。”烟知年拉着他退回沙发旁,将窗帘重新拉好,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我这里还有面包和水,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
砚葵点点头,他走到书架前,目光落在那本泛黄的笔记上。笔记的封面上写着“生物神经编码研究”,字迹苍劲有力。他轻轻翻开,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草图,还有一些标注着“干扰芯片”“神经屏蔽”的字样,页脚处偶尔会有几句随笔,比如“阿年今天学会了骑自行车”“希望我的研究能帮到更多人”,字里行间都是一个父亲的温柔与坚守。
“我爸以前总说,科学应该用来保护人,而不是伤害人。”烟知年走到他身边,看着笔记上的字迹,声音里带着怀念,“他就是因为不愿意把研究成果交给那些黑心的实验室,才……”他没有说下去,但砚葵能猜到后面的结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合上笔记,轻轻放回书架上,转头看向烟知年:“你爸爸是个很勇敢的人。”
烟知年笑了笑,眼里带着骄傲:“嗯,他是。所以我也要像他一样,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他说着,看向砚葵,目光坚定而认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再被他们抓走。”
砚葵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烟知年明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束永不熄灭的光。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将这份承诺悄悄藏在心底。
夜色渐深,窗外的“清理者”还在排查,但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远,显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烟知年找了条薄毯,铺在沙发上:“今晚你睡沙发吧,我睡旁边的小床。”他指了指里屋,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张单人床的轮廓。
砚葵摇摇头:“你睡沙发,我睡地上就好。”
“不行,地上太凉了,你还受伤了。”烟知年不由分说地把薄毯塞给他,“听话,我从小就睡那张小床,习惯了。”说着便转身进了里屋,很快就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砚葵看着手里的薄毯,上面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和烟知年身上的味道一样。他躺在沙发上,听着里屋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心里格外安稳。这是他第一次在实验室之外的地方过夜,没有冰冷的仪器,没有刺鼻的药剂,只有温暖的灯光,淡淡的书香,还有身边少年安稳的呼吸。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他想起烟知年为他做的一切——提前准备工具,冒险用烟花帮他脱困,甚至早就为他准备了干扰芯片。这些细碎的温暖,像一颗颗星星,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砚葵看着那道光影,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知道,这场逃亡还远没有结束,实验室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们,但只要有烟知年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就像追逐光的向日葵,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夜色里,旧楼中的灯光温柔地亮着,像一座小小的灯塔,守护着两个少年的梦境,也守护着一份在黑暗中悄然萌发的希望。
接下来的情节可以围绕“清理者”离开后两人的行动展开,比如需要我根据旧楼里的线索,写一段两人发现烟知年父亲留下的隐藏实验室的情节吗?这样能为后续摆脱实验室提供更多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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