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休息了三四天,除了睡觉就是吃喝玩手机,许昼伸了伸懒腰,纱帘被风吹的鼓起来,下午下了雨,风里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许昼看到卫生间悬挂着的拖把,盯了几秒钟,看了眼腕上指针指向五的位置。
“无所事事好几天了,来个大扫除吧!”
先从卧室开始,飘窗上堆放着从学校带回来的被子和褥子,许昼把外面裹着的一层被罩揭下来,丢到洗衣机里,洗衣机传来水流声,他才转身回到卧室,先把卧室打扫干净。打扫卫生的时候总会无意间触发新任务,比如现在,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许昼萌生了了新的想法……
池夏下班到家的时候,先把从外面带回来的菜放在餐桌,看着沙发旁边堆放着一摞书本,走到卧室看到许昼刚把最后几件衣服挂进衣柜里。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到家。”池夏打量了一圈干净整洁地卧室:“怎么想起整理房间了?”
“我都躺了好几天了,从学校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收拾,突然心血来潮,就收拾了。”
“先别忙活了,我买了吃的,先吃饭。”池夏拉着许昼坐到餐桌前:“吃完饭我和你一起整理。”
“小龙虾!”许昼看到桌上鲜红的的小龙虾:“还有炸鸡,果茶,小蛋糕……姐姐,怎么买这么多啊?”
“嗯……想着小孩子都爱吃这些。”池夏把盒子一一打开,撕开一次性手套戴上,拧掉下头,拇指和食指用力挤压虾壳,剥出虾肉,夹到许昼面前的盘子里:“蒜香味,你尝尝,辣的怕你吃了胃疼。”
许昼夹起虾肉放进嘴巴:“好吃,很入味。”夹起另一颗虾肉递到池夏嘴边:“姐姐,你也吃。”看着池夏带着笑意的眼眸,许昼突然想到,这是自己用过的筷子:“我换双新的筷子……”
话音未落,池夏拉住许昼准备缩回去的手腕,张嘴咬下那块虾肉:“确实好吃。”看着耳尖瞬间变红的许昼,池夏忍不住轻笑出声:“继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虾肉许昼吃了大半,还要留着肚子吃其他东西,池夏把煮面的宽面放进小龙虾里的汤汁里,搅拌均匀,每根面条上都裹满了料汁:“吃面。”
许昼的腮帮子鼓囊囊的,吃青菜的样子,更像是只小兔子了,池夏的视线实在是让人无法忽略,许昼抬头看向池夏:“姐姐,你看着我做什么……”
“很可爱。”
‘唰’地一下许昼的脸红透了,恨不得把头埋进盘子里,池夏勾了勾嘴角:“好了,不看你了,快吃吧。”
餐桌收拾好,屋里还残留着小龙虾的味道,池夏打开窗散了散味道,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池夏弯腰拾起一本《素描基础教程》:“你喜欢画画?”
许昼一看,是藏着自己秘密的那本书:“姐姐,别动那本书……”
池夏翻开首页,书页间滑出一张轻薄的纸,铅笔勾勒的轮廓映入眼帘:女子身着月色旗袍,发间簪素木簪,唇角漾着未绽放的笑意,连睫毛的弧度都纤毫毕现。池夏的指尖停在画中人眉眼处,仿佛许昼将考场外的细碎瞬间,都悄悄凝固在了笔尖。
“这是……”
许昼耳尖瞬间泛红,手忙脚乱去抢画纸:“随便画的!别、别看了……”
池夏却将素描轻轻按回他掌心:“你画画很有天赋,天赋是藏不住的星光。”她低头在手机上敲击了几下,许昼收到一条转账信息:“高考结束该好好放松一下,这两万块钱拿去旅游,自己或者和朋友一起都可以,趁着年轻,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许昼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攥住画纸边缘:“这太多了姐姐……我不能要。”
池夏轻笑:“你为高考熬了多少个深夜,这笔钱只是让你喘口气的礼物。等你玩完回来我再给你报绘画班。”她指尖划过素描上的绸缎褶皱,“若埋没了这样的天赋,我会后悔的。”
许昼喉结动了动,眼前这个女人将他的每一份潜力都看得很重。最终,他声音低得像晨风掠过湖面:“我会好好学的。”
订好了行程和机票,迎着晨光,池夏将许昼送至机场。池夏拉着行李箱,又递给许昼一袋栀子糖:“记得每天拍些风景照片给我。”
许昼点头,耳尖泛着微红,走向安检口的他忽然转身:“等我回来,给你画一幅真正的肖像。”
池夏眼尾弯成月牙,轻轻点头。
许昼带了一本素描本,旅行途中,画笔始终不离身。四季如春的云南生机盎然,处处都透着生命力,住在古城的民宿里,感受当地的民俗风情。古城,山海皆被他收入素描本,每当笔尖游走纸面,他总会想起池夏那句“天赋是星光”。
返程飞机划破云层时,他望着舷窗外的云海,忽然明白池夏给予的不仅是金钱与机会,而是将他的零散星光铸成了通向未来的路标。
归来的午后,池夏已为他安排好了兴趣班。画室窗明几净,央美毕业的老师正讲解光影结构,许昼的座位旁摆着池夏新买的全套画具。他翻开素描本,那幅未完成的肖像画躺在扉页,铅笔痕迹在日光下泛着蜜色光泽。池夏倚在门边,月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发丝垂在胸前,腕间双环银镯轻晃。
空调嗡嗡作响的房间里,许昼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颤抖,池夏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冷光,高考成绩查询页面的加载圈转的格外缓慢,仿佛要把时间拧成一根勒住呼吸的绳索。
“在等等,人比较多服务器卡了。”池夏把切好的冰镇西瓜推到他面前,金属叉子戳进瓜瓤的‘咔嗒’声在寂静里格外清脆。
许昼紧抿着唇,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池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深呼吸,别紧张。”
终于,加载圈停下,数字映入眼帘——和预期差不多的分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所有的努力与汗水。
池夏眼中染上温暖的笑容:“看,小昼,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许昼的嘴角缓缓上扬,转头看向池夏,声音里满是感激:“姐姐,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就......”
池夏笑着摇头:“是你自己照亮了自己的路,我只是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烟消云散,只留下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小肥猫安安慵懒地趴在沙发上,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两位铲屎官。它时不时用肉垫轻拍茶几,发出撒娇的喵呜声,仿佛在抗议自己被冷落。池夏和许昼转头看向它圆滚滚的肚皮,相视一笑。许昼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小肥猫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尾巴轻轻摇晃着。
填报志愿时,许昼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z大的计算机系,是z的王牌专业之一,填报好志愿关闭页面,接下来就是等待……状态变为拟录取的时候,就只剩下通知书的发放。
盛夏的午后,外面的热浪灼烧着地面,从冷气充足的室内走到楼道里,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池夏穿着长裙披着真丝披肩,脚上踩着裸色高跟鞋,许昼是白衬衫加浅色牛仔裤,手里还拿着遮阳伞。
打开单元楼的大门,许昼先一步走出去撑开伞:“姐姐,来吧。”
池夏走到许昼身边,伞骨顶着头顶:“小昼,我来拿吧。”
许昼看到池夏有一缕头发被伞骨挂着:“姐姐先别动。”池夏微微低头,等着许昼把发丝取下:“姐姐,可以了。”
伞下的阴影罩住两个人,两人挨的很近,走到车旁时都起了一层薄汗,冷风开到最大,迅速带走车内的热气。夏天的午后,连空气都带着倦怠,许昼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不得已抽出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困了就睡会儿吧,到学校得四十分钟,还有时间。”池夏把空调扇叶向上拨了一下,避免直冲着许昼吹。
“好……”许昼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小昼,我们到了。”
听到池夏轻柔地声音,许昼揉了揉眼睛:“这么快。”
“路上没那么多车,绿灯也赶的比较巧。”
两人走进办公楼,池夏在办公室门口等,许昼自己进去。许昼的班主任就在那里等着,有好几个学生都过来找她拿录取通知书。
“老师,我过来拿通知书。”
“许昼啊,z大的计算机可是王牌专业呢,好好学,以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谢谢老师,我会认真学习的。”
拿到了期盼已久的录取通知书,许昼小心翼翼地将通知书紧紧贴在胸口,内心的喜悦如同泉水般悄然溢出,难以抑制。回想起上一次没有结果的高考,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激动与不易察觉的哽咽:“姐姐,我真的考上了。”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信封的边缘,那细腻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他一路走来的坚持。
池夏望着他,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轻笑,:“从今天起,你的人生代码将由你自己亲手编写,未来的每一步都将由你自主掌控。”她轻轻抬手,拍了拍许昼的肩膀,那动作轻柔却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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